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16
“哎，江映叶，别乱动，眼线差点画歪了。”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熟悉的同学，下意识的说道：“啊，抱歉抱歉。”
正在给我化妆的那位同学，一边在我的脸上涂涂扫扫，一边絮叨的说着：“映叶，你别紧张啊，我们肯定能拿第一的，答辩的时候拿出你平时的状态咱们就赢定了，对了，等一会你和xxx记得再检查一下ppt。”
我这是，在哪？
答辩？哪一场答辩？
我懵懵懂懂的接过稿子，站上发言台，扫视过台下乌泱泱的一群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下意识的开始了自我介绍。“各位好，我是江映叶，今天由我代表我的组员向大家介绍我们的方案......”
“哇，江姐牛逼！国奖啊，是国奖，我们竟然拿了国奖！”
“我们应该都可以期待一下加多少综测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江姐，走，聚餐去，火锅吃不吃？”
我看着身边活力满满的同学们，眼泪瞬间填满了整个眼眶，我微微侧过身子，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睛。
“江姐！”
这一定是美梦吧？
我转过身，小步跑向他们，“来了来了，今天我请客，去吃火锅。”
可在我即将走到他们身旁的下一瞬，眼前的一切像是破碎的镜子，散落一地。
场景再次一变，我又来到了自己的家中。淡紫色的墙壁、深色的书架、紫罗兰花纹的窗帘...是我的卧室。
紧闭的门突然被人拉开，“整天待在卧室干嘛，快出来吃饭了。”
熟悉的声音和动作让我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母亲的逆着光的身影却让我看不清她的面容。
我快步走上前一把抱住她，她柔软的怀抱和身上的屡屡油烟味，都让我忍不住低声抽泣着。
“妈。”我有些抽噎的喊着。
妈妈有些慌乱的为我抹掉脸上的眼泪，“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跟妈说，受委屈了？是不是被谁欺负了？”
我贪恋的蹭了蹭，把整个人的重心都放在母亲身上，闷闷的声音解释道：“不是，我做噩梦了，梦里被一个坏人打了。”
我从母亲怀抱里退出半步，想要牵住她的手，可眼前的场景却再次破碎。
“不要！”我试图抓住什么，但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分崩离析，化为点点蓝光。
我怔怔的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处于一片虚无中。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你真的以为，你还能回去吗？”
我猛地抬起头，不停的在这片虚无打着转，犹如困兽一般，试图寻找到出路。
“你是谁？你出来，你刚刚什么意思！”
似乎有人在我耳边叹息一般，“醒来吧。”
我感觉自己在不停的下落，不，或许是在无垠的虚空中飘浮。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触碰到了一点实物。
意识回归。
17
大家好，我是江映叶，现在突然来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空间。
我环顾四周，眼前是一块巨大的屏幕，凭空漂浮着，散发着幽幽蓝光；其他地方则是一片纯白，唯独屏幕前放着一把椅子。
我想着我自己一则没钱没权，二则没才没貌，犯不着来算计我。于是我坦然的往椅子上一坐，等待着幕后之人。
在我坐上椅子不过半分钟，屏幕突然亮起，一个容貌艳丽气势威严的年长女士出现在屏幕里。
“江小姐，您好。我是时空管理局的副局长，对于发生在您身上的事情，我们很抱歉。”
“副局长，您好。”我冲她点点头，面上装的波澜不惊，心里面已经开始流泪了。这才是穿越的正确打开方式啊，上个星期那莫名其妙的情况根本就不科学好吧！
屏幕中的女士虽然身居高位，但态度却十分谦逊。她朝我微微弯腰，以示歉意。“由于我们的疏忽，给您造成了这样的困扰，真是十分抱歉。”
我连连摆手，“别别别，没关系的，这是小问题，反正能见到喜欢的角色也是一件好事情，不过我更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说真的，不管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什么局长副局长、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系统，就算她是咒灵，只要能让我回家，都是好人。
面前的女士却沉默了下来，寂静重新笼罩这一片空间。
看着她不言语的模样，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我仍然不死心的出声问道：“副局长？”
副局长表情不变，仍是带着些歉意的继续说道：“江小姐，很抱歉。”
怎么会是我？为什么是我呢？凭什么我就不能回去了呢？
“为什么？”
“抱歉，江小姐。”
我忍住自己的眼泪，紧紧盯着屏幕中的女士。“为什么，我就没有办法回去呢？”
那位自称副局长的女士略一思索，开口向我解释道：“江小姐从前所在的世界是三维世界，而此世界是二维世界。”她停顿了一下，“简单来说，三维投影到二维是很简单的，但是二维变成三维却非常困难。”
说完，她再次用着那样含着歉意的眼神向我看来，似乎是在询问我有没有理解。
我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呢，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是我呢？
我竭力控制住我的情绪，转过头深呼吸几下后，副局长再次开口道：“江小姐，您是意外来到此处的，这是我们的工作疏忽，很遗憾，但是，我们也暂时无能为力。您有什么别的要求，我们会尽力满足的。”
要求，我能有什么要求呢？我这二十几年，遇到过最戏剧性的事情就是我当年被调剂，当时的我觉得这已经是命运给我开过的最大的玩笑了，可如今呢？
这一周，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思乡，从前说“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可如今，我连望月思乡，遥寄情思都做不到。
我的要求？我只想回家啊。我只是想回到我那个无聊但平和，普通却安详，属于我的世界啊。
我低下头拿起水杯，压下我差点失控的眼泪，等我再次抬起头时，勉强算是冷静下来了。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只要我们能做到。”
“好。”我用力捏住水杯，“那么我原来的世界和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相同吗？”
副局长摇摇头，“并不相同，您原来的世界应该是您来到这里当天的早上8点左右。”
“那么，第一个要求，我想和我父母说句话。”我紧紧的盯着她，握着水杯的手指用力到发白，眼神是无比的希冀。
在我近乎祈求的目光下，副局长点了点头，随后，我的手边出现了一部手机。
“喂，哪位呀？”母亲熟悉的声音一传来，我的眼泪就涌了出来。“谁呀？怎么不说话。”
“妈，是我。”
“哎，怎么了，怎么哭了啊，有事跟妈说，乖，咱们不哭了啊。”
声音一定颤抖的不像话，怎么搞得，明明是道别，怎么就不能好好的把话说出来啊。
我抽抽气，“妈，没事，只是想到还没跟你们说件事，爸爸也在吧？”
“在的在的，什么事啊，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啊？受委屈了就跟妈说啊。”
我摇了摇头，却突然反应过来他们看不见，“没有，没人欺负我。爸，妈，我想说，谢谢你们，还有，我爱你们。对不起，以前我不懂事，惹你们生气了，以后你们要好好的啊。”
“说什么呢，映叶，江映叶！你怎么了，你发生什.......”
“嘟、嘟、嘟。”
我无力的垂下手，将头转过去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形象。
片刻后，我勉力将身子坐正，继续问道：“副局长，你们所处的世界，应该不止三维吧？”
副局长但笑不语，我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第二个要求，把我的存在，从原来的世界抹除吧。”
18
我睁开双眼，入目是一片纯白，床头上挂着吊瓶，意识渐渐回笼，这应该是高专医务室吧。我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摸一下我的喉咙，还没能实施，就被一个清冷的女声打断了。
“醒了？”
我偏头一看，啊，是硝子姐姐。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我伸出左手疑惑地指了指，家入硝子似乎是在跟什么人发消息，放下手机看到我的动作后，走过来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轻轻捏了几下，随后把我的床摇起，递给我一杯水。
干涸的喉咙得到水的滋润后仿佛重新获得生机一般，于是我捧着杯子又喝了几口。
在我放下水杯后，家入硝子才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因为你的喉咙受到太久的压迫和多次创伤，即使有治疗，你的嗓子也得缓两天。”
我了解的点点头，下意识的开口道谢：“谢谢您。”
说完，我自己都愣了一下，这声音真的好搞笑啊。对不起，我下意识的想说一句“宝鹃，我的嗓子，我的嗓子怎么了。”
家入硝子淡然的扫了我一眼，并不为我的声音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递给我一盒润喉糖，留下句好好休息就走了。
几乎是硝子姐姐推门出去的下一秒，蔷姐和惠就走了进来。看到两小只表情严肃的在我床边的板凳坐下，我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
钉崎把桌上的杯子再次递给我，我伸手接过，却只拿在手上。我静静的看着他们，等待着他们开口，沉重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叹了口气，也暂时不管我奇怪的声音了，开口向他们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两小只似乎也被我沙哑的嗓音惊了一下，钉崎野蔷薇别过头回答道：“不到一天。”
看着这俩孩子一直不说话，于是我试探性的问了一下，“怎么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后，伏黑惠声音有些发紧，缓缓开口道：“映叶姐，虎杖悠仁，去世了。”
轰的一声，我的脑中再次不受控的回忆起了少年院发生的事情。悠仁，对，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我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捧着的水杯也被打翻了。手上的湿润让我下意识的以为我手上是悠仁的血，我一阵恍惚，低下头仿佛看见悠仁的心脏还在手上。
“不，不要，我不要，不要。”
“映叶姐！”我被大力的抓住，手臂上收紧的力道让我清醒了过来。
意识到我刚才的失态后，我忍住颤抖的双手，垂下眼眸扯着我的破锣嗓子轻声说道：“抱歉。”
深呼吸几下，把所有情绪都压下去，抬头看着伏黑惠。
惠后退半步，向我弯腰道：“抱歉，映叶姐，当时我没有去救你，还让你遭受了那些。”惠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要不是为了掩护我们跑掉，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看着少年露出的后脑勺，心里谓然长叹。怎么能怪你呢？明明都是我的问题啊，是我知道所有却不告诉你们，也是我不愿意和你们过多接触，一心只想着求死。怎么能，怪你呢？
我犹豫的伸出手，拍了拍惠的肩膀，“没关系，那是我自愿的，惠完全不用感到抱歉，你已经尽力了。”
伏黑惠直起身子，看了看我的脸色，确认我是真的冷静下来了，于是停顿了一下说道：“映叶姐，虎杖悠仁在临死前，祝我们都长命百岁。”
我心下一愣，悠仁小天使还是一样。我心里正感叹着，就听见伏黑惠的下一句，我怔怔的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
“你，再说一遍。”
惠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再次说道：“虎杖悠仁让我告诉映叶姐，如果可以，去做您喜欢做的事情吧，您不应该困在咒术界，您值得更好的生活。”
19
下午时分，我谢绝了野蔷薇帮助，一个人挪到了高专后山，随意地挑了一处风景好的地方坐下。
风声带着树叶一起沙沙作响，斑驳的阳光在我身上跳着舞，不时飞过的鸟儿在这空中遨游。
我放空自己的思绪，靠在椅背上，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管，鸵鸟似的逃避着问题。
突然，我被一片阴影笼罩住，于是我下意识的抬头，却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是五条老师啊。”我懒得站起来，于是就着这个姿势继续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五条悟非常自觉地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哎，小映叶是不欢迎我吗？都不邀请我和你一块坐，好伤心啊。”
我转过头打量他两眼，五条悟今天还是穿着深色的制服，带着他的眼罩，脸色却有些疲惫，想来是因为处理悠仁的事，所以来找我也不会是单纯的闲聊。
但我着实有些累了，也不想去思考他的来意，于是我收回目光，任由他坐在旁边。
我们都没有说话，安静的晒着太阳，不知过了多久，五条悟开口了。
“为什么会答应来高专？”
我维持着先前的姿势，闭着眼睛随意地回答：“就算我拒绝，你也会把我带过来吧。”
“那你为什么会挡在他们身前？”
“想做就做了，还需要什么理由。”
......
我被五条悟抓住肩膀，手上的力道让我有些吃痛，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五条悟那张放大的脸，“五条悟！”。
但五条悟并没有在意我的呵斥，仍然维持着这个距离，用着他一贯的jk语气：“快点说实话啦，小映叶不会是高层派来的奸细吧？”
我瞪大双眼，看着这个无良教师一本正经的污蔑我：“你在想什么！”
五条悟又凑近了几分，近到属于五条悟的气息把我完全笼罩住。
“嗯，想想也不太可能啦，毕竟小映叶这么弱嘛，我抬抬手就能打死啦。”
“不过你也并不是你所展现出来的那样一无所知哦，惠的招式明明没几个人清楚，但是在少年院里，你却制止了他。真是搞不懂啊，为什么要隐瞒呢，小、映、叶？”
在这样近的距离和五条悟的压迫下，完全没有任何说谎的可能啊。
于是我也狡猾的转移了重点：“五条老师今天来质问我是为了什么呢？我确实知道这次任务不对劲，但我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jk，成年人的弯弯绕绕我确实在拿到报告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怎么，五条老师身为班主任，没有对自己学生的任务进行审核，还要跑来怪我一个外人吗？”
五条悟放下了抓着我的手，坐正身子继续问道：“外人？哎，老师好伤心呀，都相处了这么久，映叶酱竟然还觉得自己是外人啊！好难过好难过，嘤嘤嘤。”
“五条老师也没有真的把我当成您的学生吧，不然为什么没有带我去见过校长呢？”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敛去，沉默再次笼罩了我们。
正当我苦恼该怎么把五条悟糊弄走时，他修长的手指抚过我仍然缠着绷带的脖颈。
“小映叶不会在想该怎么把老师糊弄走吧？老师可是最强哦，为什么不跟老师说实话呢？”五条悟带着笑，一边用那样宛如撒娇的语气，一边摩擦着我的脖颈。
“映叶酱很不听话哦。”劲瘦的手指骤然收紧，熟悉的窒息感让我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雨天。
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怔怔的看着五条悟的脸，“哎？都这样了还不说实话吗？”
在我眼中，五条悟的面庞和两面宿傩重合到一起，让我一时分不清现在我面前的到底是谁。
属于死亡的恐惧笼罩了我，我也完全没有了当初在少年院时的无畏和大胆。
眼泪夺眶而出，意识模糊中似乎听到五条悟“啧”了一声。
重新获得自由的我忍不住俯身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撕心裂肺的咳嗽着。
片刻后，我感觉到五条悟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后背，陌生的触碰让我下意识抖了一下。
“啊，抱歉啊，忘记你对这个有阴影了。”
我没有哪一次觉得五条悟的性格这么糟糕过，这是什么无良老师啊！
下一秒，五条悟的手放到了我的头上，“不过确实是对不起啦，少年院的事情，把你带到高专的确是因为你有些不对劲啦，但是我也确实没想到会把你卷进去。”
我直起身子，呆愣的看着他。
五条悟轻笑一声，再次揉了揉我的头发，“干嘛这个表情看着我，我可是great teacher gojo，总不可能真的让你一个东大毕业生来读高专啦。”
“不过你脑袋是怎么想的，我可是最强的，放心把事情都交给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