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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家宴 ...

  •   怀周有点庆幸水榭戏台的构造让人和人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已经感受到来自御史大夫的目光针一样刺在他身上。温舜英似乎已经习惯了,浑然不觉的和翠缕聊着这次戏班子小生的唱腔普通,旦角的容貌比上次美些。点评了一番后,她对身边正襟危坐的少年道:“看戏可以放松些,御史大人都不看你了,你还这么紧张干嘛?”
      “不能让县主失了颜面。”怀周一本正经作答。
      温舜英笑笑:“我的面子原也不在这个上。这戏我看你也不怎么爱听,不过这《西厢记》、《牡丹亭》我也不爱,只是每次陪看罢了。怀周有喜欢看的吗?下次府里唱戏,我叫唱的好的班子来给你唱。”
      “下臣并不爱看戏。”怀周看了看台上:“若硬要说喜欢,唯有《南柯梦》。‘人间君臣眷属,蝼蚁何殊;一切苦乐兴衰,南柯无二。’”
      怀周这话让翠缕一惊,看向温舜英。温舜英没有生气,只是看了看他道:“这话日后不要说了。”
      “是,县主。”怀周应了,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的看戏。而温舜英则再没起过一丝笑容。
      皇室家宴是在未央宫偏殿开的,如温舜英所说有两桌。先进殿的除了皇帝皇后和丞相,还有御史大夫、郎中令一家,元帅、少府一家以及带着儿子英昙的廷尉英敛之。
      温舜英进殿又挂起了笑容,那御史大夫凤煌取下了日常佩戴的半截面具,容颜艳丽胜过传闻,可想而知年轻时是何等妖娆颜色。只是被他周身气势烘托的过于锋利,仿佛随时可伤人性命。没等他开口,就见温舜英上前一把抱住他胳膊撒娇道:“我的御史大人,我都搬出去住了,您就别叨叨我了。”
      “你……”凤煌气的要抽自己的胳膊,温舜英又跟上说:“怀周是我千挑万选的长史,连苏大人都说他风采不减裴大人当年呢!我怎么舍得扔他一个人在府里。”
      凤煌立刻回头瞪自己的妻子,那位挎刀的女将军的目光开始四处游移。温舜英说着松开了凤煌,突然一把搂过旁边与英昙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孩子道:“要不您把您家睦儿割爱给我。既然姐姐嫁给我哥哥了,那弟弟娶我,怎么样?”
      “胡扯!”凤煌拽过自己的儿子:“就是你父亲来也不可能!”
      长相已有父亲艳光雏形的男孩补刀道:“父亲!儿子愿意娶县主姐姐!”
      “她比你大11岁!还姐姐,姐姐,按辈分是你姨妈!都能做你妈了!”凤煌点着自己儿子的额头:“要娶她,也该淳于珪先!”
      旁边峻拔英挺的中年男子是大魏的元帅,执掌军事的太尉淳于光。他爽朗笑道:“我儿可是愿意的。”
      他身边同样阳光俊朗的少年一身白衣,金线绣了家族的祥云旭日纹,他接过话来:“母亲写信给我,说县主姐姐给我留了礼物。我还以为县主回心转意了,现在看来是新人胜旧人了。”
      “呸呸!珪儿又在胡说。我叫你母亲姐姐,你又叫我姐姐,这怎么说的?”温舜英打断他的调侃:“我嫁给你,岂不是叫素姐姐一声母亲?”
      “舜英要是愿意嫁,朕就下旨按公主的规制,驸马家降一等,你素姐姐就还是姐姐。”舒翊开口又令众人笑起来。温舜英叹气道:“从来只会拿我打趣。尤其珪儿,最没良心,我巴巴的给你准备了其他的的好东西,如今看来扔了算了。”
      “我错了错了。”少年终于举手投降:“罚我秋狩给县主牵马。”
      众人正说笑,宫人来报:“三公子到了。”
      怀周看帝王都起身了,便知道这正是那位如今温家最年长的温三公子温子安。听外面马蹄声,应是走马进宫,果然如传闻般不受任何皇家约束。
      白衣凤袍入殿,就连舒翊都向他行礼,问了“三叔安好”。那男子也没客套就在帝王边首位坐下了,众人入座,怀周在温舜英身后才悄悄看向那位传说中的温家三公子。头发梳得整齐,胡子较之年轻时的画像没那么杂乱,留长了些,年纪近六十,但没有一丝白发,整个人仙风道骨,银凤翅绣纹沿着宽袖垂下,和那日见过七公子的凤袍别无二致。
      喝了两口茶,他没有客气寒暄,只是看向怀周,开口道:“这就是县主的长史?”
      “正是。他是长史怀周。”温舜英示意身后的少年:“给三叔叔问安。”
      怀周刚想出列,却被温子安止住了:“不必,我受不起县主长史的礼。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甘愿在县主府做长史,如此非常之人,我怕自己经不住。”
      温三公子这一说把温舜英都堵得一时无话,温子安看向怀周:“不是吗?我弟弟许你做丞相属官你都不做,愿意做县主府的长史。可不是非常之人吗?”
      “三公子这次可是冤枉人了。”英敛之开口解围是怀周没想到的,这位总是沉默寡言的廷尉道:“这新科状元才华是有,但说来只是县主封地赵州五县一富农幼子,县主威逼之下,连我都屈服了,你不能怪他屈服。我们县主从小到大想要的,何时失手过?让他做丞相属官,我怕他过不了今年的春节。但他状元之身做了公主府长史,家里气的把他都逐出族谱了,如今孤家寡人,我们县主再不负责到底,不太合适。”
      “还不都是老六惯的!”三公子被这么一说便没再为难怀周,只是对温舜英道:“你若是皇子,这何异于强抢民女!”
      “强抢民女那是民女不愿。我这个是他愿意的。”温舜英委屈辩解道:“瞧我都把他带来家宴了。”
      “今日逼迫人家做长史,明日少不得就让人家侍奉左右,等我和你父亲都死了,你就强抢了。”温子安还是忍不住念叨她。
      温舜英陪笑道:“三叔叔和父亲身体康泰,哪里就说死了。我若真要他,可等不到那一天。”
      “你啊!”温三公子也没脾气了只道:“我看这世上没人能管你了!”
      舒翊连忙帮妹妹掩护:“三叔,时间不早了。封氏的人应该已经等了一阵子了,我们开席吧?”
      温子安微微颔首,这事算是告一段落,宫人也赶紧下去宣封氏的人来。封氏如今只有嫡脉进京受赏,身为族长的封璇的大伯,大伯嫡长子及嫡长孙三人而已。那嫡长孙便是榜眼封麒。
      尽管怀周在考试时就见过封麒,但不得不说这位出身贵胄的大公子不愧是金玉养大的。一身藏蓝色的袍子虽然未绣纹样,但确实夹了金线与孔雀绒的织锦,这云锦是先帝所爱,皇室所用。若非近臣或功臣之家少有下赐,此锦在光线下随光流转,异常耀眼。他母亲本就是赵州有名的美人,遗传了母亲样貌的封麒修眉凤目,有些凤煌当年雌雄莫辨的美丽。腰间挂以金蝉绣品为饰,怀周不会错认,这是他在赵州见过的当地有名的赵绣,此种看似朴素但在阳光下有蝉翼折射之光的绣品一只要百金,需以金线将打磨至薄如蝉翼的水晶或白玛瑙小片作为鳞片绣至绣品纹样的蝉翼之上,工时所费,常人难以想象。其以简单的金冠束发,上有一颗鸽蛋大小的明珠点缀。这珠子是他出生时先帝所赐,特允做成金冠,加冠后入宫佩戴。
      封氏再三谢恩后,众人入座。怀周与小辈们坐在一桌,也没那么拘束。性子活泼些的凤睦坐在他身边,吃得差不多了便小声跟他咬耳朵:“怀大人,你喜不喜欢县主姐姐?”
      怀周觉得他可爱,便也小声在他耳边说:“县主可是下臣的君,下臣应该忠于县主。”
      “那就是没有喜欢她了?”凤睦眨眨眼睛,怀周觉得很难回答他这个问题,迟疑之间,凤睦小大人似的叹口气,拍拍他的肩道:“千万别喜欢她,没结果的。”
      怀周忍不住笑起来,因为笑的深了,露出了两个小酒窝。凤睦看着他突然鲜活的颜色道:“要是非喜欢不可,那等我长大了,你不能和我抢。”
      “您可是国舅。”怀周忍着笑意道:“谁会和您抢呢?更何况县主是人,并不是抢夺就能得到的。人的心是要用心来换的。”
      “你说的和大伯一样。”凤睦歪着头想了想,又看向在一旁无奈摇头的淳于珪,小声对怀周道:“淳于哥哥要不是因为出去领兵,县主就嫁给他了。但是淳于哥哥是要做将军的,所以不能娶县主。”
      “睦儿,我纠正你一下。我不是要做,我已经是了。”淳于珪对着怀周笑了一下:“他从小就这样,总嚷嚷着要娶县主,凤煌大人气的说自己三个孩子全折在温家人手里。童言童语,怀大人别往心里去。”
      封麒和他们坐在一桌,全程一言未发,怀周心中犹豫了几次,想着温舜英出门前特意告诫他,如果封麒不先和他说话,让他不要搭话。接近尾声时,就听舒翊道:“封氏诞下的是温氏百年来第二个女儿,朕心甚悦,听二哥哥说尚未起名,如今正好三叔在,不如请三叔为她起个名字。”
      “陛下圣明。”封氏族长连忙称是。
      “既然如此,我也不推辞。我温氏因一直未得过女儿,所以没有女儿的排名。舜英是六弟以先帝所爱之花命名。贞文已有两子,长子身子不好,是他心头一直挂怀之事。如今得了这个女儿,定然如珠如宝。想来什么也不缺,只求她一生平安顺遂。”言至此,温子安看了舒翊一眼,舒翊明白他的意思。按舒翊的想法是等她稍大些将她聘为舒恒的太子妃,温氏的皇后继续延续家族的荣光,但很显然温子安并不认为成为皇后是什么好的选择。
      舒翊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顺从道:“三叔所言极是。”
      “既如此,便将我的名字分她一半,叫她永安吧。”温子安这么说,舒翊便叫人记下,拟旨赐名。
      温子安素来有午休的习惯,因此家宴很快结束了。温舜英说也想午睡一会儿,便回了自己在宫里的舜英阁,连带着怀周也分了一个房间休息。一上午的应酬怀周确实有些疲惫了,这舜英阁房间的装饰都带着温舜英强烈的个人印记,怀周躺下觉得亲切,很快睡着了。
      而那位据说是已经歇下的县主转了室内的机关,侧身进了密室,温玄清已经在等她了。她坐下单刀直入道:“三叔去看过父亲了,那件事有结果了?”
      “是的。但是最糟的结果。”温玄清叹了口气:“三叔认为,陛下前些日子频繁发作的喘症并不是因为劳累悲伤,而是因为他遗传了五叔先天的疾病。陛下才三十一岁便生华发,肾气衰竭,什么药下去都补不起来。和五叔少年时一样。而今陛下看折子,时间稍长便头痛难忍,无奈皇后已经学了他的字迹,帮他写朱批。三叔说好在陛下不像五叔那么严重,头发皆白还会咳血,应该是先帝身体强健的缘故。若是长久安养,倒也无妨。但眼下复国功臣年纪渐大了,总不能叫淳于元帅到八十时还领兵震慑诸戎。可是在珪儿能独当一面前,扶另一个元帅起来,暂时还没放心的人选,万一他日拥兵自重,起不臣之心反而麻烦。”
      “兵权之事,我心里大概有数。兵符可以给绎如掌管,她精通兵法调度,少年时便曾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她在诸将中威信极高,又是皇后。掌握兵符,驱使将士,珪儿在前线执行,倒也能过渡一阵子,等着边地几次平乱后再上些新人。我担心陛下日后身体衰弱,恐怕会引起本就支持父亲的臣子们,对恒儿继位的反对。进而反对五叔一脉皇子继位。可我大魏如今只有五叔的后代姓舒,如此以来,动摇国本。”温舜英皱眉:“这事瞒不过去。陛下有那么多御医,就算三叔能日日看着他,谁又能保证三叔永远都在?难不成到了三叔耄耋还要他遮掩陛下身体之事?”
      “舜英,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五叔一脉的帝王都遗传了他的病症,身体孱弱,劳累过度便会英年早逝;安心将养则大权旁落。我大魏江山又能传几代?到最后不过是幼帝继位被寡母把持,或是浑浑噩噩被权臣操控。你我管得了陛下,管得了恒儿,那三世之后我温氏日渐凋零,又如何是好?”温玄清一番话让温舜英眯起眼看向他:“你想让我废了恒儿?”
      温玄清没有说话,温舜英握紧了拳:“那可是已故太子妃以命生下来的继承人!绎如为了保证他皇位稳固,嫁入皇室,做这个只有名义的皇后,守一辈子活寡,就是为了他。你现在让我废了他?就为了不知道会不会发作,何时发作的病?”
      “我们温家为了大魏统一安定,几乎灭族,而今人脉稀疏,难道眼睁睁看着叔伯以命换来的江山就这么短折而亡?”温玄清的反问让温舜英没有说话,温玄清缓了一口气道:“若五叔活着,他根本不会让陛下继位。七叔把持朝政多年,就算他急流勇退,你心知肚明臣子们过半都希望瑾儿继位。若是知道陛下遗传了五叔的宿疾,日后利用瑾儿的名义逼宫,那就是逼死瑾儿了。”
      “瑾儿姓温,让他继位就是改朝换代。”温舜英冷冷道:“他若要保我温家名誉,确实也只能以死明志。陛下的事瞒不住,守丧期满,我先让瑾儿离开邺城,消消那些人的念想。恒儿不能废,我会想办法的。”
      “事实上,陛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温玄清的话让温舜英猛地抬起头:“为何告诉陛下?”
      “他是君王,我不能欺君。”温玄清抬手抚住妹妹的肩,她到底只是二十二岁的姑娘,承担了太多重任:“我们受命辅佐保护陛下,并不是帮助他做决定。陛下知道你不肯废恒儿,他也不愿。但并不是因为恒儿是他最爱的翕如的儿子。他私心宁可恒儿不做帝王,一辈子平安,莫像他这样承担了国家的重任过的辛苦。可是,恒儿也确实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身上有凤家的血脉,凤煌大人威望极高,自复国起便有众多从者。就算凤煌大人愿意,那些人也不会愿意废掉舒氏、温氏和凤氏共有的血脉,改立他人。更何况眼下所有舒姓的皇子都有五叔的血脉,无人可改。”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什么?”温舜英听他这么说,便知道自己哥哥有了安排。
      “瑾儿若是生子过继,是个办法。但瑾儿还小,等他生子,后宫皇子诸多,再过继弟弟的独子到名下,勉强不说,日后真是恒儿有疾,让位给这个孩子,瑾儿却在盛年,图惹动荡。”温玄清说到这停住了,他看向温舜英,温舜英半天没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僵持了一会儿,她开口道:“但如果是妹妹的私生子就不一样了,是吗?”
      “这不是陛下的主意。”温玄清挣扎着辩解了一句。
      “我知道。但是谁的主意并不重要。这真是个好主意。”温舜英还笑了一下:“一向随心所欲的清平县主消失了一阵子,带了个私生子回来。陛下大怒又没办法,只好把妹妹的私生子过继为自己的皇子,让他姓舒。这是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子,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母亲有女帝和温家七公子的血脉,如果恒儿登基无事,那他就做他的富贵亲王。其父真实身份握在恒儿手中,他的血脉是高贵还是卑贱只不过是帝王一句话而已。若恒儿身体衰弱,禅位于他也名正言顺,更满足了群臣希望女帝和温七公子后人做帝王的愿望。一箭双雕,非常聪明。”
      “这只是一条路。”温玄清刚要开口说其他,却被温舜英按住了:“但它是最简单的一条路,不是吗?从我出生姓温起,就是父亲保护母亲和大魏的工具,我更像是六叔的女儿,至少他从不把我作为达到目的的手段。三哥哥,我父亲是连母亲都可以送到陈国去做皇后,换取最大和平拿下陈国的谋士。他能想出来的,一定是万全之策。陛下疼爱我,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他和母亲一样,习惯了听从父亲。我终究是父亲的女儿,我们父女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我很遗憾没有遗传母亲的温柔多情,你以为我会怪父亲吗?不,三哥哥。我感谢他明白我要什么,我答应过六叔,答应过母亲守护大魏,为此命都不惜,何惜区区一个私生子。”
      温玄清看着她坚定的面容,苦笑了一下:“七叔说的没错,他说你是他的女儿,会做什么选择他明白。”
      “这件事,国丧之后我会办好的。”温舜英讲的非常轻松:“总得给我点时间,我需要一个听话的孩子的父亲。总不好睡了人家,还要杀了人家吧。”
      “不考虑封麒吗?”温玄清提出了一个人选。
      “那可太危险了,他像是会白白被睡的男人吗?”温舜英摇摇头:“更何况封氏已和二哥哥结亲,我不能再和他们扯上关系,破坏赵州旧势力的平衡。”
      “所以,就能保证那个已经被家族除名的富农之子日后位极人臣仍乖乖听话吗?他会甘愿自己的儿子只是一个备选?”温玄清反问道。
      “三哥哥,你说父亲为什么让我和瑾儿姓温?”温舜英反问道。
      “为了让陛下成为唯一的继承人,不让先帝再在朝堂上看到皇家手足被臣子裹挟相争闹出悲剧。”温玄清如实答了。
      “父亲是出计策的人,但他一辈子都在后悔送母亲去陈国,导致后来夏侯肇之死和畅姐姐被卷入谋逆绝望自尽。母亲是被动完成这个计划的人,她那样心软却从不后悔,她的儿女死了,但是换来的是陈国和平的纳入大魏。重来一次她还会这么选。所以,母亲能成为帝王,因为她知道,父亲这样的凤凰不是寻常方法可以驾驭的,她从一个亡国公主,父亲实现理想的棋子,变成了父亲的主人。父亲甚至为她,为大魏放弃了整个温家的特权。那本是他下山辅佐母亲唯一的理由。我难道会不如母亲?他难道比父亲还厉害?”温舜英说话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会办好这件事的。怀周已是我掌中之物。再说了,我的孩子父亲是谁,只有我说了算。他若是不听话,这个孩子就不是他的。”
      “但先帝爱七叔,七叔也爱先帝。”温玄清似乎仍想再提出自己的另一个解决办法:“我们或许还有其他的选择。三叔也还在积极想办法。”
      “大魏万世未来不能寄托在这些有可能上。有了其他办法,陛下帮我多养一个孩子,又有什么关系。”温舜英心意已决:“两年的时间,我可以让他爱上我。”
      “事实上,他现在就爱你。”温玄清无奈道:“我是说你,舜英。你爱他吗?你若不爱他……”
      “我爱不爱他,不重要。”温舜英打断了温玄清的话:“他爱我,就可以了。三年后,我会把我的儿子送进宫。这件事,我不欲与陛下再商讨了,请三哥哥转达。”说着她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的‘午睡’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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