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迷雾 ...
-
“有时候以为我能微笑去面对，有时心酸到呼吸都听见。朋友的朋友，我们最后的关联，隐藏好的伤悲，不想被你感觉。”
《朋友的朋友》
刚到校门口，就看到袁祎高举着一张报纸向她跑来。
“筱晚，你怎么弄成这样！”惊诧地叫道。
“不好看吗？”浅笑轻颦，如一幅美好的剪影。
“好看是好看，可是今天不是规定要穿校服吗？”袁祎低声嗫嚅。
“有什么啦，值周的大主管跟我熟着呢，再说这才第一次哦，我保证下不为例~”翁筱晚眉飞色舞。
“穿那么好看，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何泽了吧？”焦躁悲怮的哭腔。
“哪有~我这不是刚刚忙完竞赛，冬天又过去了，想轻装上阵，换个好心情吗~”
“可是你看~”袁祎指着手里的《遥城早报》，“市初中科学竞赛颁奖典礼昨晚在中心大礼堂举行。第一名何泽与第二名翁筱晚均系遥城第一中学803班学生。两人接受记者采访配合默契，你来我往互相夸赞，同时否认早恋对两人的学习成绩有不利影响。采访进行到一半，何泽与翁筱晚手拉手冲出礼堂，摆脱了众人的视线……”
“瞎说什么呀！”翁筱晚刚想破口大骂记者的职业道德严重缺失，可是报道下那张照片让她哑口无言。何泽握着她的胳膊，脸转向侧后方的她，眼神里的飘荡着浓浓的情愫，而自己身体向前倾倒着倚靠向他，像是私奔时仓皇而逃的恋人，在周围的喧嚣中相依为命地突兀着。想必是他们落跑时后面的记者抓拍的。这可是铁板钉钉真实存在过的情景，翁筱晚百口莫辩。
“都是扯淡。”只好轻轻地抱怨。
看着袁祎满脸的怀疑，翁筱晚凑近她的脸：“是你自己喜欢他吧~”
“哪有~”袁祎掸掉他的手，“我只是比较关心你，问问都不可以吗？”
“就是嘛，何泽有什么好的，愣头愣脑的。那个谁，韩穆然不是喜欢你吗，他对你多好啊，还那么幽默，跟他在一起肯定很开心啊~”
筱晚的手又不安分地勾搭起袁祎的肩，两人朝楼梯走去。
她知道，自己多么抵抗袁祎总对何泽的事追究个没完。
走进闹哄哄的教室，翁筱晚眼光循着何泽的座位而去，他斜着的头迎着她立了起来，一脸惊喜一脸愕然。
四目相对影像错乱。
她赶忙藏起脸来，心湖涤荡起翻涌的水花。
好不容易佯装平静地坐下，翁筱晚抑制住声带的抖动，张大嘴却并不敢高声地笑起来。
“你抽风了？” 章谧瞪着眼睛。
想笑的冲动压也压不住。
“没……没有啊……”右手往左边边伸边摇摆。
对不起，同桌，我实在是，好想笑。
趴在桌子上，五官揪成一团，分不清那弯着的是眉毛还是嘴唇。
哈哈哈~~~
午间的阳光透过枝桠细细地洒在走廊上，斑驳的碎影灵动。
教室门口，一个精致璀璨笑靥如花的女生正搂着包装别致的礼物站在何泽面前。
每每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总是温和礼貌地拒绝，但怕哪个女生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突然血压飙升，落下一句“我好喜欢你”后哭哭笑笑地跑远，他仍免不了心惊肉跳。
无意间瞥见了在不远处晃悠晃悠的翁筱晚。
“谢谢你。”轻轻地接下它。
眼光游离至某个方向，是她暗淡的背影。
眼前的女生莞尔一笑，正要开始另一个新的话题。
何泽急忙搪塞，她还在娇嗔地说着“学长，我和你还是同一个小学的哎。”
何泽一把将礼物塞回女生怀里，“我还有事。”忙不迭向那道光影跑去，站在楼梯口四下张望，操场上没有她的身影。他犹豫半晌，准备到小花园看看，一转身，只见翁筱晚已经在台阶上朝教室走去了。
“翁筱晚”何泽喊她。
“恩？有事么？”语调冷淡。
“呃，没事儿。”
翁筱晚不觉有些疲惫，故意加快脚步，走在他斜前方一步左右。
沉默着，谁都不说话。
微微收起的淡蓝，纤秀雅致地摇曳着，像一面旗透着道不明的孤高和洒脱。
四月底的江南，正是烟柳满城，花团锦簇。嫩绿、粉红、明黄，种种色彩都在暖风中亮丽起来。
可是这明媚的风景，让何泽愈发心急火燎，翁筱晚已经五天没看他一眼了。
“袁祎。”课间，何泽走到他身边，轻轻地唤她的名字。
“啊？”脸一片绯红。
眼前的何泽挽高着袖子，随意那么一站，也能磁石一样吸引着袁祎。
“出来一下，好不好？”一如既往的温和。
什么事？没有征兆？怎么会？不可能？难道上课时左边投射来的目光不是自己的幻觉？难道他真的……
不敢再想下去，袁祎按捺住所有猜测，不动声色地跟他走了出去。
“袁祎，有些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啊~”心脏像装了马达以不能负荷的频率加速跳动。
“你应该能看出来……我……挺喜欢翁筱晚的……”
从云端坠落到深渊。
为什么你要给我纯美的梦境，又残忍地把我摇醒。
“可是她好像傻乎乎的，并不知道。”
袁祎听到一记明朗的沉吟，我的心里只有翁筱晚一个人，其他擅入者，死。
你的心，一直在别的女孩身上。
我的伤悲，你从来看不见，即使我就站在你面前。
细密的疼痛从心底发芽，无比清晰，继而锥心刺骨。
何泽的温厚再没有难以言述的好。
他的每一个笑都在戏谑她的寂寥卑微渺小。
“你要我怎么做呢？”
一瞬间心如死灰，这颗跳动的物体，不再属于你了。
可是，你还要我怎么做呢？
“能不能帮我试探一下？”
清纯的眼眸被嫉妒的火光吞噬。
你怎么看不见，整个世界都在流泪 。
“恩，我明白了。”
她躲闪着他的目光，转身离去。
终于泪决堤。
歇斯底里扯掉粘在自己身上的感情。
撕扯是疼痛的。
可是心，需要救赎。
淅淅沥沥的春雨洒落下来，翁筱晚的家，数不清来过多少次。
它的主人。
她总是风风火火地来，大方地与自己分享她的一切，“好玩的好吃的你先挑”。
她总是如影随形，时常搂着自己的脖子，“袁祎，没有你我该怎么办，生活该多空虚无聊”。
她总是铿锵有力地宣誓，“何泽怎么可能喜欢我啊，何泽绝对不会喜欢我的”。
天崩地裂。
厌恶顺着血液全身周回。
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纠缠不清的恶毒。
“袁祎，你怎么一个人来~~”欧阳锦给她泡了摩卡，热情地招待她坐。
如果我不是翁筱晚的好朋友，你也会像对别人那样冷若冰霜吧。
如果我不是翁筱晚的好朋友，他也不会用央求的口吻来和我说话吧。
如果我不是翁筱晚的好朋友，我的心也不会痛得无以复加吧。
“欧阳学长，你知道筱晚最近跟何泽走得很近吧。”这是双摄人心魄的凤眼，遮掩着惶恐与不安。
“恩，怎么说呢？”怎么说呢。似曾相识的语气。就连询问都那么傲慢。让她恶心。
“现在整个一中都当他们是一对~。”眨巴的长睫毛下刷刷地射着天真的光晕。
“都是谣言，那篇报道惹的祸啊。”如出一辙的笃定口吻。翁筱晚神气炫耀的笑脸在脑海盘旋。
“可是你知道，何泽是个公子哥啊，他并没有筱晚想得那么单纯，今天我还听到他和几个流氓模样的人说……”
“说什么？”欧阳锦眉头紧蹙。
我知道你会打断我。你们总是那么粗鲁无礼。
“说一个礼拜内搞定她……” 埋下头窃窃道。
“什么意思？！”欧阳锦迸发。
“那几个流氓说果然是大哥，年级第一都轻松摆平。”唯恐他还理解不了其中的深意，袁祎愤愤地火上浇油。
握紧的拳头格格作响，看得出欧阳锦怒火中烧。
袁祎顺水推舟：“这就是我来找学长的原因，何泽是个桀骜不驯的纨绔子弟啊，我真怕会出什么事。”
忘了碎碎叨叨了多久，走出翁家大门，袁祎只觉得畅快淋漓。
窗外夜凉如水，窗内其乐融融的。
翁家四口围在桌子旁。
饭至三巡，翁爸说：“筱晚啊，听说最近有个男生总来找你？”
“啊？没有啊？”翁筱晚疑惑。
“一个叫何泽的男生。”翁妈补充到。
“原来你们说他啊，嗨，你们又不是没看过竞赛那时的报道，记者没凭没据地瞎写，大家就饶有兴趣地瞎传。”翁筱晚夹起一根咖啡色的牛柳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嚼起来。
“可是我们听说，在学校里他也明显对你特别好一些？”煞有介事的看着她。
“没有啊，哪有啊。”翁筱晚一脸无辜。
“听说有次你被一群混混围住，他还出面保护你，这事你怎么从没在家里提过啊？”翁妈语气关切。
“后来没事了，我也就忘记跟你们说了。谈不上特地保护我，那会儿他自己也深陷其中啊。”翁筱晚也毫不示弱，义正言辞。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迷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