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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plot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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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我刚出生,尽管那时候的我没有记忆却也能从爹爹的行为和旁人的言语中知道,
我,被深受厌恶。”
这天趁着天气晴朗,土地在前两日的润雨中还有些湿润,我迫切地想要写下昨日隔壁小天哥哥教我的父亲二字。
今日是我的生辰,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米糠以外的食物了,但是依旧希望今天的米糠多一点。
许天扬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喊道:“平平!”
“小天哥哥!”
“看看我带了什么?”许天扬神秘兮兮地生出了左手。
一张被握得皱皱巴巴的油纸慢慢摊开,里面是一件碎得不成样子的鸡蛋。
“是鸡蛋吗?”我咽了咽口水,本就饥饿的感觉被放大了,两眼发光。
“是!”许天扬的眼睛笑眯眯的:“今日学堂上的父子教了鸡蛋二字,我娘特地把家里那只老母鸡刚下的蛋给我煮了。”
“那小天哥哥今日教我写鸡蛋两个字吗?”我抬起看着鸡蛋的眼神,知晓的,现在闹饥荒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给你粮食。”
“对!不过……”
他顿了顿:“若是你学得快,今日这鸡蛋就给你尝。”
“!”我有些恍然,我知道连许天扬自己都很少可以吃到,他平常家里虽对他好却也是拮据的。
“别傻愣着了!过来我来教你!”
晨阳下,他小小的手用树枝,一笔一画比课堂上的先生教的还认真,这一教就是十年……
十年后
“迄今天为止你已经可以自己写出所有完整的文章了。”
我结束手头上最后一个字,听到少年的声音而抬头:“天阳,等我写完最后一篇文章,我。”
“我就嫁你。”
“我就娶你。”
两人不约而同。
我低下头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这门亲事父亲是同意的,我若能嫁入许家,在这也算是高嫁了。
可是我不图那些,我只要他,我只图他。
“这话怎么能让你们女孩子来说!”许天扬挠了挠头,明明是村里读书最好的书生,此刻在她面前却憨憨的像个傻小子。
“天扬,你不再去乡试了吗?”我想了想还是问道,许天扬告诉我他乡试没有过,所以不想再去参加了,而许家也是因为许天扬乡试没过,才勉强答应这门婚事。
“不去了,我脑袋不好使,况且在这现在也有一门好生计。”许天扬认真道,书院里的先生和他说过很多外面的世界,或许繁华,或许惊艳,但对于他来说都太遥远了,他只想眼下的一切都好。
“那等我这篇文写好,我们就在一起,嗯,在一起生娃娃!”我把内心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想和他生娃娃。
“不知羞!”许天扬的脸蹭一下就红了,他犹豫了一会又说道:“女娃娃,要女娃娃。”
“不知羞~”我压长了声音喊道:“这又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多生一点。”许天扬的脸更加红了。
“才不要嘞,疼!”
“疼!对,会疼!那不生了!”
我捏了捏他的耳朵:“天扬,我感觉你有时候笨有时候聪明。”
许天扬脸上的烧红褪下去不少疑惑道:“为什么?”
“你看啊,有时候上课你严肃的很,还打我手板顾名思义课上先生也会这样,严肃极了,还会凶!但有时候……”我看着他脸上还未褪完的烧红,轻轻用手戳了戳,立马把头埋了下去,强忍着笑意。
“平平!”许天扬刚刚褪下去的烧红又上来了。
我本来以为我们就会一直这样安乐下去,再不济也是不能嫁他,但他一样会是我心底这一生里最珍贵的至宝。
可是那天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
大婚那天
一层薄薄的红盖头盖在我面前,只能看见若隐若现的烛火影子,听见脚步声那个身影才逐渐放大。
“天扬……”我轻唤,心里紧张又期待。
“嗯。”
那个声音不像平日里的那么紧张,甚至连声线都不太相同。
我心里疑惑,想掀开盖头。
“哪有新娘子自己揭开盖头的,嗯?”那声音明显带着戏弄,这绝对不是天扬!我立刻掀开盖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他人的身影!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道,面前的男子身穿和自己相同的红色婚服,却不是许天扬,我本来还可以强装镇定却在低头看见他满手的鲜血和持着的长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云,别这样,我说了,盖头只可以新郎官来揭。”
男人上前,我往后退了退,天扬在哪?别人又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邪术,我好像被一股力量压迫得无法动弹。
我看着他沾满鲜血的双手为我盖上了红盖头,然后又用挑盖头的为我挑起盖头。
我被迫看着他的眼睛,一双好看的眸子冰冷又无情。
我心里却只想着天扬如何了。
他歪了歪脑袋,看着我挑了挑眉:“你不是她……”
再后来他走出屋子,那股强烈的压迫力也随着他的离开消失。
可以动弹以后我立马跑出屋子,可是,可是我看见了什么!?
满地的尸体,都是刚刚还在殿堂说笑的人。”
“天扬!天扬!”
我不在乎这些人,我只在乎自己在乎的,我崩溃地呼喊。
“啊。”满地的狼籍我无意间踩到什么,被狠狠一绊,落得满身血污。
我支撑着爬起,却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天扬?”看着面前冰冷的尸体我愣住了:“天扬,这不好玩,别吓我。”
“真的,别吓我,天扬。”我抱起尸体颤抖,不敢一遍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
如果不是后来的父亲的出现,我想我那天一定会死在他的身边。
“你!你!杀人了啊!杀人了!”
是父亲,我眼神呆滞的看向他,我没有杀人啊,我没有…..
公审堂上
我一直没有回过神来,我看着面前高高的几只棺木,里面躺着我的公婆,我的丈夫。
“楚平,你可知罪?新婚之夜弑夫…….手上有十余条人命!你可知罪!”
“在下无罪,但愿意殉葬。”我眼神冰冷的看向那只紫木棺,就在前几天我和那个人约定,约定一辈子。
公审堂的判决书很快,很快就下来了,我被无罪而释了,原因竟然是没有齐全的证据,那天我茫然的从街上走回家,路人纷纷避之不及,他们觉得我的皮囊下藏着一副阴暗的灵魂,我用了诡计才让公审堂放了我。
“你怎么才回来!快点去洗洗!”
是父亲,我听到他的话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裙,还是那天的红嫁衣,上面还有我自己秀的山茶花,只是脏了,好可惜,这么好看的衣裙只能穿一次
他见我没有说话,把我拽了过来,又是那个眼神,他从前让我把赚的铜钱给他时也是这个眼神,只是这次我不害怕了,我想他说快点,让我马上去陪天扬。
“是这样啊,你爸我花了好多钱才把你保出来的!你说我好不好!还给你谋了门好亲事,街上王老板!大富人家!你去了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是那位前年还在庆祝自己刚过古稀之年的王老板吗?”我想起前年那场盛大的庆生低笑问道。
“诶呦,爱情和年龄无关!”
我见他义正严辞的说道。
“不,我不会感谢你救我出来,我会殉了许天扬。”我放下手中的杯盏平静道,目光里不再有一丝波澜。
“你!我不管你愿不愿意嫁,你都得嫁!”他撕掉了虚伪的面孔想把我强行送到王府。
一路拖拽着我,我挣扎着,他随手抄起木棍砸在我的头上,头好痛,我感觉到脑袋上有液体流过,周围人先是惊叫杀人了,后是开始窃窃私语,我听到了。
原来是那年饥荒,原来木头盒子里的不是我的心爱之人,不过红尘里的随手一把土。
原来没有为爱殉情,从不是戏文里唱的梁祝,至始至终都是我一人唱的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