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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泡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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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画室中，战斗号角无声拉响。
道部真弓向着魔女的方向快速移动，一边跑一边吹出许多大型五彩泡泡，把它们均匀地分布在这个巨大的画室。
随后拿出附魔过的黑色流线型长弓拉满，凝聚出魔力形成的白色箭矢，朝木偶的脖子连接处射去。
巨型木偶趔趄了一下，仿佛是对被打扰了画画感到不满，随手用沾满了颜料的画笔反击。
道部真弓早有准备，在画笔落到她所在的方位之前，她轻巧地跳到一个泡泡上躲避了这次攻击，反手又在刚刚攻击过的地方来了一箭。
木偶被作用力带倒，跌坐在地上，砸起一片烟雾。
杉本雪站在画室门口，清楚地看到道部真弓无暇顾及的画室角落，散落了一地的画布上画着的各式动物都在蠢蠢欲动，随时要挣脱出来。
“道部同学，小心地上的画布！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趁着道部真弓取得优势的空隙，杉本雪连忙高声提醒。
道部真弓收到提醒，抽空看了一眼地面，即刻操控一半飘在空中的泡泡向下移动，把所有散落的画布都包裹住。
这个场景彻底激怒了魔女，祂发出一声整个空间都为之撼动的悲鸣，还没爬起来就不管不顾地朝道部真弓的方向撞去。
魔女的反应是最好的提醒，道部真弓马上把所有装着画的泡泡都汇集成一个巨大的泡泡，在魔女冲过来之前快速把这个大泡泡移到她和魔女的中间。
魔女一个急停，抱住了大泡泡里的画作。
泡泡应声破碎，趁着魔女因为泡泡破碎的魔力而短暂停滞，道部真弓加大了魔力输出，在弦上凝聚出一支巨大的光箭，朝着魔女的头部疾射而出。
攻击顺利命中，杉本雪听见，魔女发出一声解脱般的叹息后，整个结界都在摇晃、震动，随之消解。
杉本雪回过神来，发现她和道部真弓已经回到了现实的仓库中，这里的人因为失去了魔女的魔力控制，都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
道部真弓已经解除了变身，手里拿着一个被尖锐铁钉形状物穿过的，被繁复银丝包裹黑色圆球状物体。
见杉本雪已经回神，便跟她介绍道：“这就是悲叹之种。”
杉本雪还没做出回应，丘比就从阴影中走出来，对着道部真弓说：“恭喜你，道部真弓，你又消灭了一个魔女。”
它转身和杉本雪对话：“我的任务完成，先走了。杉本雪，你要是想许下愿望成为魔法少女了，可以直接叫我，我们孵化者还是挺想知道你会许下什么愿望的。”
说完，它就跳下窗离开了。
丘比走后，杉本雪咬牙，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哇！好气！！”
道部真弓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略带疑惑地偏头看她：“你是生气它觉得你一定会签订契约吗？”
“我生气的点在于丘比完全就是在攻击你的心理防线啊！”
杉本雪握紧了拳头：“它在攻击你的心理防线，想让你你崩溃变身魔女！好气！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东西！”
道部真弓失笑，解释道：“这就是它的职责。
你听到它的自称了吗？所谓孵化者，其职责就是把普通少女孵化成魔法少女，最后再孵化成魔女。
在魔法少女变身魔女，燃烧自己的灵魂的过程中，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这样庞大的能量足以逆转宇宙能量的自然衰减。
所以，魔法少女只有变身成为魔女，才结束了她作为宇宙逆熵燃料的一生。
以此为代价，魔法少女才有一个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机会，所以它们觉得自己可公平了。”
道部真弓把玩了下手里的悲叹之种，然后收起来：
“像我这样，知道了魔法少女的全部真相却完全没有崩溃迹象的，在它们眼里大概就是个典型的失败案例吧，所以才会一直想要攻击我的心理防线。”
杉本雪经常在文学作品里接触逆熵的概念，没想到还能在现实生活里遇到，消化了半分钟才捋顺逻辑。
“所以丘比是为了把少女变成魔女才用愿望去引诱她们成为宇宙燃料？！好过分！”
道部真弓见杉本雪已经完全明白，便满意地转移话题道：“天色已晚，一起回家吧。这些人没有大碍，他们醒了会自己回家的。”
两人回家路上，道部真弓告诉了杉本雪她的联系方式，在路口分别前，还叮嘱道。
“丘比对于要签约的人会不计手段，如果你在哪里见到了即将孵化的悲叹之种，不要靠近，也不要匆忙许下愿望，保持50米安全距离后马上给我打电话，我立刻会赶过去，知道了吗。”
“好，我知道了。”杉本雪郑重点头，和道部真弓挥手道别。
两人分别后，杉本雪经过家附近的小公园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他肩宽身长，穿着一身有着宽大裤腿的黑色传统和服，和服外面套着棕色五条袈裟，似乎是佛家世俗弟子，却连靠在长条椅上睡着的时候都一身煞气。
杉本雪的视线落在他一半扎起来成丸子头，一半披洒下来的黑色长发上，内心叹了口气，还是上前用手指戳了戳这个奇怪的成年男人的肩膀。
夏油杰在杉本雪靠近的时候已经醒了，但他懒得动，就看看这只猴子想干嘛。
肩膀被戳了下，也就不装睡了，睁开眼却看见眼前的银发女国中生从书包里摸了根巧克力递给他：“……”
“那个，如果先生你低血糖的话，可以吃点巧克力，回家再睡觉会好一点。”
杉本雪平视着这个坐在长椅上的男人：“在公园睡着会被蚊子咬的，可难受了。”
夏油杰沉默地看了她一会，接过了巧克力，看着眼前的人松了口气就要离开，开口：“等一下。”
杉本雪略带疑惑地转身看他。
“如果你是付出了巨大代价暗中保护世界的人，却得不到普通人的感谢，甚至被普通人畏惧和排斥，你会怎么做？”
夏油杰问出口就后悔了，猴子怎么可能理解咒术师的感受，他这是睡迷糊了。
杉本雪瞬间就想起了道部真弓，和那些许下愿望成为魔法少女，却注定要成为魔女的人们。
沉默了一会，才回答：“虽然我还只是个普通人，但我如果知道那些暗中付出了代价保护世界的人是因为什么才过得很辛苦，一定会努力想办法解决问题，让他们过得更好。”
普通人的虚伪正论。夏油杰心里冷笑了下，接着发问：“如果矛盾无法解决呢？”
杉本雪皱起眉毛：“没有什么矛盾是真正无法解决的，只是方法和态度的问题。
文化有问题就移风易俗，科技有问题就加大科研投入发明制造，制度有问题就推翻腐朽的旧制度重建新秩序！
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一直坚持改进，问题总有被解决的一天，只看想不想解决而已。”
夏油杰一时无言。
“先生你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杉本雪也看出这个丹凤眼大耳垂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低血糖的样子，礼貌道别后转身回家了。
————
回到家，杉本雪没在玄关看到爸爸的鞋子，于是去问正在晒衣服的妈妈杉本明美。
“妈妈，爸爸还没回来吗？已经过了他下班的时间了吧？”
“啊，爸爸说他今天加班，要晚点回来。”
杉本明美笑笑：“你快点洗漱，早点睡觉。道部同学今早肯定等了你很久吧？”
“我知道啦。”杉本雪乖巧回答。
杉本雪洗漱完，回到自己房间写完今天的作业后，一抬头，便发现窗外蹲着一只丘比。
“道部同学今天跟我说的那些话，你要来反驳吗？”杉本雪语中带刺。
“她说的话，还没有错误到需要订正的地步。”
丘比否认了杉本雪的猜测：“我是来解释的，我们对人类并没有恶意。”
“你们对人类当然没有恶意，那是对等地位才配有的东西。”
杉本雪夹枪带棒：“人类对家禽也不会有恶意，人类只是随意地决定了家禽的命运，你不用和我解释。”
丘比罕见的沉默了一会，道：“既然如此，你想签订契约实现愿望的时候在心里叫我就行。”
说完，丘比就离开了。
丘比离开后，杉本雪看着窗外的夜色发了会呆，摸出笔记本写写画画，整理了一会思绪，便躺下睡觉。
…………
一夜无梦，翌日清晨，杉本雪在餐桌上左右看看，还是没见到爸爸的身影。
姐姐杉本美智子打开晨间新闻，里面播放着知名本地美少女画家中川纯子行踪依旧不明的消息，并放出了照片和她的代表画作。
杉本雪看着新闻里照片上的那个女孩中指上样式熟悉的戒指，以及昨天才在魔女结界里见过的画作，沉默了。
中川纯子，在成为魔法少女的时候许下了什么愿望，又因为什么原因否定了自己的存在？她不敢细想。
“今天的早餐是烤面包配果酱，还有热牛奶~”
妈妈把早餐端到餐桌上，杉本井田发出欢呼声，他最喜欢果酱面包了。
几人吃完早餐，杉本明美向孩子们宣布了爸爸杉本田中去国外出差的消息，说他公司调的很急，昨天晚上就收拾东西离开家门了，未来几个月都不会见到他。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能陪我过16岁生日…”杉本美智子有些失落。
“还有机会的！”杉本井田安抚姐姐。
“嗯！谢谢你的安慰。”杉本美智子摸了摸弟弟的头。
作者有话要说： ooc属于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