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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早朝理政 ...

  •   “殿下,前头传信,陛下已在临华殿歇下了。”阿越疾步从外间走来。

      慕容明怀还在琴案后坐着,指尖搭在琴弦之上未曾拨动。他听了这话,缓缓抬首,眼中有一瞬的无措,“更衣。”

      阿越近前,欲言又止,“是。”

      慕容明怀知道阿越在替他担忧,可他却竭力不去在意。一早便明白自己的身份,身为君后怎能索求君王满心满意的重视?能得宁风清几分尊重也就足够了。

      何况这后宫连着他也不过两人,母亲那般疼爱父亲尚有五房小侍,他慕容明怀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灯烛熄灭,月色侵入内殿有细碎的光,慕容明怀侧卧于榻久久难眠。

      说服自己不在乎,可仍在夜里辗转不安。索性也不再睡了,披上外衫起身到了琴案后。指尖轻抬,倾泻一阵古曲,蜿蜒盘旋,有着蕴藏深沉的情。

      阿越被琴音惊醒,从窗外的缝隙处窥见慕容明怀隐在暗影中落寞的身影。他并未出声打扰,只立在窗外默默守候。

      哀鸣的琴声断断续续响了一夜,临至清晨时慕容明怀却不敢再继续。他的“逾越”只能藏于深夜,曙光到来后便不能再放肆。

      慕容明怀还清楚的记得婚典前夜母亲嘱咐他万不可对帝王动情。那时的他对此嗤之以鼻,自己怎会轻易倾心一人。如今不过得了宁风清几日的呵护,慕容明怀便再也硬不下心肠。

      天色微亮,慕容明怀行至窗前,双目望向御花园的方位,“阿越,是不是陛下的御驾途经?本君听着有些响动。”

      “殿下,长信殿虽距御花园近,可万没有到能听到园中声响的地步啊。”阿越从窗外抬首,满是担忧。

      “也对。听不到的。”慕容明怀转身,一步步走向床榻,“今日陛下将要早朝,政事颇多,定不用本君伴驾。晚些时候你去召各宫管事,本君也见一见他们。”

      阿越有些不解,前一刻还满心伤怀的君后为何又要开始着手宫务了?

      “奴才遵命!”阿越不懂,只乖乖应了。

      慕容明怀在此思虑良多,宁风清倒是什么也没想,舒坦睡了一夜,清早从临华殿乘轿撵直接到了永宁宫。

      大殿之上,群臣静候。宁风清用指尖拨了拨眼前流珠,挺直脊背缓步踏上御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宁风清倚靠御座缓缓坐下,随后眉头一紧,冲着流澜招了招手。

      在底下大臣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流澜躬身走近,“陛下。”

      “替朕拿两个软枕。”宁风清淡淡道。

      流澜诧异抬头,宁风清点了点头,流澜这才带着一众探究的视线转去后殿,亲自抱了两个软枕置于御座之上。

      宁风清满含笑意坐定,便立即有倚老卖老的人站了出来,“陛下,朝堂之上,这可不合规矩啊。”这人正是前两日率先站出来阻止宁风清让老臣们帮着看奏本的人。

      “刘大人似乎对朕很不满意,总要对朕说教。”宁风清扬起唇角,“诸位大臣也觉得朕要了两个软枕便是乱了规矩?”

      满堂鸦雀无声,宁风清目光扫视一片,继而向后倚着御座徐徐开口,“刘金安,泰和元年受元庆亲王举荐入礼司,泰和十年任主司,深受先帝重用。明面看来刘主司仕途坦荡,可据朕所知,三年前元庆亲王欠下赌债十数万两,皆是你替其偿还。”

      刘金安听得宁风清一字一句说来早已瘫软在地,周遭朝臣缩着脖子避得远远的,就怕牵累到自己。

      宁风清见此情形颇得趣味,继续道:“为官十载,轻易便至一部主司;还有那十几万两白银,朕想知道刘大人这银钱是从何处得来?若是有生财的法子也同朕说一说,这国库空虚朕也好填补些。”

      “陛……陛下,臣知罪,臣认罪,臣……”刘金安软着腿向前爬着,直到额前抵上宁风清顺阶而下的脚尖,“臣万死。”

      宁风清抬手攥着刘金安的前襟,让她面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群臣。刘金安面向哪一方,哪一方的大臣面色便要白上几分。

      宁风清借此一一看过那些个臣子的面目,记下一些尚且泰然自若之人,随即手上聚力将刘金安掷于元庆亲王脚下,砸得元庆亲王一个踉跄。

      “陛下,本王是你唯一的姨母,你……就算本王错了,你也不可……你,你可是本王提议让你继位的……”元庆亲王一见宁风清那云淡风轻的面目话也说不利索。

      “朕知道,姨母。”宁风清迈着步子逼近元庆亲王,直到她受不住审视同刘金安一道跪在自己跟前,“姨母老了,王位就留给朕的表姐吧。至于这刘金安,刑司即日起给朕彻查,何种罪名,自有律法来定。”

      “吾皇圣明!”群臣连忙叩首,就怕她们的陛下再深究下去。

      宁风清怎能不知这群人的想法,她暗笑着回到御座之上,点了记下的几人散朝后至御书房议事,而后便吩咐退朝。

      水至清则无鱼,宁风清知道刘金安那么快认罪必定是想保下谁,但她本就无意将人一网打尽,如此杀鸡儆猴一番也就够了。

      朝会后,以元庆亲王之女宁如兰为首的几人跟从宁风清轿撵来到御书房,宁风清吩咐流澜着人将分门别类的奏本搬到书案上。

      “这些都是搁置的奏本,你们先批这一摞。”

      宁风清话语刚落,这群年轻的朝臣便开始七嘴八舌起来。宁如兰张望一番上前两步,伸手取下一本翻开。

      “陛下已将重要的剔除了?”

      众人齐齐看向宁如兰,宁风清也不例外,她笑了笑,抬手拍拍宁如兰的肩,“的确。你领着她们看批奏本,朕到侧殿处置些别的事。”

      “是。臣定不辱使命。”

      宁如兰乃是元庆亲王的庶女,本没有资格继任亲王爵位的。也并非宁风清看重她,而是元庆亲王年事已高并无嫡系后嗣。

      当初在上贞观她得知是元庆亲王领头让大臣们到观门前长跪不起便让映疆去查了这人,随后便摸到了刘金安的事。

      宁氏皇族子嗣单薄,最重孝道,即便元庆亲王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宁风清作为小辈也不得处置了她。是以从她一手提拔的刘金安入手,分量足以震慑他人,也不会让天下人抓了她的把柄。

      至于这收服宁如兰更是巧合,据说她的父亲当年是被元庆亲王亲手打死的,宁如兰自小便恨着她母亲。

      映疆本不欲查探此人,谁知潜伏之时恰见宁如兰偷摸想给元庆亲王下毒,被抓住后锁在暗牢一通折磨。映疆出手将人救了,宁如兰便说什么也要跟着映疆。

      映疆无法,只得将她带到了上贞观,最后随着御驾回京,在宁风清的庇护下方才返回元庆王府。

      那时元庆亲王一心以为自家女儿成了帝王新贵,欢喜得不得了,哪知这女儿早已和新帝合谋只等着今日将她拉下马来。

      宁风清转身到了偏殿,慕容成殷已等候多时。她风尘仆仆想是探得了什么重要的消息,方才如此衣衫不洁的前来面圣。

      “拜见陛下。”

      “如何?”

      “尚未查到齐帝踪迹,但北秦占领西齐并不容易。西齐境内尚有流兵,北秦正忙着在各处镇压。”慕容成殷躬身回禀。

      宁风清倒了一盏清茶递给慕容成殷,“依你之见若是此刻我东宁与西齐合力,击败北秦有几层胜算?”

      慕容成殷顿住,随即抬首目光灼灼望着宁风清,“陛下,您是想……”

      “东宁尚有三座城池在北秦手中,这屈辱不得讨回来?”宁风清说的理所当然。

      “只是这齐帝会去哪里?”慕容成殷到底也不是莽夫,还在猜想西齐皇帝的图谋。

      宁风清但笑不语,她猜想,那齐帝定会主动来寻她的。但没有谱的事,暂时就不必同慕容成殷说了。

      “再细细寻一寻。你且去吧,好好歇息一番。”

      慕容成殷颔首,脚上却没动,只见她手上握拳又缓缓松开,“陛下,君后可好?”

      “爱卿既想知道便自己去看看吧。”

      “啊?”

      宁风清摆了摆头,踏出偏殿冲着流澜吩咐,“让君后备午膳,传临华殿与宁如兰一道至琼华堂。”

      “奴婢遵旨。”

      午时琼华堂,宁风清一左一右的首席坐着慕容明怀与映疆,慕容成殷与宁如兰接着相对落座。

      宫人鱼贯而入,热气腾腾的佳肴相继放在席案上,宁风清举著后,众人方才拘谨地动了手。

      “都快些吃,别想着什么规矩,在座可都是一家人。”

      听了这话,慕容成殷与宁如兰噌地起身拜倒在地,“臣惶恐。”

      宁风清本来夹了一著鱼肉,被这陡然一惊,鱼肉落在案上。她面上惋惜,放下银著,哀怨着,“你们还真是……哎,先用膳,日后朕记得了,这是在宫中,不让你们一道用饭便是了。”

      “陛下圣明。”慕容成殷与宁如兰又是一拜。

      “映疆,来多吃些,别理那些个无趣的人。”满座唯有宁风清与映疆自在地在用膳,是以宁风清撇开头端了一碟子映疆爱吃的酱牛肉送到他桌案上。

      宁如兰见之眼中一暗,这一情形刚巧被抬首看自家小弟的慕容成殷瞧着。

      慕容成殷不解,又看向慕容明怀,见自家小弟也是一副神色暗淡的模样更是疑惑了。她挠了挠头,索性闷头扒着米饭,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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