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影决》玄乙同学

10、第九章 守城

　　“听说了吗？烛家两兄弟不知怎么的，就像是商量好一样，阻挠了我们水军守朱华江，陛下好像已经废除了烛涯的职位。”
　　一名身着浅色短衣的少年压低了声音说道，还不时向一旁瞟上几眼，生怕被人听见。
　　“我也听兵士们说，当时本来就能成的，烛涯装着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却阻止了我们对影族的攻击，这不是明摆着偏向影族吗？”另一个声音答道。
　　说话的是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他虽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眉目间却透出一股灵气。
　　短衣少年还想说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浅汀，日殳，你们与其有空在这里说三道四，不如替我去城里再巡视一次。”
　　来人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两人对视了一眼，只好闭上了嘴。
　　因为阻止他们的这少年，年纪虽不大甚至比他们还要小上几岁，却是星族大将军路粼的亲信，名为浪氚。
　　天夕此次派遣，便特地让浪氚为将，随他的姐姐楚鸾一起，带领浅汀和日殳，驻守星族最大的城池——永星城。
　　“小氚，你姐姐呢？”为了化解尴尬的场面，浅汀只好转移了话题。
　　“姐姐去巡城了，一会就回来。”浪氚答道。
　　此刻，他正与两位武将站在永星城门上。
　　“对了小氚。”日殳突然开口，他虽然瘦了些，动作却形如鬼魅，“菱草没有在青龙丘阵亡，他回来了，好像还带了什么妖族。”
　　“我知道，是白杨境的赠礼。”浪氚平静地回答，“日殳，你不跟着彳畋哥去作哨探，真是可惜了你的本事。”
　　日殳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只是轻功好了些，和彳畋大人的速度比起来，还是相形见绌啊。”
　　浪氚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城楼下一个兵士的声音，“楚鸾大人，您回来了。”
　　不多久，一名少女自城楼下走上来。虽是武将，可楚鸾却不像阳姬、玖央那样穿兵甲，只是像普通女子一样，身着长裙。她不像花魁女子那般华丽动人，但也有几分姿色。
　　楚鸾本为皇宫乐伎，精通乐曲，却也懂得武功，灵力与音乐相关，她的武器“星音琴”能够将声音化作攻击，杀人于无形之中。
　　楚鸾在宫中之时，恰逢同样懂得音乐的浪氚，便认他作为义弟，二人常一起谈论谱曲。浪氚虽懂音乐，但以武为主，只是在平日里，常以奏箫来打发时间。他心灵手巧，以自身灵力为自己打造武器弩箭，也因此受到大将军路粼和星族前星皇的青睐。
　　浪氚似乎对他的乐器爱不释手，就算是打仗行军，也将那支淡紫色的竹箫带在身边。
　　“小氚，已经巡视过全城，目前并无异常。”楚鸾向作为将领的浪氚汇报道。
　　“有劳姐姐了。”浪氚说完，目光转向日殳，“日殳哥，麻烦你再从上方巡视一次吧。”
　　“遵命。”日殳行礼。
　　他施展轻功，纵身跃上屋檐，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日殳的那招‘飞檐走壁’，可算是有用武之地了。”浅汀仰头看了一会儿，感叹道。
　　浪氚神色严肃地看着城墙底下，“永星城距星和殿已是不远，只剩得荆莲寨和七星门，便可直入主殿。过了这朱华江，我们的任务可是比江南更重啊。”
　　楚鸾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小氚，我们必须时刻警惕。这么些天以来，便听闻前线出了好几个叛徒…”
　　“叛徒一词，姐姐还是不要说的好。”浪氚出声提醒，“我们知道便是，我只希望，星族的战士，还是能以国为重。”
　　“听你的。”楚鸾自知说错了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今晚我守夜，你们先下去回营吧。”浪氚回身吩咐道，随即话锋一转：“对了，陵安御医到了吗？”
　　“已到下面营里，放心，他和我们在同一营帐。”浅汀忙答话道。

　　入夜，气温渐渐下降，吹来的风中带着丝丝朱华江的水气，凭生几分寒意。浪氚坐在城头上，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于是解下腰间所带的紫色竹箫，开始吹奏起来。
　　“浪氚兄弟可是吹得好啊，让这守城也平添了几丝趣味。”彳畋身着黑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旁。
　　“彳畋哥哥最近越来越是神出鬼没了，简直和日殳一个样子。”浪氚放下竹箫。
　　彳畋听闻只是一笑而过，开口却是另一个话题：“烛潭的事情你和道吗？”
　　见浪氚点头，他又道：“当时我去送信，烛潭便急着说是要探明底细，抢着帮我送信。但送信过后，既没有被影族杀害，反而寄了令牌回来。再后来，他便帮着影族攻打朱华江，他的哥哥烛涯，明明是奉命守江，却百般阻挠沧昼他们。沧昼怕误伤，这才放弃了抵抗的，不然凭着天夕大人的两只令兽，朱华江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失守？”
　　“照这样的话，烛家兄弟明里暗里都已经归影了对吗？”浪氚提出疑问。
　　“烛涯还没有被抓住什么把柄。”彳畋说道，“不过，他维护叛者，又失了朱华江，这已经足以定罪了。”
　　“影族手段诡秘，又得了我族星灵，只怕，日后不好再与他们作战了。”
　　“是啊，天夕大人曾竭尽全力想办法，之前失守的将士们，被召集回星和殿，休整后做好最终一战的准备。就算乾坤派了帮手，也没办法保证最后的胜利。”彳畋担扰起来，“天夕大人连自己的五行令兽也放到各个地方去助力，可影族却没有丝毫退却的迹象。”
　　“他们还未达到目的，岂能善罢甘休？”浪氚语气中带着嘲弄，“想必那位影族首领，也是这么想的吧？”
　　彳畋走近浪氚，俯身低语道：“不知小氚可否听过，乾坤万界之一的——落溪塘？”
　　听闻这一词，浪氚猛然抬起头来：“当然，落溪塘是一个大家族的代号，他们世代相传，全部同祖同源。其族人从不将真名公之于世，只以代号行走乾坤各界。他们来去无定踪，专门搜寻那些不为人知的情报，若是有所需求，只要满足他们开出的价码，便能获得对自己有益的情报。”
　　彳畋接着他的话道：“我听闻，如今落溪塘当家之主代号为‘斛’，手段厉辣，无人能及。若是可以，星族能得到有关影族的什么消息，或许可容易一些。”
　　“你可以和陛下商量嘛。”浪氚建议，“陛下身边的那个男孩可是尹国师之子，这样，不多一成把握吗？”
　　“所言极是。”彳畋兴奋起来，“我这就去，告辞。”
　　浪氚看着彳畋走远，这才又拿起手边的竹箫来。只是他的嘴唇刚碰到箫管，那竹箫猛然间发出光来，无数只蓝紫色的蝴蝶自箫中飞出，在月色下翩然起舞。
　　浪氚吓了一跳，看着蝴蝶聚拢在一起，显出人形来，与此同时，他的竹箫却消失在蝶群中。
　　“落溪塘，可不是想去就去的。”
　　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浪氚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如蝴蝶般轻盈地站在了城墙上。
　　女孩略带着蓝紫色的黑发在脑后盘成了蝴蝶的形状，身上的短裙也有如蝴蝶的翅膀般轻巧，同样于发色的丝带有些夸张地扎在身后。她的身旁还飞舞着几只紫色蝴蝶，在月光映衬下更加夺目。
　　“浪氚大人，”见浪氚不搭话，女孩又开口道，“希望您只是一说，真正能得到落溪塘的情报，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浪氚一时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问道。
　　“是祖辈们这么说的。毕竟，他们经历的，可比如今的你们要多。”女孩微微一笑。
　　“祖辈？你…”浪氚听出了她的话意。
　　“在下星舞，属星界六大圣物之一。”她仍是慢慢地开口，却一语惊人。
　　“圣物之一？就是我的竹箫吗？”
　　“对，那是圣星蝶舞，能够释放灵蝶。”
　　“难怪呢，那是一个故人送我的，果然不同凡响。”浪氚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所以，大人可否愿意与我订下契约，从此拥有圣星蝶舞的力量？”
　　“为什么你会选中我？我姐姐楚鸾不是比我更精通音乐吗？”
　　星舞闻言，摇了摇头说：“你的元神与我契合，你自然也是圣星蝶舞选定的契约者。”
　　“订下契约，你就能召唤灵蝶，使用我的力量，可以更好地守护星族。”她补充道。
　　浪氛似乎被星舞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他沉默片刻，同意了星舞的请求。
　　灵蝶飞散开来，化作一股烟雾，最终变为蝴蝶与长箫交织的图腾，印在了浪氚的手腕上。
　　星舞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也许是因为星舞和落溪塘的关系，第二天一大早楚鸾来找浪氚的时候，发现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小氚，怎么了？昨晚守了一夜，想必也累了。今天你去营里好好休息一下，我接替这里。”楚鸾安慰他。
　　“姐，那个…”浪氚想把契约的事情告诉她，又忍住了没说出口。
　　“什么事？”
　　“没什么，你小心点，有什么情况立刻汇报给我。”浪氚说完站起身，向城楼下走去。

　　朱华江边，影族已经安顿好营寨，郗岳正和玖央站在朱华江边，看着江水流淌不息。
　　“大人，您准备什么时候攻打永星城？”玖央仍着一袭白色长裙。
　　“看情况，怎么，你这么急着要拿下永星城吗？”郗岳问她。
　　“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玖央脸一红，她急忙低下头，不再去看郗岳。
　　“你看那儿。”郗岳并没有在意她的举动，反而伸手指向江面上。
　　玖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隐约有一艘小船，漫无目的地漂浮在江上。船头坐着的一个身影，玖央努力地想要看清楚，无奈相隔甚远，她只好说道：“那是什么人啊，若是星族居民，不该在这战事之中跑来江上吧？”
　　“不是星族居民。星界的居住之地，也只有青龙丘，永星城和荆莲寨三处是民居。”郗岳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玖央，那人可是星族的罪人，却是我族的功臣。”
　　玖央有些不明白，她还想再问，郗岳又开口道：“你说呢，烛潭？”
　　听到郗岳念自己的名字，烛潭从另一营帐中走出。
　　“大人此言何意？”玖央忍不住道。
　　郗岳没有回答，倒是一旁的烛潭向她走来：“大人的意思是，那个人之前帮助我等攻下了朱华江，自然也就属于影族了。”
　　“莫非是…”
　　“烛涯。”烛潭仍旧用冷冰冰的口气回应着。

　　天夕站在七星门前，他的面前是水与木两只令兽。
　　“天夕大人，我们没能完成任务，还请大人恕罪。”水淼低声请求道。
　　“若是大人还有吩咐，在下定当万死不辞。”木森也在一旁附和。
　　“好了，也不全是你们的错。”少年丞相说道，脸上仍是毫无表情，只是双眼早已充满坚毅与不屈。
　　天夕拿出五行兵旨，施法之后，五行兵旨分成五块颜色各异的令牌。两只令兽见状，化作两道光芒，返回了令牌之中，原本暗下去的水与木二字再度亮了起来。
　　天夕沉思片刻，目光定格在了棕色的土令上。“派土令兽去永星城，也好助他们一臂之力。”
　　他话音落下，五行兵旨复原，回到他的手中，而他面前的神鹿与巨猿，则被一只高大的棕熊所取代。
　　“土令熊罴，遵从天夕大人之命。”

　　永星城作为星界最大也是最繁华的城镇，拥有高大恢宏的城门，整齐划一的街坊村舍，与因地而宜的青龙丘比起来，永星城的布局才更像是大城市的模样。也因此，星界的星和殿等皇族居住地才设在了永星城的北面，与永星城划为了同一片辖区。大部分星族居民全部居住在永星城，往来商贩络绎不绝，除了在城内做生意之外，星族商贾也常常去往乾坤中的各界，从而进行商业贸易等活动。乾坤各界在很早之前便与彼此达成一致，同意各界间的正常往来、活动，向往和平的太极君家族，也提倡各界进行交往。
　　星影两族此次战争，位于乾坤太极堂内的统治者太极君也曾下达旨意进行干涉，无奈影族执意不从，再加上影族首领弑無有理有据的争辩，太极君便未加阻拦，只是要求不得牵扯到其他界的安危，星影间的恩怨需自行解决。
　　做为太极君的助手，两位乾坤守护者也注意到了星影两族，而守护者之一的尹筱聿又是星族族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听闻此消息之后，尹筱聿专门去查阅影族资料，尽其所能为星族提供信息。影族私下使用“影魂”这一禁术，也是她的发现，只是并不确切，未敢报告给太极君得知。
　　“影族近来越发猖狂，‘影魂’的使用次数不断增加。只是，他们为什么非要用这一手段呢？难道影族就再无其他办法了吗？”刚刚巡城回来的日殳坐在城墙上，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一旁的楚鸾听。
　　“我想，影族准是摸清了我们的弱点。”楚鸾接过话茬，“你还记不记得先皇曾下过一道旨令？”
　　“什么旨令？”日殳立马来了精神，“楚鸾你曾是宫中乐伎，一定知道什么吧？”
　　楚鸾看着他道：“先皇曾下令，星族每一位子民，无论什么时候，当以大局为重，也不能无缘无故出手伤害任何一个族人，即使是反叛者。”
　　“这是什么破规矩啊，难道还有人遵守不成？”日殳埋怨道，“先皇陛下怎么回事，星族反叛者还用保护吗？”
　　“这条旨令，所有星族子民，早已成为习惯了。”楚鸾的话语听起来有些伤感，“因为他们也是星灵，曾是星族故人。”
　　这句话，水淼也对井笙说起过，为了保住朱华江，江上的兵士们不得已打破规矩，才破解了第一个拥有影魂的族人。
　　“如果能够多了解一些关于影族的事情，也许打起来就不这么难了。”日殳想不出安慰楚鸾的词语，只能岔开话题。
　　楚鸾认同地点头，但下一刻，她便紧张起来：“日殳，那是…”
　　日殳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城外：“不好，是影族，快去报告小氚和浅汀，让他们来！”
　　兵士得令，匆忙跑下城楼，日殳则思索片刻，一纵身跃上城楼顶端：“我去疏散居民，楚鸾，你在这儿先守着！”话音未落，楚鸾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她顾不上理会，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赶快令永星城进入备战状态。楚鸾亮出自己的武器星音琴，双眼紧盯着来势汹汹的影族大军。
　　浪氚和浅汀接到报告，立马赶了过来。
　　“姐，怎么样，城里防守好了吗？”
　　“一切就绪。”楚鸾答道。
　　“闭紧城门，门内布好军队。一旦城门被攻破，便下去领军，务必保证族人的安全。”浪氚二话不说，拿出他自制的□□，浅汀也幻化出属于他的飞星叉，蓄势待战。
　　郗岳率影族一直到达城门下，他方才下令停止前行。
　　“郗将军此次前来，还真的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浪氚探出头，语带讽刺地说道。
　　“哪里，听闻浪氚大人深受星皇赏识，少年便出兵征战，郗某佩服。”郗岳也毫不示弱地回话。
　　浪氚闻言，也不多说，只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对准城下的郗岳。
　　郗岳见状，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他纵马向后退去，其后两名影族兵士会意，策马来到了最前面，自然也暴露在浪氚的射程之内。
　　浪氚对郗岳不珍视属下性命的做法感到不屑，但他仍然没有收回□□，倒是一旁的楚鸾却动作一僵，手从星音琴上放了下来。
　　浪氚察觉不对，扭头询问：“姐姐要做什么？”
　　“是他们，怎么会…”楚鸾小声说着。
　　浪氚仔细看向城下的二将。两名影族兵士一男一女，看样子年纪方轻。男兵士骑一匹黑色战马，女兵士骑暗青色战马，身着暗红软甲，二人的面容却十分熟悉。
　　“谷雨，阳姬？他们二人怎么会在影族军队里？”浪氚也大吃一惊，“还有战马，我也认得，不是猛虎和青裳吗？”
　　“小心别上当，说不定是影魂呢？”浅汀出声提醒道。
　　“对啊，浅汀说的有理，既然是影魂，我们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浪氚松了一口气。
　　“可是…万一不是呢？”楚鸾仍有些迟疑。
　　三位将领还在犹豫，可城楼下的影族兵士才不会给他们等待的时间。在谷雨和阳姬的授意下，兵士们迅速变换兵阵。弓箭手们排成一字队列，拉满弓弦，对准城楼上方；另一些兵士推出以坚石打造的战车，战车上放置粗壮的擂木，看样子打算攻破城门；弓箭手的后面是负责投石的兵士，他们把火药等物品放进投石机内；最前排的兵士则运用影族法术，以影族的暗紫色雾气为后面做掩护。
　　“永星城不同于之前的地界，城门一旦攻破，再想守住永星城可就难了。”浪氚分析道，“影族显然是有备而来，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楚鸾还想说些什么，刚要开口，便见一道影子自身后而来，片刻工夫，已站在了几位将领面前。来者是一名和浪氚差不多大的女生，带些棕色的短发一左一右扎成短短的辫子，披着一件长长的披风，整个人显得很沉默。
　　她盯着城墙下看了看，又抬起头思考了许久，这才面向浪氚，缓慢地行了个礼。
　　“浪氚将军，天夕大人有令，务必守好永星城。”
　　“在下土垚，前来助各位守城。”
　　她说完，也不等浪氚回应，只是轻轻跺了一下地面。
　　随着土垚的动作，城墙下，数米高的巨大土墙从地下轰然而起，如同障壁一般，将影族兵将困于其中。
　　“想必，这位就是天夕大人的土令兽了。”浪氚征询般看向楚鸾，“土垚的技能只是困住影族一时，可她并不擅长攻击。”
　　“如此一来，我们暂得了主动权，要抓住时机，以免到时候难控局势。”浪氚一边补充，一也举起□□，率先发动攻击，弩箭伴着划破长空的锐利声响，直冲影族而去。
　　楚鸾伸出手，也拨动了星音琴的琴弦，音乐声化作气刃，向影族的方向冲去。
　　谁知，星音琴的攻势，并未碰着影族，恰恰相反，它竟将土垚的土墙，连同那一支弩箭，切成粉末。
　　“姐姐？你在做什么？难道，你也要像烛涯那样违抗天夕大人吗？”浪前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连安静的土垚，也带着怒意看了过来。
　　“浪氚，先皇大人有令…”楚鸾的声音很低。
　　“又是先皇！现在先皇早就不在位了，你能不能灵活变通一点儿？”一旁的日殳本就不喜欢先皇定的规矩，此刻更是怒气冲冲。
　　楚鸾皱了皱眉，这才重新把手按在了琴弦上。
　　“星音琴，使用曲动九州。”
　　浪氚暗自松了一口气，举起□□来。
　　浅汀也不甘示弱地放出他的飞星叉，在一旁助战。
　　日殳的能力本不善于攻击，此刻他只能观望。
　　影族并不惧怕他们的攻势，兵士们推着擂木开始攻城门，弓箭手拉满弓弦，顷刻间箭如雨点般向城墙上飞来，没有半点儿空隙。
　　土垚不得不快速建立土盾，为城墙上的兵士们挡箭。
　　浪氚的□□射程有限，他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匆忙拔出他腰间的竹箫，如今的竹箫不再是往日那般普通，作为星族圣物，圣星蝶舞颜色更加绚丽，尾端系着一只同样颜色的灵蝶坠子。
　　浪氚吹响圣星蝶舞，在悠扬的箫声中，他右手腕上的星舞图腾变得亮起来，随后，大片的灵蝶翩然从箫管中飞出，星舞的身影也出现在众位将领面前。
　　“日殳，你下去，随下面的将士守好城门。”浪氚严肃地下令。
　　“是。”
　　“星舞，今日请你助我等，守住永星城。”他又吩咐道。
　　“遵命，我的主人。”
　　影族见状改变了战术，不再一味地射箭，除了攻城门的兵士没有停下来以外，其余兵士全部聚到了一起，开妨释放影族独有的紫黑色浓雾。
　　顷刻间，永星城外被紫色雾气所笼罩，土垚的土系防御仍难以挡住大片的雾气，守城的将士们所持武器适用于物理攻击，对这种招数却是毫无办法，几人只得寄希望于唯一强一些的星舞。雾气升起的同时，也遮蔽了城上星灵的视线，而下面攻城门的影族兵士却仍未停手。
　　星舞手中也持一根竹箫，只不过比浪氚的要更加巨大。
　　她轻轻闭上眼，秦响竹箫的同时，身形也翩然起舞。
　　无数的灵蝶顺着乐声，向雾气中飞去，抖动翅膀撒下点点星光，减弱了雾气的遮蔽范围。
　　与此同时，永星城的城门传来一声断裂的脆响。
　　城楼上的少年将领听罢，略一沉思，转身向城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