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是个神王》霜之鹤

24、黑魔法

　　苏映澄用事先准备好的木棒将鸡串了起来，架到架子上，在下面堆上干草，然后，问亚西。
　　“你会喷火吗？”
　　如果不会的话，就只好用他的本命飞剑搞点火星子出来，或者用更原始一点的方法，钻木取火。
　　亚西摇了摇头。
　　这种对神力要求较高的事情，它现在干不了。
　　“不需要真正的火焰，”奥帕德在一旁提点，“只要有几颗火星子，就足以点燃干草了。”
　　亚西一听，那没问题，赶紧用点力气，喷了一堆火星子出去。
　　很快，干草就被点着了。
　　苏映澄把枯枝架了上去。
　　不一会儿，一堆不算太小的篝火熊熊燃烧起来。

　　亚西盯着跳跃的火舌发愣。
　　总觉得它的功能越来越奇怪了。
　　当坐骑是本职工作，买调料是顺带职能，为啥还要负责生火呢？
　　没有人会用一只昂贵奢侈的火龙来做这种简单工作吧？

　　不过，关于这个问题，它并没有思考多久。
　　很快，它就跟那个斗篷年轻人一样，坐到离火堆远远的地方去了，以免鸡在烤制的过程中，产生什么奇怪的气味。
　　据说，某些黑魔法材料具有一种神奇的功能，和不同的动植物组合在一起，会产生各种极其刺鼻的难闻味道，连过往的飞鸟都能熏下来。

　　苏映澄没有关注那一人一龙的动静，而是在一心一意地烤鸡。
　　这种火的火候很不好掌握。离远了，烤不熟。离近了，容易焦。他将木棒拿在手中，悬在不近不远的地方，时不时地翻动一下。
　　不一会儿，鸡身上的油脂就滴了下来，表皮开始变色。
　　苏映澄用一根削尖洗净的硬树枝在肉上戳了几个小洞，又抹了一层调料和蜂蜜上去，以便入味。
　　他惊讶地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鸡肉居然已经有五分熟了。
　　一股肉香渐渐弥漫开来。
　　他不由得感慨，果然是玄幻世界啊，连鸡都天赋异禀，不但长得大，而且熟得快，相当于在成为优良食材的道路上进化了一大步，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如果味道也好的话，那就是完美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一下自己的手艺。

　　而另一侧，奥帕德和火龙默默地向前挪动了一点。
　　风把香气送进了他们的鼻子里面。
　　居然没有奇怪的气味！
　　怎么可能呢？奥帕德心想。
　　他记得几年之前，到过一个城镇，本来想搞点事情的。
　　没想到镇长是一个黑魔法的爱好者，正在房子里面熬制一碗粘粘糊糊的东西。
　　一股浓烈的难以描述的味道从窗户飘了出来，飘满了整座城镇的上空，当然也钻进了他的鼻子里面。
　　那味道极为醒脑提神，用“臭”这个字来描述，都算是侮辱了这个字。
　　他一秒钟都没有耽搁，连正事都没办，立即飞奔着离开了那座城镇，一路上还看到逃窜出来的居民若干，说明能够忍受黑魔法荼毒的人，寥寥无几。

　　但是此时此刻，他疑惑了。
　　地上摆着的一堆瓶瓶罐罐中，分明有好几种黑魔法材料。
　　可是，到了这个年轻人的手中，为什么它们失去了以往的威力了呢？
　　难道，是因为萨姆的关系么？
　　它们和一些植物结合在一起，会变得臭不可闻，成为一种魔药，但是和太阳神鸟放在一起，则会产生特殊的香气，成为一种美味的食物？
　　难怪呢……
　　难怪他会把萨姆烤了呢。
　　他就说嘛，正常人哪会用这种法子处置战败的对手。

　　奥帕德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看来，这个猎物，不一般啊。
　　他居然熟练掌握了黑魔法材料的使用方法，实在是太诡异了。
　　或许……他接受了某些古老的传承？
　　又或许，他属于某一个绝迹已久的罕见种族？

　　看来，之前的计划得改一改了。
　　他仍然中意这个藏品，但是在摸清他的底细之前，不能贸然动手……
　　就算他本人比较菜，他背后的势力，也不可小觑。

　　就在这时，一股扑面而来的灼热感，将他从沉思之中惊醒。
　　奥帕德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挪到了烤肉的旁边。
　　当然，不只是他，还有那条龙，也蹲在火堆边，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那模样，跟只家养的狗子似的，把火龙一族的脸都丢光了。

　　奥帕德心里懊悔。
　　该死的，都怪这烤肉太香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只鸟应该彻底熟了。
　　刷了蜂蜜的表皮变得金黄焦脆，泛着诱人的光泽，包裹住鲜嫩的鸟肉和丰盈的肉汁。
　　浓郁的香味袭面而来，充斥着整个空间，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咬上一口。
　　经过烤制之后，黑魔法材料大多已经融入其中，只有星星点点的红色，残留在表面，不但不显得诡异，反而……让人更有食欲了。

　　奥帕德吞了吞口水，告诫自己。
　　这可是涂满了黑魔法材料的太阳神鸟。
　　不能吃，一定不能吃，鬼知道会对身体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兴许吃完之后，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打鸣呢。

　　鸡烤好了，最开心的是苏映澄。
　　在吃了好几顿素以后，他终于可以开荤了。

　　他用硬树枝戳了几下鸡肉，确定已经熟透之后，就决定开吃了。
　　他将一片洗净的巨大树叶摊在地上，把鸡撕开，放上去，同时随口问道：
　　“你喜欢吃哪些部位？鸡腿还是鸡翅，或者是其它的？”
　　奥帕德看着那只在不远处晃动的烤鸟，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句“我不饿，不想吃”，迟迟说不出口——尽管就在片刻之前，他还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尝都不要尝一口。

　　苏映澄见他不答，纳闷了。
　　这位仁兄是几个意思？
　　不像社恐啊，片刻之前还很健谈来着。
　　不想吃吗？
　　不对啊。
　　虽然他一开始确实说过“不怎么吃鸡”之类的话。
　　但是从他的眼神来看，分明已经改变主意了——他的眼珠子都快粘到鸡身上了，还有那贪婪的神情，时不时滑动一下的喉结，怎么看，都是很想吃的意思。
　　可是他又不说话……

　　就在这时，奥帕德慢吞吞地开口了：“你喜欢吃哪个部位？”
　　他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想出了一个既能享受美味，又不会中招的法子。
　　苏映澄不假思索地回答：“鸡翅中。”
　　“正好，我也是。”奥帕德极快地回答。
　　“还有鸡翅根。”
　　“巧了，我也一样。”
　　“鸡翅尖也是我的菜。”
　　“哈哈，咱俩的相同点可真是多。”
　　苏映澄：“……”

　　我就不一样了，亚西心想，我最喜欢鸡脖子，骨头多，咬起来嘎嘣脆，口感好。
　　它没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意，便从嘴里呜呜两声，再用爪子指着鸡脖子的部位，眼神疯狂暗示。

　　奥帕德看它一眼，心想。
　　关你什么事啊。
　　鸟是我养的，鸡是他烤的。
　　苏映澄看懂了他的想法，笑了笑，说：“调料是它买的。”
　　从理论上来说，它有权获得一份酬劳。
　　奥帕德耸耸肩，“你来决定。我没意见。”

　　这时，苏映澄已经撕好了整只鸡，全都摆放在树叶上。
　　“想吃什么，自己拿哈。”
　　奥帕德做了一个你先请的姿势。
　　苏映澄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拿起一个鸡翅，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鲜嫩多汁的鸡肉混合着调料的味道，不咸不淡，刚刚好。鸡皮脆脆的，带有一丝焦香。麻味、辣味、孜然味等多种香料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层次极为丰富。
　　苏映澄顿时觉得，值了。
　　刚才忙活大半天，就为了烤一只鸡，真是值了。
　　美味到这种程度的鸡，地球上可没有。

　　他正要咬第二口，忽听奥帕德问：“请问，我能不能吃你手上的那一个鸡翅？”
　　苏映澄：“……”
　　这位兄台的语气彬彬有礼，但是内容怎么这么诡异呢。
　　他冲着树叶努了努嘴，说：“还有一个。”
　　奥帕德笑笑：“我知道，但是我比较中意你手上的那一个。”
　　“……我咬过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中意。”
　　“……”
　　哈？
　　啥意思？

　　苏映澄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这兄台该不会是……怕他在鸡肉里下毒，所以用他来试毒吧？
　　这是什么奇特的脑回路啊？
　　他可是当着大家的面烤的，根本没有下毒的时机，好不好。
　　不过，从他对于这个世界的有限认知来看，这些智慧生物的想法都不怎么正常，不能以常理揣度。
　　他也懒得揣度了，马上把手上的鸡翅递了过去。
　　人家都没有心理障碍，他还叽歪个啥。

　　奥帕德满意地接过鸡翅，先是深深地吸了几口香气，才谨慎地，慢慢地咬了一口。
　　他咬的地方，正是苏映澄咬过的地方，那里的皮烤得焦脆，特别香。
　　一口下去，连皮带肉，咬掉了一小块。
　　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在他的舌尖炸开了。
　　有油脂的香，有鸟肉的嫩，有蜂蜜的甜，还有一堆说不出来的香料，刺激着他的味蕾。
　　真是……该死地美味。
　　奥帕德惊呆了。
　　原来，这才是太阳神鸟的正确使用方式吗？
　　天哪，他以前错过了什么？
　　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也干不了什么。
　　太阳神鸟一族数量稀少且实力强大。
　　且不说抓来烤是一件多么浪费资源的事情，光是能不能抓到，就是一个问题，除非遇上它们的特殊时期。
　　再说了，他也不懂如何使用这些黑魔法材料啊……
　　一想到吃了这一顿，就没下一顿了，奥帕德心里一阵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