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日常·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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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朽叶承诺会在不久后安排一个新的科研组代号成员来接管他的状态，在Gimlet留下的镇痛剂基础上再改良。
良夜静静看着点滴顺着输液管流入身体，这种时光已经成为了他的日常。呼吸面罩好不容易才摘下来，他却不想静养。“需要跟新的代号成员对接时、你再告诉我吧。”
“我需要工作，昭。”
“我以为你会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跟Sherry一起喝杯下午茶，找回往日Margarita在组织内如鱼得水的感觉。”她用手指绕着自己的一缕银发，坐在他床畔。
“没有要完成的任务、没有要见的人…”良夜缓缓道。“这种感觉会让我想要一睡不醒。”
赤朽叶身上的气息陡然危险而森冷了起来。
她一字一顿道：“你想都不要想。”
下一刻她收敛威压，笑靥如花：“去给Gin帮帮忙怎么样？”
“Gin不需要我。”良夜回答，他相信监护人先生的个人能力。“我认为Gin也会希望我能利益最大化，my lady（我的女士）。”
他的称呼似乎取悦了她，赤朽叶眼里泛起一点真实的笑意。
接着她回答：“莎朗老师回剧组了。”
“你觉得让Bourbon和Scotch跟你一起如何？”
良夜缓慢地转了转眼睛，问：“那Rye呢？”
“Whiskey们不介意买二送一。”赤朽叶拍了拍他的肩膀，拔掉了快要开始回血的注射针头。“但我不想给你更多的‘伙伴’——更何况Rye是个很优秀的狙击手，我有其他用得到他的地方呢。”
良夜垂下眼睛。
他现在脑袋生锈、反应迟钝、四肢发沉，也只有赤朽叶还有耐心跟他慢慢讲话。
他能用来战斗的力量似乎都爆发在“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天了，听说为了把他拷回来，赤朽叶折了半支精英小队，那是她从俄罗斯带过来的心腹。
重点是她非要完整无损的Casablanca，因此大家都束手束脚，就给了他放肆发疯的机会。
他没有留下任何记忆，只记得“釜底游鱼”的记忆闪回和满地亮晶晶的镜子碎片，折射出的丑陋而扭曲的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始终占领上风。
他抬手压了压胸膛，满含歉意道：“我不会再那样了。”
…
Scotch再见到Casablanca是三天后。
他敏锐地觉察到，这位前·临时搭档的身上发生了某种不直观、但程度极严重的负面改变。
硬要说的话，就是Casablanca他似乎完全没有掩盖Margarita和Casablanca两个代号之间的联系的想法了，在Chianti（基安蒂）开他玩笑的时候视若无睹；不分时间场合地以任务完成为最优先目标，直接将外围人员当成消耗品。
到Casablanca这个阶段，确实是可以支使新晋代号成员代行替死、作威作福的好地步，但从前他不会这么做，现在暂时也没有，如果不是他的狙击水平太次，Scotch认为Casablanca会更热衷于爆头——两瓶Whiskey和这杯混血鸡尾酒的组合队伍近来任务完成数量持续走高，仅次于Gin。
这方面体现在远在海外经营母女套娃身份的Vermouth特意致电，用怜惜的口吻问她的金发甜心要不到她手下干得了，不介意带个狙击手买一送一。在枪林弹雨里微笑固然可以，但Casablanca派Bourbon下场的频率高得能被人怀疑压榨劳动力。
在撤退时Bourbon慢了不过三十秒，他就干脆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脸上是看不出来，但你就是知道Casablanca打算兴师问罪。
Bourbon给出的回应是他的内线意外大腿中弹，他为线人做了个简单的止血包扎、顺便用一记手刀敲晕对方以打消来自内部的怀疑。换一个人不说口头夸赞起码也要在心里认可一下Bourbon临场应变的能力。
可惜他是Casablanca。
他面无表情地反问道：“难道你的枪里没有子弹吗？”
搞情报的都是聪明人，正因如此，快速反应过来的Bourbon没能立刻接上茬。
“你一枪打死他，他就不用承受死亡的风险和来自内部的怀疑了。”
“说不定那些人还会给他的遗孀一笔抚恤金。”
不得不说，Scotch很惊讶。
是那天的“治疗”改变了Casablanca吗？还是别的什么？或者更早之前？这个和同期有着同一张脸的代号成员似乎跟死去的警校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他带着血迹、虚弱无比地被推进组织据点的那一天晚上，他们收到了望月邸的书房被炸毁的消息。
偏偏是那个被封存的书房，因为死者生前说那里是不希望其他人进去的地方…所以他们在死后也默认彼此将要遵守那条惯例。关上门后、没有人能够进去，除了望月良夜他自己，留在这栋房子里的备用钥匙已经跟衣冠冢一起长眠六尺之下。
会是那个人带着属于他的、留在摩天轮顶端的钥匙回来了吗？
最终警视厅那边给出的检定毫不留情地打击了所有人猜测的信心：书房的门锁是被暴力损坏的，用一颗子弹。
在流火岛上最后的那个夜晚，和在夜长号的底部捶打着毒气舱舱门的Casablanca，一度让他看到了只有望月良夜才会有的特质。那时在射击摊位前、他盯着Casablanca端枪的侧脸，揣摩两年前的一个夏日，望月良夜是否也做过同样的事。
他的目光瞟过正在驾驶座上随着车钥匙晃悠的、那只磨损的金色小狐狸。
Scotch想，还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zero，不然也只是平添遗憾与不解。
他的幼驯染正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反唇相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样的好主意？有机会我一定要用在你身上的，Casablanca。”
Scotch一怔，他抬头看向后视镜里反射的、司机先生灰紫色的、水晶一般的眼睛。这状态他十分熟悉——
那是Bourbon在面对Gin时才会表现出来的状态。
而此刻他身边的Casablanca，看起来确实活脱脱就是一个Gin的翻版。
心狠手辣，任务优先，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被放弃和牺牲。
除了对卧底的执念和犯疑心病的次数可以破世界纪录以外。
黑发青年垂着眼睛，正在认真翻阅手中的任务资料，身上透出一股阴暗、孤僻、死气沉沉的感觉。
Rusty Nail上位后，组织内的规矩越发严苛：不允许贩.毒、不允许卖.淫、不允许人口买卖。甚至Dubliner（都柏林）和Tonic（通宁水）这种最开始就隶属于鸡尾酒派系、可以被称为“嫡系”的代号成员在印度的代.孕产业链都受到了缩水的打击，一切黑色产业都在逐渐被用手段洗白——至少是在他们眼前。
卧底、不、卧底们要面对的形势越发严峻了。
“你看我做什么、Scotch？”Casablanca盯着他，在碎发阴影的遮盖下，显得那双蓝色眼睛越发幽深可怖，如同伺机而动、想要咬碎猎物咽喉的肉食动物。
话音刚落，还伴随着一声带有威胁意味的、打开手.枪保险的声音。
Scotch缓缓移开目光，“只是觉得你今天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是吗？”Casablanca轻笑一声。“那就对了。”
“我最擅长的天赋就是翻脸不认人。”
他打开车门，从另一侧下车，重重地甩上了马自达RX-7 FD3S的车门，果不其然，Bourbon的脸色更差了。
“跟着我的这段时间，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学会。”
Casablanca走出人类听阈无法捕捉到二人窃窃私语的距离时，驾驶座的金发情报员也排查完车上可以安装窃听器的位置。
他扭身回头问道：“那家伙最近是迟来叛逆期？”
Scotch看着自家发小毫无变化的童颜，对上那对灰紫色眼睛，一时间竟然语塞。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日常·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