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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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超市八毛一瓶的矿泉水，在夜跑公园的大门外头卖一块五一瓶，陈羽一晚上卖出去了20瓶，一共赚了14块钱。
14块钱不算多，但是起码改变了陈羽母女二人只出不进的困境。然而，眼下急需解决的难题却难以解决——今晚住哪儿？
没有身份证的母女二人在全城戒严的情况下根本无处可去，眼下留给陈羽的选择不多，要不是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要不是通宵亮灯的自助取款机营业点。
可是不论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选择，一来存在未知风险，光是流浪汉、发酒疯的醉汉就够母女二人吃一壶了。二来，在这种公共环境下陈羽根本无法得到充足的休息，也不敢真的闭眼睡觉。在末世求生中，精神与身体上的疲惫将会是致命一击。
“哇哦~~妈妈，我今天赚钱啊！”没有感受到妈妈的困境，此时的陈果兴奋不已，她觉得今晚的经历真是太奇妙太棒了！先是和妈妈一起露营野餐，吃上了香喷喷的鱼汤面，再玩了一场真实过家家游戏，凭借着自己的劳动赚到了钱！
陈果反复扒拉着手中的纸币，脸上笑开了花，嘟囔道，“妈妈，我能赚钱给你买金手镯拉！”
昏黄的路灯下，小朋友的笑脸就像是一朵散发着温暖柔光的向日葵，让人看着便觉得生活真美好。
“妈妈，我们明天还来卖水好么！”陈羽迷上了赚钱的感觉。
“好！”陈羽一口答应。虽然眼下丧尸危机还没有爆发，也不知道哪天会爆发。一旦危机爆发，纸币大概率会疯狂贬值，甚至成为废纸一张。可是在一切没有混乱前，想要在这座城市生存下去，就需要钱。哪怕是几毛钱的利润，可是对陈羽来说，这几毛钱的利润带给她的是大大的安全感。
“快把钱收好，咱们今天打烊了。”陈羽将野餐垫子折叠收纳好，拉着陈羽往电动三轮车上去，琢磨着实在不行就把电三轮开派出所大门外头去，和陈果在车斗里将就睡上一夜。反正有睡袋和保暖毯，天气还不算特别冷，在派出所外头睡一夜起码安全有保障。
这般想着，陈羽拉着陈果的脚步不禁加快了两步。
“哎！妈妈！等等！”陈果突然停住脚步，眼睛盯着路边的灌木丛，不知被什么吸引去了目光。
“妈妈，我看到金闪闪了。”说着，陈果拉着陈羽往路边的灌木丛走去。
“妈妈，就在里头，你看。”小朋友蹲下身子，侧着脑袋往灌木丛根茎处探去。
“小心有刺。”陈羽连忙提醒。大人的个子高，和小朋友的视野大有不同，陈羽哪怕弯着腰用力瞧也只看到灌木丛里黑乎乎一片。
“妈妈，你看！”见陈羽两眼茫然，小朋友不禁着急，拉着陈羽的衣襟往灌木丛里送。
无法，陈羽只得双膝触地，趴匐下身体和小朋友的视野保持一致高度，这下子果然看到了散落在灌木丛根部的一团金闪闪。
是金子！
抬头飞速扫了眼周围，确认没什么人注意自己母女的动静后，陈羽从背包侧口袋拿出工兵铲，废了老一番力气才将那一团金闪闪勾了出来。
纠结成一团乱毛线的金项链在路灯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金子！”陈果震惊得眼睛瞪得通圆，两只小手紧紧捂住嘴巴，压着声音兴奋低喊，“还有金葫芦！”
陈羽也一眼认出手里的这一团金项链是真金子，原因无他，每根项链上的吊牌还没有摘下呢。吊牌上标着品牌名、999以及克重。
陈羽凭着手感，估摸自己手里的这一团金项链大约有半斤重，价值七八万块钱。陈羽的心跳一小子就加速了，砰砰直跳，在无人的黑夜里尤其明显。
“妈妈，是金葫芦。”陈果高兴地原地直蹦，伸手就要去拿那串金葫芦挂坠。
“不行！”小孩儿兴奋的模样，宛若一盆凉水兜头浇下，陈羽火热的头脑一下子就冷静下来。
“妈妈，给我！”陈果着急，跳起来要抢陈羽手里的金葫芦。
“拾金不昧知道吗？”陈羽严肃道，“况且，这还有可能是赃物！”陈羽想起昨天夜里城里爆发的多起恶性抢劫案，联系起今天的见闻，觉得手里的这团金子应该是劫匪不小心落在灌木丛中的。
“可是，我觉得这就是我的金葫芦。”小朋友撅着嘴巴，很不开心。
“不可以哦。”陈羽蹲下身子平视陈果，“捡到的东西怎么就算是自己的呢？要是哪天谁把你给捡走了，你就是人家的小孩儿了吗？”
“怎么可能！我是妈妈的宝贝！”陈果着急反驳，“那....那是拐卖儿童！”小朋友着急得都结巴了。
“所以，金子捡到就是我们的了吗？”陈羽如此类比，好叫小朋友有切身体会。
“不是。”陈果垂着脑袋，面露羞愧，“应该交给警察叔叔。”
这么多的金子，陈羽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面对资金短缺、生存危机的如今，倘若有了手里的这一把金子，母女二人的处境绝对会好上许多。
但是当着小孩儿的面，陈羽做不出将赃物占为己有的事情，小朋友可不懂什么迫不得已，不懂什么情势所逼，他们只会用眼睛去看，用心去学。
倘若陈羽将金子据为己有，无疑是在给小朋友释放一个信号：天上是会掉馅儿饼的，不劳而获是真的存在的。这才是真正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因为贪了一团金子，小朋友的世界观兴许会就此完全改变，滑向一个不可知的深渊——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可是人不能只依赖着运气。
“我宝贝真棒！”陈羽竖起大拇指夸赞，“走！咱们去派出所报案！”
深夜的派出所不是陈羽想象中的冷清，反倒是灯火通明，哪怕是站在院子大门外也能感受到里头的人声鼎沸。
这是开大集呢？
怀揣着疑惑，陈羽在门口值班警察的带领下拉着陈果进了办案大厅。一脚踏进大厅，只觉温度都比外头高了两三度，十来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步履匆匆，看他们眉头紧锁的模样，估计是遇上了棘手的事情。
“这是疯了吧！抢劫案、杀人案，咱们市十年累计恶性案件也没有这两天加起来多吧！”陈羽看到一个民警扯着自己头发，像是想要以此扯掉自己一脸的困倦。
“完了，完了，今年的文明城市奖肯定没了，安全奖也别想了。”这是一个脸色虚黄的女民警，一边仰头干掉一杯黑咖啡，一边嘟囔着。
见状，陈羽心中有了底，看来都是自己这些玩家惹的祸。
“张队！这儿有个热心市民，说有线索要提供！”领着陈羽进来的值班警察扯着嗓子一喊，顿时如按下了暂停键，上一秒还毛躁躁的警察们陡然一静，齐刷刷得看向了陈羽所在方向。
被这么多陌生人盯着，陈果小朋友如同炸毛的刺猬一般，背过身直往陈羽怀里钻。
将陈果搂在怀里安抚，陈羽笑着看向一屋子的警察，然后从工装裤的侧边口袋掏出那团金项链。
“是金灿灿珠宝行被抢的金项链！”警察取走金子，立刻认出了赃物的来源。
陈羽便将自己发现金子的来龙去脉讲出，“其实不是我发现的，是我家陈果发现的。”
说着陈羽拍拍怀里的小宝儿，陈果从陈羽怀里探出脑袋来，怯生生地打量周遭，发现刚刚凶神恶煞的叔叔阿姨们全变成了和蔼可亲的模样，胆子便也大了起来，低声嗫嚅道，“是我在路边瞧见的。”
“应该是劫匪在逃跑过程中遗落下的。”那个被唤作张队的警察走上前，和蔼地蹲下身，揉揉陈果的小脑袋瓜子，称赞道，“小朋友真厉害，不仅观察力一流，还能不为金钱所惑，坚持正义，真棒！”
被穿着警服、一脸官威的警察一夸奖，陈果小朋友的圆脸蛋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逐渐变红，最终变成了一颗大大红苹果的模样。
陈羽也不知道自己提供的线索有没有用，可是看警察们又干劲十足的模样，估摸着还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吧。
“感谢陈女士和陈小朋友提供的线索，大晚上的，你们怎么过来的？我派给民警送送你们，最近外头不怎么太平。”一般将记录表递给陈羽签字确认，张队便张罗起送母女二人回家的事来。
陈羽握着笔的手一顿，笔尖在身份证信息一栏停住，“嗯....我记不得到自己的身份证号码。”陈羽只得如此解释。
“那没事，填个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等结案了会有奖励的。”张队解释道，“你不仅提供了案件线索，还拾金不昧，为受害人挽回了损失，到时候会有现金奖励的。”
“哦、哦。”陈羽呐呐点头，心道这下该如何是好？自己该不会“自投罗网”了吧，自己种种异常直接引起警方注意？
“有什么困难？”发现陈羽迟迟没有动笔，张队开口询问。
正当陈羽思索着说辞，一旁的陈果却抢先道，“我们没有住的地方，手机也不好用了，我们是从旁的地方来的。”
面对正义化身的警察，陈果小朋友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家底倒了个大半，陈羽想要捂住小朋友的嘴也来不及了，只会显得更加欲盖弥彰。
不等对面的张队疑惑发文，陈果小嘴儿又吧嗒起来了，“我们没有钱了，也没有饭吃，还被从住的地方赶了出来。”
这下，整个办案大厅为止一静，所有人都向陈羽母女二人投来既怜悯又敬佩的目光——都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了，竟然还能拾金不昧！多么感人至深的节操和品格！
“也不是完全没钱的，还是能吃上饭的。”陈羽企图解释。
“是的，我和妈妈在公园外头卖水，我们能养活自己！”陈果小朋友小胸脯一挺，无比自豪骄傲。
陈羽：......很好，这下自己贫贱不能移、饿死也要拾金不昧的人设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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