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拉斯特》影月之霜殇

52、（五十二）归乡

　　位于王都的斥候凯茵来信，告诉瑟莉斯拉关于战事临近的消息。

　　位于拉克索王国东北方向的斯瓦·艾切王国（简称艾切王国）是以灰矮人为主，少许黑暗精灵其他以部分猛兽类兽人组成社会分子的国度。这个国度遍布崇山峻岭，黑森林与雪山是地上景观的标准配置，仰仗雪山融化的雪水所形成的河流与湖泊，渔业勉勉强强过得去，耕地与草地稀缺是个不得不面临的问题，没有主粮和蔬菜的稳定来源，牧养牲畜也受到一定的限制，艾切王国势必要向南部扩张。虽然作为东部联盟的宗主国，斯登·德弗洛王国（简称德弗洛王国）在边境处租借了一块还算肥沃的平原给同盟的艾切王国作为粮食保障地，但一切远远不够，要么用资源换取宗主国的主粮和蔬菜，要么，就想办法对毗邻的拉克索王国东部粮仓-巨龙平原进行劫掠。

　　巨龙平原位于王都以东的方位，紧邻作为东西阵营分隔中轴线标志的“龙谷”-“遗忘之日”环形山脉，那片土地曾有着古代真龙们的祝福，随着巨龙搬走，祝福日渐减弱，生产力已经下降到全盛时期的三成左右，这样依旧为拉克索王国提供了相当重要的粮食来源，就连龙谷另一侧的德弗洛王国都会每隔几年发动小规模冲突，劫掠这座粮仓，或者撺掇艾切王国的灰矮人和兽人们来做。

　　关于艾切王国，外面的人都说，那片土地从来就没有出过任何志向远大的领袖。他们的目光和灰矮人的身高一样令人嗤之以鼻的短浅，兽人们空有武力和偷学并传承下来的魔法，而掌握魔法的人醉心与力量和魔法本身，享受自己那点本领带来的地位，每一次鲁莽的的出头或者狡猾的偷袭，得到的不过是反反复复的失败或者蝇头小利，始终都被邻国所瞧不起。

　　即便如此，艾切王国依然有人能位列魔女会“六柱”之一，但该位魔女始终隐居深山，行踪飘忽，不愿意在松散的部族议会上选择势力，用她的话来说“让那些没出息的家伙自己去玩一辈子的过家家游戏吧”。这一点深得魔女会其他“六柱”的赞赏，毕竟大家都是识时务的睿智之人。

　　非要说的话，拉克索王国赌上二分之一精锐势力的参与，吞并艾切王国是可能做到的，但那些食古不化的野蛮部族大大小小几十只，除非屠戮殆尽，残存者的安置和统治是件麻烦事，比起这个，永远要提防宗主国对同盟国的救援，德弗洛王国依仗着古神的祝福，他们的力量始终不容小觑，又不可能随意要求南边的教国去单独抵御德弗洛的侵攻。

　　这次，拉克索王国的作战方针主要是，借着艾切王国的南下劫掠，反攻并进入本土，至少消灭三分之一的部族，占领原国境附近的部分艾切王国的土地，将其中有三个重要矿石产出地的碎斧山脉纳入囊中，继而再将北方的野蛮人们堵在碎斧隘口外面。只要能占领三个重要矿石的产出地，拉克索方面就能考虑制造消耗稍微可观的魔晶炮台，对准隘口的北面，估计能震慑那些劫掠者至少五十年左右。

　　不用说，获得第一手敌国情报的恶魔斥候凯茵她们，在拉克索王国军事重要会议上提出了上述建言，固然有疯狂的地方，却游说得军方各路将领们心潮澎湃，各自的小算盘蠢蠢欲动。关键在于国王与摄政王综合考量国力与财政状况之后，愿不愿意拍板的问题。毕竟，来自德弗洛的奇兵侵入，逼近王都这种事才过去了一年而已，上至贵族，下至百姓，提起那茬事，多多少少都心有余悸。

　　作为王国的军事领袖，摄政王卡图玛斯何尝不想给那些蛮夷一个切肤之痛的深刻教训，与兄长拉卡乌斯一合计，对大家说：如果我们的作战速度可以足够快的话，这个作战就应该被执行。

　　将领们面面相觑，有很多话想吐槽，但一开口大家肯定会乱成一锅粥。于是一时半会都在等着有谁能理出个头绪来。

　　灰岚家的家主，古斯塔沃将军捋捋胡子，对坐在斜对面，座位比较靠近王族的炎誓家家主阿塔洛斯元帅说：“如果炎誓家的‘秘密武器’能回归，并公平地为每一支部队都提供增益的话，兴许这次我们能做到速战速决。”

　　这话立刻得到了很多将领的附和，管它善意的期望还是冷嘲热讽的心态，意向倒是出奇的一致。

　　“亚历克斯和琉赛亚会回来的。不过，你的口气还是放尊重点，琉赛亚可是卡图玛斯殿下的恩者，不是可以随便使役的奴隶。”

　　“什么？”一时间，会议厅还是炸了锅，虽然大家音量不大，但阿塔洛斯·炎誓随便的一句回复还是让灰岚家的家主震惊不已，明明以为是人家的痛处，没想到确实反攻的利器。大家的视线立刻又转到摄政王身上，期待摄政王的反应。

　　卡图玛斯面无表情地端起红茶抿了一口，整个肢体动作差不多就像是在说“看我做什么，他能说出口，就足以说明问题”，不否认就是最好的承认。

　　事情一瞬间好像变得复杂，脑子转得快的已经开始分析人际关系和利害的问题，甚至琉赛亚的真实性别都已经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殿下这都能忍？”，令人散发出无数猜想。

　　看着面前这些人的脸色就大概能猜到他们脑子里过的什么内容，卡图玛斯无比庆幸，自己心中所向还有一人。“军事会议，还是捡重要的说，否则，你们的每一个细节和反应，相信两位斥候很愿意拿这些情报去换点零花钱。”

　　凯茵笑得阳光灿烂，格斯面无表情开始记笔记。

　　“阿塔洛斯阁下如此肯定，看起来应该已经掌握了你家老三的下落了？既然通缉令已经撤销，那就应该早点唤回来操练龙骑军团。”

　　跟自家不对付的灰岚家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炎誓家家主的确还没掌握到幼子现在身居的具体地点：“龙骑军团不劳阁下费心，萨列欧代理得很好，一如亚历克斯还在时那样，相信他就算战前一天回来，也不会有任何差池。”

　　“话说，这次讨伐劫掠者的战争，如果再遭遇龙怨袭击的情形，元帅大人是否会贡献出你手中的龙血石呢？”

　　古斯塔沃·灰岚桩桩件件捡的都是炎誓家在这次风口浪尖中最敏感的话头，实在让阿塔洛斯·炎誓觉得这人是在借军事会议进行公报私仇的口诛，他昂首正色到：“龙血石属于能够活化它的人，何来我贡献之说？琉赛亚愿意救谁便是谁的幸运，我可不会逼迫他。”

　　“但你至少能诱导他。”

　　“哼，真抱歉，让你失望了，现在的我做不到。能命令他的另有其人，反正不是亚历克斯。”

　　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微微变化，包括国王兄弟俩，但他俩的惊讶很快被消化，因为他们猜得到炎誓元帅所指之人只可能是拉斯特。而其他人却并不知道拉斯特的存在与亚历克斯和琉赛亚有关系，只知道这个人是某件普通民事纠纷的举报人和证人之类的。

　　古斯塔沃直接指责阿塔洛斯将国之至宝和其所有者拱手让人简直是罪过大了，阿塔洛斯则直接回复对方不带脑子的梦话请躺到床上留着口水再说，你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最后是摄政王喊了停，阻止了非常没有营养的口水仗。

　　“无论是炎誓家，还是灰岚家，家主们的气势都很足啊。”卡图玛斯板着脸，方才那些无营养的争吵只有兄长可以用嗑瓜子的心态去慢慢欣赏，而他只觉得是苍蝇萦绕那般厌烦，“双方的怨气留到战场上撒去，一定能为我们其他的部队和将士们树立一个榜样。”

　　两位家主抿嘴不言，且不说上司说话的时候最好不要顶嘴或打断，显然这会摄政王的心情和脸色一样不好，要给他俩一点颜色瞧瞧了。介于此，炎誓家家主觉得特别委屈。

　　“我提个建议，”建议在此时与命令是同义词，所有在场的将官和与会重要人士都得竖起耳朵认真聆听，“若是琉赛亚归来的话，请他赋予双方部队同样人数的增益状态，在战争的第一个星期结束时，看哪一方的战果更优。优势的一方得到那个星期劣势一方所缴获的全部战利品。”

　　“喔，很有趣的想法啊，卡图玛。互相竞争，便不会有私藏战果的必要，你们一定会将所有的战果都呈现给国家与人民，对吗？”先是夸赞的弟弟“激励士气”的方法别致，然后拉卡乌斯国王向狮鹫军团和龙骑军团的上位掌权者们投去非常期待的目光。

　　“是，陛下！吾等定当全力以赴，公平公正地竞争！”这次由炎誓家的阿塔洛斯抢先发言，他受不了总是被对方挑衅抢走话头借题发挥，“希望届时能有见证人在场。”

　　“我会为你们准备的。”国王意有所指，当然是在说那些隶属于他的“炉脉余烬”们，会在暗中将一切情报收集到国王手中，“啊，对了，如果还有勇气可嘉的部队统帅决定参与进这样形势的竞争中来，我们稍后会拟定一个合理的方案出来。”

　　其他与会的将领们一个个绷紧了嘴巴，没人敢接这话，哪怕是陛下的鼓励和期望。被这兄弟俩架在火上烤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受害者”只有那两家就够了，虽然利益面听起来非常诱人，但输掉的话，可不是仅仅将战果拱手让人那般简单，而是抹不去的事实和污点。没有说话的大部分与会者将灰岚家家主翻来覆去在心里骂了几个轮次的傻×，没有人话可以选择不说，差点把大家都带坑里去。

　　以对两家的“压榨”为由头，对艾切王国的劫掠发动反击的军事行动便开始了迅速的计划与执行，习惯了遭遇战与突发战争的拉克索王国军事力量总能做出最快的反应，卡图玛斯不想辜负自己一头被圣塔莉萨祝福的红发，他发誓要为拉克索王国扫除来自北方的大部分威胁，为兄长的仁政之基添砖加瓦。

　　决定趁势反击的会议是五月初开的，夏收是在六月底，时间已经来到五月底，已经到了必须动员王国军事力量的时间，为了不惊扰劫掠者对粮仓的既定计划，王宫委托冒险者公会大量收购魔兽的魔石核心，准备随时利用军事传送门将军队传送到巨龙平原上的几处城镇，以应对劫掠者门闯入边境抢走粮食和蔬菜，并发动反击。而且必须在即将成熟的前一个星期开始提前收割，否则麦田就可能卷入战火……卷入战火是既定的结局，至少要减少损失。

　　冒险者公会收购魔石核心的价格来到了一个不错的水平波段，毕竟打起仗来，传送门消耗魔石的速度就跟烧开水一样快，传送大量目标会造成迅速消耗，因此必须准备好大量的能源货币作为代价，才能做到兵贵神速。冒险者们其他闲杂日常都懒得接了，他们以最高的效率连轴转，只为寻得A级以上的魔石核心。在这种紧要关头，若是能奉上一枚S级的货色，那可是对战争大有裨益，公会记录下来，未来是要论功行赏的。

　　冒险者们自然闻风而动。碧岚一族的守护者没有吝惜自己的存货，亲自来到王都的冒险者公会，相当低调但郑重其事地上缴了七枚S级魔兽的魔石核心，把总会管事的大佬们吓的差点捡不起来自己掉到地上的假牙。对于苏赛塔能击杀S级魔兽这一点没人会怀疑，震惊他们的不过是一下子奉献如此数量给国家而不是选择按眼下的市价售卖，出手阔绰程度恐怕连国内首屈一指的富豪都做不到。无条件的赠与——这份对于国家的忠义，足以让市井坊间的流言蜚语全部都被冲进下水道。若不是这消息不能在战前公开，它的举动值得全国的报纸换着法编排彩虹屁给轮番吹捧一遍。总会的大佬们保守着这份秘密，觉得好辛苦。

　　不过，它还是提了一个要求：请王家在使用它们的时候，不要给灰岚家用，即便要用，让他们必须付费。口信传到王宫，摄政王卡图玛斯当然也应允了这个明显带有私怨的要求，毕竟守护者有这份资格决定。

　　缴纳了重要战备物资，王宫便没有什么理由要求苏赛塔参与到这次行动中来，毕竟从初代守护者那里得到的豁免依然有效，甚至连请求都没好意思开口提。

　　卫队长柯克兰得知这个消息，只是感到惋惜，说，如果守护者愿意加入这次的讨伐，我们定能在半个月内拿下碎斧隘口。

　　国王为此感到惋惜，但他只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强硬立场去要求，就连请求估计都会被婉拒，毕竟人家赞助了重要军资，只好自嘲，王家没有什么能请动守护者的资本哪，它貌似什么都不缺，也无欲无求。

　　“指望它不如指望拉斯特。”卡图玛斯比较肯定的说，“阿塔洛斯既然那么肯定琉赛亚会和亚历克斯一起回来，那么能命令琉赛亚的拉斯特一定也会跟随，她和她身边从者的加入或许会使战斗对我们更有利。”

　　“你很信赖她嘛。”国王当然希望弟弟的想法成为现实，“不过，她是位商人吧？不知道我们要开出怎样的价码才能换取她的倾力相助？不会是要出手捧红她今后的创作？”

　　“她才不需要，而且，那很尬的，兄长。”卡图玛斯的脸色微微泛青，兄长为什么总能这么精准地戳中他的痛处，“至少我不希望在王都看到她的不正经作品火到满天飞……有些事情，适可而止。”

　　“啊，那好吧，如果她随炎誓家的两个孩子一起回到王都，拉拢她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卡图玛。”

　　“……我尽力。”面对兄长伸出大拇指的爽朗鼓励，摄政王并未脸红，他的内心感到有些犯难，毕竟上一次在德菲茵的重逢，拉斯特的心情似乎阴晴不定，一个话茬不对，聊天就可能聊死了。她与那些争先恐后想倒贴过来的莺莺燕燕完全不同，能做到迁入王都七年都不与自己会面，足见其魄力和定力，以及人格独立。回想那个相遇的雨夜，反而自己更像是被保护的公主，而她远比强壮的男人更加强悍……等等，难道是得像男人一样跟她相处吗？？

　　好奇怪啊！！

　　对于突发的上述想法，摄政王在心中发出了怀疑与尴尬的咆哮。

　　六月初的多弗尔——

　　天气转热，作物生长得正是时候，有些周期短的已经开始有了收成，瑟莉斯拉与家人们忙碌在田间地头，为村民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协助，并告诉村民们，月中的德菲茵出货有可能无法陪同，我会让斯黛拉监护你们的旅途，如果有非常紧急的情况她再传送我们回来解决。得到承诺的村民们长舒一口气，表示村长你们有事去忙，等你们载誉归来，村里大家一定要举办盛宴相迎。

　　“说不定村长大人以后会被封为此地的领主什么的！我们跟着沾光！”多弗尔村并不属于任何领主的领地范围，因此不用向谁缴纳每月的税款或者季度的收成，但默默无名还是有点寂寞，就连去往德菲茵卖货都不敢提自己村子名字（瑟莉斯拉让他们用化名），若是以后村长扬名于国内，或许她就能容许多弗尔村的名字被传扬出去，这样，以后村民们也有值得夸赞的归属。

　　对此，瑟莉斯拉只是打哈哈敷衍地说，我们这几个人组成的小队，怎么可能跟那些拥有大军团的家族相比，战功只可能是人家排前头啦，不过我还是相信，一定能给大家带回胜利的消息，值得村里举办一顿欢欣鼓舞的盛宴。

　　亚历克斯一边干活一边心事重重，琉赛亚稍微有点担心，问他是不是因为想着要回家面对家人和族人。

　　“可不是吗，我很想请求拉斯特小姐直接带我们单独作为佣兵小队介入战场，但她不赞同我的想法，说在战场上没有明显的势力归属，很容易被其他友军找茬。”

　　“她说的在理，没有什么是比炎誓家的旗帜更能庇护我们的，在那样的场合。这次，她乐意加入炎誓家麾下而不是摄政王或者其他家族、军团，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道理我都懂……我只是在想回家挨训的时间要怎么度过。父亲不罚我关禁闭几乎不可能，你帮我说话估计也没用。”

　　“那就让姐姐帮你，伯父他们再怎么对你生气，也要看我们的恩人几分薄面的吧？”

　　“唔，但愿吧……还有困扰我的地方，就是我离开了半年多，这样回去龙骑军团，大家还愿意信赖我吗？因为私人原因就撇下他们的不管，这样做的统帅没理由不遭部下怨恨的。”

　　“这个，只能祈祷萨列欧大人有好好安抚大家，最起码，你亲自参与捕获的海鲜，有一部分据说是从商社流入到了部队的，希望他们能少些怨念。”

　　“曾几何时，坚定地想要在这乡下和你度过余生……事到如今，突然好想回家，又害怕回家。”

　　瑟莉斯拉听到亚历克斯的抱怨，觉得这样的烦恼实在没有必要：“想回去了？好事呀，定个日期，这个星期还是下个星期？我们是一点都不着急，你则需要时间回龙骑军团复健，出于各种亏欠，小王子要给你官复原职，走流程也要好几天吧？”

　　“您这是在赶我走吗？”亚历克斯叹息到，“我还是蛮舍不得多弗尔的。恐怕回去已经没法适应我那宽敞的卧室了。”

　　“咋了，就着同宿舍的人的呼噜声才睡得着？”瑟莉斯拉这句话惹得琉赛亚反复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睡觉打呼噜，女主人说累坏了的时候是有轻微的呼噜喔。

　　宅邸女主人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并未让亚历克斯难道难为情，按她教的，脸皮要厚：“是的，我习惯了。另外，没有空间浪费的房间才是最好的房间。”拐弯夸赞瑟莉斯拉的宅邸装修装饰与布局令人流连忘返。

　　女主人心悦，对他说，如果回家住不惯大房间，就呼唤斯黛拉，让它传送你回多弗尔来，反正战后我会让琉赛亚回来住的，房间就保留吧。

　　瑟莉斯拉的允诺让亚历克斯和琉赛亚都很开心，无论如何，她承诺了他们一条退路与安身之所。

　　“六月七日如何？”

　　“有什么典故或者特别的意义吗？”

　　“六月八日是母亲大人的生日。”

　　瑟莉斯拉皱起眉头，揪着这个不孝子的衣领说：“怎么现在才说，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该早点回去。”

　　“可我的心情很矛盾……”

　　“别矛盾了，你俩平安地回家就是对元帅夫人最好的生日贺礼。嗯，那我作为送礼人，别的不带，就拎着离家出走的你俩上门恭贺啦。”松手放开亚历克斯的衣领，瑟莉斯拉认真地问他是否确定，自己好给凯茵传信，让炎誓家派人来接。

　　亚历克斯点头确定，瑟莉斯拉取出魔典开始给凯茵留言，写完抬头对他俩说，那么你们可以开始准备行李了，除了你们的装备和战备物资之外，带点村里的特产回去也是挺好的。

　　“谢谢你，拉斯特小姐。”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好……亚历克斯感叹于降临在己身上的幸运。

　　炎誓家的大小姐从凯茵这里接到亚历克斯与琉赛亚即将归来的消息也是又惊又喜，本来那边是希望保留一点惊喜给蒂芬夫人的，但是考虑到亚历克斯和琉赛亚踩点出现在母亲的生日宴会上，寿星当场激动昏倒那可太失态了，还是提前给母亲知会一声比较好。

　　阿娜斯塔西亚思考着怎样对母亲说比较好，只是委婉地说，六月七日上午九点，需要派马车去凯茵和格斯的宅邸接人……蒂芬夫人立刻攥住女儿的双手，祈盼地问她，是不是亚历克斯和琉赛亚要回了。阿娜斯塔西亚点点头，夫人缓缓松开女儿的手，努力抑制和舒缓自己的激动，接过丈夫递来的手绢，开始抽泣。丈夫与儿女都劝她开心些，亚历克斯与琉赛亚终于要回来，这是好事，要开开心心地迎接他们。

　　出于对王都内某些眼线的厌恶，家主阿塔洛斯提前派了马车进驻了距离凯茵家附近最近的炎誓家的产业建筑里，以便能最快速度接到亚历克斯一行，不被讨厌的家伙们目击。

　　终于，时间行进至六月七日的早晨，六人在多弗尔村的宅邸内吃了一顿最丰盛的早餐，仿佛是从村中出发的践行之餐。行李早已打包好，向村中各家主事的人打了招呼，得到他们除了手中土产之外的握手和祝福，希望他们发达之后别忘了回来村子，大家都会一直等待着。

　　亚历克斯站在梯田的高处俯视村中诸景，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如此留恋这处仿若遗世的村落。可是现在，战斗在召唤他，义务和使命不容推辞，是时候启程回去原来的家了。

　　“我会回来的！”迎着朝阳，亚历克斯敞开肺腑在山间呐喊，听回音环绕耳畔，像是在给自己的下一个旅程鼓气激励，“带着满满当当的房租回来的！！”

　　图图利眯眼笑着说，你小子的幽默力，总算有长进了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