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的故事》墨绿色围巾

4、叫她小不点

　　4．她叫小不点

　　二楼只有一半房间，另一半是半露天的平台，江洋从这里看，豁然开朗，原来这种设计造成了视觉错位，故意反搭的屋顶和老旧的玻璃窗只是一种伪装，让塔西巷30号变成错误的地点。他没有遵循红鬼的指引，而是缓缓顺着走廊一间间窥看。楼上五间房，厕所在走廊的尽头，是唯一开着门的那间。江洋更想知道这四扇紧闭的门里面有什么，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缓步向厕所走去，突然回头，那女孩倚在墙边微笑地看他，他有些心慌。
　　“要我道歉吗？”明显没有道歉的诚意，她抱着双臂戏谑地盯着江洋看。
　　“为……什么？”江洋想是鸽子，或者啤酒的事，他摆手，“不用了，没关系。”
　　女孩笑着摇摇头，挥手示意江洋继续，很奇怪，江洋发现女孩身边那扇门跟别的很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既然有人在背后，江洋只得收敛心思，径直进到厕所，处理一身的狼籍，他隐约感觉女孩一直在盯着他，未曾走开。洗手间迎面是一块大镜子，江洋看到上身赤裸的自己，肤色有些黑，是整日在码头晒出的健康色，手臂上有些泛白的疤痕。啤酒黏在胸前的位置，从胸前到后背有一道纹身，红色的，像一条蜿蜒的溪流，是效力曹半江的印记。江洋顺手洗了把脸，被绳结勒到的地方开始刺痛，冷水让脑子清醒许多，从敲门到现在不足24小时，变化确是够戏剧，幸好有那张字条。他抖落满脸的水珠，来了个深呼吸，更换肺里惶恐和紧张的空气，再度睁开眼，被镜子里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女孩的脸吓了一大跳。他本能地一掌劈过去，手伸到一半生生收住，在对方鼻尖前滑过。女孩不躲不避，歪着头看他，笃定他伤不了自己。
　　“你……找我？”江洋每次跟她相处就很紧张，不同于卓八仙或者红鬼，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她每次都想要做什么。女孩在嚼巧克力，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听起来不那么舒服。
　　“头还疼吗？”
　　“啊？哦，没事没事……”疼得很，方才低头洗脸还晕呼呼的，江洋咬着牙笑笑，“小意思。”
　　“啊，那是我估算错误了？至少要砸个大包留块淤血嘛。”
　　江洋愣了。“那也是你？”
　　“我说过要道歉，然后你自己说没关系，”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江洋，语气却很冰冷，“叫江洋，就是大盗了？有纹身，就是流氓吗？”她耸耸肩，“你不是我们这一卦的，他怎么会找上你？”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们才刚见面，你对我又不了解。”
　　她没有回答，径直凑上前，“你的纹身，”她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朱砂色的线条，甜甜地笑，“很鲜艳，真漂亮。”她眨眨眼看江洋，嘴角弯弯，划出好看的弧度，江洋从镜片的反光中看到自己的脸，不甚清晰，不知表情里是否藏着惶恐。那女孩说完话就这么走了，留江洋站在原地发楞。鲜艳，漂亮……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还有，她到底是谁？

　　“她是邱哥的妹妹。”卓八仙抿一口茶，单手玩着盖碗，“今年满二十了，古怪得很，你以后可少去招惹她，她是邱哥的心肝宝贝呢。”
　　“哦哦，”江洋连忙答应下来，“没听说邱哥还有亲人在身边啊？”
　　“她是——”旁边的红鬼咽下啤酒准备开口，被卓八仙一个警告的眼神堵了回去，悻悻然晃着脑袋走远了。卓八仙依旧是面带三分笑拍着江洋肩膀解释道：“家务事了，等邱哥回来你就知道了，我们不好说，总之别惹她就对了。”
　　“多谢卓哥您提点。”江洋顺从地点点头。他初步看清目前的局面：红鬼显然是不管事的行动力量，邱哥又不在，当事的必定是卓八仙，至于那个女孩子，提防一点就好。他跟着卓八仙围屋子周边转了一圈，默记下环境布置和几个摄像头的位置，一路上有意无意提几个问题，都被卓八仙轻描淡写岔开话题了。滴水不漏啊，江洋心底略有失望，从他那里找点消息出来似乎不太可能。
　　他跟着卓八仙看了看后院，准备离开时，他不经意地抬头，女孩窝在二楼的躺椅上，面无表情地往下看。卓八仙注意到江洋的目光，也发现了她，就笑着招呼道：“小不点，下来玩吧，你们年轻人聊得来的。”
　　被叫做小不点的女孩站起来，纤细的影子投下来，在院子里留下淡淡的一道弧线。她的眼睛弯起来，翘腿扶着栏杆跟卓八仙喊话：“不要，我正在光合作用呢，谢绝骚扰！”尽是骄纵的神情。接着她又原地坐倒，四肢伸成“大”字，一副要汲取日月精华的模样。卓八仙无奈地皱着眉笑，“小不点就这样，习惯就好了，她可有趣得很。”是么，江洋想起铺天盖地的鸽子和头上丝丝刺痛的肿起，对这句话持怀疑态度，有趣，恐怕是她自己觉得有趣吧。
　　“吃饭了！”红鬼在屋里喊，“老八小不点新来的赶紧的！”

作者有话说

　　这次不自荐也不广告了，等等谁会来看吧，呵呵
据说今夜有大雪，真糟糕><
再次重申，这个故事几乎无关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