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讨厌早八吗》恶邪泡泡

9、篮球赛

　　院里有一场篮球赛，以班级为单位报名参加。
　　程澄没什么好胜欲，也不差参加比赛的那两分Pu分。他本来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惨在人文学院的男生人数本来就少，一个汉语班才勉强凑出个篮球队，所以程澄凭借着一米八几的个子不幸入选。
　　程澄看着一个篮球队参差不齐的身高和体型，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在人文学院举办这个篮球赛的意义在哪。
　　“别这么丧气，说不定能打进学院赛呢。”祝黎从后面用肩撞了一下程澄的。
　　“你这么自信，那你当队长。”这话刚说出来，周围一群人忽然就提起了兴致，一个接着一个地附和。
　　本来这个篮球赛就对人文学院不太友好，这一队的十几个人里起码一半都不愿意参加，剩下的那一半属于人菜瘾大的部分，想着随便打打能混个Pu分也就足够了。祝黎篮球打得不错，让他当队长大家都求之不得。
　　江一帆直接搂着祝黎的脖子决定了：“那就说好了，祝黎当队长。祝黎可要好好指挥我们啊。”
　　祝黎：“......哈哈。”
　　程澄：“哈哈！”

　　团队意识这种东西放在高中生身上可能有还有buff，放在大学生身上显然有些差强人意。
　　祝黎没组织大家练过几次，因为确确实实也不会有几个人愿意把自己的时间花费在无关紧要的小比赛上，所以直到比赛时一队人也没正式地练过几次。
　　比赛当天，祝黎带着一队人松松散散地在东篮球场集合，对面是隔壁汉语班的，情况看起来也不比祝黎他们好到哪去。
　　西半边的篮球场是工学院比赛的地方，周围人声鼎沸。
　　祝黎接过队友传过来的球，转身上篮，身后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祝黎用护腕擦了额头的汗，对上程澄无奈的眼神突然就笑出了声。
　　“能不能专心点。”程澄笑骂他。
　　“好啊，给你看看我高超的球技。”
　　祝黎拍了下程澄的肩，看了眼比分——54：37，虽然是追不上了，但尽力总比摆烂听起来帅得多。
　　祝黎晃过了对面防球的人一个身位，投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他刚要和程澄庆祝，回头就看见程澄捂着脚踝坐在地上，脸色难看。
　　“怎么了？”祝黎急忙过来检查了程澄的脚腕，脚踝处肉眼可见地肿起一个大包。
　　“我隐形眼镜花了，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上来，我背你去校医院。”
　　“别吧，丢死人了。”
　　程澄和祝黎无声地对峙了会，最后祝黎败下风来，搀起程澄悠悠地往校医院晃。
　　“我真怕你发炎了，我还是背你过去吧。”
　　“不行。”
　　祝黎无奈。
　　校医院离篮球场有些距离，程澄的脚踝似乎在慢慢肿大。在程澄第三次很没出息地冒出想要趴上祝黎后背的想法时，总算瞧见了校医院的大门。
　　程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祝黎忙里忙外地挂号就诊。
　　“不太严重，这两天不要剧烈运动，每晚上药。”医生给程澄处理了伤处，开了两瓶药。
　　“谢谢医生。”
　　“没事。”
　　医生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还疼吗？”
　　“废话。”
　　“你也太不小心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
　　两个人这样你来我往地打趣了几回，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祝黎开门，突兀地对上何谷的视线。
　　“又见面了。”何谷同他打招呼。
　　祝黎愣了一下没让开身位，何谷就偏过了头朝房间里看去：“伤的怎么样？”
　　“不严重。”程澄伸着脖子回了何谷一句。
　　祝黎侧身，何谷终于得以进门。
　　“你怎么来了？”
　　“报销医疗费用。”
　　“这次活动是我们部负责，你因为我们的活动受了伤，我们当然得对你负责。”明明是祝黎问的问题，何谷说这话时却并不去看祝黎而是瞧着程澄。
　　程澄可能没在意“对你负责”那句话，但祝黎听了却觉得格外刺耳。像是证明些什么，又或者是掩盖些什么。
　　“那你扫给祝黎吧，他付的钱。”
　　何谷调出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递给祝黎。
　　“那顺便加个微信吧，又见面了。”
　　祝黎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单子给我拍张照，我要上报。”
　　祝黎从口袋里摸出就诊单，扯平整了给何谷拍了照。
　　一系列工作做完之后，何谷也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拎了个椅子，就近坐在程澄歇着的床边。他低头瞧着程澄的脚腕，那上面还残留着没干的棕色药水。
　　“疼吗？”
　　“没事了。”
　　何谷想伸手去碰一碰，当然也只是想想。
　　“多久能好啊？”
　　“医生说一个月差不多就能好了。”
　　何谷点点头。
　　何谷挨得床挺近，几乎能闻到程澄皮肤上有些刺鼻的药水味。他就着程澄的伤又问了几个问题，一来一回倒显得一旁站着的祝黎好像个局外人。
　　“药干了吗？”祝黎突然开口问道。他说着手往程澄的小腿处拍了一下。
　　“干嘛！”程澄吓得缩回了脚，冲祝黎龇牙咧嘴。
　　祝黎控制了手上的力度，也没往他的脚踝上碰，当然知道他只是在虚张声势，于是装作一副又要动手的样子，手往脚踝上伸过去。程澄慌忙躲闪，最后祝黎的手却落在他的头上，然后轻轻揉了下。
　　“祝黎你他妈的。”程澄腿脚不利索没办法起身还手，被他占了便宜只能在口头上占领上风。
　　祝黎笑着站直了身子，他两手叉在胸前，以一个俯视的视角低头看着程澄和何谷。
　　空旷的休息室里响起两声通知铃声，是何谷的。
　　何谷不用猜也知道是宁杉发来的。
　　他报销了医疗费用就该回去了，那边还没结束的篮球比赛仍然有一堆工作等着他。
　　他给宁杉回了消息，说着马上回去却又迟迟迈不动脚步。
　　实在没有拖延的理由了，他站起身把椅子归回原处，同程澄道别。
　　“我要回去了，我们部那边还忙。”说完他又朝祝黎示意告别。
　　他已经走出了校医院的门，突然又想起什么来，匆匆地跑回去。
　　他直接推开门，祝黎坐在他刚刚坐过的椅子上，程澄仍旧侧坐在床上。听见开门声，他们都朝何谷看过来。
　　“体育课，你不方便吧，到时候我去你们宿舍楼下等你一起。”
　　因为刚刚跑得着急他有些喉咙发紧，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
　　“好。”程澄轻声应下了。
　　何谷放下心来。
　　下一次，下下次，再下次，何谷忽然觉得这些下一次好像不太那么容易看见尽头了。
　　他脸上扬起笑来。
　　宁杉曾经说过他笑起来很有亲和力，他其实不太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但不管怎样，至少何谷知道，自己现在是真心实意地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