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水舒殷聿高中生活（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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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墓，就是殷聿每个月回去一次看望外公外婆的日子。
“不舒服吗？”
地铁转高铁之后还要坐大巴，殷聿用手替水舒垫了一下脑袋，忧心：“要不你…枕着我…”
水舒一点也没客气，几乎趴在殷聿胸前。他本来就生得白，多次辗转换车，大巴车上难闻的皮革气味不断刺激他的神经，脸色苍白得吓人。
殷聿提前做好晕车的备案，但水舒比他想象中晕得更凶。他剥开橘子皮，果肉放在一边，把橘子皮笼在手心，小心翼翼揽过水舒肩膀，另一只手捂住水舒的唇。
有些愧疚：“这样会好受一点吗？”
鼻尖都是橘子皮的气味，水舒总算能呼吸，他握住殷聿的手，全身力气都卸了下来，不太想说话，闷闷地点头。
但殷聿还是很忧心，观察水舒十分钟，确认水舒脸色好多了后才放松下来。这一放松便意识到水舒几乎靠在他怀里，呼吸间都是水舒的味道，于是殷聿又紧绷了，感觉脑袋开始发晕。
殷聿暗自深呼吸。
完蛋，他也有点晕车。
车程四十五分钟，到了车站步行十分钟到墓地。
看门的老大爷已经熟悉殷聿，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就把人放进去。
水舒和殷聿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到了墓前，殷聿熟悉地打扫摆上贡品，水舒能做的似乎只有给他递东西。
然后看见了那缺了一半的橘子。
“……”
在车上殷聿是剥了橘子皮给他，也没说剥的是给外公外婆的。
水舒谴责地看过去，殷聿第一次看见水舒这种表情，怔了怔，旋即失笑：“没关系，老人家生前就不在意这些。如果外公外婆还活着，会很喜欢你的。”
真要见到水舒，别说给水舒吃一个橘子，怕是整个盘子都能端给水舒。
气氛被弄得轻松了点，水舒什么也没说，虔诚地给两位老人上香。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不燥，云朵悠闲地漂浮。
殷聿看着水舒的侧脸，又抿出一抹浅笑。
他笃定外公外婆一定会很喜欢水舒，因为水舒长得很好看。两位老顽童是天生颜控，看见水舒肯定喜欢得不行。
水舒问到答案，脑子里似乎也浮现出两位老人生前的模样。殷聿又说：“小时候，他们就经常拿我和别的孩子比较。”
这种比较又不是纯粹的较量，而是炫耀。
“哎，你说我家孩子，次次考试满分，将来不是清华北大的料？”
外公：“我家孩子长得帅。”
“黄婶子，听说你家孩子又拿奖啦？”
“意外意外，这次就是运气好哈哈。”黄婶子还没忘记上次被殷聿外公噎到，她巧妙地转移话题，超绝不经意提起：“对了，老太太，我记得你的孩子和我家孩子同一个学校呀，这次参赛了吗？”
外婆乐呵呵笑：“比不上比不上，我家孩子长得帅。”
众人：“……”
于是，在殷聿外公外婆这种病毒式传播下，很快整个小区都知道他们这里有长得很帅的一个小孩。
殷聿无奈：“想笑可以笑的。”
水舒只是摇头：“没有想笑，他们很爱你。”
殷聿怔了怔，看见水舒微微俯下身，浅金色发丝在温和的阳光下泛着光圈，说：“外公外婆你们好，我是小玉的好朋友，我叫水舒。”
多的话没有说，水舒直起身，勾了勾殷聿手心，弯唇：“好朋友要看看小时候的殷聿有多帅。”
殷聿好像被卷进一个梦境里，心情没有忽上忽下，他珍视的一切也被水舒同样重视、保护着。
水舒真的是很好的……朋友。
“……”
“你眼睛怎么红了？”
在那颗金色脑袋凑过来之前，殷聿很快转过身，那颗脑袋跟着转。这么原地转了两圈，水舒刚准备说两句，倏地脑袋后面覆上一双手，他被殷聿按在怀里。
“别看了。”
殷聿声音很闷：“小水，你对我真好。”
水舒那双手突然就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他一抬头就能看见殷聿有些湿润的眼睛，但他被那双手按得死死的，似乎要把他揉进血肉里的力度。
“我…”
选择陪殷聿来这一趟，水舒并不是全无私心。他习惯算计，习惯自私，也习惯计算利益最大化。这一次出行也同样抱着别的目的——秦莉。
秦莉这周末会回来，殷聿回去扫墓正好错开，而他正好也需要以陪着朋友的名义离开别墅两天。秦莉掌控欲极强，水舒的理由糊弄不了她，她会去查，但水舒已经安排好一切，只要在秦莉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陪殷聿走这一趟，算是出于朋友的关心，也是别有私心。
但——
殷聿真诚得灼人。
怀抱在缓慢收紧，水舒还未说出的话被打断。殷聿哑声：“我都清楚的，都清楚的，小水，我会帮你。”
“……”
“……”
这时候水舒应该说：“都知道了？”
废话一句，殷聿又不是傻子，肯定能猜出来。但水舒就是应该说，因为这是他被看穿的B计划里的台词。他说完后，殷聿会心软，这不就是他之前告诉殷聿以前那些事的用意？
他收留殷聿，帮殷聿付高三学年的学费，殷聿替他解决秦莉。他们之间是隐性-交易关系，是对等的。水舒从来不会让合作伙伴吃亏，更何况是身为他朋友的殷聿。
解决秦莉之后，他会给殷聿很多钱，殷聿缺钱，他可以帮殷聿。这是作为“朋友”水舒应该做的，也是作为合作伙伴的应该给予的报酬。
可最后水舒还是什么没说，他意外地发现他说不出口。
对着殷聿，他说不出口。
……
回去的路上，水舒一反常态地沉默，殷聿莫名地焦虑，他回想这两天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因为别有私心抱的那一下，水舒发现他喜欢他，生气了吗？
乱七八糟的思绪犹如高速列车，殷聿住不了脑。时长两个小时的高铁，胡思乱想了一个小时，在他终于忍不住要去问，肩膀突兀地多出一份重量。
所有胡思乱想都消失了，只余水舒呼吸平稳。
殷聿有些傻地露出个笑容。
太好了，水舒没有生气。
——
水舒在那之前变了一点，殷聿说不上来，但感觉水舒对他更好了。
学园祭结束之后就是高三最后一次联考筹备，水舒又忙起来，殷聿也同样因为兼职忙得脚不沾地。即使水舒承诺会给他钱读完高三，但殷聿仍要兼职。
他不能……吃一辈子软饭吧…？
殷聿屈指碰了碰通红的脸颊，就算一天工资只有150，也要拿下甜品店最新最贵的那一块蛋糕，“老板，帮我包起来。”
这是带给水舒的。
……
另一边，季环真的感觉自己被抛弃了。水舒和殷聿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多，偶尔他还插不上话。
被抛弃的危机感深重，他选择悬梁刺股，努力考回水舒那个班级。
终于在下一次月考，他实现了。
但他还是不能和水舒当同桌。
班长：“我们座位是半个学期换一次，这个学期快要结束，要换位置只能下学期了。”
季环晴天霹雳，但他在班级里潜伏观察，确认殷聿和水舒没有太过分的出格行为，总算松一口气，也没有那么紧张三个人的关系了。
之后是为期一个月的校篮球联赛，还有一年一度的高考。
高考那几天，高一高二放假腾考场，班里的人说要在回校前来一场聚会。
那天正好和联赛决赛撞上，身为主力的季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水舒和殷聿一起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水舒殷聿高中生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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