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克死世子了吗？》瑕观

18、夜袭

　　夜间的风格外大，沈初筠被屋顶飞沙走石的声音吵醒。明明门窗都紧闭着，房中留的烛火也摇曳着，似乎随时要被吹灭。

　　沈初筠看了一眼身旁的庄呈昱，他还在睡着。庄呈昱晚间服用的药物有安眠的效用，夜里不常醒。

　　沈初筠不放心外头，小心地小床，裹了披风，来到门口，小声叫道：“外头谁守夜？”

　　“世子夫人，是奴婢。”丁香的声音传来。

　　沈初筠隔着门道：“我刚听到外头声音不小，可有人出去瞧了？”

　　丁香道：“世子夫人请放心，夜间有巡逻的府兵和家丁。”

　　沈初筠平日不怕打雷闪电，最怕的就是大风，她又惦记她院子角落的花，想了想还是将衣裳穿齐整，又多批了披风，出了门。

　　“丁香，你到房内守着世子，我出去看看。”沈初筠总觉得刚才外头的动静太大了不对劲，就怕有什么闪失。

　　隔间里的丫头都醒了，沈初筠正好吩咐她们：“你们都谨醒着些。长乐，提上灯和我出去看看。”

　　长乐赶紧穿上衣裳，提上羊角灯，跟着沈初筠出了门。

　　沈初筠一到外头便被冻得一激灵。

　　“小姐，您是不放心那些花吗？”长乐到底是从小跟着沈初筠的，知道小姐最爱花。

　　“你羊角灯，多看看地面，看有没有可疑的东西。”沈初筠道。

　　长乐虽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照做了。

　　两人在院中走了一圈，长乐疑惑道：“这院子里怎么这么对小石块，是被风吹进来的？

　　沈初筠就是觉得刚才那屋顶上那飞沙走石的动静太大，这会儿看着地上的小石块，眉头拧到一处。

　　沈初筠顾不得她的花，只道：“我们先回去。”

　　回到室内，沈初筠就吩咐道：“长乐，你带两个人，把院子里的小石头都扫了拿进来。你们留两个人注意听外头的动静，若屋顶上再有石头滚动的声音就立刻叫我。”

　　这些丫鬟们，有太子的人，也有贵妃的人，一听沈初筠的话便知道这里的利害关系，忙都照做。

　　沈初筠并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就算风再大，那样大小的石块也不该被吹到房顶上。

　　回到内室，沈初筠见庄呈昱还在睡着，她轻手轻脚地宽衣上床。她一躺下，庄呈昱倒是醒了。

　　“你出去了？”庄呈昱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比平时听上去更低沉些。

　　“起夜。”沈初筠道。

　　庄呈昱往沈初筠身边靠靠，去抓她的手：“撒谎。”

　　沈初筠这会儿手有点凉，忙从庄呈昱的手中挣脱，小声道：“外头风大，我去瞧我的花了，没事的，快睡吧。”

　　庄呈昱没有再追问，只是又握住沈初筠的手，没再让她挣开。

　　后半夜沈初筠睡得不安稳，早上醒得也早。

　　沈初筠在想昨夜的事要不要庄呈昱说，还是让太子和贵妃娘娘的人先去查？昨晚她那么做，太子和贵妃的人肯定都会知道的。

　　沈初筠一边由丫鬟伺候着更衣，一边思索着。她坐着梳妆的时候，庄呈昱道：“昨夜发生什么事了？”

　　丫鬟们都看向沈初筠，沈初筠从铜镜中看到丫鬟的反应有些恼怒，这些丫鬟往日瞧着不是精明得很，这会儿怎么这样愚钝！

　　沈初筠见瞒不过，只好道：“昨夜风大，从屋顶上滚下一些小石块。”

　　庄呈昱闻言一向带着笑的脸都变得严肃了，问道：“多大的小石块。”

　　沈初筠只好吩咐道：“长乐，去拿一块给世子瞧瞧。”

　　长乐很快取了石头过来，庄呈昱闻言眉头微皱，这小石块，比他想的还要大些。

　　“这样的石块，有多少？”庄呈昱问道。

　　“回世子，昨夜世子夫人命我们扫了，足有一筐。”长乐道。

　　庄呈昱将石块交给长乐，看像沈初筠道：“昨夜怎么不与我说。”

　　丫鬟们正好给沈初筠梳好头，插的还是昨日庄呈昱送的玉簪。

　　沈初筠走到庄呈昱身边坐下：“不想扰你歇息，再没什么比身子重要。说不定就是风刮过来的。”

　　“昨夜的风有这样的威力？”庄呈昱道。

　　沈初筠想了想道：“钦天监的人肯定有记录，不如叫人去问问。”

　　庄呈昱笑道：“娘子想的周到。”

　　沈初筠见庄呈昱又笑了，心里莫名跟着安定些便道：“诸事先放一旁，该伺候世子用膳用药了。”

　　丫鬟们这才散去各忙各的，沈初筠虽然才正式入住这两日，但已经适应了世子夫人这个身份，对于这点，她把握得很好。

　　屋里只剩下长乐和丁香两个丫鬟，沈初筠给庄呈昱使眼色，庄呈昱轻声笑道：“娘子你说就是，丁香是我的人。”

　　沈初筠这才道：“这事世子知道也好，总归自己心里有数比尽指望旁人更好。想必太子殿下和贵妃娘娘很快也会知道的。”

　　庄呈昱正色道：“你说的是，日后再有这样的事，一定要先告诉我。”

　　沈初筠捋了一下自己并不乱的鬓角：“也没准备瞒着你，就是想着万事以你的身子为先。”

　　庄呈昱也懂沈初筠的为难，笑道：“娘子万事以我为先，我很高兴。”

　　“应当的。”沈初筠道，比这再肉麻的话，沈初筠是说不出来了，她试探着问道：“这万一要不是风造成的，那会是什么原因呢？若是人为的话，目的又是什么呢？”

　　庄呈昱难得叹了口气：“想来目的在我了。”

　　沈初筠心头一跳，果然有人要害庄呈昱？

　　“世子心里可有怀疑的人？”沈初筠问道。

　　正说着，外头丫鬟的脚步声响起，庄呈昱没有继续说，只朝沈初筠笑笑，拍了拍她的手，像是宽慰她，叫她别担心。

　　沈初筠怎么可能不担心，本来就有病，再有人要来害的话，他能经得起几回害？说不定这病也有蹊跷呢！

　　丫鬟们将两人的膳食都端了上来，沈初筠发现庄呈昱吃的比昨日少。

　　沈初筠倒是正常进食，天塌下来也要先吃饱。

　　吃了饭，庄呈昱就吩咐人将昨夜的事禀告到护国公那。很快就有人来把那一筐石块给取走了。

　　沈初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要看他们那些大人物们怎么说了。她担心也无用，等庄呈昱入睡后，就去看自己的花。

　　经过一夜大风，院子里的花草都被伤得不轻，沈初筠那些才移植的就更不行了。沈初筠给花培了土，又加了肥，剩下的只能看老天后面的天气了。

　　沈初筠侍弄好花草，回到自己原先的屋里。江嬷嬷和双喜还不知昨夜的事，沈初筠也没说，只吩咐长乐去自己的库房中取一匹上好的棉布，准备给庄呈昱制衣。

　　双喜在一旁眼巴巴地道：“世子夫人，奴婢给您打好了络子，这是您的玉佩。”

　　沈初筠接过玉佩，在手中把玩一番后，佩在腰上。

　　沈初筠给庄呈昱制衣，没有假他人之手，从裁剪到缝制，都是自己亲自在做，她做得入了神，一时都忘了回去，直到丁香过来请她用膳，她才停了手上的针线。

　　沈初筠吩咐双喜道：“将我这些藏好，不要被人瞧见，也不许任何人动。”

　　双喜忙将沈初筠的针线篓和未制成的衣服都收了起来。

　　沈初筠回到房中，只见午膳都已经准备好了。

　　“娘子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庄呈昱的话听起来有三分委屈。

　　沈初筠道：“院中的花草昨日糟了难。”

　　两人便用午膳，午膳过后，庄呈昱便不让沈初筠走了。沈初筠没想到庄呈昱还挺粘人……

　　这回庄呈昱没有让沈初筠给他读书，他趁沈初筠不在时让人取了花谱来。

　　两人便围着白虎皮制作的毯子，头靠着头一起看花谱。

　　午后的风已经渐渐小了，日头当空，阳光透过明瓦照进屋内，照在两人身上，看着沈初筠恬静的面孔，庄呈昱觉得昨夜的风，算不得什么。

　　这边两人惬意地看画谱，护国公已经被贵妃请到宫中去骂了，还令他三日之人抓到“凶手”，要是抓不到，她就要告到大理寺去，告乔氏谋害原配嫡子。

　　护国公出宫的路上，还遇上的了太子的銮驾，太子直言要把世子接到东宫去。这不乱了套？护国公忙许诺三日之内必定查清此事。

　　回到府中，护国公便将贵妃和太子的意思给乔氏说了，乔氏自然委屈得哭天抢地。护国公也觉得自己挺委屈，明明是他的儿子，搞的好像他一点都不在乎一样……

　　护国公气道：“我把护国公的爵位直接给呈昱算了！”

　　本来在哭的乔氏立马止住了哭声：“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