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为空》一目千空

8、第 8 章

　　“菲菲，来吃点水果。”
　　随着卧室门把手被按下的声响，一个穿着粉色丝质睡衣的女人从门外挤进来。
　　“又不敲门！”李菲小声嘀咕。她按下心中不耐烦，转头换上了一副欣喜的表情。
　　“谢谢妈妈！我正写着语文老师布置的抄写作业呢！”
　　她盯着女人若隐若现的胸脯朝自己走近，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嫌恶的情绪。。对方似乎却是一点都没察觉到这个七岁小女孩对自己的不满，仍然满面笑容道：
　　“学的差不多就行了！别太累着自己。多出去和其他小朋友玩玩呀，隔壁邻居那个胖胖的小男孩，上次我听他妈妈说还想找你周末一起去滑冰呢。”
　　“哦他啊，”李菲撇撇嘴，表示出不感兴趣的姿态，“他笨死了，还滑冰？！我还担心把他摔成个大马趴！”
　　“李菲妈妈”佯装生气道：“诶？！怎么能这么说邻居呢，人家也是好心邀请你一起来玩。我看隔壁小男孩胖嘟嘟挺可爱的。”
　　李菲想到那个男生，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便敷衍道：“哪天再说吧。妈妈你还有事吗你还有事吗？没事我继续写作业了。”
　　l李菲不耐烦的时候，往往连称呼都省略了，只是她尚且没注意到。
　　女人把水果放下，顺便看了眼李菲的桌子，本子上已经整整齐齐写满了半页纸，摊开的书本上还有一些彩色笔的勾画。
　　她说了句“早点休息”，便迈着娉婷的脚步离开了卧室。
　　李菲见对方走了。便打开窗户，见来往没人，便把水果统统丢到楼下。
　　好在住在一楼，她不担心砸到什么。一会儿流浪狗估计就会来ch吃掉。

　　女人迈着娉婷的脚步走到卧室，然后蹑手蹑脚爬上床，并用手轻轻碰了下床上那人的腰间。
　　“菲菲做什么呢？”
　　台灯照亮了男人的一侧，另一侧面容则隐没在昏暗的灯光下。女人闷闷地说：“别总想着菲菲啊，一个小女孩能干什么？！你多关心关心我呀……”
　　人男人抓住女人不安分的手，随即摘掉了眼镜，正在读的页数被他压了一个角。然后统统被放到了床头柜上。
　　“睡觉吧。明天我还有个会。”
　　“……”
　　女人只好闷闷地应了声好。
　　她听着身旁传来的稳定的呼吸声，缓缓闭上了眼。第二天醒来，她心情很好。因为梦里她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

　　楚潇再次见到李菲的时候是在本地的文化活动中心，原因是靳明月认为楚潇应该培养一门特长或者兴趣爱好。对赢在起跑线上，各个家长有相同的看法。所以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周末总能看到一堆孩子挤满了文化中心这栋楼，那么遇到同校同学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次李菲穿的是粉色蕾丝半身裙，套着粉色针织开衫，整个人都粉粉嫩嫩的，像个洋娃娃。在人群中异常显眼。
　　楚潇在钢琴教室百无聊赖地等待上课，她正看着窗外飘过的云发呆，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身影，转头就看到李菲冲她露出惊讶的笑容。
　　“你也报钢琴班吗？”
　　楚潇摇摇头：“我还不确定。今天只是来试听一节课。”
　　李菲十分熟络地拉着楚潇的胳膊，仿佛真的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一般：“你如果也报这个老师，我们就能做同班同学了！如果你妈妈不能接你上下学，你家在哪里？我让我妈去接你，我们一起走。”
　　楚潇被这一番话砸的有点懵，只好呆呆地点点头。接着一个女生又凑了过来，和李菲攀谈甚欢。楚潇默默地听她们讲着各种事情，却听的云里雾里，那几个人显然就是早就认识的朋友。
　　只是几个人围在楚潇桌前，让这周围看起来异常热闹些，连老师说“请各位同学安静”都是看着这边，搞得她们几个像是多引人注目的一群人——只是和楚潇无关罢了。

　　第一节课老师只是教大家认识了琴键，几个音按下去不成曲调，远不像老师随手弹出的曲调悠扬。一众学生纷纷表现出好奇和欣喜，楚潇却不能像其他人那样表现激动。
　　她目光游移到门外，一只狗突然蹿了进来。只因为动作迅速，没能让大部分人察觉。
　　它就在楚潇脚边不停蹭来蹭去，摇晃着尾巴，歪着圆圆的脑袋，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楚潇。
　　楚潇伸手试探性地想去摸狗的脑袋，没成想听到一句轻声制止。楚潇慌忙收回了手，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门口一个男生眼神狡黠，露出促狭的笑容。
　　狗狗见到男生，便摇晃着尾巴又出了教室。
　　男生轻声朝楚潇说道：“再见啦。”
　　“诶等等我！”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楚潇突然跟着跑了出去。这算逃课吧，此时楚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跑都跑出来了。只是还好她的座位本就在教室靠门的角落，里面琴声人声乱七八糟盖过了她的离开的声响。就连站在讲台的老师都没发现楚潇悄悄离开了教室。
　　所有的喧嚣在离开教室那一刹那被瞬间抛到脑后，教室内外好像两个世界。
　　出门没有看到刚才那男生，楚潇暗自懊恼，正犹豫要不要再溜回教室，没想到左肩被人轻轻一拍，结果声音却是从右后方传来：
　　“我在这儿呢。你还真跑出来。”
　　楚潇转身，看着对方眼睛问道：“狗狗是你的吗？”
　　“当然——”对方拖长音调，引得楚潇微微睁大了眼，“不是。哈哈哈哈哈。”
　　看到楚潇略显失望的眼神，男生笑的更开心了，“你有见过带猫猫狗狗来上特长班嘛。”
　　“不过，”男生清了清嗓子，“你喜欢它吗？”
　　楚潇一个人呆久了，对这种毛茸茸的生物好奇极了。她忍不住点点头，男生对她招招手，“我知道它一般会在哪里，要去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