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蛊》阿岩

8、倾尽天下（一）

　　花清雨想在结阵之前再见一见白云锦。

　　白云锦正在作画，画的是一片锦绣江山，白云锦的模样没有明显的改变，只是显得有些疲惫。

　　“姐姐这幅锦绣江山图画得真妙，只是这疏雨潇潇，山色荒芜，看得人觉得惨淡了点。”

　　“这天下本就凉薄，”白云锦放下笔，看着这幅画微微出神，半响才说道：“妹妹应该比姐姐更明了吧。”

　　清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着，这天地苍茫才显得人生悲凉。花清雨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白云锦把清雨拉到自己身边：“这幅画快要完成了，清雨给它题个名字吧。”

　　清雨抚着柔软的画纸，这般萧索的江山，看的人心生凄凉：“就叫倾尽天下吧。”

　　“倾尽天下，”白云锦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好，只是这天下即便惨淡凉薄，谁又愿意倾尽这江山无限呢？”

　　白云锦的声音缓慢而悠长，极是柔软，花清雨沉浸在这声音的悲伤里，久久忘记回来。

　　“妹妹，你要开始结阵了吧”

　　“是。”

　　白云锦叹了口气：“等妹妹出关了之后，我也应该老得没有意识了吧。”

　　“姐姐知道？”花清雨一直以为白云锦不知道自己身上中的蛊。

　　“是，”白云锦黯然一笑低声说道：“是我自愿种的蛊，这蛊本就要自愿服食才有效果。”

　　“为什么。”

　　“妹妹，你爱白炎吗？”

　　花清雨被白云锦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不知所措，像被剥光了一样难堪，姐姐还是看出来了，还是白斯寒告诉她的？

　　“是，我爱他。”

　　“我就知道会是如此，十年了，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女子无怨无悔留在一个男人身边呢？”白云锦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对清雨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话，“爱了便是爱了，姐姐不会和你争。”

　　“我不需要你退让。”

　　“呵呵，”白云锦仰头轻笑着：“我没有退让，我只是不在乎了，十年前我离开之时就死心了，他待我不过如此，待你也不过如此。”

　　“那姐姐为何要服这蛊？”

　　白云锦不说话，只是忧伤的看着前方，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因为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答应，不答应又能如何？”

　　“白斯寒逼你？”

　　“不，他不屑于威胁人，是我自己逼自己。”

　　“为什么？”

　　“这都是命。”

　　是啊，这都是命，是事先写好的命运，花清雨和白云锦都只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