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妖夜-网游 ...
-
阳光很柔和，从大树的叶子外照射下来，形成一片阴影，小小的黑狗趴在那里，安静，闭着眼睛。
只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小草软软的，带点平常一直有的黯色。小狗安静地呼吸，大树暗色的影子盖在它身上，如长者般的慈爱，而温馨。
这是一个独立于万物之外的世界，而又寻常地如生活般温暖。阳光依旧明亮地照着，树林里一片安静。
女孩匆忙地路过，她穿过那些灌木丛间，发现了那只小狗。对方很安静，很安详，静静地趴在地上沉睡，不发一点声音。一只狗熟睡时常常表现出来的样子。
女孩随手扔了个驯服术过去，然后继续前进。一切如刚开始般安宁。
前进两步，系统提示，驯服术成功。
女孩愣住。
那只小黑狗睁开眼，带水色的眸子望过来，安静地望着女孩。女孩安静地与它对望。两人一起在阳光下沉默。
然后两秒，女孩回头，“到前面的镇子找我。”她继续匆忙地朝前赶路。
小小的狗依旧安静着，趴在地上，望那个人离开。林间的日子依旧温暖，它埋下头，头靠在前腿上，继续睡觉。
很久很久，约莫是中午，小黑狗再一次醒来。它想起了那个女孩的话，“到前面的镇子找我。”它并没有什么很匆忙的动作。
神兽级别的宠物可以自己解除主仆关系。它打开面板，望了上面它主人的名字一段时间，然后关掉，爬起来，朝前面的镇子前进。
前面的镇子并不是人类的主城，城堡楼阁并不多，但也是旅行的玩家补给休息的地方，最基本的防御守卫还是有的。
一长串的城墙，两个士兵在门口把守。小狗光明正大从门口走进去，他们没有阻拦。
烤肉店的铺子。他们收购各种野兽的鲜肉，然后制成食物，一些送到内堂作为佳肴，一些摆在外面吸引来往的食客。依旧熟美的食物散发诱人的浓香，小黑狗爬上那半人高的柜台，闻了闻。
宽大的街道人来人往，人类的城市繁荣喧哗。黑色的狗仿若无人地在各色摊子间走过，打铁的壮汉自动停下手中的动作。
系统的规则是强硬的，生活NPC会得到保护。小小的狗慢慢地咬着它爪下的食物，店铺的员工只望过来一眼便不再理会。他们对周围玩家的疑惑熟稔无睹。
“到前面的镇子找我。”那个人说。
它抬起头，在空中闻了闻，人类的气息繁若如尘。它消失不见身影。
女孩在酒楼里吃饭。她看到小黑狗时有些惊讶，然后才想起上午的事。
小黑狗跳上她的饭桌，闻闻她的饭菜，然后低下头来吃。熟稔而自然，女孩并没有说什么。
女孩并没有想到她会收服这只狗，也没想到它真的会找过来。她看着它从容镇定地吃着她的食物，她允许它的行为。
她等它吃完，清理爪子和牙齿，然后她招来服务员，结账，离开。黑色的狗跳下桌子，在后面跟上了她。
玩家们的集市，各种各样的东西售卖。她看到了一只小凤凰，火红，她很喜欢。
游戏里驯服术的成功率很低，特别是这种数量稀少属性很高的珍品。她看了看价钱，自己的存款不够。她跟店主商量了一阵，附加自己的极品法杖和一件衣服，买了下来。
她很喜欢火凤凰，很喜欢。无论浴火重生，轻盈空灵，高贵优雅，都无与伦比到了极点。那只小凤凰扑扇着翅膀，周遭的火焰燃烧。它停在女孩手臂上，细小明亮的眼望她。她一只想要有这么一只美丽的宠物。
她装备上小凤凰，准备认主，系统提示：您已无法再获得宠物。
她愣了，并不明白。每个玩家都可以拥有三个宠物，她现在只有一个。
小小的凤凰轻啄她的手，纯净的眼明亮。她转过身，看那只黑色的狗蹲在地上，安静的眼望她。它并没有什么动作或情绪，只那样望着她，深沉安宁。女孩安静地和它对望。
黑狗没有表示什么，或者，它没想表示什么。女孩回头，重新找到那个卖家，一阵赔礼道歉，还回去了那只火凤凰。
这个世界很大，很辽阔，也因此，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小黑狗跟着女孩慢慢地走，女孩慢慢地在郊外走。
女孩碰到了几个玩家，或许敌对，或许无聊，他们直接砍了过来。一对多的结局是不好的，而且对方级别比她高。小黑狗安静看他们战斗，看女孩化作白光。
“它是什么？”有人问。他们不解地看这只狗呆在原地不动，没有帮那个女孩战斗，也没有跟那个女孩离开。如果是玩家宠物的话，在主人死掉时，也会被收入宠物空间的。
“NPC？BOSS？”他们猜测，动刀或接任务。小小的狗继续安静望他们，在他们得出结果之前，消失不见。
女孩坐在山坡上，她撑着地仰望天空。她常干这种事情，这个世界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小小的狗从山坡后走出来，在她身边趴下，也跟着一起遥望那遥远的世界。
花开花落，云开云散，这个世界也会有阴天，雨天。不过，它现在是晴天，万里白云，天空高远地辽阔。
有人说，有空时就看看天空。它能包容下一切，又离你如此之近，能让你感受到它的真实。
山上的风轻轻地吹，下午的阳光温暖。这里是个宁静的世界，小黑狗趴在她旁边，闭上了眼。
她第三次见到小黑狗是她下线的时候。分得清游戏与现实，这是每一个玩家必须学会的东西。她拿下头盔，游戏时间与现实不同，现实里是晚上，她准备睡觉。
她站起身，发现那只狗蹲在她旁边的桌子上。与游戏中一模一样，它身子幼小，然后安静，然后美丽。
女孩望了那只狗很长时间，那只狗也望了她很长时间。它望着她，没有声音，没有语言。
女孩望了它很长时间后，决定直接忽视它。她取出她自己的衣服，洗澡睡觉。
浴室里哗哗声响，房间干净明亮。小小的狗继续趴在桌子上，眼望着她的方向。
她从浴室里出来，经过桌子，看到那黑色的影子，再次停住。
虽然接触不多，但到底是自己在游戏里的宠物，她过去抱起了小黑狗，“你要洗澡吗？”
浴室里的余热还没有散去，弥漫的水汽有暖人的热度。她试了试水温，觉得合适，便喷洒到小黑狗身上，小黑狗一动不动，接受她的照顾。
眼前的生物是真实的，有真实的厚度和硬度。她的手有摸过它的肚子，烫热的温度下是有力的搏动。女孩叹了口气。
“你就住在这里吧。”她说。
她帮小狗洗完澡，擦干毛，看毛发凌乱，又帮它整理柔顺。她给它做了一个小窝，铺着舒适的毯子，放在她的床边。
夜晚的颜色宁静如水，黑狗的眸子祥和安宁。女孩特有的香草气息散发在屋子里，整个房间的温度真实而迷人。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黑色的狗爬上女孩的床，闻闻她的脸庞，然后在她身边躺下。
或许那个世界是虚幻的，或许回忆只是一个遥远的梦。但真实存在的，彼此都有记忆的，是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她和它一起坐在那个山坡上，遥望那个美丽的世界。
“两个位置。”她说。她抱着小黑狗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翻腾的火锅里有煮熟的食物，炙热的温度下有浓烈的感情。女孩帮忙把食物捞出来，放在洁净的碟子里，递到它面前。
她看它认真地咬着骨头，锐利牙间有对食物的欢喜，从容不迫，温和体贴。
真实存在的生命，真诚而热烈的感情。
女孩终于笑出声。
阴云散开后的天明，骤雨停歇后的花开。黑色的狗抬起头，安静望她，她望着它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妖夜-网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