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爱》久*酱

47、part 47

　　肖尧和倪皓渐渐熟了，开始暴露她掩饰了很久的好奇心。
　　“填词的话，是先有曲子还是先作词？”
　　“看情况，每个人的习惯也不同。”
　　“哦。”
　　倪皓从口袋里抽出一只耳机递给肖尧，她塞进左耳。
　　“呼呼呼…隆隆隆…”
　　“这是？”
　　“我收集的声音，夏天台风过境的声音，还有铁路边火车开过的声音。”
　　肖尧笑起来，“好浪漫。”
　　过了会儿，她取下耳塞还给倪皓。他又塞进裤兜里，很随意的样子。
　　“你是学建筑的？”他问她，“由此我倒水看见你在画马路对面的房子。”
　　“嗯。”
　　“这也很浪漫啊。”
　　“在纸上的时候才浪漫。”
　　“嗯？”
　　“一砖一瓦地盖出来了，兴许就不是自己想象的样子。”她皱着眉，对此有不好的联想。
　　“你多大?”
　　“二十四。”她无意隐瞒。
　　“哦，只大我一岁。”
　　她自嘲一番，“可是看起来大好多。”

　　已经到了站台，她要搭的公交正好开了过来，肖尧说了声再见，又慌忙地从包里翻找零钱。
　　“这个，你先拿着。”倪皓拍拍她的肩，递给她一张卡片，“我留着也没用。”
　　司机不耐烦地瞪着车下迟迟不上的二人，肖尧赶紧接了公交卡跳上车。
　　车门唰地关上了。
　　“谢谢。“她比了个口型，对玻璃门外的那人。
　　他笑着朝她挥挥手，露出一口广告中才会有的整齐白牙。
　　肖尧举着卡片在刷卡机上“哔——”地照了下，卡内余额99元4角。
　　她笑起来，这玩意真是好用，她怎么没想到去办一张。
　　多少次，她都因为没有零钱而尴尬地在车上四处找人兑换硬币。

　　第二天，肖尧前去赴约。高大熊说要介绍朋友给她认识。
　　其实就是变态的相亲。
　　她大有一种壮士赴死的悲怆。
　　大熊交代了要打扮精致些再来，Cindy说对方是外科医生比较中意温婉的闺秀型。
　　她偏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生丽质难自弃。
　　不怪她敷衍，这样的交友行为已经是本月的第三次了，而本月还未到一半。
　　肖尧有些后悔当初将自己的交友权下放给两位好友，他们爱情甜蜜着，看她自然是很可怜。因此，心情也过于急迫了点。
　　不过，偶尔怀着这种不良目的去见些男人，的确可以让她更加警醒些。
　　比如约在星巴克的这位外科医生。

　　所谓外科，原来是男外科。
　　肖尧高中时候有过一位要好的女同学，她爸爸就是传说中男外科的专家。
　　同学家书房墙上终年挂着一幅男性生殖器解析图。
　　同学爸爸偶尔也对女儿普及男性性教育，告诉她，这是输尿管这是海绵体，充血时会变硬。
　　女同学学给肖尧他们听，语气比生理课老师还淡定。
　　她们一帮女生面耳赤红，深深觉得这位女同学此后必然是对男性某器官失去兴趣了。
　　而今见了这位男外科医生，肖尧想到如果让她的女儿去接受这样成熟的性教育实在是不妥的。
　　而且这位男医生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咸湿。
　　一开口便说：“听说肖小姐以前是结过婚的？”
　　她垮下脸，“是的。”
　　她以为她要嫌弃自己的婚史，虽然他的年龄显然将来娶离婚女性的几率非常大。
　　想不到他居然饶有兴趣地问了第二句，“那么肖小姐那方面的经验很丰富咯？”
　　没有任何讽刺的表情，除非他演技太好，因为完全是衣服讨教的口气。
　　肖尧深呼吸了一口，十分淡然地说：“抱歉，我对像您这样的处男没有任何胃口。”
　　说完，就像小说电影里演的那样，华丽地转身离去。

　　此时的心情比来时更悲怆。
　　她原来已经落到这种境地，需要与这类边缘人士逶迤并努力与之培养出共度一生的感情来。

　　两小时后，高大熊打来电话询问她感觉如何？
　　“还好吧。”她照例说。
　　“那有戏吗？”
　　“没有。”
　　“为什么？”
　　“…大熊，我才离婚三个月，你让我多回味一会儿，可以吗？”
　　“…好吧。”
　　“问你一个问题，那男的真的是你的朋友嘛？”
　　“…不是，是朋友的朋友。”
　　“哦。”
　　“怎么了？小妖。”
　　“没什么。如果他是你的朋友，我想我要考虑是否与你断交了。”
　　“…”他隔着话筒都能感觉到肖尧的怨气了。
　　不过，能生气就代表她已经正常了。
　　第一次介绍朋友给她认识，对方是软件公司的程序员，虽然家世一般但是人品相貌都是上乘。
　　半天之后那人打来电话说：“你朋友是不是遇到什么大事了？”
　　“怎么了？”
　　“她看我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看得我都想哭了。”对方惨兮兮地说。

　　与高大熊不同，张天一的表达方式就要温和内敛许多。
　　事实上，他很少出现，但是肖尧总能在某处不期然地受到因他而得的恩待。
　　比如，某次遇见倪裳，她笑着递给自己几张音乐会的入场券。是爱尔兰乐团的德彪西专场演奏会。
　　再之前的某次，他手下的一位女律师主动出面帮她解决了一些财产纠纷。
　　诸如此类。
　　他像是一道影子一样，愈暗处愈清晰。
　　肖尧也不推脱，她知道这样也许他会平衡些。
　　她刚离婚的时候，有一次和张天一一同吃饭。
　　他问她：“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分手，是不是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她知道他只是假设，但是心还是忍不住痛了一下。
　　于是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是啊，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惨。”
　　张天一当时的表情是她没见过的痛苦。
　　她又说：“不过还好啦，这次并没有上次跟你分手时那么难过。”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其实并没有将这两种感觉相比过。都是痛苦，怎么好拿来比较。
　　张天一的脸抽了几下，最后十分费力地吐出一句“对不起”。
　　傻孩子，对不起有什么用。她只差这么说。

　　原来，一段感情真的可以取代另一段。
　　彼时她坐在初恋情人的对面，竟然是释怀居多。
　　时间的长河会冲走一切，当时她就这么告诉自己。
　　但是有些人是石头，冲也冲不走。也许会被磨得圆润了，却一直硌在那儿。
　　他只是一块石头。

作者有话说

　　一度很喜欢，汪峰的《美丽世界的孤儿》。这首歌是他送给自杀身亡的女友的。
歌词尤为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