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情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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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楚钰一早醒来，见夏寒还睡着，也不想去打搅他，就轻悄悄地起身偷摸溜出去早朝了。
昨天晚上两个人睡得都很晚。
楚钰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又找到了夏寒，兴奋又紧张，不敢闭眼，生怕一觉醒来却发现这一切原来都只是一个梦。
夏寒呢，则是一心提防着楚钰，生怕他在自己睡着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所以两个人早上都起不来。
楚钰费了好大的劲，才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去早朝。
而夏寒呢，则一直没睡醒。
楚钰看着夏寒熟睡安详的脸，心里很是开心，他多想一辈子就这样看着夏寒呀！
一声轻咳，让楚钰回了神。
他顿了顿，给夏寒拽了拽被子才出去。
殿外，杨公公正想说些什么，被楚钰“嘘”地一声打断了。
他紧张地回头看了看，见夏寒没反应，松了一口气。
杨公公见自家主子这样，感到很是稀奇。但是考虑到那个人的身份，便也就不觉得有多奇怪了。
毕竟，那位当年，可是主子的救命恩人。
只是现在，他被主子，敬奉在心上，神圣而又不可侵犯。
大殿上
楚钰一身玄色的龙袍，脚踩一双黑色的皮靴，头顶帝冠，好不威风。
他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但这云淡风轻的样子为他徒增了几分威严。
大臣们在底下小心翼翼的，一个个的都不敢正眼看一下楚钰。他的心思最难猜了，世人有道：“女人心，海底针；秦王心，看不着。”
所以几乎没有人想要费心去猜楚钰到底在想些什么，一不小心要是猜错了，就是要掉脑袋的。每个人都只是尽力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这也让北秦的朝廷政治清明了不少。
戚九，杨公公一个个都屏息敛神，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白止檀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呼了出来，走上前，道：“臣提议，向南晋出兵，攻南晋。”
大臣们都倒吸一口冷气，这白家素来为陛下所看重，他说的事，恐怕有一大半得是陛下的意思。就算突然无缘无故要发兵，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阻拦，除了。。。。。。
当朝阁老张宰辅张渊澄，听到这个提议后，立刻拎着玉牌，跨步向前：“陛下，臣以为此举，不妥！”
大家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南齐还没打下来，国库虽不空虚，但要支撑再开一个战场还是难了些，更何况敌方还是仅比北秦弱一点，称霸中原的南晋。
谁都知道不妥，但谁都不敢说不妥。
如此之时刻，白家少将提议出兵，明显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能不知道不妥吗？
既然有此意，自然有所打算，这张渊澄竟然敢和陛下唱反调，难道是嫌命太长，不想活了？
所有人都悄咪咪地往皇座上瞥了一眼，但楚钰的脸上，从来就是不会有什么表情，永远都是一脸的漠然。
众大臣看了个寂寞，只好继续看着张渊澄继续作死。
白止檀似乎早就料到了张渊澄会跳出来反对。
张渊澄一心为民，从来不会抱有任何私心，这也是他能从一个小小的从七品，坐到现在这与杨公公，戚九，白止檀齐名的左相之位的原因。
只可惜，在别人看来，张渊澄就是楚钰为了图新鲜，放上来的。
总有一天，楚钰腻了，就会杀了张渊澄。
白止檀一脸平静，从容不迫，却又咄咄逼人：“有何不妥？”
张渊澄举着玉牌，义正言辞道：“不妥有三：我大秦与南齐之战尚未有定局，此时开战打南晋，为我南疆之战士受累也。况，我大秦之将士百万也，与南齐之战用兵三十万，另有三十万镇守与北凉之边界不得动也，余之四十万大军何能与之开南晋之战？此为不妥之一也。我北秦与南晋相交已十三年有余，自陛下登基以来一直致力于此，与南齐之战，南晋亦有所助力，若此时断交，南晋与南齐相勾结，一齐合力围攻我北秦，使我大秦处于劣势之中，有损我大秦之利也，不妥之二乎。若要开战，则需要钱，粮，兵，马，此四子者，能有一乎？不妥之三也。”
楚钰早就料到了张渊澄会这么说。
毫不例外，这三点，他在十三年前与南齐开战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
可是他之所以还要这样开场，就是为了能堵住悠悠众臣的嘴，让他的计划如期实行。
现在这样，正好随了他的心意。
他假装不知道打个仗有这么多的方面要思考，顿了顿，用清冷的声音开口了：“有理，但南晋，该动了，不如丞相给朕出个主意，该如何？”
张渊澄一下子就噎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最后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回了一句：“臣，臣没想好。”
白止檀噗嗤一下子就笑了，这老头，可真是，没想好回什么嘴啊！
大臣们都面面相觑，这种时候，除了戚九，也就这白家小子敢笑了。
楚钰倒还是没什么表情，语气也依旧清淡，只是道：“没想好，那就滚回你的丞相府，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滚回来。”
张渊澄赶紧跪下了，磕了个头，回道：“是，臣遵旨。”
楚钰一脸不耐烦，又说道：“诸位爱卿也别闲着，都回去想一想，明天朕要得到回复。”随后就起身径直走了。
底下的大臣们都一个个觉得匪夷所思。
众所周知，北秦王最是勤政，从来没有这样退过朝。
就连与楚钰一起共患难的白止檀都觉得稀奇，早朝退后赶紧问杨公公道：“陛下，最近是又有什么新打算吗？”
杨公公只想翻一个白眼，但又为了维持高冷狠戾的人设生生地给忍住了，只是道：“你会知道的。”就使轻功走了，留下白止檀那个咋咋唬唬，没有脑子的愣头青一个人愣在原地直挠头。
楚钰回去后发现夏寒已经起来了，宫人正在准备早膳，而他则在一边不屑的看着。
那清冷的神色中透着一点不耐，娇贵而又好看。
楚钰看呆了。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看见过夏寒的这一副样子了。
想当年，他最喜欢的，就是夏寒这副高高在上又不与俗人为伍的模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原以为自己是再也看不到了的。
可是这么些年来，他却好像是忽然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变了，夏寒也不会变的。
楚钰呆呆的站在了那里，直到杨公公的一声轻咳将他拉了回来。
“主子，您若想，其实不如还是和夏公子相认吧！”
“此事不必再议，公公不若还是管好自己的嘴，莫教他人得知。”
说罢，楚钰就径直走了进去。
杨公公看着楚钰那坚决的模样，心里面一抽一抽的，疼得发慌。
楚钰进去以后就直接坐下了，吩咐宫人们下去自行用善后，就拿起筷子打算开吃。
抬头间看见夏寒还站在那里，忍不住就想要逗弄一下他。
“怎么，在想自己的小情郎？”
夏寒刷的脸就红了，抿着嘴，也不说话，只是将脸别了过去，不叫楚钰看见。
楚钰看到夏寒这副模样心头一紧，不会，夏寒真的有心上人了吧？！
他刚才还故意说的是小情郎，夏寒最是厌恶龙阳之好，理应反驳才对，怎么会，脸红呢？
其实夏寒确实是想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他看见楚钰桌子上布的菜，其中有一味是桂花莲子羹，那是自己儿时的一个伙伴最爱吃的。
他那时被人贩子虐待，自己在和父君母君一起出宫暗访的时候认识了他。
父君好心，就将他买了下来，让他和自己一起作玩伴。
只是不过是两年，他便不告而别，只留下了一封书信，上面是短短的几个字。
玄哥哥，我一定会助你大业相成。
再后来，他们又见过几面，可，又是不告而别。
但那一回，是他为了不连累暮云而偷偷走掉的。
他和常胜引走了追兵，却再也没有了那人的消息。
夏寒暗暗地笑了笑。
罢了，他如今，应是在浪迹江湖吧。
等到自己大仇得报之后，再慢慢去寻他吧。
说到底，楚钰还是很了解夏寒的。
夏寒撇一下嘴，转一下眼珠子，他就知道夏寒在想什么，想要什么。
夏寒现在的那副模样，让楚钰快疯了。
他清楚地知道夏寒一定是在想着谁。
内心里，他是真心的希望夏寒是在想着自己的父君和母君。
可是，正常人有哪个会在想自己的家人时脸颊微微泛红，嘴角上扬，眼神里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他愤怒至极，因为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人配得上夏寒。
可是他又有一点不甘。
如果夏寒一定要喜欢一个人，那么那个人，又为何不能是他？
楚钰知道自己魔怔了，可是他就是……放不下。
楚钰狠狠地在心里抽了自己几下。
楚钰，你一个弑兄弑父的人，一个天下远近闻名的暴君，又有什么资格？
你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又在肖想其他的什么？
他难过的垂下了眼睑，拿起筷子往夏寒的碗里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语气平淡，却隐隐约约地透着一丝哭腔。
“过来吃饭吧。”
夏寒微怔，他不知道为何，总是能在楚钰的身上看见暮云的影子。
但他一点都没怀疑。
那个小时候的小冰块哭包，那个善良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和北秦暴君楚钰有联系！
他坐过去了，看着自己碗里的菜，很是嫌弃。
吃罢，他便起身走了。
楚钰看着夏寒碗里那一口没动的菜，心里忽然很是暴戾。
冲动之下，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要去哪？”
他的眼睛微眯，言语神态都透露着无尽的愤怒。
这一吼没吓到夏寒，倒是把刚从大牢里玩回来的戚九下了一大跳。
他脚下一滑，差点从屋顶上摔了下来。
等他稳住身子，再看去。
只见那个不知死活的穿赤白相间衣物的公子冷淡地转过头，平静的说了一句“去找常胜”后就离开了。
戚九从来没有见过主子这么生气的样子。
他从认识楚钰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十三年了。
这十三年来，从来没见过楚钰的脸上出现过什么表情。
可就是在这神奇的一天，他居然见到主子生气了。
戚九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他努力了十三年，想要让自家主子的脸上有哪怕一丁点的变化。
现在变化是有了，可是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下去呢，还是离开呢，毕竟盛怒之下的主子，肯定不好惹。
他还没做出决定呢，就听见楚钰在叫自己。
“你给朕滚下来。”
戚九听话的立刻跪在了楚钰的面前。
楚钰这时候语气已然稍缓。
他揉着眉心，一脸不快。
“去把杨公公找来。”
“是。”
等到杨公公到的时候，楚钰的脸上已经一点愤怒的痕迹都看不见了。
戚九在心里暗叹主子NB。
从他去找杨公公到现在，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真是，厉害之极。
他回了楚钰以后就退下了，只留下了杨公公陪侍在侧。
楚钰开门见山，没有绕弯子。
“叫散落在各地的暗卫暂时先别回来了，去查，夏寒的情郎是谁。”
杨公公一惊，应下后，便去了。
留下楚钰一个人在大早上的唉声叹气。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情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