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纠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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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像一首最美丽的歌曲，变成两部悲伤的电影。为什么你，带我走过最难忘的旅行，然后留下最痛的纪念品。
想念如果会有声音，不愿那是悲伤的哭泣。事到如今，终于让自已属于我自已，只剩眼泪，还骗不过自己。”
《突然好想你》
脆弱无助的时候，翁筱晚提着一颗慌乱无依的心去找王洛町，她总是能冷静沉稳地给自己最理性决断的分析。
“你哥哥明天就走？”
“恩。”
“那你去送他吗？”
“恩。”
“我陪你一起。”
“恩。”
这一天，翁筱晚觉得对言语没有了兴趣，说话也打不起半丁点儿精神。
看着哥哥越走越远，进入登机口的刹那，翁筱晚差一点又要后悔地放声大喊：“留下来吧。”
王洛町生猛地拽住她胳膊，眼中溢满惊惶颜色：“筱晚，别退缩，跨出这一步就好了，让你哥哥走是对的。”
这一路来机场的高速上，王洛町都在给自己打气，翁筱晚知道，她也很怕自己熬不过这场离别。
“我们不能无偿地占有别人的关怀和爱护。”
“筱晚，不能太自私，要为你哥哥着想。”
“筱晚，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会孤独的。”
……
可是道理是一回事，心绪又是另一回事。鼻翼还是忽然一酸，像是童年哥哥存在的种种滋味混淆着在胸腹荡起，翁筱晚强硬地掸去王洛町的手霍然向欧阳锦冲过去。
“哥哥！”她高声呼喊，奋然地招手。
欧阳锦在顷刻间转头，眼睛如夜风般深沉，却分明有星光舞动。
“筱晚……”即使到最后关头，言语间还承载着不切实际的企盼。
只要你开口留我，只要一个理由，就能，让我停留。
“哥哥……带上这个，天冷了有用。”她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块深褐色围巾。那是从出院起就断断续续开始的编织。第一次打毛线，她却选了很复杂的画案，仿佛那样的精致华丽才配得上哥哥不可一世矜贵孤高的气质。
欧阳锦反复揉捏着握在手中的那一抹温暖，眼光泻下说不尽的叹息和留恋。
“照顾好自己。”他俯身对她而语。
“哥哥，保重。”她低头，声音很轻很轻，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子。
欧阳锦轻轻抱了翁筱晚的肩膀，她却一下依偎进他怀里，将脸深埋入胸膛。酸涩的鼻尖传来她耳根那丝缕柔滑的熟悉幽香。
他们一直维持了这个姿势，直到广播播送最后一遍登机提醒，欧阳锦方才不舍地牵起她的手拉到了王洛町的眼前，“帮我照顾她。”落下一句叮咛后奋然转头快步离去。
难以言喻的悲伤瞬间扩散至每一个细胞，翁筱晚终于可以毫不遮掩地红了眼眶。
心头发闷疼痛难忍到不能开口说话。仿佛，这是他们最后的诀别。
夕阳西下后，静谧的如水夜幕中，晚风拂过树梢发出稀稀疏疏的声响，夹杂着清脆鸟鸣将异乡的傍晚装点得不那么寂寥。
“原来，我早就成了她的累赘。” 指尖缠绕着明明灭灭的火光，第一次见他抽烟，无声而苍老。
“也许你给了她太大的压力，所以她想逃想摆脱。”夏璇轻咛道。
“我怎么就给她压力了！”他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悲凉的火星，微微抖动着唇角哑声而语。
多少年过去了，自己的浓情已深到可以许下至死不分的承诺，却始终对爱字绝口不提。对她千依百顺的付出，对她心甘情愿的牺牲，这样的不求回报不问结果怎么就成了她的束缚。
就差那一句“如果何泽还爱你，我绝不会影响你们”没有说出口，如此无怨无悔，她却丝毫不珍惜。
可还是想给她最后的溺爱，让他离开，他就离开。
即便她心里没有他，即便所有的希望都被她席卷而去，即便曾奉为真理的所有观点都被颠覆，即便他开始怀疑人生继续的意义，曾在青石板上牵手许诺的一辈子不离不弃的天真愿望，也在她的张口一句话之间粉碎成浮沉泡影。
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也许她想要一点单独的个人空间，不想你总是陪在她左右。”夏璇的眼中闪动起星光，她半弯唇角。
欧阳锦弹抖着欲调的烟灰，摇摇头，发现自己欲哭无泪，只能无声失笑。
“是我一直太宠她了。”终于对自己的人生做出了最精准的总结。
“她习惯了你的纵容，把对你的差遣役使当做习以为常理所当然地事，所以根本不把你的无畏牺牲放在眼里。” 夏璇柔软呢喃。
“原来我也会后悔，这样不对等的爱。”
欧阳锦掐掐烟头，“嘶”的一下，火光熄灭，半吊着撑起身欲走。
仿佛一生都在等待这一刻，夏璇张开水玉洁白的双臂从背后揽住，用力扣紧欧阳锦韧软又结实的腰，慌忙中他捌她的手试图挣脱，她却愈发奋力弯曲纤纤素手，将不知所措的他钳得更紧。
“为什么不能考虑我？”几乎是大喊出口，带着多年的酸涩和凄楚。
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能亲身感受到他身体骤然一抖，继而全身僵成了一具雕像。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那么真切地缭绕笼罩着她，生平第一次，笑着流泪，断线珍珠般一颗颗圆润浸湿了他的背脊。
夏璇嘶哑这嗓音哽咽着：“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也一样看不见我！拼命推开我！”声音抽搐却透露一丝狂热。
慢慢地，她感觉到他正在朝她别过身来，泪眼朦胧中她恍然想抬起头，却被欧阳锦倏然压回那温暖的胸膛，他肌理扎实的修长手臂终于环起来圈住她的后背，一把将微微错愕的她紧紧搂在怀内。
仿佛生命终于驶入了停靠的港湾，在那寻觅半生渴求半世的位置安放自己漂泊的灵魂。
夏璇依伏在他胸前，真的不想再动，真的不愿醒。
所有付出都是值得，从为他半路出家学习绘画，到刻意照人诱哄美院主席，再到千里迢迢回国找翁筱晚谈话……一切的一切，满腹的酸楚艰辛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她睁大秋波柔情的眼眸仰望将自己箍得严严实实的他，此刻的他身后的月光仿佛也迷离浓密得要烧成一片汪洋大海。
“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赶我走，我们才是同一类人啊……”
就这一句，扯断了欧阳锦所有的心理防线，也许生命本身就不该执着，也许痴痴苦守的都没有好下场，也许早该放弃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幼稚感情。
半梦半醒间，夏璇看到他嘴角似有若无的浅浅笑意，接着迷迷糊糊地，欧阳锦轻轻俯下头，在她湿凉的额上细细一啄，印刻下一枚吻痕。
下意识间她合上眼睛，有一股甜麻钻进体肤，炽热如火地激荡开来，混在着阵阵晕眩充盈入身心，左边胸腔内那一颗蹦蹦乱跳的固体即可就会融化。
飘来荡去的陶醉间，欧阳锦顿时停止了所有动作。
夏璇轻轻喘息地抬起娇俏的下巴，鬓发如丝飞舞在他肩头。
那一张精美绝伦的脸露出勾魂的含笑：“陪我去喝酒吧。”薄樱唇瓣还残留着一缕滚烫色泽，声音温柔到令她难以置信。
灯红酒绿的晦涩昏暗灯光下，欧阳锦扯散衬衫上衣领前三排扣，高抬起慵懒的额头昏沉又霸气地一杯接一杯地将枚红色液体倒灌入腹中。
夏璇安静地望着眼前这样的他，此刻的狂野性感中，潜藏着深入骨髓的寒凉和痛苦。
就是这样一个他，让自己深深沉迷直至欲罢不能难以自拔。
即便他清醒自持时，会为了别人荒废了笔墨。即便他酩酊大醉后，趴在吧台的口中仍模糊地叫喊着那个她最深恶痛绝的名字。
是的，他的薄唇紧贴着凌乱而倒的高脚酒杯，晕红的脸上涌现起醉生梦死的渴切和愉悦，只有轻浅的呻吟将百受煎熬折磨而无力再承受的内心泄露无遗，“筱晚……筱晚……晚晚……”好像这是他一生难以磨灭难以压制的心碎咏叹。
欧阳锦的呼吸就萦在她耳边。夏璇有些微微薄恼，却还是忍不住，极致轻柔地捧起他此刻孩童般无辜的脸枕在自己腿上，心痛又怜爱地抚摸他每一寸乌黑细软的发丝。
看着欧阳锦陷埋在自己柔软的腿中毫无防备地逐渐睡去，夏璇尖翘起柔媚的唇角。
终于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幕在有生之年得到了，她抱着欧阳锦，世界独剩下两个人，再也不用悬着心用尖锐的言语拉扯相刺。
此刻，他是她夏璇的。
没有扭曲的幻觉，没有梦醒的失真。
一切都没有破碎，一切都充满希望。
她要牢牢抓住这样来之不易的幸福，筑起一道高墙隔绝起他，让属于他们的未来更加稳固真实。
为了他们的未来，在这条路上，她已付出沉重的代价，并且，她还有勇气可以不惜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纠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