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传》·梦月纵歌·

12、第三章、剑舞秋颜（尾）

　　韩咏燕在一边微低了眉若有所思，宗阳应了声是看见他在那里愣怔便伸手把他拉走了。韩咏燕这才回过神来和宗阳一起走开，到了一旁去宗阳皱眉道：“你刚刚是怎么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都没跟师父道谢。”

　　“……没什么。”韩咏燕微微地摇了摇头。宗阳皱着眉头却不再问了，反道：“我把诀魂飞影剑的心法告诉你，你牢牢记着。午时之后我带你去灵丹室讨些奇药来，你用过再行一试。你下午有什么事吗？”

　　“没有。”韩咏燕疑惑皱眉看着宗阳，问道：“怎么？”宗阳点头道：“没事最好。今日下午我要去灵剑台铸剑。我看你那把剑虽然还算锋利，但是实在是不怎么样。不然你和我一同去，也铸一把新的？”

　　“那样才好。我倒是也很想换一把剑了。”韩咏燕点一点头微微一笑。宗阳点了点头道：“看好！”说着手中长剑出鞘，挽一朵剑花，剑气似影如魂，手上舞剑口中便吟道：“霜秋瑟瑟雨潇潇，寒影逐风幽梦迢。冷月凌星无边夜，几许孤情悲寂寥。”吟罢便也收了剑势，转向韩咏燕道：“你练来试试。”

　　少年微阖凤目，指尖微微运灵，沉默片刻之后右手忽然一挥，顷刻间剑已在手。少年霍然张目，手腕一转，倏时间龙吟之声大作。剑势疾转，少年剑上微影忽然大涨，其势可吞天地。顷刻，少年便收了剑气，眸子转向宗阳，挑眉问道：“就这样？”

　　“……你的天赋……果然非同凡响！”宗阳不禁一惊，韩咏燕微微牵牵嘴角。宗阳见他不说话，便又续道：“既然如此，我就把其他的一些功夫教给你。你细细记着。”

　　就这样一个教一个学，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午时。宗阳看着韩咏燕最后练出来一招斜柳枯榕，惊喜赞道：“你真是不同常人！”赞罢却又转身厉声道：“淇源、淇霜，你们两个无所事事终日，怎么现在又到此妨碍我与师弟修习？”

　　“宗阳师兄啊，我有话和师弟说。”钟鸾带淇霜转出来，笑嘻嘻的看着宗阳。韩咏燕冷冷瞥她一眼，长眉一挑，冷声道：“师姐有话请直说，何必要躲避宗阳师兄。”

　　钟鸾见他不肯，只好道：“也没什么……就是，你昨天伤得不轻，我送点药来给你。”韩咏燕戒备地看了钟鸾片刻，伸手接过，垂眼看了一眼却也没细看，只冷冷笑了笑，道了句“多谢师姐”。宗阳见韩咏燕完全没有再同她二人说话的意思，便挥手让二人离去了。

　　“宗澜，你把那药给我看看。”见二人离去，宗阳便转身对韩咏燕道。韩咏燕睃了一眼那纸包，便将它交到宗阳手中，冷哼道：“说不好是毒药。”

　　宗阳接过拆开，看了几眼便笑道：“你把淇源想得也太狠毒了。不过她不学无术也是真的，怎么淇霜师妹也不提她一声——这是碧落凝光散，却不是伤药。她本是好意，但送的药却不对路，但是也算歪打正着。她若不送过来，一会儿我也要去灵丹室为你讨要，这一来倒省了我们的功夫。你服了试上一试。”韩咏燕听他此言，想来他也已知道这药并非是有毒，便取来挑了一点服了，不怎样。他便把半包药粉儿都送入了口中，忽的便觉得浑身泛起一股莫名之力涨得难以宣泄，他知道是碧落凝光散的力量，便提剑默念绝风凛尘剑的心法，全身难以控制的灵力倏然便顺着右臂向剑上涌去，少年将身一纵，凌空跃起，手中长剑如贯日飞虹扫出如风剑气，而后方才落回地上。只是手中的剑，却已经因为难以承受那灵力片片碎裂了。

　　——那剑虽则锋利，却不过是凡铁所铸。

　　又哪里承受得了这一番仙家之力？

　　“好！”宗阳见他竟然用出这一式绝风凛尘剑，竟亦是不禁高声喝彩。韩咏燕不适抚胸，道：“也许是我的修为当真不够……这一式几乎是耗尽了我全身力气。”宗阳点头道：“这样，便只好再等等了。可是我和你一样也在旋照初期，我却能练成……或许是我们虽然在同一期，但我的修为还比你高上一点。若如此，你倒也不用非要等到旋照中期。”说罢眼睛看向地上断剑，摇头苦笑道：“我就说你这剑不是什么好剑，果然这么一弄就断了……我们回房先休息休息，用过餐，下午再来铸剑吧。”韩咏燕微微点头，从地上捡起断剑，与宗阳一道回了静仙居，用过午餐，便也暂且睡了近两个时辰。午后，二人便一道往灵剑台去了。

　　韩咏燕是第一次来到灵剑台。灵剑台左右各有二十只铸剑炉，及至其他各种用具亦一应俱全。韩咏燕之前从未亲自铸过剑，对此一窍不通，看得自然也是一头雾水。宗阳见他疑惑，笑道：“你以前没铸过剑，看不明白是正常的。”他说着便走到一只剑炉前耐心解说道：“你看到的铸剑用具的主体就是火炉，火炉还配有风箱。这是砧，这些是锤，这些是钳。平常人用的凡剑，通常都是用铁打造，所以这砧锤钳等就只用铁铸造。对于我们来说，铁砧什么的就不太够用了。所以你看，这边十只剑炉的用具是铁的，是给最初等资质最劣的弟子打造兵器用的，这十五只的用具就是由流月岩等物打造的，是给平常弟子打造兵器的。我们两个用这七只。这些铸剑炉的用具是用龙纹玉做的，就是专门给我们这样资质上乘的弟子用的，还有就是给一些资质比我们稍差但是修为略有小成的师兄师姐们用的。我偶尔也会用用这五只。你看，我最先指给你看的那十只是青黑的，后来的那十五只是蓝色的，刚才我说我们两个用的那七只是银白的。这五只就不同。”他说着指向其中一只纯白的剑炉，“这个白的是用净明石配着鎏金石造的。用这只剑炉铸的剑，里面是含有蓐收之力的。这个纯青色的是用净明石和万古麝檀木做的，铸出的剑有句芒之力。黑色剑炉是净明石和水龙金做的，可铸得有玄冥之力的剑，红色剑炉以净明石、烈日岩造成，可铸得有祝融之力的剑，黄色剑炉用净明石还有松土石做成，可铸得有后土之力的剑。你也可以用红色剑炉试试，这一般是给咱们师父辈的。至于这两只，是长老和掌门的，你看，这两只剑炉周围有青赤黄白黑五种颜色，对应了五行，把剑放在对应的位置就有相应的灵力注入其中。放在中间呢，则能融合五行之力。至于这最后一只——这最后一只是透明的，没有颜色，里面也没有炉火。这一只剑炉，非修为高深、执掌门派多年的掌门人，不可擅动。而且，即使当真是修为高深、执掌门派多年的掌门，用这一只铸剑炉，也未必能铸出剑来。但是一旦能铸出，那剑必然是天下神兵、即使是天神也未必能够拥有的宝剑！但是，唉，说来可惜，这剑炉自从造出以来，就只有两个人用这个剑炉铸出了剑来。一个是造这剑炉的青城山第二代掌门常济，一个是第二十九代掌门静玥。但是可惜，这两位掌门在铸剑之前便已年迈，铸剑之后心力交瘁，便都过世了……可叹、可叹。他们铸成的那两把剑，现在就藏于清霄殿，常济掌门铸成的那一把叫做济生剑，静玥掌门所铸的是飞凤剑。虽然比不上六界七大名剑，但也是绝世的神兵了。”

　　宗阳见韩咏燕仍然兴致盎然地听着，并没有不耐的意思，便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下去：“现在你再来看这铸剑炉。你看这锤，就有这三种，这个是方锤，这个是开锤，这个是尖锤。三种都有不同的大小、重量，你可以自己挑。这些钳也有十几种……这还有铲刀、削刀、锉刀。这是淬火的小池子。山下的都用桶，但是不如小池子效果好。除了水还可以用油，你看这个小池子也是一分两半的，一边是水一边是油。这是磨石架，磨砺开刃什么的要到剑最后铸好才成，所以并不是一个剑炉一个，那样太浪费。十个铁剑炉每五只一个磨石架，十五只蓝剑炉每三只一个，七只银白的一共有两个，剩下那三只动用得少，一共只有一个。这些是油石，这些是白石，这些是红石，这些是亮石，这些是养锋石。还有这些用具，这些是做剑鞘的。”他转头看了看韩咏燕，见对方神色微微有变，还以为他是对自己能否铸成剑没有信心，忙微笑道：“师弟，你怎么了？你放心，我初次铸剑时也就能铸出像宗重师兄的落鸿剑差不多的剑了。你也觉得落鸿还不错是不是？你天赋绝不亚于我，你肯定也能铸出来差不多的剑。如果不行的话，再铸一把，一回生二回熟，再铸的话，一定会相当不错的。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那些锤啊、钳啊什么的，也未必一定要用。我看你就不需要，那些是给灵力不够的弟子用的，我看你灵力充沛得很，铸一把现在暂时用的剑应该没问题。随着你修为不断提升，也要记着来铸一把顺手的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嗯，你要用哪一个铸剑炉？”问着便又呵呵笑道：“还不错，我们今天来得早，还没有人来灵剑台，咱们可以随便挑着用了。你可以用龙纹玉剑鼎和祝融剑鼎。不过初次铸剑，我建议你用龙纹玉的。用祝融剑鼎的话，要求技巧比较高，你容易铸不成。”

　　浪淘沙
　　紫电掣清霜
　　瑶华残妆
　　璇玑玉衡映锋芒
　　沧溟敢观意气狂
　　卷断千方

　　荧惑耀天光
　　水绕玉墙
　　无端风华对回廊
　　谁道剑舞染红墙
　　初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