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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怎么洗这么久?”严锦霄打量着人,长腿一伸几步走过来,目光停在盛子墨的嘴唇上,“干什么呢?嘴都洗紫了。”

      盛子墨这会赤.身躲在门后,门外溜进凉风,不禁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不可能跟严锦霄说自己洗冷水澡的事,于是指尖蹭了蹭嘴唇,详装莫名其妙:“紫了?我也没吃啥掉色的东西啊。”

      严锦霄隐约蹙了下眉,像是察觉到什么,很快上前一步,摸了把盛子墨的脑袋:“你洗冷水澡?”

      盛子墨不想解释,便挤出一脸不耐烦:“丫今天怎么那么多废话?赶紧帮我拿衣服吧!冻死了!”

      严锦霄狐疑地扫了眼盛子墨,探手进门又开了一组浴霸,暖黄色灯光照射而下的时候,严锦霄隐约提了下唇角,道:“你有的我也有,突然装什么矜持。”

      盛子墨握着门把的手不觉紧了紧,却嘴硬道:“我是怕吊儿郎当地出来,吓得你丫无地自容。”

      严锦霄目光向下瞟了眼,却摇头无声一笑。

      盛子墨被这笑容弄的,突然觉得挺受辱,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怂了。
      ——照从前,他肯定会推门而出,好好让自家哥们儿开开眼,开个玩笑证明一下自己的威力,可是眼下,他却僵在原地,一动未动。

      他后来换好严锦霄递进来的衣物,钻进被窝之后,就再也没吱一声。

      而隔天早上,当刘帅前来侧拍这对CP的晨起花絮时——却发现盛子墨正被他“老公”抱在怀里。

      盛子墨前几天拍戏的时候其实就有点着凉,昨天又猛冲了十几分钟的冷水澡——这寒冬腊月的,不摆明着找着生病么?

      ——清晨时分,盛子墨头痛欲裂、昏昏沉沉地躺着,感觉有人在耳边说话,但眼皮像压着巨石般沉重,他睁不开。
      他浑身发冷直打寒颤,却又觉得好像窝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无意识地蹭着那暖意,攀上去,直往里钻。

      他感觉颠簸、腹痛,头晕恶心,难受的骨头缝都像在冒酸水,他好像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后来就渐渐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当盛子墨艰难地睁开眼,视野逐渐清晰,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白色的房间,他口干舌燥,鼻子不通气,感觉嗓子烧灼般疼得厉害。
      刚准备撑身坐起,手背倏然针刺般的疼,盛子墨哑然嘶声。

      “诶……躺好躺好,别乱动呀!”

      盛子墨听到个女声,接着,就见一个小护士冲了过来。

      小护士将盛子墨安置着躺好,调了调点滴,打量着人,问:“帅哥,感觉好些了吗?”

      盛子墨意识发木,茫然地“嗯”了一声。
      待喝了小护士倒的水,恢复点精神,才真正反应过来有多难受,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环扫这宽敞明亮的环境,问:“我怎么来医院的?”声线嘶哑。

      小护士就这么直直地观察着他,点了点头,倏而露出个耐人寻味的笑:“发高烧39度,还有急性肠胃炎……”她继续说,“你爱人对你可真好!还好退烧了,不然他得急死了!”

      “……”盛子墨以为自己听差了,抿了抿干燥的唇,微蹙着眉纳然道:“什么?”

      这是海市最高级别的私立医院,盛子墨躺在这间VIP豪华单人病房里,听着小护士眉飞色舞地讲述着盛病号的入院经历。

      “你知道吗……他是抱着你冲进来的!”小护士坐在一旁,轻轻一拍掌心相握,激动道,“就是那种公主抱,特别帅的那种!像救火英雄冲锋一样,特别酷,特别英勇的感觉!”

      “他还亲自给你换的衣服,超级细心呢!”

      “……”
      盛子墨感觉头更疼了,他清了清嗓子,沙哑道:“我直男……做梦呢?你都扯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护士笑出一脸“我都懂”的娇俏灵动:“这都什么年代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

      是啊,尤其是这家顶配私立医院,各路社会名流、成功人士时常光顾,她什么搭配、什么型号的情侣组合没见过?

      “我们王院长早上都过来了呢!”小护士年纪不大,一脸青春气息,大概是觉得眼前的病号和自己年纪相仿,饶是自来熟地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呀……傍了个高富帅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盛子墨本来就虚弱难受,根本没有多余的脑动力思考什么,听着这话不觉一脸支楞,他接不上茬,环扫这高大上的病房布置,倏然转而道:“这多少钱一天?”

      小护士一笑,两个食指指尖相抵:“反正快顶我一个月工资了……不过你爱人有VIP黑卡,哪在乎这点钱。”

      盛子墨诧异地睁大了眼,深度怀疑自己一觉睡醒,是不是又穿去了哪个异世界!

      而他动了动嘴刚要再问句什么,房门开了——

      小护士赶忙站起身,给盛子墨递了个眼色,冲来人微笑着点点头,言简意赅地转述了医生先头告知的,盛子墨病情稳定的事之后,便很有眼力见地退出去了。

      严锦霄拎着个银色的保温桶和一个白色塑料袋,轻轻放桌上,走来盛子墨床边,周身带着寒气,两人对上视线,都没说话,房间很安静。
      他抬手拨开盛子墨额前的碎发,拭了下温度。

      那手宽大冰凉,摸的盛子墨凉爽又舒适,他颤了颤睫毛,心里不知怎的感觉特别宁静,于是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躺着,直愣愣地望着严锦霄:“听说……是你送我过来的,这很贵吧?”问话声沙哑的厉害。

      严锦霄凝视着面色苍白的人,指端从病号额头轻轻侧滑至眼角,摩挲着停了两秒,才缓缓移开手,说:“还有心思操心这个。”
      “昨晚洗凉水澡的时候没想到会生病?”

      盛子墨被摩挲的有点不好意思,一时也不知该怎么作答合适,感觉脸隐约发热,最终什么都没说。

      严锦霄看了他一眼,走去另一头,缓缓摇起病床。

      严锦霄早上被身边沙哑的呓语声弄醒时,一摸盛子墨——整个人烫的跟个火球似的,让他吓了一跳,后来便火急火燎地给人送了医。

      “本来就着凉了,还洗冷水澡,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又开口问。

      盛子墨心说总不能告诉你六子建议咱俩互相DIY的事吧,于是敷衍地咧了下嘴——嘴皮的裂口霎时扯得生疼,他忍着疼快速转了个话题:“今天拍摄怎么办?”他问。

      严锦霄扫了他一眼:“就你这样,上去演挺尸还是诈尸?”
      盛子墨:“……”
      说完倒了杯温水,坐来床边,将水递至盛子墨唇边。

      刚刚喝过水,盛子墨其实并不渴,但看着严锦霄的表情,不知怎的,他就老老实实张了嘴——乖顺地喝了哥们儿给喂的水。

      盛子墨咽下水,眨了眨掺着血丝,满是倦色的眼睛,觉得有点别扭,接着便听后者道:“安心休息,方导石榴都知道,已经准假了,今天先拍支线的剧情。”

      “那你呢?你也被准假过来伺候我?”盛子墨嗓子生疼,刚说完又喝了口严锦霄喂来的水——谁知那水却倏然顺着嘴角直淌而下,他赶忙要用手抹,可立马就见严锦霄抽了张纸巾来给他擦。

      严锦霄没什么表情,垂眸认真擦拭的样子,全然落在盛子墨眼睛里——严锦霄眉毛浓黑修长入鬓,眉骨硬朗突出,鼻梁挺立如削,盛子墨盯着人的某一瞬间,心脏蓦然间狠狠跳了起来。

      ——他一动不动,像被点了穴,任人擦着。

      两人离得很近,安静的空间仿佛生出某种不动声色的暧昧,而那不小心轻触到唇角的指节,莞尔间让盛子墨觉得麻了整张唇。

      他聚焦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人,想说句什么,却觉得心间刺挠,面颊烫的厉害,可他很清楚,这并不是退了的烧又卷土重来……

      这种感觉不同以往,那绵密缱卷又难言的复杂揪弄,突然奔涌聚合成某种遏制不住的冲动,盛子墨惶然间猛地意识到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他渴望亲上去,特别想亲上严锦霄那看起来疏离冷淡的薄唇!

      “你老公!”
      “你爱人!”
      “都什么年代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
      “你和你老公可以互相解决啊!”
      ……

      无数交杂重叠的声音汹涌冲撞,盛子墨脑子突地“嗡”了一声,心间一声巨响,警铃大作——我居然……居然真的对自己的好兄弟心怀不轨?!

      内里沸反盈天,可面皮却依旧淡定,盛子墨微缩着下巴,几不可闻地说:“好……好了。”偏头闪躲。

      严锦霄擦干他脖颈上的一串水渍,收回手,看向盛子墨,隐约觉得有点不寻常,他审视似的观察着盛子墨,微微蹙了下眉,问:“干什么亏心事了?”
      怎么这么反常?

      盛子墨脑袋在枕头上拱了拱,将脸侧去另一边,阖眸假寐,详装听不见。

      这会儿已经接近下午四点,盛子墨并不知道,坐在侧旁他冷脸的兄弟,清晨辗转给他送来医院,而后又赶回剧组一通忙,拍完了自己单人的戏份,再联系孙秘,让准备好食物,才马不停蹄地赶来医院,这期间他大气都没来及喘一口!

      盛子墨满怀心事半坐在床上,向后仰靠着装死,不一会就感觉什么东西,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他睁眼一看,是颗红彤彤的新鲜大草莓——他怔然间微启了口,那草莓便慢慢塞进了嘴里。

      盛子墨边凝望着给自己认真喂食的严锦霄,边小口小口地咀嚼,沁凉的汁水浸润干燥疼痛的咽喉,他觉得舒服极了!

      他生病最喜欢吃草莓,严锦霄就恰好给他带了新鲜的草莓——虽然基本没什么味觉,可不知怎的,心间倏然便有股甜丝丝的清冽漫延开来。

      他一连吃了好几颗,却在咀嚼间不小心咬住了什么,用舌尖试探地吮了下,他知道,那是严锦霄的指尖——却倏然一笑,故意咬住不松口。

      严锦霄隐约蹙眉,面上没什么表情,动了动指节,抽不出,便笑:“什么意思?”

      问完,见这病号眼里居然猫着坏笑——严锦霄眸光一动,就有点来劲儿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宁野那流氓的影响,他还真没抽出那食指,反而倏地往里探,勾着那温热柔软满是湿意的舌,缓缓转着圈逗弄:“今天旷工了,打算在这跟我演?”
      聊笑了一句,故意做了几下进出的手势。

      盛子墨就笑了,严锦霄退出来擦手,就听那病号哑着嗓子骂了句:“臭流氓!”

      臭流氓紧跟着就听到病号肚子“嗷呜”了一嗓子,两人对视间同时笑起来。

      严锦霄起身时,瞟了盛子墨一眼,视线停在后者脸上,过了一小会儿才转开,但那片刻的目光收在盛子墨瞳仁中,他却觉得微妙难言——像是受宠若惊、意犹未尽,又像不可思议……

      而当严锦霄遵照医嘱给盛子墨吹着粘稠软糯的小米粥,一勺一勺地喂饭时,盛子墨缓缓吞咽,心里不知怎的就泛出点甜甜的酸。

      他一直觉得严锦霄这哥们儿特仗义、特好,却有生以来第一次猛然意识到,这个人居然这么温柔——严锦霄薄唇微挑,照顾自己、冲自己笑的时候,盛子墨蓦然觉察到,自己心都要化了……

      而他正神思缥缈地瞎想着,就听严锦霄道:“这粥里没加酒吧……怎么觉得你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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