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夜语》浅酌朝夕

32、第一章 求婚

　　隔间内
　　阿这搅着杯子里的咖啡，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喝咖啡，他几乎都忘记了悠茗斋本就是一家咖啡厅，因为他每次来，都能喝到月亲手给他泡的茶，茶香四溢，回味甘甜。
　　他抬头看着对坐的月和隐，一模一样的眉眼，就连两人拿起杯子喝水的姿势都是一模一样，如果眼睛的颜色一样，他几乎以为是月在照镜子。
　　可是，毕竟是两个人，除了模样以外，二人再无相同之处，甚至可以说是全然相反的两个人。
　　隐淡淡的喝了口咖啡，然后抬眼瞥了阿这一眼，露出一个微笑来，“想好了吗？我亲爱的月，我不是来等你答复的，而是来接你回家的。”
　　月眉头微微一动，笑着反问：“家？我有那种东西？如果按人类的思路，认为出生的地方就是家的话，那么我的‘家’就是这里，冥界。”
　　隐对于她的回答似乎并不吃惊，她笑了笑，冷冷的看像了阿这，“因为这个人类男人？”
　　这一瞬间阿这以为自己要死了，他很清晰的感觉到隐强大的灵力正朝他压过来，几乎可以将他碾碎！阿这大气都不敢出，努力的维持着冷静，调整着呼吸，搅拌咖啡的手僵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这时，月伸手轻轻一扶，那种巨大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了，阿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前额的头发已经被汗珠打湿。月拿出纸巾温柔的给他擦去了汗水，淡淡的说：“隐，你活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隐嗤了一声，断然的说：“报仇！”
　　“报仇？又是报仇……”月轻声的说：“报谁的仇？”
　　“哈！报谁的仇？你居然问我给谁报仇？”隐的脸色变得极为阴郁，“你忘了我们一族是怎么死的了吗？”
　　月笑了，笑得极为嘲讽，眼神里却是满满的悲哀，“我们一族？隐，你是哪一族？”
　　隐几乎咆哮，“我当然是星见一族！”
　　“你是吗？”月轻柔的反问，声音依旧温柔，“真的是吗？”
　　隐的脸色唰的就变了，她瞪大眼睛看着月，声音颤抖，“你什么意思？”
　　月微微一笑，“隐，我们只是容器而已。”
　　“不是！”隐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她猛地站起身，碰掉了手边的咖啡杯，“啪”的一声摔了一地。
　　“那是什么？”月静静的抬眼看她，平静地就像无风的镜湖。
　　隐喘着粗气不可置信的瞪着月，仿佛今天才认识她一样。
　　“吱呀”一声，花夏汐端着一杯咖啡走进了隔间，她熟练的将咖啡放到隐的面前，然后挥了挥手，地上的残骸就消失不见了。
　　隐站起来冷静了一下，然后一把拉住了花夏汐，“你可还记得我？”
　　花夏汐抬眉一笑，“我们谈不上记得不记得吧，隐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说完她挣开了隐的手，顺势坐到了阿这身边，并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阿这也冲她感激的一笑。
　　隐看着隔间里的几个人，忽然怒极反笑起来，“呵，都说我们是相反的，没想到，到最后连想法都相反。不过月你听着，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命运就是命运，早在千年前星见一族覆灭的时候，六大长老用一切换了这个诅咒，星见一言，必定成箴！我在天界等你。”说完，她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隔间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花夏汐看了看身边的阿这，阿这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嘴唇紧紧的抿着，看得出，他很紧张。而坐在一侧的月，则是有些空茫的看着冥界的通道入口，淡橘色的灯光打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落寞而忧伤。
　　“月……”花夏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些什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阿这对她微微笑了笑，花夏汐会意的点点头，轻轻带上门把隔间留给了他们两。
　　阿这站起身，紧挨着月坐下，伸手把她搂在怀里，紧紧地搂着，恨不得不留一丝空隙才好。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她说，张了张嘴，却愣是没找到表达的思路，只得这么紧紧地抱着她，好似怕他一个转身，她会就此消失一样。
　　月也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安静的，等待。
　　她和他都需要一个答案，一个选择。可是心知肚明的两个人，此时都没有勇气去面对对方的转身，他只能紧紧的抱着她，她只能静静的靠着他，他们在对方的心跳声中找到了一片安宁。
　　良久，阿这才闷闷的问了一句，“你饿吗？”他看着月，眼里已经包含了千言万语，就这么对着月静静的吐露。
　　月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她笑起来，咬着下唇，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了月的笑容，阿这仿佛也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一样，他微笑着站起身，在月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就转身去了厨房。
　　没过一会儿，就见到他端着香飘四溢的餐盘走进了隔间，都是月最喜欢的菜，一道是地三鲜，一道是回锅牛肉。其实月对吃食向来都秉持着自己喜欢的就是最好的，她并不太在乎菜是贵是便宜，只要是她喜欢的味道，她就会吃得很开心。
　　月尝了一筷子茄子，细细的品，火候有些过，略微有些咸，不是阿这正常发挥的味道。她看了一样阿这，果然后者眼神闪了闪，但是依然坦然，微笑的看着她，月微微一笑，又夹了一块牛肉，这回味道非常鲜美，而阿这的眼神也坚定十分。
　　“好吃吗？”
　　月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不说话，又夹了一筷子牛肉。
　　看到月暗示似的动作，阿这的心怦怦直跳，他不知道她的暗示是不是就是他想的那个意思。阿这偷偷的又看了月一眼，看到她一手撑着下颚，眼中带着笑意和期待，这下他忽然全心晴朗了，放松下来，心里除了满足还有感动。
　　阿这往月碗里又夹了些菜，然后含笑说：“我呢，在西街买了栋房子，24楼，空气很好，夏天也能节省电费哦。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以红色为主要基调，但很雅致，我找朋友专门设计的，你肯定会喜欢的。”
　　月听着，点点头，抬眼看着阿这，眼睛里已经含着眼泪，却没有落下，只是笑得更加幸福。
　　阿这握住月的手，两人的手其实都有点抖，可是相握在一起，仿佛都从对方那里找到了勇气，变得坚定而美满。
　　“啊，对了，月有户口吗？”
　　月抿嘴一笑，“当然有，连护照都有哦。”
　　“那……我们能不能去民政局约会下？”阿这笑得很开心，很灿烂，“然后，我们去环游世界一周，去看江南好风光，去看西藏白雪茫茫，好不好？”
　　月的泪水再也收不住，顺着眼角滑下，声音颤抖但语气却坚毅的说：“好！”
　　阿这用拇指轻柔的帮她擦去，轻吻着她的眼角，把她整个圈在怀里，再不放手。终于，她是他的了。
　　月自然而然的靠在他肩膀上，感受着身后温暖有力的依靠，这一刻，她已经得到了世界上的一切美好。
　　其实，命运并没有给她任性的权利，但人活一场，若完全没有自己，那也太过于悲哀了吧。
　　这也是月和隐最大的差别。
　　或者说，这是未莜最为矛盾的两个侧面。
　　靠在阿这的怀里，月闭上眼睛，缓声说着自己的故事。
　　“我和隐其实都不是完整的个体，在千年前，天界的星见一族有一个非常优秀的族长，叫做未莜。她是百年一遇的奇才，她的预测比谁都精准，甚至还可以自如的穿梭时空，肆意游走于过去和未来。但是，星见一族是不允许有爱情的，必须保证心灵的纯净才可以将预测发挥大最大的极限，而未莜却明知故犯的爱上了炎狄，火族神君炎狄。你还记得诺诺？诺诺就是他坐下的一只神兽。”
　　“啊，我记得你提起过他，你之前忽然一反常态的解开我的封印，就是因为他？”阿这问。
　　“是的。”
　　“你和未莜是什么关系？”
　　月睁开眼睛眨了眨，然后眯着眼睛微微一笑，“这个不太好说呢，可以说我是她的一半……”
　　“一半？”
　　“嗯，未莜一心希望能和炎狄在一起，甚至不惜更改星见的族规，可是这样大逆不道的行为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她被长老们关了起来，可为了爱情，她不惜卷入时空隧道，试图改变命运。你知道星见只可见只可言，最忌擅自修改命运，更何况是改自己的命运。这事败露之后引起了天界的震怒，如果星见既可以看到未来，又拥有擅自更改命运的力量，这对于任何人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威胁，尤其是天帝。况且那时的星见一族在未莜的带领下势力迅速膨胀，俨然有了问鼎的趋势和势力。有生命的地方就会有纷争，不论是人是魔还是神，而有野心的地方就会有杀戮。几经权衡，天帝决定敲打敲打未莜，也顺便给星见一族提个醒，有些权威任何人是不得染指的。”月闭上眼睛揉揉眉心。
　　看着她有些倦怠又隐忍的样子，阿这很是不忍，“不想说就别说了。”
　　月睁开了双眼，眼中盈盈带笑，“可是我想让你知道，我知道你不介意我究竟是什么，但我却希望能把自己完全展现在你面前。”
　　阿这心里一阵激荡，说他完全对月的身世不好奇，那绝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何止是好奇，简直是好奇得要命。可他隐约能感觉到月对自己的身世并不愿多谈，所以他即使再想知道，也不希望逼她。她能快乐就是他最大的满足，阿这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月的很多事根本用不着他来帮手，可是他爱了，他只想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她，守护她，给她幸福。
　　阿这低下头，亲吻着月，属于月的温柔和清香让他沦陷……
　　唇分，他看着她，她已经满脸透红，眸中带泪，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月轻轻一笑，“我的初吻啊，保留了好多年呢。”
　　阿这听着心里美滋滋的，傻傻的直乐。
　　月看到他的傻样，心情也变好了，仿佛那些尘封已久的事，真的再也无法令她神伤。在阿这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月继续说：“由于星见一族的特殊能力，使得他们在天界拥有其他族无法取代的超然地位，就连天帝也是对星见一族礼让三分。而星见的迅速膨胀发展，使得他们终于还是成为了众矢之的。对星见一族长久以来不满的情绪，因为未莜的任性而成为导火索，终于爆发出来。”

那啥，忽然发现他们真的好纯情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