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Casablanca篇·趁夜疾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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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问，“你给它起的什么破名？”
[你懂不懂什么叫引流啊？]系统鄙夷道。
他不懂，他选择放过这个话题。望月提溜着被FAIH-0139折腾得半死不活还失忆的Promare，出于人道主义友情送她抵达警视厅大门口，想必很快就会有米花町的热心市民让她及时得到帮助。
Sunrise已经收到他的邮件，后续会由五十岚小夜子来帮忙处理。
镇痛剂的有效期还剩5分钟，但足够他把自己搬上车，再委托系统自动驾驶，这事儿花不了几个熵。望月余光将账户的余额纳入眼底，那个数字正在缓慢地增加着：包括Casablanca在内，全东京的炸//弹犯造成的恐惧等负面情绪都会为他打工——堪堪顶住了连续两次规避致命伤害的消耗。
在第一次被Promare的炸//弹糊脸时，系统就触发了伤害自主规避的功能，接踵而至的是一堆推销，他可以用一折的价格购买赤朽叶作为玩家已经开启的权限。望月打算暂时不给系统做冤大头。
可惜天不遂人愿。
[警报！请玩家注意！]
[角色‘萩原研二’的死亡率为99%！]
[角色‘松田阵平’的死亡率为99%！]
[请玩家在规定时间内尽快降低需救济角色的死亡率，倒计时：——]
望月低头伸手摸向自己的腰包，里面还有1根雾化麻醉剂和4支常规镇痛剂，是他从日常用量中克扣和积攒下来、以备不时之需的份额。
[啊哦…]似乎这也在系统的意料之外。[看来是遇上炸//弹了，宿主…你？]
[超量了！]它大叫着。[这样下去注射量是正常的4倍！副作用不明！你死了怎么办！]
他低头抹去小臂上的针孔渗出的血，角色状态面板上镇痛剂的残余有效时间后方缀着的数字正在跳动、它飞速增加，也将以同样的速度逝去。
“我不会死。”望月眨了眨眼，给视野5秒钟的时间让它恢复正常。“我的账户余额还足够支付一次死亡回溯…没关系。”
“我总会知道Promare留给我的最后一份大礼到底是什么。”
Kir的信息携带的插件标记了Promare接入同一网络的所有设备，随身的手机同样无法幸免。他有一个猜测的目标，他本以为对方去那只是为了对“望月良夜”进行更多调查、而她本必将一无所获。
…
[我还是不敢相信，]系统的电子音都能听出两分迷惘。[你们这些低维生物真是让人难以理解…你付出这种代价，也未必能救他们。你又没拆过Promare的炸//弹。]
刚才他们到手的唯一一个幸存作品，已经被望月提取液体炸//药的样本后就卖去论坛了。
[所以你、呃、把自己搞成这样…是为了过去陪那两个配角一起死？]
‘会救下来的…这次不行就下次。’它宿主回应的心音很轻，因为无暇分神。‘我还有重来的机会，你做好准备。’
系统没应声，它接入另一个线路进行实时转播，无声看着他从邮箱里摸出备用钥匙。
这是“望月良夜”的习惯，尽管后来望月邸在那次诡异的“入室行窃爆炸事件”更换了最高防盗级别的门锁，到底也是会被钥匙打开的机械结构。尊重死者生前的习惯不是什么好事，这次就会给两位同期留下刻骨铭心的教训的。
他本来准备搞定Promare就回去休息，手头没有任何可供糊弄的易容工具，时间又紧迫，只能以真面目示人。问题不大、望月苦中作乐地想，也许等他们对同期还存活的真相感到悚然的那一刻就三人一起被Promare打包送去死亡的彼世，一如之前的那次“坦诚相见”——萩原和松田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谁？！”
几乎是门打开的同一刻，他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发出陌生的诘问。
望月的目光越过惊异的二人肩膀，看向他们身后的那个炸//弹。
[物品：液体炸//弹]
[制作者：Promare（克里斯汀娜·立秋）]
[属性：危险品]
[状态：已拆除]
[备注：…我居然也有对你笑不出来的时候。你赌上性命也没有把握解决的炸//弹，只需要一块变软的口香糖堵住脆弱的阀门就能搞定哦？看来不用我多说，你也觉得自己真是有够可笑吧。]
他出现在这里是毫无意义的。
“——喂！”
萩原起身，看向门口的不速之客。那个人逆着月光、又站在并无照明的门外，转身飞速没入夜色，无视了他的呼喊。他没有思考地、出于某种异常的直觉，追了上去，同时也将幼驯染的声音抛在身后。
“萩原！”刚刚解除被远程再次启动的炸//弹威胁的松田被留在原地，也没办法放着它不管，只能咬牙重新蹲下身研究。他看着被口香糖隔绝的双色液体，给上司拨去电话。
…
正门进入，没有听到撬锁的声音，只可能是使用了被放在邮箱里的备用钥匙。如果对方不是一个胆大包天又运气爆棚的毛贼，就只能是“那个人”了。萩原在追逐的同时无声分析，呼吸被下意识调整得平稳而有节奏，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追逐过某个目标，但抓住要害和破绽的方式总是共通，不管是炸//弹的陷阱、还是故人的谎言。
为证实他早已提出过的猜想，今天绝不能轻易让对方就这样再次逃走。
那个消瘦的背影敏捷地踩在水管边缘、跃上墙头翻过，落地声很轻，灵巧得像只猫。
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如果他打算从那个方向离开，萩原有他未必知晓的捷径。
他已经抛下这一切太久了。
…
望月鞋跟蹭地、急刹车。眼前的建筑结构和街道布局对他而言全然陌生，让他陷入了短暂的大脑空白。
他记得这里是一片公园，地势平坦，童年时期他还在这里的树下画过绘本。城市拓建计划和更新的地图里有它没错，但真见到时根本就是另一回事儿。它本可以用来快速穿越甩掉萩原…面前仿佛在他没有窥见的时光裂隙里拔地而起、还跟线上地图长得毫无关系的建筑物完全打碎了这个计划。
[你都离开这里快20年了，人家建楼关你屁事。]系统不咸不淡地调侃，[要不要购买‘Aki’的‘三维地图’共享权限啊？看在你也是老主顾又是紧急情况的面子上，我给你打0.5折，1分钟内就能投入使用。]
早逝的人生混杂得太多，望月确实记不清很多事情，他无奈叹气：‘买吧。’
他转到另个方向、瞬间呼吸骤停。
萩原研二就站在他差点窜进去躲避的巷口那，一脸似笑非笑，看起来闲适得过分了。还有心情对他招手：“嗨——”
他什么时候、怎么可能出现在那？！
[都说了。]
[你离开太久了。]
[——快逃吧，如果你不想被昔日同期抓个现行的话。]
望月深吸一口气，钻进旁边的建筑物。
此刻他由衷感谢所有24小时营业，并且不关防火门的店家。
刚才从墙头跳下的那次受力可不轻，肋骨这下应该是彻底断了，但没关系、离开这儿后记得复位就可以，只要他在这途中没有扎到肺。他攀上栏杆和楼梯，压着喉咙深处的血腥味道和阵阵痒意——镇痛剂有效期还有3分钟，补充注射的这部分注定不会起效太长久。
如果不能在这3分钟里成功逃走，被副作用撂倒的他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玩家权限已共享。]
望月快速浏览正在视野里展开的半透明发光模型，两指捏上左耳。
他有个办法、应该可以把萩原引开。
…
那家伙逃得未免太快了。萩原有些想不起、擅长以小聪明在格斗场上取胜的同期曾经有这样过人的体能吗？简直比降谷和班长还能跑。
熟悉的爆炸声、在寂静的夜晚，于那个方向响起。
是他在破坏障碍物逃走吗？
萩原犹豫两秒，往与声源相反的地点跑去。
——旋转的拳头停在面前、凸起的指节抵在护具外壳上。黑发同期表情又很认真，他收回手、用让人觉得吃瘪也无法生气的语调说：“你被假动作骗了，萩原君。”
他决意为心中的猜想赌一把。
翻飞的黑色衣角在室外楼梯的最上端一闪而过。果然取胜。
几年过去，看来那个人惯用的招数倒是没有改变。
他顺着痕迹追上天台，正看见对方飞跃屋顶的背影、平稳落地。萩原趴在护栏边缘向下看去、大约三层楼高，两栋楼之间的距离目测是3米左右，尚且可以挑战一下。
他不作犹豫，短程助跑后向前跳去、落点不佳。
要为选择付出代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萩原在滞空的刹那尽量伸长手臂去扒对面房顶的边缘，心情意外平静。及时调整姿势的话应该摔不死，下面还垫着集装箱，他不是盲目跳过来的，但这样摔下去骨折或骨裂应该无法避免…看来又要被小阵平和姐姐骂了啊。
就在他无奈又乐天派地勾了下唇角时，从那遥不可及的边缘伸出一双手，牢牢扣住了他的手腕向上拖拽。
“…诶？”
此刻他正俯身面对着萩原，可黑色长发瀑布一样流散和垂落，在逆光的角度、投下的阴影完全遮住了那张脸。从云中升起的满月投下的光华只打亮了对方的轮廓，对双方来说都是相当熟悉的一幕。
萩原清楚地看见他左耳耳垂处猩红的血迹、和正在迅速消弭的新鲜伤痕。
作者有话说
第250章 Casablanca篇·趁夜疾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