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也是新上司的白月光》景小六

24、酸话

　　言蒻虽然没怎么联络姜语晞，但一直拿着手机，生怕错过消息或是电话。可当姜语晞的消息真过来时，她又犹豫了。

　　自从那天知道周末中午姜语晞要和相亲对象吃饭后，言蒻就处于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当中。心里哪儿哪儿都觉得不太顺畅，很容易低落也很容易暴躁，但很少觉得开心。

　　加上看到外婆的病情，言蒻这次在家的日子的确不太好受。本以为回到江城会好些，谁知从上高铁到进家门，她完全就是半游离状态，不稳定的情绪比在家里更严重。

　　姜语晞的消息发过来快十分钟了，言蒻心里纠结了无数遍，终于回了过去：【已经到家了。】

　　消息刚发出去，姜语晞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言蒻差点把手机弹出去，一阵慌乱中倒是迅速点了接听键。

　　她们这几天都没打过电话，没有重要的事现在大多数人也不会每天都联络，可两人似乎都不太适应这样故作冷漠的状态。

　　“小蒻，你到家多久了？”

　　依旧是温柔又熟悉的声音，语调里甚至比平时更多了些宠溺和迁就。言蒻在听到的第一刻就瓦解了意志，艰难绷着的冷漠瞬间消融。

　　“没多久，躺在沙发上缓神，行李都还没开始收拾。”

　　“那你下午有其他安排吗？”

　　言蒻眨眨眼，老实交代：“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脚步声，还有风声，姜语晞应该已经走到了室外，之后又有开车锁的声音还有一阵不知道在干嘛的悉索声。

　　“那我来找你，有空接待吗？”

　　言蒻心里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好，休假这么多天都没见面，她当然想见姜语晞。

　　可是话到嘴边，她突然扭捏了一下：“你……相亲结束了？”

　　姜语晞的语气很是自然：“结束了。只是一顿饭而已，用不了多久。”

　　“哦。”

　　言蒻听见了关车门的声音，猜想姜语晞应该已经坐进了车里。如果这时候她还不表态，语晞姐很可能就真不过来了。

　　一想到这，言蒻急匆匆道：“你如果不忙，就……来吧。”

　　姜语晞低笑了两声：“待会下楼接我。”

　　言蒻租的是老小区，根本就没有配套的车库，并不充裕的停车位也是后期硬挤出来的，非常有限。

　　除了业主，访客停车就得看运气了。而且小区的保安也不好糊弄，得有人来协助登记才让访客停车，以免有人把这当免费停车场了。

　　言蒻看着堆在墙角的行李箱，里面东西不多，赶在姜语晞来之前收拾好也来得及。可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把这个乱糟糟的家全面收拾一遍。

　　姜语晞来的比言蒻预估的要晚一些，一下车就把手里的食品袋塞给言蒻：“正好顺路，去买了份鲜肉包和酥皮烤鸭。”

　　这两样都是言蒻喜欢吃的，虽然不是很远，但常年排队。

　　姜语晞见言蒻低头盯着食品袋发呆，轻轻敲了敲她胳膊：“发什么呆，又不是没吃过。你准备把我晾在这里多久？”

　　言蒻舔舔唇，领着她往家走。

　　姜语晞问了几句她家里和回来路上的情况，言蒻也问了几句休假期间公司的情况，两人都很有默契没提相亲的事。

　　这还是姜语晞第一次正式来，言蒻也是挂了电话以后才意识到。大概是觉得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她才会一改平日的淡然和慵懒，几乎用光速把家里清扫了一遍。

　　姜语晞换鞋进门，房子不大，一眼基本能看全。装修简单，但摆了很多动漫游戏人物玩偶，墙上还挂着抽象的装饰画，总体还算整齐但细看仍有不少杂乱的地方，倒也符合艺术家气质。

　　言蒻像是迎接领导检查般，腰背挺直，站在姜语晞身边，紧张等待着她的评价。

　　姜语晞回头对她笑了笑：“你打算让我一直站在这里？”

　　言蒻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让姜语晞在客厅坐下，自己去把肉包和烤鸭放到厨房，然后又泡了茶端出来。

　　她家里很少有人来，就算来也不会成群结队，所以她没有添置适合多人的家具。例如客厅的沙发就是很迷你的双人座，旁边还摆着一张懒人躺椅。

　　现在姜语晞坐在沙发上，言蒻怕挤到她，便坐到了躺椅上。

　　“家里太小了，还有点乱，你别介意。”言蒻有点不好意思，说话时候意识还挠了挠额头。

　　姜语晞见她局促的模样，及时忍住笑意。她轻咳两声：“你一个人住，这样的大小挺合适。至于乱嘛，是有一点。”

　　言蒻咧了咧嘴，心想这已经算是收拾过了，要是见到之前的样子，估计你就吓跑了。

　　姜语晞见她的小八字眉又要拧起来了，不再逗她：“又不是酒店客房，没必要弄得太整齐，这样才有生活的气息。”

　　言蒻撇嘴：“你家里就很整齐啊。”

　　“我有请钟点工阿姨来收拾，你又没有，这有什么好攀比的。”

　　作为外派空降来的总监，姜语晞在江城的住宿费用迅隆都是全报销的，钟点工的费用自然也包括在内。

　　“那下次把你的阿姨借给我用用好了，反正不花钱。”

　　姜语晞严肃了点：“那可不行，超出公费允许范围，俞总监可是会找我麻烦的。”

　　“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让你往俞总监的枪口上撞，她可是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你。”

　　姜语晞被她这话逗笑：“你怎么这么形容她？”

　　言蒻却很是认真：“本来就是！她总是针对你，总抓着一些细节为难你，我看她其实是嫉妒你，怕你在逐梦做出成绩来，升职比她快。”

　　她言语间的维护之意太过自然和明显，和公司里那些刻意围着她打转而不停表达“忠心”的人截然不同。姜语晞不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说，可还是一次又一次被打动。

　　“谢谢你，小蒻。”

　　言蒻却不觉得有什么，她甚至觉得姜语晞对俞敏亦有点太客气了。

　　“其实你也不用怕她，她虽然负责管钱，但是没理的事她也坚持不了啊。你平时对她那么客气，还总和她商量，我都替你累。”

　　姜语晞喝了两口茶，午饭时的油腻逐渐化解，更觉舒服。

　　“工作就是这样的，不是所有时间都能用在工作本身上，必须要拿出一部分来处理人际关系。职位越高，花在处理关系上的时间比重就越大。”姜语晞自己也忍不住叹口气，“很烦，但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言蒻摇摇头：“所以我是没当领导的机会了，光是想想这些就头大。”

　　“你有设计天分，做好自己擅长的事就很好。”

　　言蒻不是第一次被上司这样夸，以前许枫延还有苏嘉都夸过她，甚至甲方代表也点名说过她能力好。但谁说都比不上姜语晞夸她让她高兴，言蒻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那也要领导赏识才行。”

　　姜语晞没好气白她一眼：“我还不够赏识你吗？”

　　言蒻低头笑，哪怕只是一句话，也能让她觉出自己被特殊对待。

　　下午言蒻要收拾行李，姜语晞想帮她，总好过自己一个人看电视。

　　言蒻的行李箱敞开着，除了衣服还有季榕往里面塞的各种东西。有些是连她都不知道的，翻出来时都愣了。

　　“我妈真以为江城是非洲啊。”言蒻顿了顿，自我纠正，“其实现在非洲也有不少地方物资挺丰富，我妈应该是觉得我来江城逃难的。”

　　姜语晞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仔细看了眼包装，是补气养血的茶包，还有一些是配制的中药，上面都写了食用方法。

　　“阿姨也是担心你的身体，她又不在身边，只能用这种方式关心你。我每次回家，我妈也会塞一堆给我。”

　　言蒻抬头：“那你吃吗？”

　　“看情况，用得着的就吃，用不着的就先放着。”

　　言蒻笑：“放着放着就过期了，然后名正言顺丢掉是吗？”

　　姜语晞皱了皱鼻子，露出平时在公司里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俏皮：“你知道得太多了！”

　　言蒻往后仰了些，假意求饶：“女侠饶命，我失忆了，刚才发生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

　　姜语晞笑着瞪了她一下，继续帮她整理柜子。

　　那本日记本原本是裹在衣服里的，随着行李箱里东西逐渐减少，它便显得很是突兀。

　　言蒻起身去挂衣服，回头的时候发现姜语晞正盯着那本日记。

　　她快步冲了过去，把日记本拿了出来，护在身前。

　　姜语晞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笑说：“我又没看，这么紧张干嘛？”

　　言蒻舔了舔唇，心跳有点快，耳朵也瞬间烫了起来。

　　姜语晞被她的反应勾起好奇，开玩笑说：“里面写了很多秘密吗？”

　　她能猜到这是日记本，上面写着小秘密是再正常不过的，她也没有真要去打探的想法。

　　可是言蒻更紧张了，竟还开始语塞。

　　“就……就随便……写写。”言蒻的舌头也有点僵，“没有……什么秘密。”

　　日记本里语晞姐的名字出现频率最高，还有很多和她相关的琐事，不知道算不算秘密。

　　姜语晞见她是真紧张，勾了勾耳边碎发，起身走出房间：“我去洗个手。”

　　言蒻莫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把日记本藏好。等姜语晞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晚上出去吃。言蒻坐上姜语晞车的时候，闻到了浓郁的花香。她扭头转身，一眼就看到后排座位上那束刺眼滴血的玫瑰。

　　牙根突然酸涩难忍，言蒻又看了两眼后转回身，低着头假装整理安全带，不经意道：“这花挺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