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虐文罢了》灌水十八姐

42、第四十二章：害怕

　　张嬷嬷走后，本来要进荣禧堂的裴矜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向了大雨中还在跪着的宋卿，眼底晦暗不明，宋卿似乎感觉到了有人一直盯着她，便抬起眸子看去，见是裴矜，眼中划过一抹恨意，目光坚定了起来，似乎是不愿服输似的，身子挺得更直，她更不想让眼前的男人看她如此狼狈的模样，裴矜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又见得她挺直了腰，原本低垂着眉眼，突然抬起眸子坚定的看着前方，眯了眯狭长的丹凤眼，将愈发深沉的眸光遮掩了几许，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她越是这样，他偏要折断她的双翼，磨掉她的尖利的爪牙，让她变成他身边乖顺的猫儿，心甘情愿的进入他编制的笼子中，想罢，目色冰冷的瞥了一眼雨中的女人，转身便进了荣禧堂。

　　见裴矜进了屋子，宋卿顿时松了口气，原本坚定的目光瞬间迷茫了起来，她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下一刻她的命运会是什么？

　　这边，裴矜进了荣禧堂之后，那老太太原本稍微缓和的脸，瞬间露出了平时里慈爱的笑容，看到裴矜来了，忙让流月搬来了兀子放在了自己的身旁，裴矜低垂着眉眼，行了一礼：“给老祖宗请安！”

　　“快过来！坐在我身旁！！”老太太见状，朝着裴矜笑着招了招手，裴矜见了，便笑着走了过去坐在了老太太身旁，老太太一眼看向了裴矜脸上的痕迹，虽是已经微微消逝，但是隐隐的还能看到痕迹，拧了拧眉，抬手摸了摸他脸上的痕迹，担忧的询问着：“阿矜，这脸上的可还好？”

　　“回老祖宗，已是好多了！”裴矜听罢，便笑着回着，老太太听了，便是放心了下来，点了点头，想到门外那大逆不道的丫鬟，眼中晦暗，便询问着：“阿矜，你且别瞒我，我已知道你这脸上的伤痕是门外那女人打的！还说是自己睡觉磕的，我虽然是老了，但是不糊涂！你倒不必隐瞒！”

　　“老祖宗还是发现了！”裴矜自是知道这事，来到了荣禧堂门前，看到那女人时，他就已经知道，老祖宗知道此事，当下，便笑着，老太太摸着身旁的孙子的发鬓，满眼含笑，但是想到门口的女人居然敢动自己的孙子动手，脸色微微一变，淡淡的出声：“阿矜，我想了下，原是我看走了眼，本以为那奴婢会好生伺候你，却没想她居然敢对你动手，既然她如此敢大逆不道，那便也不必留着了，她今日敢打你，日后谁知道会对你如何？如此，倒不如卖了便是，我已经叫了张嬷嬷找人牙子过来，一会儿便让人牙子将她领走，等日后再找个乖顺听话的伺候你！可好？”

　　“老祖宗，倒也不必如此！”裴矜听了这番话，愣了下，他着实没有想到，老祖宗居然因为此事，要拿人牙子过来卖掉她，只是，他还未将她的爪牙磨平，又怎么会让老祖宗如此，想罢，笑回着，老太太听罢，拧了拧眉，眼底划过一抹不悦，便说着：“你这小子，那女人敢打你，留着做什么？不如将她卖了，等日后有了好的再留你房里！”

　　“老祖宗这样说，孙儿可不依了！孙儿与那女人如此，还不是老祖宗撮合的，在说，孙儿与她这几日，恐怕那女人肚里已经有了孙儿的种了，若是卖给人牙子倒是可惜了！”裴矜一改往日的冷淡性子，拉着老太太的袖子撒着娇，自王爷王妃离世之后，他从未这样亲昵过，如今竟让她没有想到，这小子竟如此，老太太当下无奈的皱了下眉，她还不知道这小子的心思，还不是因为门外那女人与他母亲有几分相似，他现在如此求情，她身为祖母的不依不饶，倒是失了祖孙情分，倒也罢了，想罢，无奈的说着：“也罢，你这小子既然这样说了，那便罢了！但是，那奴婢若是日后敢以下犯上，对你不利，我就不客气了！”

　　“是是是，孙儿怎么会让那女人再对我如此呢？老祖宗多虑了！”裴矜见状，忙笑着，挽着老太太的手臂笑意盈盈的，老太太听了，当下便是无奈的笑着，抓着他的手，拍了拍手背，一旁的流月见此，低垂着眉眼，她入府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殿下撒娇的样子，如今才算见到了，当真是好笑的很，很难想象，平时里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殿下，居然有此一面，想到这，那流月唇角微勾。扯出了一抹笑………

　　此时门外，只见的张嬷嬷打着伞领着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朝着荣禧堂这边走来，那人不过是五旬年纪，两鬓斑白着，只见的他随着张嬷嬷走了过来，路过宋卿身旁时，那男人突然回头打量了一下宋卿，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下，回头便跟着张嬷嬷来到了荣禧堂停了下来，张嬷嬷吩咐了下，那男人便在门外等着，张嬷嬷走了进去，门外的两个看着她的丫鬟突然聚在一块低声说着什么，说着时不时的看向了雨中的跪在地上的女人，那男人在门外时不时的又将她一番打量，眯了眯细长的眼睛，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这时，那其中一个丫鬟不可置信的看着雨中的人，提高声音：“你说什么？老太太要卖掉那卿夫人？”说着，便看向了一旁的男人，另一个丫鬟，忙捂住了她的嘴，低声训斥着：“大惊小怪什么？被主子听见了，有你的好看！”

　　那小丫鬟听了，忙捂住了嘴，不语着，不知道那丫鬟是故意的还是其他的，此刻，宋卿早已经将那丫鬟的话尽收耳中，脸色蓦地一变，如同惊天霹雳般，老太太居然要卖掉她？怪不得刚才那个男人从他身旁经过上下打量着她，在荣禧堂门前，眼睛还不老实的又是一番打量，原来是张嬷嬷领来的人牙子，她该怎么办？这老太太当真是狠心，居然因为这事，卖掉她，她宁愿被拉到暴室打板子也不愿意被卖掉，要知道那人牙子不知道会把她卖到何处？她曾经看过小说中，说有些人牙子会把一些周正的女子卖到教坊司做妓子，若是如此，她该怎么办？这着实是不把人当人了，她该怎么办？怎么办？她不想被卖掉！！卖到那种肮脏不堪的地方………若是如此，她宁愿一死，也不愿……

　　这边，张嬷嬷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老太太和裴矜相谈甚欢的，走到了面前，低垂着眉眼回着：“老太太！人牙子领来了！”

　　话音落下，裴矜脸色蓦地一变，眯了眯眸子，阴鸷的目光，看向了张嬷嬷，那寒如冰渣般的眼神传来，张嬷嬷蠕动着嘴唇低垂着眉眼，不敢再言，老太太看到一旁的裴矜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手中拍了拍他的手背，对张嬷嬷吩咐着：“行了，此事便作罢！送那人牙子回去！”

　　听得此话，张嬷嬷愣了下，老太太这是换了主意了？不卖那女人了？正心里惊疑着，门外传来火急火燎的惊呼声：“不好了！卿夫人晕倒了！”

　　话音刚落，裴矜面色微变，一旁的老太太愣了下，回过神来，看向了张嬷嬷，张嬷嬷回过神来，低了下头，转身出了荣禧堂，果见的雨中一个身影倒在了下着雨的青石板上，整个人如同落鸡汤般狼狈，堂外避雨的丫鬟也不敢过去搀扶起来，毕竟主子没发话，她也不敢，张嬷嬷看着雨中昏死过去的身影，眼底不忍，便装神进了屋子，来到了老太太面前回着：“老太太，人确是晕过去！这会儿下着大雨，再这样下去，恐回落下什么病根子！”

　　裴矜听了这番话，拧了拧眉，看向了身旁的老太太，老太太侧目看到裴矜这副模样，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吩咐着：“也罢，既然这样了，便让丫鬟扶她回去！找李府医看看！莫要落了病根，毕竟，他也算是阿矜的侍妾！若是日后因为这个，生不了子嗣倒是不好了！”

　　“是！”张嬷嬷听罢，忙低眉应着，正要离去，老太太却叫住了她，吩咐着：“张嬷嬷，你就不必去了！把领走！”

　　“是！”张嬷嬷听了，便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屋子，人走后，老太太看向了一旁低垂着眉眼的李嬷嬷，淡淡的出声：“李嬷嬷，你也去吧！扶着你主子回苑去！”

　　“是！”李嬷嬷听罢，便低垂着眉眼应了一声，说罢，便退后了一步，转身出了荣禧堂。

　　人都走后，老太太侧目看着自己身旁的裴矜脸色算是平稳了下来，便笑着：“这下行了吗？你瞧瞧你，莫要太宠那女人了，该打时还是要打的！当初是祖母看走了眼，如今，她若是不听话，任凭打骂便是！你是主子，他只不过是个丫鬟！莫要因为这个丫鬟失了原本的尊贵！”

　　“是！老祖宗，孙子记住了！”裴矜听了，便低眉应下，抬眸对着老太太扯了扯嘴角笑了下，老太太见状，便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的手背，这时，心里不免一动，又说道：“阿矜，眼下你就这一个侍妾可怎么好，不如再物色几个放在房里！”

　　“不必了，老祖宗，眼下孙子还未娶妻，若是日后主母入门，看到孙子还未成亲之前，就有多个侍妾，未免觉得孙子酒色之徒！未免心生不满！如此，一个便罢了！”裴矜心里自然是不愿的，他这人又不是非色不可，只不过现如今得了这么之人，脾气又极对他的胃口，他自然是不愿放过，若是纳了其他的女人，保不齐如了那女人意，说不定暗自庆幸，再者，现还未娶妻，侍妾众多，未免留下什么酒色之名，如此。倒也不必，想到这，裴矜垂眸忙说着，听了这番话，老太太愣了下，不免沉思一番，如今，想想倒也是，后日提亲定下，若是秦国公那边知道，不免不满，想到这，老太太点了点头，应着：“也是，此事便罢了”

　　裴矜听着，便是抿嘴笑了下，老太太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发，屋内回归了往日的笑语声……

　　这边，荣禧堂外，张嬷嬷领着人牙子离去，门外两个人丫鬟正要去帮忙扶着，却见的秋菊和秋月贱人打着伞走了过来，李嬷嬷见了，便如见了救星似的，就这样，两人打伞两人扶着便火急火燎的回了秋风苑，扶回了秋风苑之后，李嬷嬷忙从眼角取出了五钱递给了送人回来的丫鬟，笑着：“姐姐留着打酒驱寒吃！”

　　“如此，谢李嬷嬷了！”那丫鬟便笑着接过，自是告了辞，回了荣禧堂。

　　张嬷嬷忙关上了屋门，秋菊个秋月两人一人将宋卿扶起，一人解下了已经湿透的衣物，将里外衣物解下，张嬷嬷见状，忙去了柜子取出了一件干净的中衣中裤走了过来，却听到秋菊的惊呼声：“哎呀！”

　　张嬷嬷听到着突如其来的惊呼声，忙拿着衣物走去，问着：“怎么了？”

　　“李嬷嬷，你看！夫人的腿伤到了！”秋菊忙撩开了裤腿上的衣物，露出了那流血的伤口，李嬷嬷凑近看去，伤的是膝盖，只见的那膝盖伤口处还掺杂着一些小碎石头，向外渗着血，李嬷嬷见状，拧了拧眉，吩咐着：“脱下罢！先擦身换了衣物在说！”

　　“是！”两人自是应了一声，接着，一人取过了干净的布，擦干了宋卿的全身，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中衣中裤，便扶着躺到了床上。

　　待做完这一切，李嬷嬷忙吩咐着身旁的秋月：“快去请李府医过来！”

　　“是！”秋月见状，应了一声，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出了秋风苑。

　　李嬷嬷让秋菊去打些热水过来，秋菊马不停蹄的出了苑，待人都走后，李嬷嬷走了过去，掀开了被褥，撩开了她的裤腿，看到那伤口处钳着的碎石子，拧了拧眉，抬起手来，掐住了那碎石子取了出来，取出来时，那石头还带着血迹，心里不免心有余悸，这老太太可是够狠的，眼下情形，这卿夫人再不老实下来，恐怕日后不一定好过，想罢，叹了口气，这时，塌上的宋卿突然抽搐了下，四下扭着身子，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着：“不要卖我，千万别卖我！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千万别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