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的故事》墨绿色围巾

10、邱家兄妹

　　10. 邱家兄妹

　　事后江洋回忆起来，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很难用逻辑理性来解释。他爬起来，站在邱欣身边，他打招呼，“邱哥，你回来了。”邱欣回：“嗯。”毫无感情可言的一句话，把他从地狱的万劫不复拉了回来。江洋呆若木鸡跟在邱哥，没留意搭上肩头的或者红鬼或者卓八仙的手。
　　邱哥回来了，而我还在。
　　红鬼抓着自己头发不好意思地咧开嘴，江洋勉强一笑，动了动僵直的手指，握拳把它们藏进掌心取暖。小丫头是唯一一个情绪稳定的人，她只是挑了挑眉毛打个招呼，随即窝回沙发上。邱哥在看到她的时候表情才松懈下来，他脱下外套，右臂露出一块纱布。卓八仙皱起眉，指着正想开口，邱哥先说话了：“小意外，没什么。”他坐到江洋上午坐的位置，偏过头问：“我陪你玩？”
　　小丫头没看他，噘起了嘴，懒洋洋地说：“欺负伤员很没品欸。”
　　“那个没关系。”
　　“嗯……不行！”她作势考虑了一下，突然提高声音开口拒绝，站起来，小踢一下邱欣的腿让他让开。邱欣笑着顺从地让出一条道，小丫头径直朝楼上走去，飘下一句话来，“我不跟你玩，困了，睡觉去啦！”留邱欣坐在沙发上无奈地闷笑，在室内灯光之下，他脸上几道细小的新伤赫然可见。
　　卓八仙也在笑：“小丫头就是嘴硬，好几天都没休息了，你再不出现她恐怕要经不住了。”
　　红鬼关心的是别的事，他把T恤的袖子挽到肩头，问：“老大，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说了是意外了，知道怎么回事就没有这一出了……”

　　江洋不敢开口，不敢凑过去，更不敢偷偷溜上楼。他局促地站在客厅的角落，为自己未知的命运忐忑不安。为什么不拆穿他，为什么不处置他，为什么要默认一个陌生人进入他的营地，完全被动的局面让江洋摸不着头脑。他只能等，等红鬼和卓八仙告辞上楼，只剩下自己跟沙发上那位素未谋面的男人。
　　那人正在整理被小丫头搞得一塌糊涂的游戏卡带和接线，他抬起头看了江洋一眼，几道深深的抬头纹在前额显出来，“坐下。”
　　江洋顺从地坐下，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藏在黑暗里的楼梯，“别看了，他们已经走了。”旁边的男人埋首整理纠结在一起的各种接线，头也没抬地说。
　　“哦。”江洋舌头打结，犹豫着坐下。若要动手，恐怕此时自己已经活不得了，他想到这一层，稍微安心了些。“你叫什么名字？”冷不防一个问题亮出来。
　　“江……”他突然打住了，自己的名字当然不是这个，但是超强度的反复记忆，已经让“江洋”脱口而出不带一丝迟疑。原来的名字叫什么，居然还要想一想再回答。邱欣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忘了？”他问。
　　江洋默不作声。
　　“忘了好，这是最基本的，要把说这个名字变成本能。”江洋惊讶地瞪大眼睛看他，邱欣的眼光投向远方，似乎在重温一些隐隐作痛的回忆。“你知道江洋原来是个什么人吗？”
　　“额，跟着曹半洲，会偷车……”没了，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正扮演的人物。
　　“不重要，没特点，没人脉的人。”邱欣并不在意他的答案，自顾自说下去，“最容易替代，所以我选择他。”
　　“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江洋。”他很重地强调最后两个字，“我现在跟你是讲不清楚的。”总会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带着怜悯的心思，张望着后来者。他现在没有办法讲出来，他自嘲地歪起一边的嘴角，站起来准备上楼。
　　“你会照顾我妹妹吗？”脚步声停在楼梯间。
　　“什么？”
　　“没什么。”邱欣中止了谈话，站起来往楼梯走，半身没入黑暗中，江洋又听到他的声音，“我本不该留你的，对还是错呢，管他的。”窗外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小雨，声音极轻，像小孩子胖胖的小手抓弄着胸膛，痒痒的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说

　　最近比较烦，但是更新还是要继续，不管有没有人看，日子也要过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