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的爱》久久酱

9、part 09

　　高大熊和徐梦倩恋爱关系的确立，是在大学一年级。用肖尧的话来说，“你们终于突然开窍了。”
　　具体的细节，她不得而知，也懒得八卦。但是当徐梦倩牵了高大熊的手笑吟吟地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肖尧平白无故便有了一种“她在示威”的错觉。
　　美人相依，高大熊憨憨地笑。就连一向少言的张天一也开起他的玩笑，“大熊好本事啊，倩倩可是咱们大院的院花啊。”
　　徐梦倩咯咯地笑起来，刺了肖尧的耳朵。
　　别过二人，肖尧一脸不开心地问张天一，“徐梦倩很漂亮吗？”
　　“是不错啊。”他淡淡地说，嘴角还残留着刚才的笑意。
　　“我呢？”肖尧站定，“我没她漂亮么？”
　　张天一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忙哄起自己的小女友，“尧尧也漂亮的。”
　　肖尧并不满意，执著的很，“我跟她，谁更漂亮？”
　　“一样漂亮。”张天一别了脸去，看着公告栏里一则告示，“尧尧，这次的奖学金名单里怎么没有你啊？”
　　肖尧沮丧，“我体育分没够啊，八百米跑得我要断气，还是不及格。”
　　他转眼来看她没半分肉的身子，“你吃饭太少，那还有力气去跑步？”
　　肖尧立即抓住话音，“那，我们晚饭去吃大盘□□~~”说着，便挽了他的胳膊开心地往外走。

　　“小尧，今晚吃什么？”Cindy扶着她的桌子，一脸疲惫，“终于搞完了初期工程，我们一起找个地儿大吃一顿吧。”
　　“好。”肖尧答应，两个女孩便收拾了东西一起下班。
　　Cindy大肖尧一岁，看起来却要成熟很多。她高中毕业便去了国外念书，回来的时候发育得明显优于国货，就连行事也带了几分外国妞的豁达开放。
　　肖尧才来公司没多久，而且顶着暑期实习的名号。也许正是因为这无害的身份，公司上下都对她相当友善。但是Cindy喜欢她，却是因为这女孩颇投眼缘。
　　“你长得很像我的妹妹，她还在国外念书，我们半年才得见一面。”
　　肖尧便也觉得她十分亲切，来往日渐频繁，得了空便一起吃饭逛街，愈加投机。
　　Cindy也知道一点她与张天一的故事，肖尧为了避嫌，故意掩去了两人干部子弟的身份。对于这一点，是肖楠从小教导的结果。对于政治上的事情，她也一向避之不及。
　　那日她们最后并没有去餐厅，Cindy半路突然兴趣盎然地提议做意大利面给肖尧吃。肖尧便和她一起去超市买了食材，又打车去了自己家。
　　Cindy并没有像Kyle上次一样露出惊叹的表情，倒是肖尧带她上楼经过离旬奶奶门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冒出了一个念头：他不会突然又出来吧？
　　然后拖着不明所以的Cindy一路狂奔上楼。

　　到底是出国留学锻炼出来的手艺，Cindy的意大利面汤浓味美，肖尧嗤啦啦地吃了两盘。
　　吃饱了，两人肚子滚圆地缩在软软的沙发里看电影。肖尧收藏的碟，法国片《芳芳》。她已经看过多遍，但仍旧喜欢，正巧Cindy说没有看过。
　　电影的最末，苏菲玛索在租来的房子里泡澡，一时兴起对着那面大镜子跳了一段芭蕾，却不知心上人此时就在镜子背后看着自己…最后，镜子被打破，相爱的人冰释前嫌紧紧相拥。
　　肖尧正唏嘘着，门铃突然响了，她看了下时间。这么晚了，会来的只有一个人。
　　懒洋洋的跑去开门，果然看见了笑得欢乐的大熊君，手上还拎着个食品袋：徐记甜点。
　　“当当当当，小妖你最爱吃的双皮奶。”
　　肖尧看了一眼袋子，良久，憋出一个饱嗝。换了往常，她一定早就扑了上去。
　　大熊愣了，不悦道：“你背着我偷偷吃什么了？”
　　“嘿嘿，吃再多我也可以消化。”肖尧涎着口水接过袋子，打开来使劲嗅了嗅，“对了，我家来客人了，这正好两份，你就不要吃了啊。”
　　大熊正欲开口反抗，便瞧见客厅里站了一个人。哦，一个美女。顿时没了脾气，“好的，好的。”

　　肖尧介绍两人认识，“这是Cindy，我公司的前辈。很年轻吧？和你同年，不过人家可比你出息多了。”
　　面前的女孩脸蛋和身材都算上乘，于是大熊便一脸笑意地自动忽略了肖尧打击自尊的说辞。
　　“Cindy，这是我发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不才现在在吉尔健身中心混口饭吃。”
　　Cindy客气地朝他点了点头，“吉尔么？我是那的VIP。”
　　大熊忙不迭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出去，“我是那的搏击操教练，下次再去的话，可以找我。”
　　肖尧第一次看他人模狗样地掏名片，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精致的名片上印着“Mark Gao”的字样，她心领神会地朝大熊挤了挤眉毛。
　　大熊没睬她，只笑眯眯地看着Cindy动作轻盈地将自己的名片收进了精致的手包里。
　　“Cindy，我们一起吃双皮奶吧。”肖尧觉得有戏，眉眼弯弯地说。
　　Cindy推拒，“不了，我饱得吃不下了，你们俩吃吧。”说着又看了眼时间，“小尧，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肖尧马上推了一把大熊，“Cindy，大熊开车来的，让他顺道送你吧。”
　　大熊的哼哼还未出口便被肖尧的九阴白骨爪掐了回去，疼得龇牙咧嘴。
　　Cindy看着二人，了然地笑，“他特地送甜点给你吃，怎么好立即就走，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
　　“没关系的。大熊，双皮奶我一人包了，你赶紧送Cindy回家。”肖尧又推了一把。
　　“好。”大熊只得说，笑着看向Cindy，“走，我送你回家。”

　　肖尧笑眯眯地看着二人出了门，一脸奸笑地say goodbye。
　　大门合上，她长舒一口气，又兀自愣了一会儿，看了看桌上的双皮奶，走过去把它塞进了冰箱。
　　洗澡，睡觉。
　　合上眼的那一刻，她不无希翼地想：终于又过去了一天。翻身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周末，肖尧睡到自然醒，拉开窗帘却被阴沉的天色吓到。细看之下，窗外嫩绿的树叶上犹自挂着晶莹水珠，才知道昨夜下雨了。
　　一场大雨将连日燥热的Y城洗刷得通透清亮。肖尧捧着水杯踱步到阳台，深呼吸…却瞥见楼下院落里一道熟悉的身影，对方也正巧抬头。肖尧避之不及，伸出水杯傻乎乎地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嗨，早上好。”
　　离旬刚刚把昨夜搬入屋内的茶花搬出来，抬头便看见了站在楼上阳台呈远目状的肖尧。她还穿着睡衣，胸前画着一只巨大的兔子。
　　“嗨。”他也笑，“才起床?”
　　“嗯。”
　　他指指楼下屋内，“要不要下来吃午饭？”
　　肖尧倒是没想到他会邀请自己，连忙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做饭吃。”
　　两人隔的距离不近，说话也是提着嗓门。又一道声音传了过来，“阿旬，你在和谁说话？”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走进院子，顺着离旬的视线抬头向上望。
　　“…奶奶，你好。”肖尧被老人犀利的目光镇住。
　　“你好，”离老太客气地说，“你就是肖楠的女儿？”
　　肖尧想起父亲以前说过与楼下的住户认识的，原来是这样一位老太太，于是点点头，“是的，奶奶，我叫肖尧。”
　　离老太眯起眼睛，上下看了一番，“小姑娘生得不错。”
　　肖尧低头看了自己一身睡衣，满脸臊得通红，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这个动作全数落进离旬的眼里，他笑着说：“奶奶，我刚刚请肖尧下来吃午饭。”
　　离老太很满意孙子的安排，也不待肖尧答应便转身张罗开了，“阿旬，你去让张妈多做几样菜。”又顾不得楼上的肖尧一脸傻愣，“肖尧，你等下赶快下来吧。”
　　“啊？哦，好的。”肖尧不好意思再拒绝，冲着边上的离旬瞪了一眼，“那我去收拾收拾。”
　　说完，慌不择路地跑进了屋内。

　　肖尧想着第一次上门拜访，不好空手，但是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送的，慌乱之中突然想起昨天高大熊拎来的两盒双皮奶。
　　“呵呵，奶奶。”她笑得乖巧，“这是徐记双皮奶，是城中做得最好的一家，您尝尝吧。”
　　“好，好。谢谢小尧啦。”离老太接过袋子，转递给离旬，“快进来坐坐。”
　　“好。”肖尧进了屋，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
　　虽然住在一个单元，但是肖尧今天才知道原来楼下的空间设计要远远优于楼上。不仅多了一个宽敞的大院子，而且连功能区的划分都更加合理。
　　只是大概是住着老人家的关系，设计风格偏于古朴，大都是暗色调的实木家具。
　　“哎。”离旬突然吱声，“你怎么就带了两盒？”
　　肖尧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还有收礼的当面责怪送礼的送少了的情况。离旬故意扮作面无表情的介意模样，她更加无措。
　　“阿旬，不懂礼貌！”离老太怜爱地拍了一下孙子，又笑眯眯地安慰肖尧，“阿旬和你开玩笑的，小尧，不要理他。”
　　肖尧尴尬地笑，心想，开玩笑？我跟你又不是很熟。
　　离老太倒是很喜欢这个老是脸红且爱笑的姑娘，拉了她的手坐在沙发上，一句一句地聊开了。
　　一位保姆打扮的阿姨客气地递上茶盘，离旬帮两人各倒了一杯，又自己捧了一杯坐在一边，听这一老一少二人说话，时不时的插上一句。
　　离老太原是和肖尧的爷爷就相识了的，年轻的时候一起做过地下党，解放后又一起被分配到Y市，红彤彤的革命同志关系。
　　“你父亲肖楠出生的时候，还是我守在你奶奶床头一直照应着。那小子刚生下来的时候皱巴巴的一小团，连哼的气儿都没有，我使劲拍了一下屁股，这才哇的一声哭出来。乖乖，那个声响哦，当时我就说，这小子长大了肯定出息。”老太太绘声绘色地回忆起遥远的旧事，越发神采飞扬。
　　“奶奶，你记性真好。”肖尧想象了一下父亲初生时的模样，抿了唇吃吃地笑。
　　却不想老太太突然长长地叹一口气，全场兴致也紧跟着降到零点。
　　“怎么了？”离旬关切询问。
　　“肖楠原先都是叫我梅姨的，小时候一被他妈妈打了就跑来我这里撒娇，他跟欢儿，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就差是亲生的了，可是后来就这么不来往了…”老太太说到伤心处，眼中淡淡泪光闪烁。
　　肖尧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但是父亲也从未在自己面前提到认识这么一位梅姨，只直觉判断什么隐情的。
　　“奶奶，我爸爸总是在我面前说道您呢，说您对他可好了。”肖尧安慰伤心的老人，“可是呢，他工作可忙了，真的。我妈妈死得早，他又忙着照顾我，都没有时间来看你。”
　　离旬静静地望着一脸温柔的肖尧，她在说谎，但是却这样叫人心软。
　　“啊？念儿死了？”离老太一脸错愕。
　　元念是肖尧母亲的名字，很少被提及所以肖尧乍听到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是的，生我的时候，据说是难产。”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面上尽是难过。
　　离老太也看她可怜，拉了她的手紧紧地窝在手中，“小尧，你以后常来奶奶这里玩，奶奶没有孙女，就阿旬这么一个淘气小子。见你，奶奶可喜欢了。”
　　肖尧抬眼，看着面前人一脸慈爱，不由得感动了，只乖乖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