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韵怡心全文》依路佧侬

79、（七十九）

　　原以为愁绪纷扰的晚上，一个人会孤枕难眠，可宋瑜却睡得相当的好，床头薰衣草淡雅的花香抚慰着她疲惫的心，初夏暖融融的夜风中，她似乎还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果香。
　　上午的课结束后，她独自去了公安局。虽然此前一天的晚上翟奕竑曾很执着地表示要陪她一同去，她却以更加固执的态度谢绝了。她要述说的不但是一个难以启齿的可怕经历，更是一个反复思量后的决定，即便是朋友，异性的陪伴也会使她倍感难堪，更何况这个人是翟奕竑，单凭他与邵奕炜之间的亲戚关系，以及在工作上与这个案件的特殊关系，她就希望回避他。
　　再次走进市局庄严肃穆的办公大楼，她的心七上八下地跳得更加厉害，似乎每一下都有直接蹦出胸膛的可能。坐在硬邦邦的长椅上，她等了很久，手心的汗也渐渐由热变凉。
　　看着穿制服的人们时不时地匆忙走过，她脑子里忽而幻想出他穿军装的模样―――文秀中不失英武，就有些神思恍惚。
　　强烈的诱惑和同样强烈的自我矛盾中，她拨了他的号码。电话铃响最后一声的时候，她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她：“呵！那不是小瑜吗？怎么跑这里来了？”所有复杂的情绪顷刻间便化为简单的吃惊。
　　说话人是宋瑜母亲在体院工作时的旧同事张老师，她慌慌张张地合上手机问好，脸上却是遮掩不了的紧张加不自在。好在男人都不爱管闲事，张老师随便问了她几句学习身体方面的家常话就道别了，并没有穷追不舍地问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唯一让她不确定的是，当办公室里的人喊“宋瑜”这个名字时，她看到了张老师回头注视的目光。
　　负责接待的女警察没有穿制服，看上去和宋瑜母亲的年龄相仿，十分和蔼可亲。宋瑜忐忑不安地在她身边坐下，简单的寒暄之后，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女警察的问话直接了当地从那个夜晚的故事开始，回忆中她又走进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这段日子以来，这一幕在她心中反复重演却无处吐露，成为她心头挥不去的阴霾，她为之痛哭流涕过，寝食不安过，彻夜难眠过，也恶梦缠绕过。即便与严硕重归于好后，他们也从来没有认真谈过这件事。他曾经谨慎地试探过，她却刻意地避开这个话题。因为才从阴影中走出的她害怕触及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不知道该如何打开自己的心结，而与邵奕炜之间措不及防的亲密和莫明中滋生暗长的情愫更让她对严硕心怀愧疚，无从为自己的荒唐意念而辩解，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尽管她心有准备要将所有一切都如实相告，但坦然面对又谈何容易。第一次的陈述从竭力面色平静的结结巴巴开始，到泪流满面的泣不成声结束。
　　女警察充满关爱地为她递纸巾、擦眼泪，简单问了问她与严硕的关系，却丝毫没有继续提问的意思。随着谈话即将结束，宋瑜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简直到了难以负荷的程度，她终于硬着头皮问道：“你们是不是也要找他来谈话？”
　　“哦，我们早已经向他了解情况了。他没告诉你吗？”女警察微笑着说，还反问了她一句。
　　他没事？这怎么可能！就是象她这样不通逻辑的傻瓜也能看出他与这个案子千丝万缕联系，专案组的警察怎么会毫无察觉呢？
　　宋瑜呆若木鸡地站在椅子旁边，只听见女警察拿着自己填写的个人资料絮絮地说道：“原来你就是XXX的女儿！啊呀，真是女大十八变！我刚才看着你就觉得有些眼熟，就是十几年没见，实在是认不出了。你很小的时候常到我们家玩呢，跟我家儿子逮猫猫最起劲了，不记得了吧？要不是后来我被调到杭州，哎！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宋瑜实在记不起来这位曾经熟悉的阿姨和那个曾经陪自己玩逮猫猫的小男孩，她迷糊地摇头，只觉得‘杭州’这两个字萦绕在耳畔，久久都不曾消散。
　　女警察叹息着补充了一句：“我家老头子你应该认识，张XX，和你妈妈过去在一个系的。”
　　原来眼前的警察是张老师的老婆，坏了坏了！这下完蛋了！刚才张老师看见她被自己老婆喊进屋子，这件事搞不好会被老妈知道……这可怎么是好！宋瑜回过神来，脑子飞速地转起来，母亲又气又急、捶胸顿足的样子仿佛就在她的面前，她顿时感到无比慌张。
　　“阿姨，这件事可不可以不告诉我父母？我怕他们会担心。”她怯怯地请求道。
　　“放心，你现在平安无事，我们可以不通知你的父母。以后自己要多加小心！”女警察爽快地答应了她。
　　既然阿姨是熟人，她的胆子大了起来，得寸进尺地问道：“阿姨，严硕，他没事吧？”
　　阿姨看着她诧异起来：“他挺好的，你们怎么啦？他不是你男朋友吗？不说话啦？”
　　阿姨的话并没有完全解开宋瑜心中的疑团，她小声嘀咕道：“他认识那个姓谭的。”
　　阿姨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说：“原来小伙子对咱们小瑜还守口如瓶！放心吧，他没事！其实你出事的时候，他在第一时间就报了案。有些事情我现在不方便对你说，将来等案子结了，你可以好好问问他！”
　　他报案？他怎么会知道？她明明打不通他的手机，她明明记得，在楚鑫鑫的手机断电前，她无意拨出的最后那个电话连通的是邵奕炜的号码―――楚鑫鑫存在自己手机上的快捷键号码。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车祸才牵出她的事情，曾对邵奕炜说要去报案，也猜测过也许是翟奕竑报的案。她怎么都没想到，第一时间报案的居然是严硕。
　　他，一个行踪神秘的黒客，参与他们那些无法无天的坏事，他们死的死，抓的抓，他却安然无恙―――这只有一个可能，他临阵倒戈，把他们统统算计了！腹黒阴险的人。
　　当最后的结论蹦到宋瑜脑子里的时候，她想到了《嘻唰唰》里唱的充满喜色的无奈：
　　‘冷啊冷，疼啊疼，哼啊哼，
　　我的心，哦！
　　等啊等，梦啊梦，疯啊疯,
　　……
　　每次都是猜,唉！’
　　宋瑜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她不知是应该为自己高兴，还是应该为严硕庆幸，但面对这样的结局，她似乎高兴不起来，说不清的失落情绪笼罩着她，让她感到忧郁和紊乱。
　　大楼外艳阳高照，晴朗的天空一碧如洗，刺眼的阳光让她眯起了眼睛，绷得紧紧的脸也在提醒着她刚才的眼泪没有白流。她用手遮了遮额头，迎面看到了一张惊讶的熟悉面孔。
　　“沈阿姨！”她挤出笑容，喊了一声。
　　沈阿姨拉开宋瑜遮掩着脸的手臂，仔细地瞧了瞧她的脸，又望了望她身后的公安局大门问道：“小瑜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出了什么事，快点告诉沈阿姨！”
　　宋瑜心里咯噔一下，感叹着这个世界真是小，含糊地答道：“没事，来看个人。”
　　“谁？”沈阿姨穷追不舍，“谁出事了？”
　　“嗨！沈阿姨！宋瑜！你们都在这啊，真巧！”翟奕竑从天而降，解了宋瑜的围。
　　沈阿姨看到翟奕竑立即放开了宋瑜，转而拉住翟奕竑问道：“小翟啊，啊哟，最近怎么老是找不到你，那个图纸侵权的官司看来是不得不打了。”
　　宋瑜看到两个人谈起了公事，松了口气，趁机开溜：“那个―――我先走了，沈阿姨再见！翟奕竑再见！”
　　“唉！这孩子！”沈阿姨的声音比宋瑜的飞毛腿迟了一拍，她望着宋瑜回头时已经转忧为喜的笑脸，无可奈何地放下了挥动的手臂。
　　经过这有惊无险的一环，宋瑜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回校的路上，真的哼起了《嘻唰唰》。
　　哼着哼着，她听到了一个字正腔圆、唱得很好的男生正并排和她走着:
　　“请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闪闪红星里……”
　　“尹明，你可够调皮的！”宋瑜打断了手舞足蹈的尹明，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尹明顺从地停止了唱歌，手脚却没停下，反而兴冲冲地比划起狼吞虎咽吃东西的样子来，看得宋瑜很是摸不着头脑，连蒙带猜地问道：“吃饭？”
　　尹明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憨憨地笑道：“宋瑜姐姐，石榴，还喜欢吧？”
　　石榴？五月的石榴才开花，身旁的这一株就开得格外旺，真有种红艳如火的气势，可哪里来的石榴！宋瑜听了尹明的话有些好笑，可尹明那个诚恳的样子又不象在作弄她。心念一转，她记起了昨晚收到的那个尚未打开的盒子，于是试探地问道：“尹明，昨天那个盒子是你送来的吗？”
　　憨厚老实的尹明咧了咧嘴，害羞地笑了：“严师兄托我买的，进口的。被宿舍里那些个馋鬼抢了一个，又砸坏一个，所以，”他顿下来，搔了搔头才说，“所以就少了两个，不是我偷吃的！真的！”
　　石榴，原来是他的礼物。艳阳下，风中的石榴花向她轻轻点头，宋瑜感到丝丝的甜蜜在心中慢慢漾开，脸上也燥热起来，“没关系，谢谢你啊！”
　　告别了尹明，她迫不及待地奔回了宿舍，八个大红大红的硕大石榴静静地躺在纸盒里，顶端张开的花萼片如同一个个笑着的樱桃小口，仿佛在对她说：“生日快乐！”
　　临别时，他曾目光笃定地告诉她，他会让她感受一个富有异域色彩的生日，送她一份玉门关外的礼物。西北的玉门关，古时候因西域的和田美玉由此处入中原而得名。她猜是另一只貔貅，和她身上的正好一对，可没道理他把一对都给她呀，难道不该一人一只吗？他微笑着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惊喜是先惊再喜。”
　　她的确是喜从惊来，玉门关外的原产地石榴送给江南榴月出生的她。
　　古人云：‘春风不度玉门关’，可她觉得此时自己的心已经飞向了遥远的关外。
　　握着电话，她想了很久，越想就越觉得自己自相矛盾：为他担忧，为他伤心，认为他不该做那些坏事，认定他不是个好人，可是依然想他，依然爱他，而且非常害怕他会因为这些事被迫离她而去。
　　欧阳芸说，男人越坏，女人越爱，这就是她解释她与罗海诚分手以后反而更加放不下的原因。
　　宋瑜不敢苟同欧阳芸的话，但自己身上发生的纠结复杂的情感起伏似乎又在印证这个感情世界里颠扑不破的真理。往事一一入目，她细细回味着他的‘坏’：
　　深秋的月夜，他偷袭着吻了她，她的初吻……
　　初冬的周末，他带她去看惊竦悬疑电影，等着她自动扑进他的怀里……
　　雨后的山间，他带着她飞车直下，看着她一脸的惊恐故意坏坏地笑……
　　他如风般自由随性，又如雾般神秘没测……
　　他看似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实则执着坚强、桀骜不驯……
　　他胸有霸气，却从不锋芒毕露……
　　他……
　　坏男人像罂粟花，充满致命的诱惑力，让她心甘情愿地去爱，无怨无悔地沉醉。
　　“喂，宋瑜？” 清朗的男声一如往昔，声音里有笑意，更有关切。
　　“嗯，我收到了，很喜欢。”她一只手捏手机，一只手拿着一个大石榴，在桌前坐了下来。听着他熟悉的声音，所有的烦恼和纠结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思念和依恋。
　　“我知道，尹明刚才来过电话，说你一路哼着《嘻唰唰》。我昨天很担心你。”他说着笑了起来。
　　“嗯。”隔着遥远的电信网，她一个人还是脸红了。
　　“生日快乐！本来想晚上对你说的。小瑜，你怎么啦？”明显感觉到她的话少了许多，他变得不安起来。
　　“嗯，我去过公安局了。”她说罢，呼出了一口长气。
　　“你没事吧？我在这里，不能陪着你。我―――”
　　“严硕，你跟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跟这个案子有关？”宋瑜打断了严硕的柔情蜜语，问出了心底的迷。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压低声音说道：“现在不方便谈这个，以后告诉你。能相信我吗？”
　　“你什么都瞒着我！”他找借口，还推脱着不说，他从来就不信任自己，委屈的眼泪涌上眼眶，她放下手里的石榴，抽出桌上的纸巾，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眼泪是女人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她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可这次却隔了一个天涯。严硕显然有些束手无策，嘴里除了反复喃喃着“小瑜，别哭了”便没了下文。
　　当宋瑜抽出第N张纸巾时，她听到了严硕的承诺：“我要回去开会了，晚上再给你电话好吗？”
　　“你十点以后再打。”宋瑜想着自己晚上的那个重要使命，边吸着鼻子边说道，心里很是不满。
　　严硕似乎更加不满，淡淡地回了一句：“等你闲了再打给我吧！”之后，连‘再见’都不说就收了线。
　　一个电话，从欢喜转生气，最后不欢而散，本命年生日，他就这样对待自己，宋瑜满腹委屈，抱起纸巾盒号啕大哭起来。
　　月亮穿过云层，又羞答答地躲进梧桐茂密的叶冠，夜晚的沸腾才刚刚拉开序幕。
　　市区一家知名的KTV连锁店外，宋瑜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粉色蕾丝折皱衫，非常后悔当初听从莉莉的鼓动，糊里糊涂地买下了它。在店里试穿那会儿，她觉得还蛮可爱的，女老板更是夸她甜美秀气。可现在这件衣服被风轻轻一吹就鼓得像个大灯笼，而她就活象一条顶着大水泡的傻鱼！
　　下午电话里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严硕晚上晚归的原因，他就负气挂了电话，她心里难过得要命，如今人在这里，魂却跑到天边去了。
　　她想起许久以前，他深情捧起她的脸，问她是否在招聘会拿他的简历捣鬼。她极力否认，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一时糊涂终究促成了他们的两地分隔。看着她无辜得直瞪眼的模样，他便说她象杭州的特产―――水泡眼金鱼，还恶作剧地作弄了她一番，最后给了她一个甜蜜的吻……
　　远隔一方，似乎稍微一个疏忽就会挑起事端，造成误会，引来是非，并且是猝不及防、防不胜防。她要时刻避瓜防李，才能避免引起嫌疑。前一天晚上，他在电话中听到翟奕竑的声音就立刻收线，今天他听到她又有活动便立刻变得冷冰冰的，真不知会如何冤枉她。如同在电影《手机》里描述的，她的这部手机也变成了手雷！
　　想着这些，她原本就有些失落的心情此时越发糟糕，整个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根本不象个热情迎宾的主人。她身边莉莉则穿着一身黑衣，整个人劲酷劲酷的，两人站在一起很是不搭。
　　莉莉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喋喋不休地讲着电话，东张西望地看着过往的行人，活象热锅上的蚂蚁。
　　今晚的首要客人，唐迪和赵为，两个人同时姗姗来迟。莉莉特意请假来导演这个以宋瑜生日为名的相亲会，努力促成他们的好事，要是他们少来一个，这岂不是百忙活了吗？难怪她要心急如焚。
　　透过明亮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装潢华丽的店堂里忙碌而有序的景象，服务生们恭恭敬敬地点头微笑招呼络绎不绝的来客。大厅深处，一个穿着紫绛红套装的短发女子步履从容地绕过所有的人，直冲冲地朝正门走来。宋瑜的眼睛突然一亮，拉了拉只顾煲电话的莉莉，两个人一起迎上前去。
　　“哈，宋瑜，什么时候买的洛丽塔装，穿着象个洋娃娃！好可爱哦！”唐迪弯眉浅笑，一手夹着一只黑金的漆皮手抓包，另一只手优雅地朝门外的人挥动示意，手腕上套着一个粉色圆点的礼品袋被随着手臂轻轻晃动，成熟而浓郁的女人味肆意地释放出来，在辉煌的灯光下明媚而耀眼。
　　“唐大小姐，你可真是神出鬼没，从后面来的？”莉莉一面颇为欣赏地打量着唐迪的服饰，一面怨声载道地数落起来，“也不说一声，让我们眼巴巴地在前门候驾，望穿秋水！”
　　“我也觉得穿得太小孩子气了，唉！”宋瑜看看别人的衣服，再比比自己的，垂头丧气起来。
　　“唐大小姐的嘴巴，啧啧！真不是盖的，把我们的小寿星的高兴劲一句话就打压下去。怎么不好看啦，我看就很好看！超可爱，超甜蜜，超纯真！”莉莉整了整宋瑜衣服上的折皱，点炮仗似的和唐迪争执起来。
　　“丫头！吃了呛药了？我说不不好看啦？看你这付急吼吼的样子，肯定是你帮着挑的！宋瑜，来来来，我的东西正好派上用场了！”唐迪推开莉莉，从礼品袋中抖出一条烟灰色交织着银丝线的长条丝巾，在宋瑜的脖子上松松地绕了两圈，丝巾末端随意地飘在粉色蕾丝折皱衫的下方，不但挡住了她脖子上的胶布，恰到好处地压住了轻薄的面料，同时增添了几分雅致的淑女韵味。
　　“哇，哪里买的？好漂亮！”莉莉尖叫起来，摸着丝巾一端的又长又滑的流苏，万分艳羡。
　　“谢谢！好漂亮！”宋瑜摸着丝巾另一端的又长又滑的流苏，开心起来。
　　“就是XX路上新开的那家XX风情，东西不花哨，都很百搭。”唐迪老道地介绍着。
　　“噢，听说过，还没来得及去看呢。”莉莉点头道。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人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最新的时尚动向跟着服务生帅哥走进了KTV的包厢。
　　自助餐丰盛可口，三个人吃到一半，宋瑜的手机响了，赵为连连道歉，说火速赶来。
　　宋瑜忙说：“不急不急”，结果被莉莉和唐迪一同白眼：“怎么不急，就等他一个啦！”
　　唐迪更是一个手势喊来帅哥悉心的问询：“有什么能帮到您？”
　　“我们现在就点歌了，你帮我们调到那一档叫做‘魔音’的效果好不好？”唐迪看了看宋瑜，发号施令。
　　“搞什么‘魔音’啊，人家赵为是天生男中音的好嗓子，‘唱将’档就足够了，我们要听真功夫！”莉莉反对。
　　帅哥欠身微笑，一动不动。
　　宋瑜于是赶紧说：“我看着你调一遍，学会了我们就可以自己随便调了。”
　　“好的，屏幕帮助菜单里和这本册子上都有详细说明，你看啊，这里，试一试，……”帅哥开始耐心地给宋瑜示范，一旁的莉莉和唐迪没事互相戏谑起来。
　　“莉莉啊，你老公以后肯定是气管炎（妻管严）！”唐迪绘声绘色，模仿起了妻管严男人的无奈神态。
　　“别说我啊，你老公以后肯定是床头柜（床头跪）！”莉莉也不甘示弱，奋起反攻。
　　“哈，你老公还没过门就被你管上了，铁证如山！我的事八字还没一撇，你少瞎说！”
　　“噢，我老公还没过门就被你说上了，你老公我就不能假象一下？我说你们以后啊，一个是内柔外刚，一个必是外柔内刚。”
　　“娘娘腔的男人我是不会要的。”
　　“外柔内刚怎么到你这就变娘娘腔了？其实―――”莉莉的话才讲了一半，服务生靓姐便引进了一个英武潇洒的男人。
　　“赵为，你可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唐迪叫到。
　　“哈哈哈！”莉莉狂笑，“这话充分描绘了赵大哥在唐迪心中那种什么柔什么刚的形象。”
　　与此同时，宋瑜在服务生帅哥的指点下试着放了一首前面的客人刚点过的歌―――《嘻唰唰》，背景音乐应景地响起，伴奏着莉莉的笑声，房间里的人都象得了传染病一样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