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蛊》阿岩

12、倾尽天下（五）

　　没想打大战开始之前，白斯寒就派了使者送来白云锦的解药。白炎让人速速服侍云锦服药，虽然他不知道白斯寒到底在想什么，但也没有时间容他想多想。兵临城下，一触即发。

　　花清雨率领着九千九百九十九名死士做前锋，这些人的确是死士，已然没有任何生命力，花清雨操纵的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具没有感知，但极具杀伤力的尸体。

　　白斯寒站在城楼之上，白色战甲轩然。白斯寒身上有一种邪气，这种邪气在这样的战场之上，显得可怖而迷人。

　　漫天的箭雨射来，可那些尸体却毫无知觉的继续战斗。即便是白炎也觉得这样的场景诡异而恐怖，更何况京城的守军。守军节节败退，但城楼上的白斯寒还是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他仿佛不在乎一样，只是看着一个人，即便看不清他的眼神，白炎也知道他看着花清雨。

　　血雨腥风里的花清雨像是死亡之神一般，白色的长发飞扬，混着一片血色，是那般遥不可及，动人心魄。白炎发觉箭雨射不到花清雨，他知道，是白斯寒故意这样做，其实杀了花清雨一切就结束了，但是白斯寒舍不得。这一点白炎知道，花清雨也知道，所以她才会放心的用这样的战阵。

　　果然，花清雨是白斯寒的弱点，白炎没有看错，但说不清原因的，白炎觉得不甘心。

　　正在这时，一只金色的箭射向了战场，白炎知道，那时追魂箭，被它射中的人只有一个结果，离魂而亡。

　　金色的箭直直射入了战场中间花清雨的身体。

　　一切，静止了。

　　一道白色的影子闪电一样冲向了花清雨。

　　箭雨停止了。

　　九千九百七九十九具尸体颓然的倒下了。

　　刀剑相交的声音消失了。

　　方才还是金戈铁马，呼喊阵阵的战场一瞬间寂静了。

　　白炎听到长长地一声叫喊，那是白斯寒的声音，悲伤而绝望。

　　身后的山岗上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那是白云锦拿着金色的箭弓。

　　白炎登上皇位的那天，星光璀璨，绚烂的不真实。白炎在御花园同云锦一起饮酒。

　　“王，哦。是皇上，你不问我为什么会拿着那把追魂弓吗？”

　　“结局已然是这样，过程已经不重要了。”白炎不去看白云锦，现在的白云锦丑陋而不堪，从内到外。

　　“呵呵。那把箭本来是用来杀你的。”

　　白炎心里一愣却没有表露出来。白云锦呵呵的笑，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的，苍老而诡异。

　　“这箭要沾上那人的血才能准确无误的直刺心脏，所以白斯寒要我用它来杀你。我服下蛊毒，回到你们身边伺机取得你的血液，不过我没有那么做。我要的是花清雨的命！”

　　“为什么？”

　　“我恨她，她可以陪在你身边，还拿走了白斯寒的心。她什么都有，我却要在皇宫里国寂寞孤独的十年。你知道那个地方多可怕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吗？”白云锦笑着，脸上的皱纹纠结早一起，像是老树的年轮，弥漫着森森的鬼气，白炎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你什么都不明白。”

　　“我明白，我都明白！你和白斯寒心里都只有她，连我的皇后印也原本是她的，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我陪了他十年，还是比不过他们的回忆。我哪里比不上锦英了？我是天下第一美人啊！哈哈……不过你们谁都得不到她，最后还是我赢了……”白云锦笑着，如鬼魅一般，声音变异而恐怖，久久回荡在这片夜晚的御花园里。

　　白炎站起身，他不会杀她，但也不想再见她。白炎转身离开，只留下疯笑着的白云锦。

　　白炎发觉，也许这一切早已注定，每个人都以为一切都掌控于手，最终却发觉他们都不过是台上的戏子。

　　第二天，白云锦被发现死在那片荷花塘里。

　　白炎没有再立后。世人都赞白帝重情。

　　当年那场京都之战的故事也没有人敢再提及。白斯寒抱着花清雨离开之后，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白炎忽然发现，花清雨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于是他要人作了一副清雨的画像，放在七重宝塔之上。平时他都住在塔内，伴着那画像里的白发女子。

　　白炎时常会怀念，那绵绵长长地悲伤，那是清雨的相思。

　　十年后白帝驾崩，死后陪葬品只有七重宝塔内的那一副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