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的故事》墨绿色围巾

79、子夜奔袭

　　79.子夜奔袭
　　邱欣的脸平静得可怕，对这个消息似乎早有准备，他点点头，转身就走，映盈冲上去把他拦住。“你要去哪里？”她心里知道答案，邱欣和她对视的目光那么平静，就像往常一样。“去把丫头带回家来。”
　　“不行！”映盈抓紧他的衣襟，殷红的长指甲骤然折断，一阵刺痛，她没有放手，邱欣的袖子被扯得从肩头滑落，泪水几乎夺眶而出，“你千万别去路家，她……”映盈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卓八仙，“他骗你，邱恬刚才打过电话来，她很好，她马上就回来了，你哪里也不要去，在这里等她，她很快就回来……”邱欣索性脱下衬衫丢给映盈，低下头，抓着映盈的双肩，凑近她的眼睛：
　　“这么说，你也骗了我？”
　　“我……我……”映盈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红鬼耐不住性子嚷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啊？丫头到底在哪儿？谁说谎了？”
　　“我说谎了，”卓八仙叹气，“邱恬没有被抓，她很安全，路行风也没有打电话。”然后他很无奈地冲映盈摊手，似乎在说，好吧我承认我说谎了。然而这并没有让气氛缓和。“她很安全？”邱欣问。
　　“对，她很安全，她刚才还打来电话呢。”映盈忙不迭回答。
　　“那她现在在哪里？”
　　“她没有说——”映盈突然醒悟到什么叫真假难辨，卓八仙如此承认反而印证了她为了阻止邱欣去救邱恬而作假，她成了说谎的人。“我没有骗你，你去了一定会后悔的，求求你……”映盈埋进邱欣的胸膛抽泣，她后悔自己为了独霸邱欣一时脑热与卓八仙合作，“求你别走，邱恬真的很快就回来了……”只是，本该站在这里听这些饱含热泪的话语的人，已经不在了。他轻轻推开哭得梨花带雨的爱人，无以复加的疲累取代了紧张，惊慌，和愤怒，压在他的心头。最悲伤的墨把情绪淡淡地画在他与年龄不符的沧桑面容上。邱欣叹气，决绝之后是释然，他回头看了一眼卓八仙就背过身去，深深凝视面对着自己呆站着的红鬼，嘴型极微小的动作结束，他消失在门口。
　　卓八仙轻轻叹气，把冷掉的茶水泼到地上。“就算你拉得住他，邱欣还是躲不了这一劫，你不用太自责了。”卓八仙的话既是对映盈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为什么？”异常沉默的红鬼突然发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路行风现在是一头疯狂的狮子，你不把猎物扔进笼子里，它也会挣脱笼子冲出来吃，不可收拾。”
　　“老八……”红鬼表情严肃，卓八仙死死盯着他的嘴，等着那里吐出什么话来。红鬼最终什么也没说，拿起桌上剩下的一杯茶，端起来，又放下，突然冲到冰箱举起一瓶水浇在头上，整个人平静下来，缓缓上楼。

　　“你不能回去，肯定有人守在塔西巷。”邱恬放下电话，身后的Eric悄声警告道。他们用一百元敲开了塔楼看门人的小屋，屋子主人正在里间喜滋滋地抱着酒瓶子看电视，不管那两个有钱人在嘀咕什么。邱恬沉默不语，回去，就像Eric所说定有埋伏；不回去的话……刚才的电话让她很担心，映盈和卓八仙似乎形成了默契，映盈说话吞吞吐吐，卓八仙言来语去打探自己的去向。纵然自己精通高科技通讯，此刻却没有任何办法联系邱欣，要是当初跟他也约定一个警报烟花就好了。她摇摇头，后悔只是在浪费时间，没有时间了！“必须去通知他，否则他会送死的。”邱恬的眼神坚定，边说边往外走。“不行！”Eric立刻拦住她，双臂如铁锁把邱恬禁锢在胸前。
　　“放开！”邱恬警告的目光十年来第一次失去了作用，Eric摇头：“我不可能放你去送死。”
　　“我如果不去他就要死了。”
　　“本来他就是目标！”Eric斩钉截铁地拒绝，“邱恬，”他语气缓和下来，“你去了照样帮不了他，你已经丢了一根手指了，还想把命丢了吗？”邱恬逐渐放弃了挣扎，心里明白Eric的话一点都没错，但是她不可能坐等事情变得无可挽回。“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她无望地任凭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视线无意识中转向塔楼门口的一堆烟火。镇上每年都会在老塔楼燃放烟花，庆祝一年又一年的仲秋。
　　“Eric！”邱恬抓住他的手臂，“帮忙！”
　　五分钟后，连绵不绝的巨响惊醒了整座小镇，过于绚烂的烟火突兀地出现在子夜，没过多久，刺耳的警笛声纷纷大作，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原本就没睡熟的人们，又重新走上冷清的街道胡同，互相询问；或者开了灯，趴在窗口张望塔楼的方向，夜的沉静瞬间被打破。
　　就现在！邱恬和Eric交换眼色，分两个方向离开，邱恬没几步就跑起来，紧紧握住书包背带，突然听见身后Eric喊了一声：“先保护好自己！”她一阵感动，却没有回头，只是挥挥手表示自己听到了，三两步拐进熟悉的巷子里。

作者有话说

　　拖到现在虽然很说不过去……至少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