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三十七、天香楼上望断愁肠 开封府外独自徘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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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内，白玉堂单手覆膝半躺在雕花檀木屏风前的矮榻上，双眼静静瞧着窗外，神情颇有些苦闷的意思。一双剑眉就差没纠葛成两座小山了。几案上搁置了大半日的美酒也没能引得白五爷半分注意。
这眼见着天色渐暗，就要日落西墙了，天香楼的头牌，白五爷的红颜湘秀姑娘再也沉不住气了。只见她一手拖着酒杯，一手携了酒壶，轻轻偎靠在白玉堂身边，慢条斯理地斟起酒来。
见白玉堂终于收回目光看了自己一眼，湘秀这才开口道：“五爷这是怎么了？一坐就是大半天，却一句话也不和湘秀说，只盯着窗户瞧，这天香楼的窗户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说，窗户外面有什么人让五爷您牵肠挂肚了？”
“这话从何说起？白爷不过有些累了，小憩一会儿。”白玉堂接过湘秀手中酒浅浅抿了一口。
“哼！五爷说这话也不嫌敷衍的太过明显。”湘秀显然对白玉堂的回答很不满意，酒壶往几案上一放，气呼呼的开口。
“哈哈哈哈，就你这丫头会磨人，也罢，说与你听也无妨。”白玉堂喝完杯中酒，眼睛又不由自主地向窗外望了一眼，这才转过头来，“白爷今儿是在等人，按说他定是要经过这天香楼的窗外的，可恨白爷等了这大半日，他却连个影子也没露。”
“什么人让五爷您这般望穿秋水地等？莫非是心上人。”
“心上人？什么心上人，哈哈哈哈……”白玉堂仰面大笑，似乎湘秀适才说了个天大的笑话，让他觉得好笑之极，若不笑他个三天三夜，这心里都要憋出病来。
“是了，五爷定是喜欢那人，那位姑娘若非貌美倾城也定然才艺双全，否则，又怎入得了白五爷的心？”湘秀微笑着轻声说着，语气中带着几分艳羡几分自怜。窗外钻进来的夕阳光晕映照着她那美丽的容颜，让人禁不住想要将其拥入怀中好好疼爱。
白玉堂渐渐停了大笑，心里冒出一股可以称之为“酸涩”的感觉，低低叹了口气：“他可不是什么倾城的女子，倒是个迂腐的傻子。”
“五爷如此说，湘秀倒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奇女子，既无美貌又迂腐笨傻，却能让五爷这般神魂颠倒？”湘秀顺着白玉堂的目光也向窗外望去，街道上依旧繁华热闹，人群依旧拥挤忙碌，对面的永福客栈依旧门庭若市……可湘秀知道，这街道的某个地方住着白五爷的心上人，那人或许貌不倾城，也或许当真迂腐笨傻，但在五爷心里，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也及不上那人半分的了。
“什么奇女子，就是只劳碌命的呆猫儿！”白玉堂暗暗骂了句，心道，若是那猫儿知道自己的心思，还不定要如何瞪眼炸毛呢！说不得还要和白爷爷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白玉堂想到这里猛的摇了摇头，昨夜展昭那郑重的神情再次浮现在眼前，“覆水难收，有些话待白兄想清楚了再说不迟。”想清楚，是该想想清楚……
“五爷？”见白玉堂兀自发起呆来，湘秀小心翼翼地开口唤了声五爷。白玉堂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湘秀，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五爷风流天下红颜无数，如今却不敢对那人表明心意。”若说了，那猫儿……
“五爷……”湘秀盯着白玉堂看了看，扑哧就笑了出来，“这还是湘秀认识的白五爷吗？怎的五爷也有夜半无人对影相思的时候？”见白玉堂佯怒瞪了自己一眼，湘秀忙一手掩口道，“哎呀呀，瞧我说错了！五爷哪会夜半相思，五爷是天香楼上断愁肠……”
白玉堂被湘秀如此打趣，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想他风流天下我一人，知己红颜遍江湖的锦毛鼠白玉堂白五爷，向来肆意潇洒，无拘无束。何时变的这般畏首畏尾，就连表个心意都要瞻前顾后思虑良久？如今竟还被个姑娘笑话。
“倒也不是五爷瞻前顾后，而是因为，因为他实在是太过顽固，心里只有他的公理道义，整日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对于儿女私情却是迟钝的很。”
“原来五爷的心上人是个侠女。”
“这……”白玉堂对于湘秀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个女子一事多少觉得有些别扭，但又不愿贸然说出给猫儿惹了麻烦。“他啊，的确对得起侠义之士的称号，而且他行的是大义，忧的是天下，就连白爷爷也不得不服他三分！”
“既然她这么好，五爷为何还要瞒着这份感情？”
“我说了，他样样都好，唯独于感情之事迟钝的很，人又愚顽，恪守礼教，若我贸然说了，只怕……”白玉堂坦言自己的忧虑。
“怕什么？怕她再不理你？五爷，你若当真喜欢她，就应早早告诉她，你虽不知她的心思，却难保她也和你存了一样心情，如此一来，你不说，她不说，待到哪一日她嫁了人，五爷定是要后悔莫及的。再说了，哪个姑娘家不盼着有个好归宿？五爷这般好人品，即便再不通情事的女子也总会念着五爷几分的。”湘秀娓娓道来，当真替白玉堂着急起来，
见白玉堂依旧苦笑摇了摇头，湘秀缓步走到窗边，“日头都已经落下了，只能等明日才能见到。”白玉堂闻言也起身踱至窗边，一言不发的望着湘秀，湘秀看着白玉堂，叹气道：“可惜人情总不能如这日头，日头落了总还要再升起，不怕照不到自己。可这人心若是不在你身上了，便是你为他肝肠寸断相思成灰也再难挽回。”说罢有望向窗外，昏沉的暮色里，湘秀单薄的身影显得那样孤单。
白玉堂上前轻轻拥了拥湘秀，心中却是百味交加，湘秀对自己的爱慕之心他不是不知，只是自从和那猫儿一同出生入死好几次 ，情种早已埋下，心思便当真再难放到他人身上。
二人静静站了半晌，湘秀率先转过身来，换上一副笑脸：“好了，瞧我这笨嘴笨舌的，扫了五爷兴致，湘秀自罚一杯给五爷赔罪。”说罢斟了两杯酒，双手奉上一杯给白玉堂，自己端起另一杯正欲饮下，白玉堂却轻轻按住湘秀手腕，道：“湘秀，这杯不是罚酒，是白爷爷敬你。”说罢举杯饮尽。
离开天香楼，白玉堂不由自主地又来到开封府门外，此时天色已晚，白玉堂既没像以往那般越墙而入，也不堂而皇之从大门进去，而是在开封府大门口徘徊起来。
只见开封府门外，一身白衣的少侠从大门这边走到大门那边，停下，摇头。又从大门那边走回大门这边，再停下，摇头……如此反复几次，口中念念有词，直看的门前那两个守卫面面相觑，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咳咳，敢问白少侠可否是来找展大人的？展大人他……”
“不是，我随便走走……”话没说完，就被白玉堂打断，这两位侍卫小哥更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随便走走？开封城这么大，什么地方不好随便走走，怎么偏偏就认准了开封府门口这巴掌大的一块地了？
“对了，你们展大人可在府中？”白玉堂突然停下脚步，远远望着紧闭的大门开口看似随意的问了句。
“展大人他不在。”两个侍卫老老实实地回答。
“什么？他不在你们怎么不早说？”害白爷爷在这白白耽误了小半个时辰。那两个侍卫却是委屈的很，心道我二人刚才正是要告诉你展大人他不在府中，你又说不是来找展大人的……
“那你可知你们展大人去哪了？”白玉堂忙问。
“这不是白少侠吗？又来找展护卫喝酒？”声音从背后传来，白玉堂转身，只见张龙和马汉一身便装打扮，手里还捧着一摞大红的喜帖，不禁好奇道：“这是，有喜事？”
“呵呵，娶媳妇呢！白少侠来的正巧，展大哥说白少侠平日里也帮了开封府不少忙，都是自己人了，要咱们给白少侠也送张喜帖呢……”马汉一边笑答一边在那一摞喜帖中翻找起来。
白玉堂闻言心里却是一沉，谁的喜帖？娶亲？谁娶亲？展昭？不不，这只笨猫有哪个姑娘会喜欢他？可转念一想，展昭玉树临风，温润谦和，又是大宋堂堂四品护卫，又有哪家姑娘会不喜欢？白玉堂摇了摇头，还是试探着问：“谁娶亲？展昭？”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三十七、天香楼上望断愁肠 开封府外独自徘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