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斯文逗比

5、施粥

　　百里平之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靠山也不错，但转念一想，尘奇帮他的目的并不纯粹，虽然今日是帮了他，可他要面对的还有无数个明天，尘奇不可能时时护在他左右，他告诫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他人，不要过分依赖尘奇。
　　“先生累了一夜了，快些去歇息吧，我已经好多了！”
　　尘奇对着塍胥吩咐道：“你去京郊庄子把平日里照顾二公子饮食起居的人带回来。你院里现在这群懒散的丫头实在让我无法放心。”
　　塍胥只得遵命去办。
　　“你也一夜没睡好，你且先休息吧！”尘奇帮他把被子拽过来盖好。
　　“先生，不管怎么说，今日多谢你了！”
　　尘奇听到平之这句感谢的话脸上却不露半点笑意，背对着平之连头也不回：“我劝你还是好好歇着吧，若是能活得长久些，那边以身相许来报答此时救命之恩吧！”
　　百里平之脸上的通红，把脸缩进被子里，不敢再抬头。
　　百里平之听到关门的声音便知道尘奇已经出门了这才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纸照进屋内，他的心情也这四月的阳光一般明媚，他闭上眼睛安心的睡过去了。
　　这一觉便睡到午后，醒来的他额头冒汗身子发酸，连衣服都没批下床，走到桌前，端起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往肚子里灌了半壶才终于是解了口中的干渴。
　　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无事可做索性出去走走。
　　此时正是春色尚好，院儿里的花开得正艳。
　　百里平之并非是忘恩负义之人，尘奇虽然风流成性没个正形儿，但昨日尘奇的确救了他，他觉得自己身体恢复的不错，尘奇住进来已经有几日了，他也应上门去道一句谢。
　　来到竹闲居却并未看尘奇的身影。
　　清扫院子的婆子说道：“二公子，您找的人出门去了！”
　　“去哪儿了？”
　　“他陪着大公子去城外施粥了！”
　　“施粥？是陪着兄长去的？”
　　这婆子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吧，天还没亮尘奇先生便吩咐小厨房里准备了吃食，然后便与大公子出门了！我听大公子身边随行的护卫是这样说的！”
　　百里浔平日里吃喝玩乐游手好闲骄奢淫逸不做正事儿，今日也不知是为何转了性子又去城外施粥了？
　　想来也许是尘奇安排的，做些乐善好施的好事也算得上是笼络人心，在百姓口中博得一个好名声的办法。
　　见不到尘奇他便颓丧地回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见不到尘奇为何有如此失望的情绪。
　　直到天色暗下来，整个祁阳候府被烛火照亮，百里浔等人才从城外赶回来。
　　百里浔全身酸疼，胳膊都累的抬不起来了。尽管全身劳累，但依旧挡不住他说埋怨的话：“这群贱民吃的比猪吃的都多，老子的胳膊都要断了！”
　　尘奇一个冷厉的眼神抛过去，百里浔立刻噤声不敢再发一言。
　　“今天也才第一日，大公子就受不了了？”
　　百里浔哭丧着一张脸跟在尘奇身后：“先生，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有着闲工夫我到不如去司音阁听上两首曲子……”
　　塍胥终于是没忍住：“你这废物白浪费我家主人一番心意，就你那丢进粪坑里都挖不出来的臭名声，若是传到皇帝耳朵里，别说是封侯进爵，把你贬到大牢里蹲牢房也是有可能的！”
　　“是是是，我自然知道先生安排的妥帖，我等遵命照办就是了！”百里浔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先生今日也劳累一天了，早些休息！”
　　尘奇没搭理百里浔，在凉亭处掉了个头，往百里平之的院子走去。
　　百里浔看着尘奇的背影，心里那是一千一万个不服气，他对着身边的管家嘟囔道：“你说这个尘奇真的能帮我拿到侯爵之位吗？”
　　宋管家垂着头：“公子小人真的不知道，但既然他手中有老爷留下来的书信，那必然是老爷安排来帮助少爷的，虽然其态度极其嚣张，少爷就暂且先忍一忍吧，等拿到世袭爵位以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打算，什么打算？”百里浔一肚子的怨气，“老子要是能除掉他早就动手了！”
　　宋管家压低声音：“那就等少爷拿到爵位以后，我们就除掉他！”
　　百里浔指着百里平之的院子：“我看那尘奇眼睛也是瞎，老子给他送美女他不要，偏偏看上个废物，你说他是不是瞎？”
　　“是是是！少爷说的是！”宋管家一边说着奉承的话，一边从丫鬟手中接过灯笼，“既然他喜欢男人，不如少爷物色几个长得好看，我就不信他两个眼睛还能盯在二公子身上！”
　　百里浔拍了拍宋管家的肩膀：“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可别给我搞砸了！”
　　宋管家连声应诺着答应下来。
　　丫鬟婆子刚把熬好的药端上来，尘奇便推门走了进来。
　　“先生是刚回来？”百里平之遣散众人，屋里只剩下他和尘奇两个人。
　　“你怎的知道我今日外出了？”
　　百里平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又不想承认自己主动去找过他，转移话题并将刚切好的茶奉上：“先生请用茶！”
　　尘奇不依不饶非要问个清楚：“是塍胥告诉你的？”
　　见百里平之没有否认，尘奇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他嘴没个把门的，让他待在院里看门，他是一刻都闲不住！”
　　“是我问的！是我去过先生的院子。”
　　“原来如此！”尘奇呷了一口茶水，“今日去城外施粥了。”
　　“先生自然有先生的事情要忙，我这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总不好时时劳烦先生照看。先生不必日日来我这里，出去忙活一天先生应该也累了，这个时辰了还要往我这儿跑，必定是累上加累！”
　　尘奇放下茶杯，轻笑着坐在他的床榻上：“确实是有些累了，此时若是有个丫头能给我揉揉肩就好了！”
　　尘奇说完还不忘瞟一眼百里平之，见他没什么反应，尘奇直接仰面侧卧着躺在了他的榻前。
　　“先生若要休息，那便回您自己的院子里休息就好了，我这儿可没人伺候您，更没有人能帮你捏肩揉背！”
　　尘奇露出不悦的神色：“我帮你治病开药，对你也算有恩，这恩情难道还换不来二公子亲自服侍吗？”
　　百里平之皱着眉头看着躺在自己踏上赖皮不肯走的人，他连忙冲着院子喊道：“锦杏，以进来帮先生按按腿揉揉肩！”
　　院子里忙活着的丫头听到呼喊，连忙放下手头的活儿，往身上擦了擦手，着急忙慌的走进屋内。
　　小丫头前脚刚踏进屋就被尘奇呵斥住了：“滚出去！”
　　小丫头愣在那里无助地看向百里平之，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先生，这是何故？这揉被捏肩的活儿我可并不擅长！”
　　尘奇拍了拍床榻示意百里平之坐过来，可平之却是杵在那里不肯往前挪半步。
　　“看来二公子是不肯屈尊降贵了！”尘奇支起身子，“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本以为二公子也应当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百里平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得坐到了床榻边上挽起袖子便要给尘奇搜腿！
　　尘奇看着百里平之有所动作，终于是心满意足的躺回了床榻上
　　百里平之怎么说也算是这府中的公子，这伺候人的活他确实是没干过。
　　他的纤纤玉指白净柔美，一看便是五指不沾阳春水从小被伺候着长大的人，这确实是他第一次伺候别人。
　　尘奇倒也不嫌弃，半磕着眼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无话可说，屋内又是一片寂然，丫鬟悄悄退了出去顺便将门带上。
　　百里平之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京城之外流民可多？”
　　尘奇冷哼一声：“二公子还担心这个？”
　　百里平之自出生起也没出过远门，平日里他上个街身后都要跟着一大群丫鬟婆子，字小他便如鸟儿一样被圈养在金丝笼里，自然是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模样。
　　“如今也算是安治盛世，想来流浪之人应当不多吧？”
　　“你这个从小锦衣华服之人怎么能明白流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呢？半月前贵川之地才刚发了大水，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无处可去，你可知道？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尚且有数以万计的流民，从京城到云川桂等地这一路上流民会更多，可坐在皇帝宝座上的人，依旧可以对此熟视无睹，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百里平之心中顿惭愧，他确实是没见过大批流连失所逃荒的人，自然也不知道挨饿的人会是什么模样。
　　“明日先生还要去城外施粥吗？”
　　“那是当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祁阳候府拨出银两来救急这些流民，也是积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