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闪电羊

51、第 51 章

　　“霍霄回来，你不回来？”倪言星边化妆边跟霍尧视频聊天。
　　前几天她听说霍霄今天回来，还以为霍尧也会回来，问了霍尧，他说不会，倪言星不信，视频一开，他那边还真是黑天。

　　“也没什么要紧事，回去干嘛，”霍尧坐在沙发上举着手机，时不时跟手机后面的人拽几句英文，“你化妆是接我哥，还是陪段江啊？”
　　“约了段江逛街，你哥晚上才到呢，”倪言星化好口红，问霍尧，“怎么样，新买的。”
　　“肯定是漂亮，段江怎么说？”霍尧笑，给倪言星比了个心。

　　“他啊，他又去车站那边采访拍照了，你还不知道他么，”倪言星拿起另一个手机，看到段江的消息，笑着说，“你看，他又认识一个美女，说是人挺好，请人家吃饭呢。”
　　那边段江发来照片，说是经过美女同意了，倪言星展示给霍尧看：“是挺朴实的，一看就是老实人。”

　　“诶？她这衣服我在哪见过，”霍尧琢磨一会儿，起身到厨房，拿起围裙给倪言星看，“像不像我邻居的围裙，你看是不是一样的。”
　　倪言星仔细一瞧，还真差不多。

　　“那人干嘛的？”霍尧问，“看着不是本地人。”
　　“肯定不是，应该是来这边打工的，不容易。”倪言星拿上手机，又拿上包，“挂了啊，出去了。”
　　“去吧去吧，玩的愉快，见到我哥替我美言几句。”霍尧跟她回手，挂了视频。

　　倪言星跟段江商量，一会儿逛街完，接到霍霄后去哪吃饭，正打字呢，忽然想起霍霄回来应该是接手新项目的，那应该是要开新工程。
　　她翻回刚才的照片，上面的女孩看着跟她年纪差不多，眼神清澈，笑容带着农村人特有的质朴，长得也挺漂亮的。
　　车站那地方有多乱，倪言星听说一些，她犹豫片刻，给段江发消息：“霍霄那儿的新工程，有没有地方给她推荐一个？”

　　段江看到倪言星这话，才想起来霍霄回来是接手新项目的，确实工地上有挺多零碎的活，一个女孩自己在车站住一晚足够危险了，这地方乱。
　　段江试着问了程依依，见她满口答应，才又给霍霄打电话。
　　霍霄那边打不通，估计在飞机上。

　　段江拿不定主意，问了倪言星。
　　倪言星让段江等着，她到了车站，见到真人，比照片更亲切，也更漂亮。

　　倪言星问了对方姓名，又问了点别的，说话间，有老太太问倪言星住不住店，还拉扯倪言星。
　　“你干嘛！”程依依看到另一个男人从后面掏倪言星的包，一把拽过包瞪那个男人，“你怎么偷东西啊？”

　　段江和倪言星闻言才反应过来，回头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被抓了也不脸红，只是瞪了眼程依依，又看看段江，走了。
　　“看看少没少东西，”程依依松开包，眼睛盯着刚才的小偷，“少了我们找他去。”

　　倪言星有点不好意思，刚才程依依抓她包一瞬间，她还以为是程依依要有什么动作……
　　她翻看包，拉链被拉开一点，没丢东西。
　　“都在，”倪言星拉过程依依，三人离开车站到人少的地儿说话，“段江说你昨晚都没睡好，你要是信我，我给你开个房间休息一下，晚点等我朋友到，再研究你工作的事儿，行吗？”
　　程依依犹豫片刻，回头看了眼车站那边，起码面前的人还请她吃过饭，她要是再回车站住一晚，要饿死在这边。
　　“行。”程依依手指握紧，点头答应。

　　倪言星开车，带程依依到商业街附近找个酒店，她开好房带程依依进去。

　　“我朋友估计还要三个小时呢，一会儿我逛完街来接你，除了我，谁敲门你也别搭理，知道吗？”倪言星嘱咐程依依，“也别乱走，等我。”
　　程依依点头答应，倪言星不放心，又教她卫生间怎么用，屋里的吃喝都随便，确定她都明白了，倪言星下楼去逛街。

　　程依依第一次住酒店，看哪都新鲜，她环顾四周，桌上的小玩意挨个拿起来看，字也看不懂，只能看看图。
　　有两个不知道是什么，跟小孩玩具似的，有塑封，她没拆。

　　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程依依到卫生间看，一会儿她要见老板的，身上脏可不行，衣服不能洗，洗个澡总是行的。
　　她在浴室里被好几次才搞明白这玩意怎么用，但是吹头发的她还没懂，试了两下用不惯，吹得她有点耳鸣，干脆等自然风干。
　　等头发干了，她对着镜子头发梳理好，又多洗两把脸。
　　她没睡觉，那枕套和床单都太干净了，她不敢躺，担心弄脏了还得赔钱。

　　喝了半瓶水，她坐在椅子上，想起家里的妹妹，城里跟村里真的不一样，她更想让程七来了。
　　老板也不知道做什么的，不管做什么，只要是正经活，她都能干，她得多干点，好好表现，争取早点攒够钱。

　　这么琢磨着，她在椅子上睡着了。
　　有人来敲门，她惊醒。
　　她还记得倪言星的嘱咐，看着门口没说话，直到外面传来倪言星的声音说：“是我，倪言星。”
　　程依依松了口气，赶紧起身给倪言星开门。

　　倪言星进来，看到床压根没动过，连个褶皱都没有，再看程依依，拘谨又紧张。
　　“老板来了吗？”程依依问。
　　“现在去见他，走吧。”倪言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带着程依依下楼，帮她开车门。

　　程依依坐进车里，像个小学生，后背笔挺，双手放在腿上，眼睛看向窗外。
　　晚上的城市更好看，光怪陆离，她真想让妹妹也看看。

　　倪言星说：“我听段江说，你妹妹要来这边念高中是吗？”
　　程依依听到问话，收回视线，往前凑凑说：“嗯，我想让她来。”

　　聊了点关于上学的事，程依依其实没怎么懂，只是跟着附和，好些词她也不是很明白。
　　她坐在后面，听着倪言星和段江说话，没想到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可以这么大，这跟她想象中的城市完全不一样。
　　她一定要程七来这边读书。

　　到机场时，天色渐晚，倪言星要程依依在车里等。
　　程依依应声，等人都下车，她稍稍放松些，腰都僵硬了。

　　外面人来人往，她瞧着，低头苦笑。
　　之前村里谁家有辆摩托车都不得了，村长那辆小轿车更是让人羡慕，结果到了城里，到处都是‘村长’，还有‘市长’‘省长’，世界太大，村子太小。

　　大约等了四十分钟，倪言星回来，听到开门声，程依依重新绷直脊背。
　　“地方定好了，你跟着走就行。”这次是段江坐进驾驶位，倪言星坐后面。

　　程依依看见副驾驶做进来一个男人，一看就跟别人不一样。
　　他身上自带贵气，要比段江看起来成熟，也更冷漠。

　　“行，你们安排。”那人上车关好车门，回头看见程依依，冲她点头示意：“我是霍霄。”
　　“你好，”程依依下意识要伸手，见人家没伸，又连忙缩回来，“我是程依依。”

　　霍霄没说什么，冲她笑了下，转回身去。
　　人挺礼貌的，但也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上的疏离，跟段江和倪言星身上自带的亲切感完全不同。

　　老板就是老板，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样。

　　倪言星上车，把程依依的事情介绍了一遍，手拍在霍霄肩膀上：“正经的，工地那儿有安排吗？”
　　“我才刚落地，”霍霄稍偏头，人是笑着的，“情况还不清楚，晚点我问问。”
　　倪言星冲程依依挑眉：“他一把手，准行。”

　　程依依连连感谢，又说了一通好话，见老板也没什么反应，求助似的看向倪言星。
　　倪言星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他们去了家米其林三星，从进门起，程依依都不自在。
　　“要不我还是到车里等吧。”她跟倪言星商量，“我不饿，帮你看车。”
　　“随便吃一口，来都来了，尝尝。”倪言星顺势挽着她进包间。
　　四人落座，程依依看着面前刀叉杯碟，不知所措。

　　服务员穿的都比她好，她在这里格格不入，手指都不敢多动一下。
　　菜上来，服务员介绍，那么小的一块，居然有那么多食材。

　　程依依听得脑袋发晕，直到倪言星告诉她用哪套餐具，她才回神，跟着倪言星学。
　　“这东西还分餐具？”段江搭了眼盘子里的一小点，直接上手丢嘴里，“一口的事儿。”
　　“哎呀，这不是小霍总在嘛，”倪言星笑，丝毫没觉得段江的行为掉价之类的，“我寻思不得装一下，好歹米其林三星呢。”
　　“小霍总也搞不懂这东西，”霍霄随手拿起叉子，毫无章法插起来放进嘴里，品味几秒说，“咸了点。”

　　桌上人笑，程依依也跟着笑。
　　前几道菜，倪言星还教程依依，后来干脆都不装了，怎么舒服怎么吃，搭配的酒她没让程依依喝，换了其他的。

　　中间霍霄接了个电话，他说几句，忽然叫她：“程依依。”
　　程依依立刻起身：“到。”
　　她这声‘到’给霍霄弄愣了。

　　后知后觉，程依依坐下，闹了个大红脸。
　　“会做饭吗？”霍霄唇角带笑，问她，“家常菜就行。”
　　“会！”程依依连连点头，“什么菜我都会，我小从就会做饭炒菜。”
　　霍霄点点头，对电话那头说：“工地食堂我安排个人，其他你看着办。”

　　挂了电话，霍霄说：“工地管吃管住，你肯定是单人间，但是那边男的居多，你要是不习惯……”
　　“我习惯，”程依依忙说，“没事的老板，我能习惯。”

　　霍霄张了张嘴，后面的话也没再说：“行，吃完饭我正好要去那边看看，顺便给你送过去。”
　　“好的，”程依依放下叉子，给他鞠了一躬，“谢谢老板。”

　　说是去看看工地，程依依也没见霍霄怎么看，到那儿跟一个带安全帽的人说话，又指了指她，之后就走了。
　　剩下都是那个安全帽给她安排的。

　　住的地方是个小板房，隔壁就是其他人，挺简陋的，但程依依很满足。
　　像今天酒店那样太干净的，她反而不适应。

　　做饭的事儿是到这儿两天后才开始的，工地有食堂，厨师不止一个，她明确自己的工作，开始干活。
　　前一个星期都挺顺利，她也逐渐适应。

　　食堂有两个大姐也是外地人，平时聊聊天说说话挺好。
　　她跟那个安全帽关系也不错，可能是老板亲自引荐的关系，安全帽跟别人都骂骂咧咧，跟她特别客气。

　　第二星期，她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有个人影摸摸索索地奔着工地里去了。
　　那边领导明确规定了，不让过去，程依依只觉不对劲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