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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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朝堂之上，皇帝环顾大殿内的一众臣子，见台下鸦雀无声，想着大约是没什么要事了，便开口叫他们散了。
“臣等告退。”
众人齐刷刷的行礼拜别，继而乌泱泱地一起离了议政殿。
“高将军留步，纪大人留步！”
人群才走出议政殿没多远，皇帝身边的宦官便追了出来。
被点了名姓的官员止住了脚步，回身等待宦官的到来。
“高将军，纪大人，小纪大人，”宦官对三人一次问了安，继而直奔主题道，“陛下请高将军与纪大人往书房去一趟，还请二位随我来。”
“煦儿，你先回去吧！”其中一位文官打扮的中年男人对身侧的青年说道。
“那孩儿便先回了，”青年点了点头，说道，“高将军，失陪了。”
被称作高将军的男人对青年颔首示意，等到青年离去后，他开口问宦官道：“不知章公公可知陛下此番所为何事？”
“是喜事，将军与纪大人去了便知，”章公公摆好了姿势，说道，“事不宜迟，请二位即刻跟老奴过去才好。”
章公公说完，高将军与纪大人又走了个流程互道一个“请”，这才跟章公公同去。
“臣高思鸿，参见陛下。”
“臣纪典，参见陛下。”
两人进了御书房，还没站住脚便往下跪，动作那叫一个顺溜。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皇帝冲他们挥了下手，说道，“章冉，赐座，奉茶。”
两人又谢了恩，这才起来跪坐到宦官拿来的软垫上。
“纪卿啊，你们家纪煦如今二十好几了吧？可有看下哪家姑娘了？”皇帝也是个有话直说的脾气，开口就直奔主题。
“回陛下，犬子现下二十有五了，还没定下婚事。”纪典坐直了身子，回答道。
皇帝见纪典那拘束的模样，笑着说道：“莫要紧张，只是朕喜欢这孩子，见他还没成家，心里着急。”
“高卿是知道的，朕在他这年纪的时候，大公主都会叫爹了。”皇帝伸手指了指高思鸿，说道。
听到这儿，高思鸿觉着皇帝此次是诏他来当说客的，忙搭腔道：“可不是嘛！臣二十五的时候，家中大儿都能带去演武场练功了。”
正说着，宦官抬来一张小几放在高思鸿和纪典中间，又将两盏茶放在了几案上。
“你们来得巧，朕这儿刚换上江南送来的新茶，”说着，皇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等下给你们带些回去。”
“扯远了，该说你们两家的亲事才是。”皇帝放下茶盏，说道。
此话一出，高思鸿和纪典都不淡定了。两人面面相觑，眼神凝重。
“京城这么多小娘子，咱这户部尚书没一个看得上的，旁的看不上便看不上吧，”皇帝略微停顿，看着高思鸿，说道，“高家的小娘子，总是一等一的好了，想来是可以谈一谈的。”
“陛下，臣就歆儿一个女儿，还不想这么快把她嫁出去。”高思鸿护女心切，急忙开口说道。
“朕知道歆儿在你心里的分量，可如今歆儿都十八的年纪了，外头那些闲言碎语，都已经传进朕的耳朵里了。”皇帝把茶盏置于几案上，说道。
“纪卿家里的那孩子是个有本事的，我是看着他一路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京城里头的官家子弟，他是数一数二的了。”说完，皇帝对章公公比画了一些动作，章公公应声而去。
章公公离开后，皇帝又对纪典说道：“歆儿这小娘子也好啊，机灵活泼，嘴也甜，宫外的便不说了，朕与皇后还有皇子、公主们都是顶喜欢她的。”
“陛下。”
说话间，章公公已经捧着个红木托盘回来了。
等到章公公走到身边，皇帝伸手点了点托盘，说道：“赐婚的旨意已经拟好了，至于这旨意要不要宣读，只等你们俩一句话。”
此时的纪典内心很是纠结，他心里是想答应极了。纪煦少说拒了十几二十门亲事了，大有不成家的势头，他到底是怕自家孩子当了鳏夫。如今陛下赐婚，不说是门当户对，便说是高攀都不为过的。如此好事，实在是难以拒绝。
可是转念一想，纪煦是个有主见的，决定下来的事情，便是九头牛都难得拉回来。若有异议的，甚至会搬出大道理不断掰扯，非要掰扯出个一二三才好。
纪典他怕自己接了旨意，回去要同儿子展开唇枪舌剑的较量。
至于高思鸿，心里对女儿很是疼惜，对于这门亲事，实在是想拒绝极了。
纪煦的名声，在京城是无人不知的，多少小娘子想与他结亲，都被他用“亲亲爱爱怎可与江山社稷相比”给搪塞过去了。更有传言，说这纪煦对女子压根不感兴趣，其实有那断袖之癖。
高歆是高家嫡系这一辈唯一的娘子，从小宠到大的，从来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谁也没想到，养着养着，高家的心头宝完完全全的给养歪了。
别家的小娘子平日里学的是琴棋书画，女工什么自然也不在话下。而高歆心里惦记的是舞刀弄枪，诗词歌赋却只知道些皮毛。
虽说高家时时为这宝儿似的娘子担忧，怕极了她嫁不出去。可是，因为高歆她自己便不愿出嫁，所以家中并没有去逼迫她。
否则，以她的家世容貌怎么会年近双十还未出阁，甚至连亲都不曾定下。
如此这般，高思鸿怎么也想不出来把高歆嫁给纪煦之后，这两人该怎么相处。
即便二人心中各有算盘，但归根结底，皇帝连圣旨都拟好了，这不是摆明了要人接受吗？皇帝嘴上客气便罢了，做臣子的总不能真跟皇帝客气上。
沉默了良久，高、纪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拜了下去。
“臣，领旨谢恩。”
听到这一声谢恩，皇帝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虽说皇帝久居上位，当是无所不能，可这鸳鸯谱却是第一回点的。如今瞧见自己这婚顺利地赐下去了，不禁喜上眉梢。
皇帝亲自走到高、纪的跟前，左边扶一把，右边扶一下，把磕头谢恩的二人给扶了起来。
“你们只管回去等着便是，余下的朕来安排，”皇帝清了清嗓子，背着手说道，“你们两家都犹如朕之心腹，这婚事自是不会亏待的，不论是出嫁还是迎亲，必定都是京城数一数二风光的，你们放心即可。”
皇帝这话说得，叫高思鸿与纪典深吸了一口气，又要拜下去。
“别拜了，别拜了，”皇帝伸手就把两人给按住了，嘴上说道，“没别的事了，回去告诉孩子们去吧！”
“臣等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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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回来了。”见高思鸿回到府中，夫人徐颖颖忙迎了上去。
瞧见高思鸿愁眉不展的，徐颖颖又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面色如此凝重？”
“去把歆儿叫来。”高思鸿捏了捏眉头，说道。
徐颖颖见高思鸿的模样，试探道：“可是歆儿闯了什么祸事。”
“不，”高思鸿坐到软垫上，说道，“陛下给她定了门亲事，我答应了。”
徐颖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去叫她来。”
不一会儿，高思鸿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爹，”高歆一路小跑到了高思鸿跟前，行礼问安后问道，“您找女儿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今日散朝后，陛下叫了我与纪典纪大人一同去了御书房，”高思鸿对高歆比了个手势，叫她去边上坐下，嘴里说道，“说你与小纪大人很是相配，要跟你们定下婚事。”
“什么，”高歆刚坐到软垫上，又因为“婚事”二字站了起来，“爹可答应了？”
高思鸿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早早地就拟好圣旨在等着了，你说爹答应没有。”
高歆扶着几案缓缓坐下，眼睛直直地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歆儿……”高思鸿决定做些什么来安慰一下自家女儿，毕竟现在的高歆一点儿都不像平日里那样。平时的高歆若是遇到不顺心的，多半是要撒撒娇闹一闹的，如今却安静的吓人。
高歆伸手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希望父亲能够给自己一些时间，好让她理一理思路。
虽说她过的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日子，利弊向来不需要她来权衡，自有父母兄长替她安排。可她到底是个年近二十的人了，今时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她还是看得明白的。
只是这小纪大人，纪家的独子纪煦，在京城的青年才俊中是出了名的，并且是从内到外的出名。
内，自然是满腹诗书，满眼社稷。短短的五个年头，就从议政大殿的末尾走到了前端。若要给京城这些个郎君们寻个榜样，那必定是这位小纪大人。
外，是纪煦的身材相貌。别说是年轻女娘了，就是各家的夫人们见了，也要留神去看两眼的。
但是，高歆不是爱读书的性子，她总觉得纪煦这样的，应当是个书呆子。再者，高歆也不是个在意样貌的，夫婿貌比潘安又如何，还是合得来最要紧的。
“陛下的旨意，女儿自当遵从。”
纵然高歆心里觉得自己与那纪煦并不合适，但她还是选择了接受。
高思鸿站了起来，走到高歆身边，把她抱在怀里，说道：“好孩子。”
这一头，高家解决了这件大事。另一头，纪家的进展却有些慢。
此时，纪典正在自己的书房里思考应当如何把这件事情告知给纪煦。
纪家的父子俩，一人一间书房，平日里各管各的互不打扰，纪煦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的父亲大人正在书房里捶胸顿足。
就在纪典涂涂改改出一篇完整的稿子之后，他打开房门，走向了纪煦的书房。
原本想着一鼓作气把事情了结了，可是一到门口却怯场了。
本该敲门的手悬在半空中，纪典倒吸了一口冷气。
“难，太难了。”
不一会儿，书房的门打开了。
纪煦与纪典面面相觑，最终是纪煦先开了口。
“父亲大人是有事要与孩儿相商吗？”
纪典抿了抿嘴，眼睛一闭，心一横对纪煦说道：“陛下给你赐了婚，为父替你答应了。”
“方才父亲大人是在犹豫如何与我开口吗？”纪煦垂眸问道。
原本想好的说辞一点都没用上，纪典憋了半天之后，说了个“是”。
纪煦叹了口气，对父亲说道：“天子之命，孩儿这做臣子的怎敢不从。”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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