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王养成》幽寞

82、魂器

　　地狱里面空空荡荡，恶魔们几乎都离开了。现在人间界正热闹，在漫长的折磨之后，战争已经进入了最高潮，到处都是死亡与杀戮，我也索性参与其中，收割着那些绝望的灵魂。
　　——即使胜利了，亲人也不会回来了……
　　——抛弃了尊严和名誉，卑微地活着，却发现，自己的抛弃完全没有意义……
　　——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却无论如何也接近不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即将滑入失败的深渊……
　　曾经的胜利者也迎来了失败，我高高地看着，那曾经不可一世的无敌军队仓皇地逃跑着，象征荣誉的军旗被踩落泥水，历史再一次轮回，将前路上的一切障碍碾碎。
　　新的胜利者在欢庆胜利，却忘记了，面前的败者在几天之前还是欧洲最强大的军队，并不是任人揉捏的弱者。
　　很快，他们将以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战争还在继续。

　　相较于欧洲大陆的风起云涌，汤姆的暑假真是异常平静，成绩单上的十个O.W.Ls优秀只不过是意料之中的结果而已，他随意地扫了一眼，便继续浏览今天的《预言家日报》，随即，便不耐烦地把报纸扔在了一边。
　　“魔法部的人究竟在想什么？麻瓜们都已经快结束战争了，可巫师们却什么都没有做，只知道躲起来发抖。”
　　“他们当然有想办法……”我敲了敲镜子，浏览着一幅幅跳动的画面，“部长正在进行这个月的第四十九次努力来找到邓布利多……哦，他偷偷跑去了德文郡的朋友家度假，还拿着你上个月的那篇论文——《粒子理论与‘盐-硫-汞’体系的平衡》。看来他找到了正确的地方，尼可•勒梅对于逃脱其他人的关注可是很熟练的，当年可是有无数的人在找他，想要得到贤者之石……”
　　“永久的生命和财富，”汤姆轻轻地叹息着说，“完全可以理解。不过，哈，每个老套的故事都在提醒我们，追求这些东西是错误的，可是尼可•勒梅活的好好的。我和他通过一封信，他似乎对于自己的处境很满意……”
　　“隐居，而不是大肆利用贤者之石的力量。”我微微一笑，“他是个聪明人，‘平衡’——炼金术最基本的原则，自己的力量与所掌握财富的平衡，名声与人类嫉妒心的平衡，保密与公开的平衡，是的，他掌握的很好。你还记得吧，关于老魔杖的故事，它是拥有最强大力量的魔杖，可是每一个得到他的人都会死于非命——被渴望力量的另一个巫师杀死。尼可•勒梅很清醒，所以他能够安安稳稳地和自己的妻子活着，而不是成为贪婪的祭品。”
　　汤姆皱了皱眉，很有些不以为然地说：“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简直就是像老鼠一样地躲起来。这世界上最伟大的炼金术士在近四百年里却几乎没有拿出什么像样的成果——每一个都是这样，一边把自己的秘密藏起来，一边期待着有一天会有一个天才理解自己的想法。可这又有什么意义，他们的智慧根本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这场无聊战争带给巫师世界的只有对于力量的恐惧，没有任何意义。看看这些麻瓜，他们没有魔法，但他们懂得利用自己的智慧，即使是一点小小的进步，也会发表出来与其他人共享，总会有人找到利用这智慧的方法，即使仅仅是让子弹飞的快一点，一种新的火药——还有你上次领我去看的，会自动运算的机器。麻瓜们正在不停的进步，改变这个世界，而保守的巫师们却在原地踏步，还以为自己是生活在中世纪。这太可笑了，麻瓜们已经飞上了天空——比扫帚要快的多——谁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也许是登上月亮？至少他们已经绘制出来了月球表面的地图，而我们却还在学习月亮和火星的位置关系——梅林啊，在两千年前就有人在做这种事情了。好不容易有人弄出点新东西，还都是麻瓜发明的，火车，收音机，照相机……然后魔法部就成立了‘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太可笑了，连飞毯都是违禁物品，不知道我在日记本上施魔法有没有违法——如果我是魔法部长，一定会把这些无聊的法律通通取消。”
　　他一头倒了下来，在我的腿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双颊因为这一篇议论微微泛起潮红，明亮的眼睛自然地看向我。
　　“如果你现在念咒语就是违法。”我轻笑着说道，将手插进他柔顺的黑发，慢慢地抚弄着。
　　小汤姆有些懊恼地说道：“还有四个月——到时候我就自由了。”
　　“等到明年，你就是成年人了。”我揶揄他说，“不用再看童话书了。”
　　“我已经都看完了。”汤姆撇了撇嘴，“不过说真的，里面没有多少有用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些老套的常识，幽灵，魔药，Animagus……对了，我看到了一篇《男巫的毛心脏》，他把自己的心脏从身体里拿出，秘密地收藏起来——即使在魔法世界中，这也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我摇了摇头：“当然，巫师也是人类，没有了心脏就会死去——有些魔法和药物可以暂时阻止这个过程，但那只是暂时的。”
　　“所以，也许这个故事是在隐喻另一种魔法。”汤姆的话语中有着一种压抑的兴奋，他低声说道，“魂器，将自己灵魂的一部分分离，然后妥善地收藏起来，就可以不被伤害……”
　　“有什么伤害比分裂自己的灵魂更加严重呢？”我皱起了眉，冷冷地说，“阿德贝•沃夫林的《魔法基本规则》的第一条是什么，汤姆？”
　　汤姆对我许久未现的严厉似乎已经不太习惯了，愣了一下，才有些仄仄地回答：“随意篡改最深层次的秘密——生命的来源，自我的精髓——必须准备承担最极端和最危险的后果。”
　　“没错。”我捧起他的脸，慢慢地说，“不要太狂妄了，汤姆。在你还没有了解这世界真正的奥秘之前，不要试图做超过自己能力的事情。你的灵魂才最重要的，你的思想，你的魔力，你的感情，包括能够被称为‘汤姆•里德尔’的这个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它，无论生存还是死亡，即使□□已经腐朽，只要你的灵魂还在，你，就是你，不是其他的任何人。而且，别忘了，你的灵魂是属于我的，给我好好的保护它。”
　　汤姆的眼睛猛然瞪大，随后，他的表情回复了平静，露出了魅惑的微笑，双臂揽上了我的脖颈，柔声在我耳边说道：“当然，我知道，我只是好奇而已，梅。每次提到灵魂你都很认真呢，现在，让我们来探索一下身体的奥秘好了……”

　　好像，汤姆在这个暑假里格外地热情啊……可是，他再也不会全心全意地看着我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但他的心仍然在摇摆不定，感情和理智在那双黑眸里缠连不清，那纠结的表情……真的很诱人啊。
　　我舔舐着他娇艳的红唇，感受着无比醇美的气息在唇齿间流转。
　　其实现在也不错，就这样在一起，不过，时间的流动是我也无法干涉的，人心也是。
　　十年，我们已经相处十年了，对于我来说只是匆匆一瞬，对于他来说却几乎是整个人生。
　　初见时，他个子小小的，孤独地站在那里，被命运抛弃，被漠视，被凌辱，却仍然没有放弃，坚韧地抓住每一丝希望。当他发现自己拥有力量时，立刻想到了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最后却更加认清了自己的孤独——他和别人是不同的。
　　他被人类抛弃，所以，他抛弃了人类。
　　在厚重的灰色中，那骄傲的灵魂是如此特别，第一眼便吸引了我的注意。
　　即使没有我，他也会成功的吧，他有成功的素质，不是力量，也不是智慧，而是——耐心，不论在怎样的困境中，他都能够等待，等待那可能到来的机遇。
　　我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做出选择……很痛苦吧，不过，这也是代价，成长的代价，单纯的童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等着你的决定。
　　也许你会选择屈服，成为我忠实的宠物——不，你不会，那样就不是你了。
　　最终，你还是会放弃无谓的感情，选择反抗，选择夺回自己的灵魂。
　　我真的很期待，汤姆，期待你的表现。
　　不过，现在还有时间，在你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我们还会在一起的，我会履行契约，实现你的愿望。
　　你是我的，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