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媚主女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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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韩奕宏干咳地更厉害，真想干脆利落地跪在地上，哭泣撒娇一番，然后让韩奕宏别和我小人计较，饶了我吧。
可是……我不能这么做。
谷婷还在院子里面看我的好戏呢，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输了气势。
“爷，你怎么忘了？”从韩奕宏的表情，我都能判断出我笑得一定很谄媚，动作一定很夸张，声音一定很洪亮，我几乎是扑过去抓着韩奕宏的袖管，“昨晚静女服侍爷的时候，爷还直说舒坦呢，爷还说了，静女睡过的被窝很香。”
我没说假话，昨晚韩奕宏看兵书看到了子时，因为一直保持一个动作，身体疲顿，让我在一旁给揉揉肩膀。
当时韩奕宏是直说舒坦来着。
我以为韩奕宏听到我的话，一定会嫌恶地往后躲，我便赶紧可劲儿地往他身上挤。
于是，悲剧发生了……
我发誓，我觉没用上内力，可还是将韩奕宏撞得往后退了几步，韩奕宏踩到了李典的脚，一个没站稳，勾住我的腰向后仰着摔去。
我被韩奕宏带倒了，有那么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尖叫声，奔跑声，还有哭泣声——对，一定是谷婷再哭，反正莲怡苑的众妇仆家丁都乱了。
等我揉着发痛的额头，准备站起身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结结实实地压在了韩奕宏的身上。
春宫，还是活春宫！
本是纨绔子弟“霸占”婢女的事，还不到数月，俨然成为了媚主女仆当众调戏少爷的戏。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韩奕宏身上爬起来的，怎么捂着脸慌不择路地逃离，怎样在李典那另一只没被踩的脚又踩了一下。
……
莲怡苑出了两件大事儿，一是媚主女仆终于按捺不住对少爷的崇拜之心，当众猥亵。二是猥亵之后，媚主女仆的身子每况愈下。
我装病告假已经过了七天，头痛、牙痛、肚子痛……等等一系列的借口我全用到了，这第七天，韩奕宏又让李典命我去服侍他怎么办？
想想七天前我对韩奕宏说的话、做的事我都十分窘迫，这让我怎么红着脸去侍候他？
“蓉姑娘，小王爷命你去书房。”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我伸了个懒腰，径自躺在床上，道：“李典，烦你替我回小王爷，静女今天脚疼。”
李典又道：“小王爷说了，无论蓉姑娘哪里疼，今天非得要去书房。脚疼可以坐轿子去。”
“手疼呢？”
“小王爷不需要你研磨。”
“那……”我正准备再编个胸口痛什么的，李典打断了我的话——
“反正，小王爷说了，你哪疼，他让我替你揉哪。”
我“噌”地从床上蹦起来，干笑一声：“李大哥，不敢不敢，怎敢劳烦你亲自动手，我跟你走就是。”
于是，我老老实实地随着李典向韩奕宏的书房走去，走到一处狭小的甬道，李典加快了脚步，愣是和我挤着并排走，他放低了声音道：“我知道那什么‘媚主女仆’的事儿，是假的，虽然是我亲眼所见，但蓉姑娘是个什么样的操节，李典我心里明白的很，蓉姑娘受委屈了。”
听了这番话，我心里异常激动，没想到第一个还我清白、理解我的人，竟然是李典。像找到了真正懂我的知音一样，我兴奋地差点要去拥抱他。
转目看向李典，嘿嘿，那双扇风耳也不怎么扇风了，于是我诚心地夸了一句：“李大哥，你的耳朵长得可真可爱。”
李典的扇风耳又红得通透。
到了书房，韩奕宏却不在，只有谷婷一人。
七日不见，谷婷的脸好了许多，恢复了以往的姿容，仔细一瞧，眉宇间倒是有几分小莲的风情。谷婷看见我，小脸一扬，眉毛一挑，很不服气地道：“小王爷说了，他现在去西园练武，让你在这等着他。”
我应了一声，也没怎么搭理谷婷，我俩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我实在无趣，走到书架旁，打算拿一本书消磨时间。
身后的谷婷很不屑地说：“装什么装，才识几个字就把自己当才女了。”
我把这句话成功地幻化成了狗的“汪汪”叫声。。
没一会，一个子弟兵模样的进了书房，径直走到谷婷面前，道：“王爷、小王爷命小的来请姑娘去西园。”
谷婷受宠若惊：“王爷、小王爷叫我？叫我何事？”
子弟兵嘴边有抹暧昧的笑容，道：“姑娘去了便知。”
谷婷赶紧理理头发和衣衫，向那子弟兵道了谢，便随着去了。
我高兴得紧，这书房没了谷婷，我耳根清净多了。
把韩奕宏的书房的书大体了解了个遍，基本都是正统的书籍，涵盖的内容也比较广泛，四书五经六艺，样样俱全，文韬武略的书籍最多。
不过，按我对贵族少年的理解，在自己的书架上必是有那么一两本时兴的才子佳人的话本。我兴致盎然地在韩奕宏众多的书架的旮旯拐角处搜寻，可惜……韩奕宏竟然真是个乖孩子，连那种杂书都没有。
不太可能啊不太可能，难道我一直误解了韩奕宏，他并非是个风流子，还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
甚是无趣，拿出一本诗经，顺手翻到了《孔雀东南飞。》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你……可会识字？”身后响起了清雅的声音，那一刻，我的心就像鹅卵石缓缓坠落在碧泉里，激起阵阵涟漪。我浑身一抖，僵在了那里。
这个声音我不知独自回忆过多少遍。
我转身，对着韩奕昊拜一拜道：“静女见过二少爷。”
午后的暖阳透过窗棂，斜斜地照在书房里，为屋内添了一层昏黄的光晕，为眼前的俊秀少年增了一分光华。
清风从屋外吹过，撩乱了韩奕昊鬓间的发丝，悠悠然地轻舞了起来。
每次见韩奕昊哪怕是第一第二次他那般窘迫的模样，都会让我觉得韩奕昊就像一幅水墨画。画中人，画中景，兀自美，却也让人觉得不真实。
很多次，我都真心希望自己只是一个王府的丫鬟，而不是尹府的小姐，哪怕韩奕昊是不屑和一个婢女有任何关联的。这样，当我见到他之后，我可以怀着一颗下人卑微的心情去敬仰他，而不是现在这般心境。
复杂而又难言。
我无法想象，如果景王真要造反，韩奕昊在其中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二皇子？抑或是如他的叔父一般，也来一次“东宫宫变”，重演历史，让其兄韩奕宏退位？
然而，这一切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我们尹氏一族会阻止景王造反的，换句话说，我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和亲手杀掉韩奕昊没什么差别。
所以我由衷地希望景王不会造反，那么是否也会有这么一天，从韩奕昊的唇中，能对着我叫出“菲菲”两个字呢？
韩奕昊将自己鬓前的发丝勾到耳后，我以为我眼晕了，才看到他的潋滟的眼眸中含着落寞：“静女？果然是这样，都说他宠你，看来你在主子面前都不称奴婢了。”
这一句话将我打回了下人的原型，再也不敢放肆地盯着他看，道：“奴婢驽钝，在二少爷面前失了礼数，还望二少爷恕罪。”
如果韩奕昊还记得的话，我只有在他面前很少用谦称。因为在他面前，我不想像下人一样地存在，然而，这所有的刻意，都只是一场徒劳……
韩奕昊并未继续刁难我，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响，我不知是叹息还是嘲笑，他道：“我不会罚你的，跟我走吧。”
唔，我有没有听错，韩奕昊对我说，让我跟他走。
“别再耽搁了，父王和王兄还等着呢。”韩奕昊又轻轻督促了一句。
嗨，纯属我想多了。
可是景王和韩奕宏同时找我做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个关于“媚主女仆”的桥段，现在要罚我不成？
我随着韩奕昊朝西园走去，恰巧看见了阴沉着脸儿的谷婷和刚才的子弟兵朝我们这边走来，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见子弟兵不停地想谷婷道歉：“方是小的办事不利，没将姑娘和那个媚主的女仆分清楚，才认错了人，你看看姑娘长得如此俊俏，哪像个那个媚……”
子弟兵看见韩奕昊行了礼，看见我吓得一哆嗦。
韩奕昊告诉我，本来是让张充，就是刚才的子弟兵来传我去见景王和韩奕宏，没想到张充把谷婷认作了我，于是便有了一场闹剧。
可以想象谷婷现在一定想把我碎尸了。
西园的歇息正堂，景王坐在首座，韩奕宏坐在景王的左侧，两人拿着一张地图，对着北弘国和南宣国的交接处，指指点点。
韩奕宏不知说了什么，景王赞许的点头。
我走上前分别向景王和韩奕宏福了福：“奴婢叩见王爷、小王爷。”
景王眉毛都没有抬一下，继续研究图纸，韩奕宏道：“静女起来吧。”
韩奕宏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在他父王面前叫我“静女”，这不又把我往火坑里推么？
景王终于从地图上抬起来了脸，对韩奕宏严肃道：“奕宏，万不可忘了，为父刚才说于你的，做任何事都要有个尺度，不可耽于其中。”随即又盯着我看了一阵，对韩奕宏续道，“那些传言……”
听到“传言”二字，我浑身哆嗦了一下，景王和韩奕宏传我来，果然是要惩戒我这媚主女仆的，景王府出了这等没教养的下人，按规矩轻则杖刑二十，重则赶出府。
我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要开花的屁股。
“父王……”这时，韩奕昊急急打断了景王的话，“请听孩儿说一句。”
景王没有因为韩奕昊打断他的话有半点不悦，甚是慈爱地问：“奕昊，有什么话要说？”
“传言毕竟是传言，真相也许掩盖在伪装之下，孩儿觉得，以传言判定实为不妥，也不够谨慎，不如问问王兄和他的……婢女，当面对质一番，那传言可是真？”韩奕昊说着，向我飘来一眼。
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在替我求情，我感激地望着他。
景王呵呵一笑，道：“奕昊倒挺关心兄长的事，你们兄弟俩这般情深，我已足矣。可是……你大哥和她的婢女已两心相悦，这样的事还需对质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媚主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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