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乔千绪

17、白衬衫（2）

　　“李大伟又报了好几次警，非要我们给他个交代，”林皓瘫了下手，“跟他说了再乱报警打电话要拘留才消停，但是没过多久，他人就又跑来市局了。”
　　“就是说啊，我都想不到怎么委婉的告诉他案子毫无进展——”贺佳学着林皓的语气道，“刚打发走，他说下午还要再来一趟。”

　　“一边找不到突破口，一边又死催，”楚汀靠上椅背，大大叹了口气，“煴哥我头疼。”
　　顾熅：“……”
　　顾熅才是头都要炸了。
　　“孙局也说这次的案子影响很大，怕引起恐慌，让我们尽快解决。”顾熅揉了下眉心，缓缓道，“而且市局刚又接到一个被硬塞上来的案子，现在落给我们了。”
　　办公室一片哀嚎。

　　顾熅清清嗓子，简略叙述了一下案子：“昨天晚上，有人在王福平的餐馆旁边发现了一具女尸，死者身份还没有确认——楚汀、关婷、林皓，你们三个待会儿跟我去现场。”
　　林皓看了眼贺佳支吾着问道：“……煴哥，那下午李大伟怎么办？”
　　顾熅：“那你留下应付，换陈全去。”
　　林皓突然想抽死自己。

　　“哎呦，你们可算来了，”王福平系着一条黑色的围裙小跑着迎上来，拉住了楚汀的袖子，“那尸体一直放在那儿呢，没人敢动，也没人敢来吃饭——昨天到现在都没啥生意，同志，你说这我以后店还开不开的下去啊？”
　　“能、能，叔你口碑那么好绝对能——”楚汀拍了几下王福平的肩，“尸体呢？”
　　“后边，餐馆后边那片儿放东西的地儿。”王福平指了下，边说边比划的形容昨晚发生的事情，“那时候就听到‘砰’的一大声，走过去看一个人躺在那，就报警了。”

　　女尸的上半身被埋进杂物堆里，头部被击打，有一道半个巴掌长的疤。血沾满了脸和头发，衣服和头发很凌乱。
　　关婷：“初步断定死亡时间应该跟报警时间差不多，头上的伤为致命伤，应该是受钝器击打，身上有明显打斗痕迹——痕检！”

　　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楚汀想着。
　　“发什么呆，”顾熅弹了一下他，“过来帮忙把杂物移开。”

　　市局。
　　“就是那个杂物原本是这样放的，那个木板子在上边，”王福平站起来比了比，“这么高，然后刚好往那摔就掉成那样了。”
　　“好的，笔录做完了，感谢您的配合。”
　　王福平抖了抖啤酒肚：“应该的，应该的。”

　　“砰——”
　　“这他妈怎么回事？儿子死了，到现在没查出啥，我媳妇也出事儿啦？！”李大伟大声囔着，“人呢？人是不在你们这？！”
　　两个试图拉住李大伟的警察被甩开，随后又来了几个警察才按住他。
　　李大伟动弹不得，但就算这样也坚持大声叫不平。
　　这还不算，还直接躺着骂街了。
　　贺佳：“林皓，你先过去稳住他，我去联系李唯。”
　　“噢噢好。”林皓小跑过去。

　　李大伟是真不知疲倦，一直骂到李唯来嗓子都不带哑的。
　　“你干嘛呢？”
　　听到李唯的声音李大伟惊了一下。
　　“你来的正好，你自己看看，这下你妈也死了！”李大伟用手指了下林皓，“你愣着干嘛？你问啊，问他人在哪！”
　　什么？
　　李唯愣了一下。
　　“哎呦，我命真够苦的哟，我看你们这些警察就是什么都知道，就是包庇，上头给点钱就不往下查了，那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上哪申冤啊？”李大伟开始拿头、手撞地板，“造孽呀！”
　　警察赶忙拉他。
　　“诶诶——李先生——”

　　“你差不多得了！”李唯有些烦躁，伸手去拉李大伟，“丢不丢人？起来！”
　　“看看，看看，”李大伟指了李唯好几下，“现在就剩个闺女儿，还这么对我，哪家闺女儿敢这么管老子的呀！——你们这帮孽畜，合伙的吧，放开我，我他妈要把这儿砸了——”
　　贺佳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马上就要出意外了。
　　她感觉李唯要烦炸了。
　　“你要赖是吧，好，”李唯指着他点头，转头对按着李大伟的警察道，“放开他，我到要看看他能干嘛。”
　　林皓有些为难：“这不能啊。”
　　李唯：“放吧，不然他就在这儿赖着了，他砸多少我赔多少。”

　　得到了顾熅的准许，警察松开了手。
　　李大伟站起来，扫了扫身上的灰，略显尴尬地看了眼李唯。
　　李唯不冷不热地冲他抬了下头。
　　空气静了几秒。
　　李大伟突然发作：“你要赔是吧？今天我就砸！”
　　“砸啊！”李唯突然瞪大眼睛提高音量，“来啊，我帮你砸！”
　　一嗓子把李大伟吼住了，他马上安分下来。

　　陈全：“所以说死者是您的母亲？”
　　李唯：“是的，李哲宇两岁时她就单方跟李大伟离婚了。”
　　陈全：“单方离婚？”
　　李唯：“李大伟家暴她，最后实在受不了就自己跑了。他们结婚有证件，离婚没有。在那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了。”

　　“死者身份确定。吴小萍，四十三岁，无业。”

　　“真不是我说，这李大伟一看就爱生事。”贺佳磕了一下瓜子，“这一家都被报复了，看来还不是什么小事。”
　　顾熅：“你还有心情嗑瓜子？”
　　贺佳：“哎呀问题不在这——主要吧，动机这块估计还是得从李大伟入手。”
　　林皓：“贺佳说得对嘛。”

　　关婷把报告递给顾熅：“确认了，是头部受到钝器击打致死，死前打斗过，应该是和凶手了。”
　　顾熅：“痕检那边怎么样？”
　　关婷：“找到了一个43码的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