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悟了!》叶棠之

8、第 8 章

　　“怎么会……”陶清凝感觉头昏脑胀，她被秦闻意扶了起来，摇摇头，她看向周边，发现他们仍然在天梯上方，也就是神界。而她和秦闻意都修为大涨，迈入半神之列。
　　“我们先下去看看。”秦闻意面色凝重，他本以为自己跳崖就能了结所有，没想到陶清凝会追上来，并且走了他的老路——登天梯。如今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们多想了，只能尽力而为。
　　困魔崖上，有无数仙人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面容呆滞，其中还有许多陶清凝认识的人。困魔崖下却一片寂静，没有一丝魔气露出。
　　正当秦闻意和陶清凝疑惑的时候，所有仙人齐齐转头看向他们——准确的说是在看陶清凝。而困魔崖下魔气逸散，崖边不知伸出了多少只手，无论仙魔，都举起武器，对着陶清凝，毫无感情地说：“杀。”
　　秦陶二人大惊，马上抽出腰间别着的桃花枝与他们打起来。一时间，这里白光血光大闪，所有人都在攻击陶清凝和秦闻意。尽管他们两个只杀魔道不伤仙人，还有半神之体，但是但是寡不敌众，渐渐地，二人还是负了伤。
　　秦闻意与陶清凝背靠着背，此时秦闻意束发的柳枝已断，衣服也沾满血迹，身上有几处伤口；陶清凝的桃花枝不知被谁打断了，头发也被削去了大段。两人气喘吁吁，深感灵力枯竭，可周围的攻击却不曾减少。
　　“怎么办？且不说如何让修仙的这些清醒，光是从困魔崖下爬上来的都够咱俩喝好几壶的了！”陶清凝焦急地问着，她现在依旧感觉脑袋发晕，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而且理不清地感觉让她的心里着实难受。
　　“外忧内患，先解决哪一个？”秦闻意侧首问道，但他心里已经知道陶清凝会选择哪一个了。
　　陶清凝咬咬牙，看向不远处的师父和同门，沉声道：“外忧！”
　　“清凝。”秦闻意背对着陶清凝，喊了一声。
　　“嗯？”
　　“如果我们活下来，我们成亲可好？”
　　“……现在说这些做什么？赶紧想想怎么封住困魔崖！”
　　秦闻意眼眶微红，却释然一笑，手中掐决，“我放不下你啊……”
　　成了半神之后听力极好的陶清凝听见这句话，回头看见秦闻意的手势，那是……
　　取道心道骨的法决！
　　“秦闻意！你做什么！你给我停下！”陶清凝感觉自己回到了陷入那面镜子，看到秦闻意的所作所为的那一刻时，心里骤然一空，却又酸涩无比，这种感觉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流，飞到秦闻意那却被结界挡住。
　　陶清凝不敢破这个由秦闻意划下的结界，她的外面，又有一层秦闻意为了保护她而画的第二重结界。
　　“不要……我已经差点失去你一次了，我不想失去你……秦闻意，你停下来好不好，一定有办法解决的，或者让我来也行啊！”陶清凝哭着，觉得自己好像全身都没有力气，跪在结界前面，左手扶着那一层水光，眼泪与水光交融，而右手垂在身侧，被衣裙挡着。
　　“傻清凝，”秦闻意笑了，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笑着，瑞凤眼含着水雾却依然带着笑意，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清凝，我唤秦闻意。愿君闻我意，二人永同心。”
　　话语未毕，两人心口处金光大闪。
　　困魔崖结界慢慢被修补，崖上的魔人因半神的道心道骨散发的神气而消散，仙人们也一点点恢复了神智。
　　秦闻意错楞，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还未等他说话，陶清凝抬头擦拭泪痕，笑了，“不能同生，那就共死。”
　　等到陶清凝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左手被人握住，她转头一看，是秦闻意。他还没醒。
　　周围满是薄云，云烟缭绕，宛若仙境。这里除了云就只有水，由云堆叠而成的山矗立在那，不见高度，周围却有流水环绕。可此处没有树木，没有花鸟，美则美矣，却毫无生气。
　　陶清凝忍着周身疼痛，摇了摇秦闻意，“秦闻意？秦闻意？你醒醒！”
　　按理说，修仙之人取出道心道骨，也就等于失去生命。可为何他们两个没有死，反而在这样一个陌生诡异的地方？
　　“清凝？”秦闻意甩甩头，撑着上半身起来看向陶清凝。
　　“秦闻意，你醒了！”陶清凝扶住秦闻意，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秦闻意回握住她的手，感受了一□□内，发现灵力荡然一空，对陶清凝说：“我没事，只是……没有了道心道骨，也没有了修为灵力。”
　　“我也一样，可是，这里是哪里啊？”
　　“神界。”
　　一道不属于秦闻意和陶清凝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清脆悦耳，宛如溪水过石，佩环撞响，却并没有让陶清凝放松，反而是提高警惕，秦闻意面色沉沉，但不做声响。陶清凝发问：“敢问阁下是谁？为何带我们来此地？”
　　那声音的主人却是叹息了一声，“你不记得我，也好……吾乃天道。”
　　陶清凝一惊，秦闻意眯着眼睛，似是看到了什么，接着面色缓和，放松了警惕。
　　天道没等他们出声询问，自己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世间万物皆有规则，又叫大道。大道虽掌握着至高无上地法则，但事事都由祂来管，却也是分身乏术。于是便打算从祂最看好地两位真神选出来一位当作天道，帮祂管管事务。
　　那两位神，一位叫清澜，一位叫清凝。
　　本来二位神仙感情就不好，却因这事闹了更大的矛盾。清凝能力不如清澜，但性格好，心地善良，热情开朗，叽叽喳喳总有说不完的话，让神仙觉得放松开心；反观清澜，能力虽强，但就像个闷葫芦一样，整个神阴沉沉的，尤其是他见到清凝的时候，更是没有好脸色。
　　清凝从不在意他的态度，若是每个神仙的态度她都要细细关心，她不得累死。
　　清凝得知选天道一事，留了一封书信立刻逃走。说什么不适合此位置，不如清澜，只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之类的话，就跑到了仙界和人界。
　　清凝不是想要推卸责任，她对这一位置是不在意，但也不能直接逃走。有一天清凝看见，清澜就站在众神为天道准备的座椅下，仰望着那处，眼底尽是渴望。她以为，清澜想要那个位子。那她干脆修书一封直接逃跑，既能满足她渴望自由的愿望，也能满足清澜对那个位子的愿望。
　　清凝本以为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够清楚了，可没想到清澜看见那封书信后面色大沉，直接就把那封信给撕了。大道知道之后，也没说什么，就直接把天道之位给了清澜，而后就去沉睡修养生息去了。
　　其他神仙都说，清澜是觉得清凝不尊重他而生气的。
　　只有清澜知道，他因为什么而生气。
　　做了天道，身上就背负了一层重任，有了能力，却失了自由。
　　清澜彻底掌握了权力后，就封了神界，关押了众神，囚禁了大道，向六界释放魔气。
　　你在乎这世间，我便毁了这世间。清澜眼瞳发红，心想着。
　　可他没料到，清凝居然舍弃她自己，抓了魔修，设下了困魔崖。
　　清澜被规则束缚着，离不开神界，他逸散神识寻找清凝却未果。直到他在秦家寻到了清凝的同名配剑，里面有清凝沉睡的灵魂。他亦算到了清凝与秦家有因果，于是便屠了宗族只剩一孩子，留着给清凝还因果。
　　可他又没料到，清凝为了一个孩子，以灵魂为代价护着他。
　　清澜小心翼翼地温养着清凝的灵魂，不让她离开剑宗半步。可是上万年过去了，她的眼里有那么多人，却从未有他。他心想。
　　不如让她入魔吧……入了魔，是不是就能看见同样身为魔的他呢？
　　只可惜，又失算了。
　　她宁可死，也不愿……
　　清澜笑了。
　　这一生只图谋一人，却满盘皆输。
　　因着那秦闻意，大道苏醒，困着神界的封印破碎，如今他只能被无尽枷锁束缚着，不得见天日。
　　那又怎么样呢？阳光对他来说早就不重要了。
　　清澜轻声笑着，声音动听，却让人不寒而栗。
　　陶清凝和秦闻意看着他，只觉得可怜可悲……当然更可恨。
　　不远处有蜿蜒而下的天梯，秦闻意拉着陶清凝走了下去。陶清凝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