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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 ...

  •   台上的牧师开始说祝词。

      白滥情跟身侧的下属短暂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下属心领神会的去了监控室,整座城堡除了卧房在各处都有着针孔摄像头,下属要调查出陆乔刚刚身处哪里,又为什么会红了眼眶。

      走上红毯之前,陆乔见到了施诗,自己的母亲,她身着酒红色的旗袍,岁月的风霜没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衬的她越发典雅端庄,风韵犹存。

      施诗穿着高跟鞋站在陆乔身前,两人身高竟是没差上多少。

      “阿乔,想妈妈了吗。”

      母子的关系是极亲近的,哪怕她与陆乔的父亲离婚后,她也尽足了母亲的责任,直到陆乔十八岁时,她送完礼物的第二日就带着自己的先生环球旅行了。

      陆乔:“妈,您回来了,这次会安定下来吗”

      施诗笑着摸他的头,就像儿时一样:“参加完婚礼就走啦,妈妈也没有很大理想,单纯的靠感觉在活着,在有生之年看看山川与河流,倒是阿乔,婚姻大事怎么不通知妈妈,多亏你父亲告诉我。”

      言下之意便是不会留下,陆乔早已知晓答案,只是在做一个确定。

      自己的母亲被当初的那位商业新贵守护的很好,眼尾有长期微笑留下的痕迹。

      陆乔垂头:“我不想让您伤心,您说过想看我子孙满堂。”

      施诗倒是一愣:“阿乔,子孙满堂的前提是什么,你能告诉妈妈吗?”

      陆乔:“娶妻生子。”

      施诗目光落在白滥情身上,看到他神情专注的看着自己儿子满意的笑了。

      “阿乔说错了,子孙满堂的前提是心意相通的爱人,如果你们真心相知相爱,那么没有子孙满堂,妈妈也是满意的,知道妈妈得知你的恋人是男性时是什么反应吗?”

      陆乔定定的望着她:“会觉得我自私吗。”

      施诗:“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自私,让别人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才是,妈妈当时是忧心的,你在最迷茫的时候妈妈没有陪在你身边开解。”

      见天地,见苍生,见自己,见天地最为容易,见众生也不难,唯有见自己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有大部分人因为随波逐流都会丧失了最初的本真。

      自由这个词本身就是条条框框的,一撇一竖却也打破了条条框框,特立独行也许不会受到欢迎,不被理解也不重要,重要的正确。

      在很大程度上,陆乔是像母亲的,他们都是天空之中自由翱翔的鹰,尽了该尽的责任后就不想受到任何拘束。

      陆乔看着眼前的父母颇有潸然泪下的冲动:“谢谢爸妈的理解。”

      陆勇将纸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陆乔:“你是我与你母亲用青春栽培的花朵,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白滥情心道是有的,但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施诗与陆勇短暂的交换了眼神,走到白滥情身边。

      “爱婿,愿意与妈妈单独聊聊吗?”

      白滥情点头:“当然。”

      两个人走开后,陆勇与陆乔站在一起,曾经商场上巧舌如簧的男人却不知对儿子说些什么。

      陆乔搂住了父亲的肩膀:“爸,您辛苦了。”

      陆勇:“辛苦什么,你自小懂事,爸爸其实没指望你能多有优秀,对你的要求一直是尽力就好,开心就好,只要你不胡来,爸爸留下的资产能够保障你一生无忧。”

      与他所想恰恰相反,陆乔优秀的令人发指,商场上他可以不动声色的给人下套,请君入瓮,战场上枪法精准,感情上沉着冷静。

      慧极必伤的道理人人都懂,有时他甚至希望陆乔能够愚钝些。

      想到陆乔刚刚的言论,陆勇再次开口:“女生也可以驰骋疆场挥刀斩乱麻,男生也可以一笑倾人国,性别不是边界线,偏见才是。”

      他的话与施诗的话不谋而合,人生短短几十载,不必迁就别人,做好自己便是上乘。

      陆乔:“我明白的。”

      周全不了所有人,不能让所有人满意,那就让自己与所在意之人满意。

      ……

      施诗随手将侍者托盘中的酒递给白滥情。

      “白家主对我儿倒是情深,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要了解。”

      白滥情:“妈妈想问什么?”

      施诗:“可以看出阿乔对你并没有多少爱,那么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阿乔同意的吗?”

      白滥情有心想要留个好印象,那便不能胡说八道,往往有了一个谎言,就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思虑再三,还是如实相告,只是将当时的陆乔有男朋友隐瞒下来。

      听过之后施诗摇晃着红酒杯,白滥情也没有打扰,等待着她的批判或许其他情绪。

      施诗将眼神重新放在他身上多了几分审视,白滥情面上不动声色,坠落在裤线旁的手指却紧张到蜷缩。

      毛姆先生曾经说过,年长者最大修养就是控制住批评年轻人的欲望。

      施诗并没有批评他,而是简单地陈述与教导。

      “白家主,真正地驯服不是皮鞭铁链牢笼和疼痛,真正地驯服是真诚温柔耐心与陪伴。”

      白滥情此刻无论再说什么都会让施诗觉得他在无力辩驳,却依旧开口解释。

      “妈,我当时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我是真的爱他,愿意为他无所保留的建设通天大道。”

      施诗对白滥情早有耳闻,只是不曾见面,调查过白滥情的资料后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不要命。

      他曾经在那样毒物肆虐的地方生存多年却依旧没有放弃所图谋的权利,他这种人哪怕大雪封山的最后一刻都会将原地死守。

      他这样不要命,自己怎敢让他与陆乔共白头,来之前她想过了不论能否成功都要劝一劝阿乔的,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虽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不要命,却也情深。

      此刻,他面带笑意,眼神诚恳,施诗想到了二十多年前陆勇在婚礼上也如此时一般向自己立下承诺,无声笑了笑,她正式拿出了母亲的仪态。

      “你要知道,一个人的审美,智识,公德,私德是四个毫不相干的领域,哪怕有一天你突然觉得阿乔与你所想的并不相同,我也希望你能够留给他一个缓冲的机会再提出分开。”

      眨眼就是一天,转头即是一年,刹那芳华逝,人生有太多来不及,爱情并不好说,就像是儿时喜欢吃糖,长大了也许觉得一般般,甚至会甜腻的过了头。

      白滥情目光柔和坚定:“我们不会分开的。”

      最初只是想要偷偷触碰一下即可,却不料陆乔如同蒲公英般四散开来,不觉中就在心中牢牢扎根。

      施诗:“你父母亲都不在,往后可视我为母亲,陆勇为父亲,我们会做到待你如亲子,你可愿意。”

      白滥情笑着点头:“您若不说此话,我也是乐意至极的。”

      牧师的场面话在之前已经说足,神父注意到了两人回来,将手中的册子打开。

      “今天我们欢聚一堂,是为了Haydn Jones先生和陆乔先生这对新人神圣的婚礼。

      现在有请两位上台。”

      白滥情与陆乔共同踏上了红毯,施诗与陆勇站在红毯的尽头看着他们并肩走来。

      神父将宣言本递交于他们手上:“请二位新人开始宣誓,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誓言都将被上帝倾听。”

      白滥情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拢向上:“我Haydn Jones在此与上帝郑重发誓,从今日起不论祸福与疾病,都将永远忠于我的爱人陆乔,如有违背碎尸万段。”

      陆乔巡视着台下,赵子书在举酒傻笑,宁远与虞斌含笑望着自己,郁直不在……

      佣人端着托盘,小声提醒:“陆总,该您了。”

      陆乔拿起托盘中的柳树枝:“我陆乔在此对天起誓,从今往后无论贫富与尊卑,都将永远珍视我的爱人Haydn Jones,如违背今日之言,则甘愿接受一切处罚。”
      将柳树枝折断放回托盘中。

      就让这一切都尘埃落定吧,过往不过云烟。

      神父:“请二位互戴过戒,让这两枚象征着爱与承诺的戒指陪伴你们到永远。”

      戴上戒指后,白滥情爱惜的吻上陆乔,繁复古老的婚礼进行曲响起。

      暗处有一双狠戾的眼睛注视着这里

      ……

      婚礼过后,宾客各自散去。

      赵子书帮忙收拾场地,宁远与虞斌没有多留。

      白滥情与陆乔将父母送到城堡门口,施诗从包里拿出一个用丝绒布包裹精致的镯子,递给白滥情。

      “这是我的嫁妆,当初打造的时候费了不少功夫,不算贵重,但心意在这了,本打算留给儿媳妇的所以女气了些,希望Haydn不要介意。”

      “当然不介意,谢谢妈。”镯子是可调节尺寸的,白滥情接过就戴在了手上。

      陆勇:“快回去吧,哪有新婚夜在这陪我们等车的,司机待会就到了。”

      陆乔点头:“好,那您路上小心。”

      两人走后,无人讲话,风声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陆勇:“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施诗:“挺好的,你呢?”

      陆勇还没开口,年轻漂亮的女孩身着紫裙从城堡跑了出来,搂住了他的胳膊,嗔怒道:“先生怎么不等我啊。”

      施诗笑着打趣:“小姑娘真漂亮,陆总有福气,谢谢你这次告诉我儿子的婚礼,不然我可能会留下很大的遗憾。”

      低调的黑色迈巴赫疾驰而来停在二人身前。

      施诗拉开车门告别:“陆总有缘再会。”

      空气中再次沉静下来,漂亮女孩脸上挂着甜腻的笑:“刚刚那位夫人说我漂亮,不过我们长得好像啊,就像姐妹。”

      陆勇面上没有别的表情:“嗯,可能是缘分吧,不是让你在花园呆着,怎么跑进城堡里面的,下次再不听话,我会带其余人出来。”

      女孩撒娇:“不要嘛,我是看别人都出来了才进去的,就想尝尝小蛋糕,你不准带其余情人出门。”

      ……

      二十年前的心脏很厚,用力才能搅碎。

      从前的陆勇痴情专一,却为了事业只想安稳在A市,而施诗一心想着隐居与自由,两人没有争吵过,心理上悄无声息的建起了一道墙,看不见,摸不着,却让人抓心挠肝的不舒服。

      爱情是为了弥补对方的不足,而不是让对方带来痛苦。

      再爱一个人也不能为了对方放弃自己的生活,喜欢是一阵风,而爱是细水长流,陆勇的爱是安稳,施诗的爱是自由。

      哪怕他们当时依然彼此相爱,却还是选择了分开。

      时光倒流的公式不是两个彼此相爱的人,还要加上一条附加条件,彼此契合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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