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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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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司颜一直没有说话，反而轻皱眉看着自己，虞渊脸上的笑容便收敛了几分。
他伸手性地拉住司颜的衣角，试探着问道：“师尊怎么了？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看着虞渊眼中透出的几分熟悉神色，司颜轻轻叹了口气，他的视线越过虞渊落在一步之外静谧的水面上，水面清楚地倒映出了他现在的脸。
因为忌惮花香的缘故，他用衣物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形状姣好的眼睛，他现在的长相虽然才是自己真正的模样，却和当年的谢云衡完全是两种风格。
唯有这双眼睛，生得一模一样。
如今他遮住了半张脸，虞渊的心性和记忆又倒回到了十年前，认错人，倒也合理。
见虞渊一直有些不安地看着自己，司颜这才轻咳了一声，轻声道：“仙君，你……认错人了。”
说罢，便将遮脸的青布往下一拉，露出了下半张脸。
谢云衡生了一双桃花眼，却生性清冷高傲，那双本该含情的桃花眼，硬是让人看了心里发憷。
而眼前的人，同样的桃花眼，却顾盼生辉，眉目含情，再加上一双薄唇，端的是一副精致漂亮的长相，乍一看，与谢云衡竟无半点相似。
虞渊先是一怔，随即勾唇一笑：“师尊的易容术果真是越发厉害了，似像非像才是最高境界，可惜……”
他抬起手，食指上勾了一个小巧玲珑的荷包，淡淡的陈皮清香暂时取代了甜腻腻的花香，虞渊的凤眼中闪过几分狡黠，勾唇一笑道：“只藏其形，不隐其味怎么行呢？”
司颜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腰间，果然，船上陆璟送他的荷包已经不翼而飞了。
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手？
司颜抿了抿唇，眼下这花香到底是起什么作用还尚未清晰，这山河图到底又是何人在操纵也不知道，看似平静的画卷中其实到处都是一些不确定的危险因素，他不能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便索性认了下来，将青布往上一拉，重新遮住口鼻说道：“不错，有长进。”
他微微弯腰，从衣摆处又撕下来一块布料递给虞渊：“捂住口鼻，跟我来。”
说罢，便转过身，径直往外面走去。
虞渊虽然疑惑，却还是乖乖学着司颜的样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匆匆跟了上去。
二人出了浮云苑，回到了郁郁葱葱的竹林之中。
竹林中除了风吹过竹叶发出的刷刷声之外，没有任何活物的声音，司颜听着身后有些匆忙的脚步声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十年前的虞渊，听话又可爱，比现在这幅生人勿近的模样讨人喜欢多了。
忽然，司颜脚步一顿，猛地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怔愣愣的看着上方。
头顶的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刺眼的阳光透过竹叶的间隙打在脸上，有一点轻微的灼热感。
不对，山河图只是受到山河社稷图的启发被研制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山河社稷图。在山河图中，根本不可能感受到风和阳光，难道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
司颜有些惊恐的回过头，看着越走越近的虞渊，不会吧，他不会真的回到十年前了吧？？？
虞渊对上他略带惊恐的目光，笑了笑，打趣道：“师尊今日是怎么了？这眼神，怎么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一样？”
司颜的视线落在他袖口象征着天云山的红色纹样上，稍稍松了口气，便端起了云祈仙君的架子，转过身背对着虞渊说道：“虞渊，你可听我的话？”
“自然。”
“那好，接下来你跟着我走，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别问，知道了么？”司颜微微侧头，眼中没有半分情绪。
虞渊点了点头，应道：“是，师尊说什么，便是什么。”
“嗯。”司颜嘴里应着，心中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就算是十年前的虞渊，也过于听话了一些。
眼下顾不上这么多，听话是好事，至少先将人带到正确的地方再说。
司颜带着虞渊沿着竹林中的石阶小路一直往前，马上就要走出竹林范围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司颜彻底停住了脚步。
路的尽头，安静地伫立着一座小小的院落，四四方方，只有三间稍显破旧的房屋分别在不同的方向，已经斑驳的红色木门将整个小院都牢牢的锁了起来，一切都破旧灰败，同他们身后掩映在竹林中的浮云苑形成了鲜明的对面。
这个小院子……司颜下意识看了身侧的虞渊一眼，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院子，不由的皱了皱眉。
他记得清清楚楚，从这条小路穿出去，就是他们来时的那座小山，怎么不过片刻功夫，就变成了个院子，还是虞渊当初在徐府寄人篱下时住的院子。
虞渊作为徐家的私生子，被身为歌妓的母亲带着找上了门，在徐家老爷有嫡子正妻的情况下，自然不会锦衣玉食的供起来，当家的主母也就是徐朝华的母亲，便差人收拾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给母子俩居住。
他第一次见到虞渊，便是在这个破旧落败的小院子里。
虞渊盯着那院子看了许久，半晌才低声道：“师尊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说罢便径自去了那院子的门前，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缓缓抚摸过门上斑驳的刻痕。
一道，两道，三道……这是他每天数着日子盼师尊来时刻下的，等一日便刻一道，时日长了，这木门上几乎布满了刻痕。
师尊……多久没见师尊了呢？
虞渊的眼中忽然闪过几分迷茫，他心里蓦的一慌，立刻转身望去。
直到看到站在竹林边缘的司颜时，心中才稍稍舒服了一些，不行，不能让师尊离开我的视线……
这个念头忽然在脑海中出现，虞渊这么想，便这么做了。
他纵身跃起，眨眼便落到了司颜的跟前，展颜一笑：“师尊，抱紧我……”
司颜：“？？？”
接着不等司颜反应，虞渊便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将人紧紧箍进怀里，熟悉的清香涌入鼻中的时候，他心中的恐慌才终于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低头看了一眼司颜，微微一笑，轻轻跃起，直直往小院子的方向飞去。
片刻之后，二人重新站在了小院子的门前。
看着眼前斑驳破烂的木门，司颜在心底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像话，太不像话了，他现在可是谢云衡，是他的师尊，怎么能被抱着飞过来呢？
但是面子上的高冷还是要继续维持，演谁就要像谁，这是一个演员最基本的素养！
于是司颜淡淡的瞥了一眼虞渊，桃花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冷声道：“还不松手？”
虞渊这才有些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上前，手指轻动，门上上了锈的锁骤然落下，木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吱呀声，缓缓打开了。
一股尘土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虞渊转过身，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司颜：“师尊，一起故地重游一下吗？”
司颜点了点头，二人一起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口枯井，遍地都是杂草，晾衣服的木杆已经爬上了不知名的藤蔓，绿油油的缠满了。
虞渊环顾了这个小院子一圈，忽然低声道：“师尊，你知道么？”
“嗯？”司颜正隔着青布仔细辨认周围还有没有那奇怪的花香，冷不丁被虞渊这么一叫，便下意识朝他看去、
只见虞渊逆光站在枯井前，白色的衣服被阳光镶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他正认真地看着自己，一双凤眼有些惬意的眯了起来：“这里很破旧，夏天潮湿，冬天寒冷，蛇虫鼠蚁也经常路过，但是这里，拥有我最快乐的时光。”
司颜一愣，有些错愕的睁大了眼睛，他正要说话，就看到虞渊忽然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下一秒，他就被紧紧抱在了怀里，虞渊低下头，将脸埋在他的肩颈处，轻声道：“师尊，谢谢你，谢谢你找到了我……能不能不要再离开我了……”
忽然，司颜感到肩膀处传来一阵濡湿，他眼中闪过几分诧异，虞渊这是……哭了？
司颜轻轻叹了口气，他伸出手回抱住虞渊，轻声道：“我在……”
得了回应的虞渊缓缓抬起头，手仍旧紧紧箍着司颜的腰，他垂眸看着司颜，一抹红色快速从眼底闪过，心底忽然出现一个声音，像恶魔一样，在他耳边低语：“留下他，不择一切手段，让他变成你的……”
这声音像他自己，却充满了诱惑力，他缓缓伸出手，扯下司颜脸上的半块青布。
眼前的这张脸熟悉又陌生，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上司颜的脸侧，轻声道：“你这幅模样，好像更好看一些。”
司颜：“…………”
虽然他承认他也更喜欢自己的原装脸，但是谁能告诉他虞渊现在的行为是在干什么？
又揽腰又摸脸的。
莫非，哭了一下，把心魔给哭出来了？又把他给认成了陆璟？
思及此处，司颜心中便不由得生出几分不舒服。
他狠狠拍开了在自己脸上留恋的手，眼中一寒，手上聚足了灵力将人震了出去：“放肆，你看清楚我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加班，夹缝中码了一章，谢谢你们一直还在
8月不加班了一定多多码字，多多存稿
么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