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明媒暗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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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大臣见状，纷纷下跪，只待他们的君主龙颜和悦，当下只有邦国的各位进贡的大臣和夏津一人站立着，他眼中没有半点的犹豫和无措。白衫外罩着的依然是那日紫色的纱衣，在春季的微风中吹得微微摆动，怎么到了春天还是那么干燥，燥得脸生疼。
没多久，李睿回到了座位上，微微撕开一个笑脸，拿起酒盅就对着各邦国以及在朝的大臣们敬酒，说道，“朕昨晚略感风寒，肚子微痛，刚刚便是如厕去了，望各位大臣见怪莫怪，天子庶民，本无差别。”待李睿坐稳了龙椅后，朝中各位大臣才渐渐起身坐回原位，纷纷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下来便是君臣之礼，邦国之交，欢天喜地，其乐融融。唯独那一抹紫色，在殿中大堂没有动弹过，像没有他的存在一般，没有人看他，再没有人叫他再唱一首，再没有人敢说，这位伶倌好嗓音，再没有人，敢用余光，去欣赏在璀璨的金銮殿中，那一抹飘然而落的紫色纱衣间，清冷而俊俏的面容。
从李睿的中途离座到宴会全部结束，大约用了五个时辰的时间，在这五个时辰中，夏津只是一个人呆呆地站在这金銮殿的正中，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做，他也再也没有收到来喜公公的一个眼色，而在风华斋中曾在李睿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也不知散落到哪里。
进殿的时候该是午后了，而此时，天色已暗，完全看不清这日日生辉的金銮殿是什么模样，进贡之后，邦国大臣去侯府的去侯府，去郡府的去郡府，我朝大臣也纷纷打道回府，连收拾碗筷的宫女，都没有一个正眼看过自己一眼。夏津想到了秋云，多希望听秋云唠叨唠叨，这不要做那不要做，可现在也不知道秋云在哪里，在做什么。
李睿是第一个走的，这李睿到底想干什么！要杀要剐随便他好了！反正他是一国之君，杀一条人命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何必又这样捉弄一个微不足道的我，一个微不足道的伶人。自然，李睿是第一个走的，没有任何的表示，连一个手势，都没有告诉身边的人，该怎么待自己。
初春的天还是很冷，金銮殿也毫不意外地开始泛起潮来，早也没想到会到这步田地，这衣裳确实单薄，在这夜色已晚的时候，宫中的风像是张大了嘴，想要将这整个长安城悉数吞进。脚不知何时没了知觉，夏津重重地跌倒在金銮殿上，脊骨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这晚风的寒冷似的，一点一点地垂了下去，到了一定的弯度，地面上泛潮的水像是有无数吸引力版，夏津整个身体朝右侧倒下，砸在地板上，闷哼一声，再没有知觉。
——醒了，就天亮了罢。那，睡吧……
可偏天不遂人愿，整个身体因为一个点的疼痛而扭曲起来，想叫出声口却被人堵住，想抽动手却狠狠地被人扣在背后，整个人维持着一个羞耻的跪趴似的姿势，脑中突然闪现过白天在无忧殿内想到的情形，不禁奋力挣扎，想抽身却被人箍得更紧，整个腰都被人紧紧地套住，感觉到那人整个重量都渐渐压在自己身上时，夏津张开了口，重重地咬在了那人的手上，那人仿佛不吃痛似的没有叫出声，但夏津却能感觉到那人的手缩了一下，但依然不肯放手。夏津感觉到自己的胸腔内空气渐渐流逝，头脑也愈发昏沉，身体慢慢发软，渐渐没了气力。正觉得快要憋出人命来的时候，那人却松开了手，猛地站起来，拔出腰间的刀，寒光中隐隐地发凉，慎人得紧。
“你没有佩刀，没有腰牌，连一块佩玉都没有，你是谁？！”一整套黑色的夜行衣终于出现在夏津的眼前，声音略带磁性，像是沙漠中呼啸的风，与长安略有差别。
“咳……咳咳……”夏津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脖颈，猛咳了一会儿，“在下……咳……在下夏津，长安人士，乃伶人一个。请问，咳咳……阁下是？”
“伶人？！想不到居安思危的大唐皇帝李睿却如此荒淫无度，招伶人入宫，还安插在金銮殿？！”黑衣人目光一凶，朝天仰笑了两下后直直地把刀架在了夏津的肩上。“你以为这种谎话我会信么！你是不是大内高手，如此夜晚金銮殿放个伶人，岂不谬哉！”
“实不相瞒，在下因为今朝得罪了圣上，被圣上冷落至此，可在下的话，句句属实，毫无半分假意。这位大侠何必拿我的贱命开玩笑……”这刀架在脖子上，火烧眉毛的事，连平日话不多的夏津也不禁开始语无伦次。
“哼！大唐就是如此婆妈！难怪这整座长安城都没有让老子觉得惬意的地方！老子看你手无缚鸡之力，今日就放你一马。”黑衣人瞥了夏津一眼后，眸子里出现了不该出现的戏谑眼神。“看你长得如此清秀，怕是大唐李睿的后宫四主之一吧？还得罪李睿，是不是没把他伺候好打入冷宫了？”
“这位大侠莫要猜测，在下只是一个普通的伶人，到宫中来献技的而已。”夏津被此人的气势所吓到，连忙摆手。紫色的纱衣在剧烈地摆动间，一个肩头掉落下来。
“那不如让大爷我帮你开采一下，让你好生侍候你的皇上，如何？”话音还没落下，那人就把自己的袖子扯下一块布来，狠狠地塞进了夏津的嘴中。
嘶——
夏津紫色的纱衣完全被扯得褴褛，白褂子也在胸前被撕开一抹，那只被自己咬出血来的手肮脏地抚摸着自己的脖子，血液的粘稠在晚风下干得很快，夏津感到自己的脖子紧紧地绷住，那人的嘴却不断地从自己的后脖子探索，吮吸的力道仿佛要将自己吞噬一般，夏津整个身体不停地在颤抖，心中喊了无数个不要，却没有人听得见自己的声音，那令人憎恶的口还不断地在后脖颈游移着，厮磨着自己的神经，还没来得及躲开那人的手就溜进了自己的衣裳里，揉按的中夹杂着霸道，夏津的整个胃都在翻江倒海，却又硬生生被口中的布给堵了回去……
“赤勒，住手。”另一个黑衣人在绝望中出现，抓起覆在夏津身上的那个男人就扔向旁边，毫不留情地给了那人一巴掌。“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么！”
“赤勒该死，望主公惩罚！”
“回去把你的脏手砍了，到牢里呆着去！”另一个黑衣人明显与这个不同，细致中透着强悍，温柔中透着霸道，连黑色的眼眸里，都隐隐地泛着不确定的光芒。
“是，主公。”说完就整个人闯出了金銮殿。
“我的手下，赤勒，不更事，这位大人莫怪。”这个黑衣人对他作了一个揖，慢慢靠近夏津。
此时的夏津已经说不出话，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害怕，惊恐，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脸上，一看到此时靠近过来的男人，就不断地爬着向后退，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上身已经没有太多可以遮蔽的衣服，只能胡乱地抓着被撕碎的衣服，头发凌乱得再也不必一个月前风华四起的名伶夏津，眼神也暗淡无神，看不出一丝生气。
黑衣人隐隐地叹了口气，“赤勒的确做得太过分了。”脱下衣袍向夏津甩去，黑衣恰好盖在了夏津的身上，而黑衣人却露出了狐裘做的衣服，但脸，还是被遮蔽着，看不清面容到底是什么样。
“你……你们……是是……是谁？”夏津恢复了一点意识后，问道。
“我们？我们只是丛林里的野狼，出来捕食而已。”黑衣人的眼睛里渐渐露出了笑意，对于夏津能恢复意识，似乎有点高兴和安慰。“那你又是谁？”
“在下夏津，伶倌。”夏津诺诺地看了一眼黑衣人，见他没有恶意后，才渐渐吐露出。“阁下，武功高强，为何，夜闯禁宫？”
“哦？这个都被你知道了，那可不好，还是杀人灭口吧。”见黑衣人摸向腰间的佩刀，夏津本能地继续往后缩，却惹得那黑衣人一阵笑。“夏公子未免也太胆战心惊了，无论如何，在禁宫杀人，我等胆子还没那么大。”
知道被耍了之后夏津显然面色有点愠怒，“你是谁？”
“我叫——”
“皇上驾到——”
瞬间，金銮殿灯火通明，李睿穿着他的龙袍，身边跟着来喜，还有一些宫女，走进了金銮殿，还未坐定，就看见夏津如此狼狈，心中大惊，李睿终究有些于心不忍，走上前去扶起夏津，用手将他额前散落的发箍到耳后，将他抱上龙椅。“告诉朕，出了什么事！为何如此不堪？”一眼望去，夏津看到李睿的眸子里是无尽的温柔，再没有半分责怪，却因为这个暧昧至极的姿势略显尴尬，夏津推了推李睿，想稍微拉开些距离，始终没有推动，最终决定放弃，而这动作在李睿看来，是何等的暧昧。
夏津的身子还在颤抖，却意外地被李睿拥进了怀里，悠悠地白茶香从李睿的龙袍中飘出，夏津有些贪恋地闻着，只是这香味，让夏津想到了过去家中的味道，家中种茶，父亲尤爱种白茶，所以家中总是有一股白茶香，心旷神怡，想不到这大唐君主李睿，也喜欢这淡淡的白茶香。“朕都听沈泠说了，是不是看到了朕在干些苟且之事？”
这苟且二字让夏津着实震慑到，忙忙摇头摆手，不知所措。“皇上乃万金之体，何来苟且二字，夏某有眼无珠，还望皇上莫要怪罪才是。”这番话后，李睿却把自己抱得更紧了，夏津愣神愣得厉害，也没有反抗，只是任李睿抱着回了风华斋。
没记错的话，是等自己睡下之后，李睿才从自己的床边离开的，直到自己睡着前，夏津的手都能感觉到李睿手掌的温度，温厚而温暖，让人安心，李睿身上的白茶香也让自己慢慢稳定下来，渐渐放松，慢慢入了梦。
早晨起来，夏津一扫昨夜的烟云，拿起挂在床边的白袍子，正准备穿纱衣时，秋云递来了金黄的纱衣，夏津微微一愣，接过手中久久没有穿起，用眼色询问秋云缘由，“皇上说，夏公子护甲有功，特赐御用纱衣，免宫中一切礼仪。”夏津微微一声叹息，不紧不慢地穿上纱衣，系好了腰带，看着铜镜里自己清秀的脸，无奈自嘲地一笑，心里暗暗说道，这皇家嫁娶之理，委实简陋。
之后的两天，夏津哪儿都没去，皇上也没有来风华斋，更没有传自己去大殿内高歌一曲，而是如金丝雀般在这偌大的囚笼中，脑中却不停地闪现丛林中自由的狼影。
秋云一直看到夏津这两天在烧纸，可她不知道的事，那一方宣纸上，都是横横竖竖的名字，没有规则没有尽头得写，仿佛夏津向往着的没有尽头的自由一般，烧纸前夏津都会隐隐叹一口气，直到烧成灰烬，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之后，才慢慢踱步回房，再无声响。
耶律契；
耶律契。
耶律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明媒暗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