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素架空）对镜》huanyue

2、第 2 章

　　电视里演命运中的相会，一点偶然加十分浪漫，就构成记忆里最美丽的风景。素还真呆坐在狭小杂乱的房间内，猜测自己的一点偶然加十分霉运，最后能构成什么样的回忆。
　　昨天晚上于他而言，真是不折不扣的黑色星期五。
　　倾盆大雨中自己的莲花跑车撞在了A区的电线杆上，车载电话没有信号，手机掉到水里电池报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公用电话想起自己身上根本没有零钱……在本市治安最差的街区，素还真在大雨中步行了两条街都没有拦到出租车。十分霉运，应该说他长着么大的霉运都在这一天晚上爆发了吧！
　　在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老天开眼，总算让他看见一家还在营业的酒吧。毫不理会射在自己身上的或怪异或凶恶的目光，素还真就那样穿着滴水的名牌西装，穿过奇装异服的人群，径直走到酒保面前说：“请借我一下电话！”
　　红头发的酒保抬起头，愣了一下，惊讶的说：“素先生？”

　　素还真瞥了一眼桌上已经冷掉的豆浆油条以及压在下面的纸条，嗯，钢笔字写得还不错，刚劲有力有棱有角。只不过，自己还不想走，至少不想吃完冷掉的豆浆和油腻腻的油条之后走。
　　宿醉后的头还是有点不舒服，不过已经清爽多了。自己还是一杯倒的体质，迷糊中似乎听到红头发男人喊他的名字，最后大概还是他无奈的把自己拖回住处。
　　素还真笑了笑：活该，谁叫你故意引我喝酒，也不知道在那杯甜甜的鸡尾酒中掺了多少烈酒！不过原本想看自己笑话的人大概也没料到居然有酒量这么差的人，而且是一旦喝醉了只有倒地睡觉一个反应的人。
　　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们去拖车，素还真跑去简陋的厨房里翻出一袋小米，悠悠闲闲的给自己煮小米粥喝。
　　所以青阳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不速之客正在高高兴兴的喝香喷喷的小米粥，还像主人一样的问他要不要来一碗。
　　皱了皱眉头，可是做人不能那么小气嘛。所以青阳还是坐下来舀了一碗，惊讶的发现粥煮的还不错。
　　“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个！”青阳放下碗筷的时候感慨道。
　　素还真非常有成就感的笑了：“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倒是你，家里面全是速食食品，冰箱也没有一个，真不知你怎么过活。”
　　青阳无所谓的笑了笑：“租的房，也没钱买那个。”
　　素还真仔细打量了他一遍，对方身上正穿着促销的黄背心，配上他高大的身材和红色的头发，相当滑稽。“周末都在打工，看来你现在很缺钱啊！怎么，后来你在别的银行贷到款了？”
　　“真不愧是人称商界奇才的素还真，”青阳大笑起来，“看来都被你料中了！是啊，无敌战龙的开发最后还是失败了，一起设计的同事中有人悄悄把程序卖给了大的游戏商。所以到最后我只能把房子抵押了，现在还要努力挣钱还贷款。”
　　素还真点了点头：“十个雄心勃勃要自主创业的大学毕业生里面，只有一个会在多次失败后成功，我见多了自然不奇怪。”
　　“你是如何肯定我是那九个中的一个？”青阳依然很好奇，“因为当时的我没有说服你，所以更没有办法说服我的顾客？还是我只重视了这款游戏本身的优点，却没有重视营销学？”
　　“前一点你说对了，后一点嘛……”素还真摇了摇手指，神秘的说，“应该说你这个人注重细节注重技术含量，却没有去分析你要做的事情在整个行业背景下的可行性。当时的情况是，虽然你的游戏很有趣，设计很精巧，对玩家也很有吸引力。但是在你要做这款游戏的时候，却不知道有另外一家非常有实力的游戏商正要推广同样类型的游戏，虽然他们的游戏很多地方不如你的，但是他们已经有推广经验和广大的受众，所以你注定干不过他们。我想，如果你肯和他们合作可能不至于如此，他们应该也找你谈过，但一定被雄心勃勃的你拒绝了吧。”
　　被彻底看穿了的青阳只能无语苦笑，但他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像大猫一样眯着眼睛的男人，即使此刻素还真把碗筷推到自己的面前，懒洋洋的趴到了沙发上。
　　“真是怪人……”摇着头听话的收拾了碗筷走向厨房，又探出头来问道，“素大董事长，您还不走？我记得明天早上你就要出国开会了吧。”
　　“我觉得你这里挺好，挺清静的……等等，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国？”原本还闭着眼睛顺嘴答话的人，突然警惕的坐起来，好像猫一样竖起了毛。
　　青阳心里有些好笑，这个人大半夜的穿着高级西装一个人走在治安最差的A区都不怕，这时候倒是紧张起来了。
　　“董事长先生，我三个月前就在你旗下的证券公司上班了。不过你是高高在上的董事长，自然不认识我这个小员工。”
　　“你是我的职员？”素还真若有所思的笑了。很少有人行事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眼前这个人却是个特例。有意思，他几乎想拍掌欢呼难得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正在专心洗碗的青阳突然听见素还真在外面问他：“可以弹你的钢琴吗？”
　　青阳惊讶的抬起头：“我还以为你早就把自己当这儿的主人了。”
　　素还真微微一笑：“一碗粥想必你没这么小气和我计较，但我看你很重视这架钢琴。狭小杂乱的屋子里，只有这架钢琴一尘不染。”
　　青阳的目光移到窗边立着的钢琴上，眼神变得异常温暖和柔和：“那也只是外表，其实很久没有人弹过了，大概音都不准了。”
　　素还真凝视着青阳的眼睛，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心也好像被放置在暖阳里，变得温暖和柔和了。他更加好奇那架钢琴的故事，应该，也是一个温暖柔和的故事吧。
　　得到同意后素还真试了一下音，并不需要调音，音质也算国产钢琴中的上乘。白色的琴键在素还真的手指下跳跃，优美的音乐就从他的指尖流出，在这狭小的空间久久回荡。
　　青阳静静的坐在他身后，他想起自己也曾坐在同样的位置，凝视着那个弹琴的优美背影。两人的琴声并不相像，那个人的琴声，好像春天原野上的微风，带着一丝微凉，却是春意盎然。素还真的琴声，却像崇山之巅的劲风，带着一些傲然的冷意，却是骨子里的激昂。
　　一曲罢，两人都陷入各自的沉思。久久，素还真突然抬起头来说：“谢谢！”
　　青阳奇怪的看着他：“你喝醉了我拖你回家你没有道谢。你家的钢琴应该比这架好千百倍，你跑来这里弹琴然后跟我说谢谢。”
　　“那不一样，”素还真笑眯眯的回答，“钢琴是有灵性的，应该与琴主相似。你家的琴……仿佛爱与美的化身。”
　　青阳一怔，马上掩去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伤感：“承蒙盛赞了。”
　　“你情愿把房子抵出去也没有卖这架琴，它对你一定别具意义。所以我虽然很喜欢你的琴，却不能夺人所爱，只想请你允许我以后再来弹这架琴。”素还真继续笑眯眯的说，“作为酬谢，我可以升你到总部上班，这样你就不用再这么辛苦的兼职了。”
　　“你……”青阳大吃一惊，他觉得自己越来越难以理解眼前这个笑得异常天真的人，“你要提升我也不用找这么多借口吧。”
　　“噗哈哈哈……”素还真终于笑出了声，他拍了拍青阳的肩，走向门口。开门前回头认真的说：“明天早上先到我办公室报道吧，我会让屈秘书安排你工作的。”
　　青阳点了点头，默默目送他离开，才回过头来看着窗边的钢琴，露出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