91、手心上的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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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江洋开车驶进警局大院，缓缓停在刚才空了的车位上，借着夜色低头下车，有人招呼一声：“回来了？”他摘下帽子挥挥，一言不发。“又白忙活了吧？”他没理身后的玩笑声，匆匆走到走廊尽头的眼梢撩一下闪了进去。他记得路线，只要看守不在的话……塔西巷的警察们并没有老老实实守着，只留下一个新手和一辆空车，江洋看准时机出手，半小时后，小警官在一个胡同深处一个垃圾桶里醒来，嘴上贴了胶布，被绑的严严实实动弹不得。江洋熟练地开车上路，径直往警局大门驶去，一路畅通。
熟悉的光线，熟悉的布局和熟悉的锁，他观察四周并未看到守卫，似乎是静得不太寻常。江洋无暇多顾，他下手开锁，指腹轻轻滑过锁眼，诧异发现这么短时间内锁被换掉了，几下试探，江洋额头冒出细汗，居然是自己从没碰见的情况！铁丝在锁眼内极轻微的金属碰撞，在静谧得不寻常的走廊里被赫然放大。江洋突然停下动作，与其说是听到，不如说方才他感觉到了脚步声，或者说是尘土相触的声音。他一下子扭过头去，迎接他的依旧是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是一片漆黑，他再三分辨，也辨不出那一团黑暗中是否藏匿着谁。
是谁？！
门板突然被微微触动，是门那一边有人，是谁？邱恬还是鲁国铿？江洋的后背全是冷汗，他把手心贴在门板上，感觉另一边有人指甲滑动的阵阵摩擦——是在写字！江洋按耐不住心中的惊喜，他用手心读了出来，是一个“欣”字。当时的他是以一种怎样的特异功能读出小丫头的凭震动传来的确认消息的，或许这就是妙不可言的默契，江洋最终给出结论，因为在那之后的时光，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他再也没重温过这种奇异。
“丫头？”顾不得隐蔽，他轻声呼唤。
“小江。”那头的声音很平静，“来啦？”
“这个锁——”江洋惊喜褪去心沉了下来，“好像有点麻烦。”
“那就不用开了啊，”邱恬的声音异常冷静，似乎眼下是自己的家的天台，而自己正悠哉地摇晃着躺椅跟朋友聊天，“开了也跑不出去。”“丫头……”江洋几番试探已经知道这个锁不是自己开得了的，他抹一把汗珠，并不罢休，“你相信我，再稍等一会儿——”发现自己说话完全失了底气。“小江！”邱恬突然提高声音阻止他，尽管隔着一道厚厚的门板，那声音也清晰得很，“这些话就说一次，你要认真听，听完不要回头马上离开。”
“这——”江洋生生咽回即将出口的反驳，他不是不谙世事的毛头小伙，更不是言情剧里不顾一切的狂热分子，“你说。”他把手贴在门板上，掌心的那一面，会是邱恬冰冷的的手心，还是纤细的侧脸，不管是哪个，他都想用自己的所有热量去抚慰。
“开手机，去找Eric要我丢失的那根无名指，然后到塔西巷我的房间，靠近门的下方一块砖的位置，打开它，那里面有所有人都在找的东西，他们会抢，会不择手段，你为我能拿回来吗？”邱恬的话毫无逻辑，又晦涩得很。
但是——“我可以。”就算她要自己去一千米深的海底拣一块石头回来，江洋也会说“我可以。”
“现在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可是你——”
“别担心，我等你。”
走廊另一端有了轻微的响动，江洋只能拍拍那扇紧闭的门转头离开。“你等我……”他在心里默默说，刚踏出屋门，警铃大作，仓促之间，他冒险躲回来时的警车上。“来拼一把看看。”有了目标的江洋尝到好久没体验到的刺激感，像某一次从某公司停车场大摇大摆翘走老总的座驾然后连闯六个红灯开到尚未完工的跨海桥上那般，无关任务，只是畅快淋漓的发泄。车子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叫开出大院，有人回头咒骂一声，没去看被骂的人的脸，另一辆警车几乎同时发动，比前一辆来的低调，悄无声息跟着出了门。
邱恬的手还贴在门板上未曾离开，鲁国铿迟迟没有带江洋出现，她心里有那么几分期待他会不会来看她，只是没想到江洋就这么直冲进警察局来救人，傻瓜，她微微笑了。
“你当着我的面指点，不怕我派人除掉他取而代之？”
“无所谓，”邱恬的笑容还在，眼里却冷得惊人，“自然有非他不可的地方，你要是等不及了可以自己上，我怕什么。”她离了门前，重新坐回椅子上，盯着手铐的连接处。“接下来要怎么做？”明明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中，鲁国铿却掌握不了这个小姑娘一点心思。邱恬举起铛啷作响的手铐，鲁国铿思索片刻利利索索打开了，可邱恬并未作罢，她依旧伸着手，只是手心向上举到他面前。
“你的手机，拿过来。”
不多会儿鲁国铿果然递来一台手机，烂大街的款，邱恬夸张地双手捧起，“你就是用它把那两个家伙指挥的团团转吗？”她似真非真问了一句，鲁国铿没有回答，他并不喜欢这句话的语气。“他们够笨的。”邱恬开机，屏幕的蓝光幽幽地映在她的脸上。
浩劫过后的路家一片狼藉，所幸受了潮，炸药分量不是很足，几个佣人楼上楼下忙着清理残局，他们之间并不说话，偶尔递个眼色交流信息。房子大半的瓦砾废墟都清走了，唯独大厅楼梯西侧的角落，无人敢靠近，因为路家二少爷在那里。自从路行雨的尸体被抬走以后，Eric已经保持瘫坐的姿势很久很久了，他并没觉得妹妹不在了，仿佛路行雨还睡在他眼前，再等一小会儿就醒了。Eric甚至没有注意到大哥出门了，更不会注意他在关门前对自己毫无感情的一眼。“这不像是真的，所有的一切，”没人知道Eric大脑里各种想法在不停地旋转，“……没有这么残酷的噩梦……”
阳光悄无声息地离开，暮色也渐渐深沉，Eric眼睁睁看着对面那一小方地板从明亮到暗淡，从暗淡到模糊，后来月亮上行，为它铺上白霜。
“二少爷……该吃饭了。”终于，一个佣人壮着胆子提醒。
他不为所动，肢体已经僵直麻木，但是Eric知道自己一起身，头脑会苏醒，心也会立刻被复仇的怒火推至沸点。倒不如这样就好，多待一会儿，再多一会儿……
“二少爷……二少爷？”没多长时间又是那个佣人，Eric回过头，半张僵硬的脸分外诡异，佣人吓了一跳，赶紧回道：“不是……那个二少爷，有人找。”他说完忙不迭闪开，Eric的视野里出现了江洋的身影，他站在破损的门厅前，一如他离开时候的样子……
Eric注视他良久，终于徐徐起身。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手心上的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