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巷》墙灰

10、查探

　　石娆再三确认，自己确实是能够看到玉曼的影子。

　　她开始梳理这变化的契机。

　　她开口问玉曼道，今天死去的更夫儿子是不是也参与了那场虐杀。

　　玉曼回想起来，那晚他也在场，只是记忆有些混乱，已经不记得他有没有动过自己。

　　石娆把事情粗略地连在一起看，首先玉曼的父亲死了，她能听到玉曼的声音，然后就是今天更夫的儿子死了，她开始能隐约看到玉曼。

　　这些死者可以说是杀死玉曼的凶手，那么，所有凶手都死了的话，玉曼会变得怎么样呢？

　　这都是石娆的猜测，还得再死一个人才能验证。

　　石娆想到此处，顿了一下，又很快将这个可怕的想法驱出脑海。

　　······

　　当天晚上就有不速之客来访。

　　姥姥已经睡下了，石娆也刚洗漱完，就听到敲门声。

　　石娆没开门，只是隔着门问是谁，又有什么事。

　　门外传来裁缝家的婆子的声音，她让石娆开门。

　　石娆只道不方便，让她有事直接在这说。

　　门外的女人往身后看，她的丈夫和孩子都在不远处陪着她，这多少给了她一点胆气。

　　最近发生的事让她不敢晚上在外停留太久，直接在门外就开口问了。

　　“之前玉曼不是出事了嘛，我想着一场邻里，我们也该去拜拜，就来问问你姥姥，玉曼她在哪入土。”

　　“哎你不是也跟着去了嘛？”

　　大半夜来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太古怪了，如果是今晚想起来的现在来问也太急了。

　　于是石娆推搪道：“我姥姥睡了，你也知道，我刚来上海没多久，地方我也没记住。不如你等明天再来问？”

　　又道太晚了，自己要睡了，就把人给打发了。

　　第二天上午，那些人也没再来，石娆把昨晚发生的事跟姥姥讲了，姥姥没什么反应，只是让她最近不要在过去墓园那边。

　　今天阿梅从乡下回来，从家里带了自家养的土鸡，还去菜市场买了菜。

　　石娆看她拿着大包小包进门，让她把东西放下就坐下歇一歇。

　　阿梅把东西放下，用汗巾擦了擦汗，把自己捯饬了一下才坐下。

　　没什么事情做，几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阿梅像是想起来什么，问道裁缝家是不是有什么白事？她买菜的时候看见裁缝家的跛脚老头进了寿材店去买棺材钉。

　　石娆觉得奇怪，明明出事的是更夫家，怎么是裁缝家的老头去买棺材钉？

　　姥姥见石娆半晌没回答，就说是更夫的儿子掉水井淹死了。

　　阿梅露出惊吓的表情，说以后不能去那边打水了。

　　又说起裁缝家和更夫家的关系真不错啊，这么晦气的东西也帮着买。

　　······

　　与其猜来猜去，不如出门去找王长官去问问，弄清更夫儿子的死是人为还是意外更实际。

　　石娆吃过午饭，先去朱祝家找了朱祝，凑巧的是王长官今天休假在家，也不用石娆再跑警察局一趟了。

　　石娆不是空手来的，最近太多事，她之前从北平带来的礼物一直没记得倒给朱祝。

　　朱祝收到礼物特别高兴，当即要下楼去买附近出名的蟹壳黄给石娆吃。

　　王长官和石娆拗不过他，只得由他去了。

　　可能是把朱祝哄高兴了，王长官特别好说话，基本上在不违背自己职责的范围内，把石娆想知道的说了。

　　更夫的儿子应该是自己摔下井的，在他房间发现了喝剩的酒瓶子，应该是宿醉，一不小心就滑下去了，再加上是个哑巴，无法呼救，人就没了。

　　石娆又问王长官知道裁缝家和更夫家的关系好吗？

　　王长官摊手表示不清楚，不过应该就是普通邻里关系，好奇石娆为什么这么问。

　　石娆就把今天阿梅看到的再说一遍。

　　王长官沉默了一瞬，告诉了石娆，更夫一家是外地人，男丁死了是要进祖坟的。更夫昨天就决定火化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更夫的儿子已经变成了一捧骨灰，装进骨灰盒准备送回家乡。

　　那么，裁缝家的跛脚老头买的棺材钉又是给谁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