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悠然》未语

8、08

　　晃了晃手中行动电话，着我与蓝随她一同到校门口处等人。
　　我牵着蓝的手站在校门前，天色虽然还算是明亮，蓝却似乎想起了那天在校门发生的事情，她表面看来全然无事，但手却在微微的发抖，掌心全是冷汗。
　　“安心，安心，没事的。”我轻轻的在蓝的耳边道，却不知这亲密的样子的旁人眼中是多么的暖味。
　　“你们当真是有血缘的兄妹吗？在我们看来你们更像情侣一些呢！”端木忍不住出声。
　　我抬头看她，端木的个聪明的女子，见我神色奇怪的看着她，亦知自已失言了，有些惊慌，我微微一笑：“无妨，反正你亦不是第一个问此问题的人。我们确同父同母所出，还有一个大哥，我们三人各不相像。”多年来常有人如此说，兄妹三人，大哥神似父亲，小妹则像足了母亲，而我就像我的排行一般，父母各像一点。而我更清楚的是，我像父母的那一份长像还不足父我的前生的十分之一，我的面貌，无论多少次转生，无论是男是女，都是一个长像，也正是因为如此，捷才能在亿万人人找到我，只可惜……..
　　“他们来了。”端木轻呼，向来人招手，我和蓝却是一愣，若未看错，那默默站在一旁的男孩正是那晚最后留下说话的人。
　　蓝脸色苍白，我亦抓紧了她的手。那男孩见到我们，呆了一呆，然后盯住了蓝，蓝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头偏向一侧。
　　另有两男一女，互相介绍了一番后，他们显是对我的名字倍感肖趣，追问我是否就是那校园传说人物，我直道与我无磁，大概是同名同姓。大家见我不承认，亦未为难于我，为此我对他们的评价自是高了一筹，端木这女孩的朋友果然不差。
　　个子瘦高，面相老实的男孩叫龚志刚，与我同届，法律系高材生，此君虽外表平实，但眼神锐利，说话中肯不失圆滑，是天生政客。
　　身高较我矮了几公分，皮相斯文俊秀的男孩叫陈和，大二，亦是法律系学生，据说出生律师世家，虽看来似乎名副其实，显得很和气，但见他谈笑间锋茫内敛但字字珠玑，将来当是风云人物。
　　至于最后一个男孩，我昨日已经见识，与端木同姓，是她堂弟，端木一见他便爱不释手，亦不理大男孩尴尬与否，抱在怀里搓揉着头发，直道：“小帆真是至可爱不过！”端木帆在她怀里脸红得耳根都要滴出血来。
　　众人站在一边只是笑着看，我扫了一眼蓝，见她脸色如常，隐隐也露出一丝笑意，顿时也安心不少。
　　站在小帆身边的女孩抱胸与我们一同围看，体态娇小玲珑却均匀不见骨，一张脸散发出极有味道的古典气息，偏一身时髦装扮，着一身紧身皮装，贴耳智短发染成古铜色，美丽得眩目，见我一直看她，只眨眨眼笑道：“初次见面，还未自我介绍，我是欧婷。”
　　笑笑闹闹的一行人挤进公车直奔市中心后，才找了个地方落坐吃饭本来见他们个个似出身不凡，还以为会找个让人坐立不安的正式场所，不料靖然说了几个去处，对那种地方提都未提，再见他们听着各个脸色正常，方知小地方才是身为学生所适合的。
　　投票决定下，一行人挤进一家日式面馆，六人围坐一桌，叫了几样小菜，几大碗面说说笑笑的吃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想一想若是像我们这般疯样走进大饭店，人家只会以太过吵闹而将我们请出来，倒还不如这样的小店来得痛快。
　　大家均是年轻人，几下说笑便融合到一起，蓝看来也乐在其中，似已无妨了。
　　几人围坐在一起，除我与蓝，他们几人均是自小就认识，说笑间自然少不了相互取笑，内容颇像三姑六婆开会，轻松自在，我亦为他们所感染，偶尔也插上几句，那端木帆却从头到尾都是靖然说笑的对像，话虽然少，却总让人觉得话题总从他身上开始。
　　靖然仍是抱着堂弟搓来揉去，好不高兴，稍闲时，端木帆的眼神关切的看向蓝，蓝倒是正常如往，跟着众人说说闹闹，话题落在端木帆身上时，她亦会玩笑几句，但我却知道，现在的蓝连眼角也不看端木帆，至于是不想，还是不敢，不得而知，总之，对她来说这是个心结。
　　蓝一向独立，好强，但她从没有遇到过类似于上次那般事情，突如其来的，她被吓了一跳，也许被别人吓到的成份较少，在我看来，她是被自己当时的反应吓着了，那时的软弱令强悍的蓝受到了打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认为此事发生得正是时候，过于平坦的道路是不适合蓝的，她应对自已的所在多一点危机感，不可太过于自信，而那心结，外人无法帮她，但相信聪明如她，很快就可明白过来。
　　想着我暗叹一口气。
　　回神注意他们说话时，话题正讨论到了今年暑假去何处。自感好笑，我好像从无寒暑假，从未如正常人一般完整在的学校里渡过一个学期，自然也无法体会苦哈哈的学生们，对于苦读大半年才盼来的长假的兴奋。
　　突地感到背心一热，被视线灼烧着的感觉让我不自觉的回头。
　　面店门口昂然站着一英挺高大男子，似年轻却又让人感到沧桑成熟，我自心底溢上一股浓烈的情感，仿佛是什么在心底发酵以久，今日却突地见了阳光一般。
　　我放下筷子，站起身来：“不好意思，见着熟人了，去打个招呼。”也不知我脸上表情如何，他们个个盯着我停下笑闹，眼睁睁的看着我走开。
　　“真巧。”我淡淡的向他挥了挥手，他点点头，率先走出店门，我紧随其后。
　　两人在路灯下站定，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昏黄的灯光下，我与他默然对立。好半天，他才道：“我明日离开本国，可能要一段日子才回来。”我嗯了一声，轻轻的咀嚼的着其中苦涩滋味，说得好不轻松，他的一阵子抵得了我的一生。
　　他这次是要彻底的走出我的生命了，此刻我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那一抹快要淡然的神伤，也许在我的眼睛里，也会找到。那是与他同样的神情，同样对命运的无奈感伤。
　　“你要记得来找我。”我苦笑，对，记得在我的下辈子来找我，不管是男是女，起码让我能见上他一面。
　　“嗯。”他只答了一个字。
　　“其实不如杀了我。“我突发奇想，若这样可早点轮回到下一世，赌那一半的机会可以与他在一起。
　　“想过，却做不到，你不想你现在父母伤心吧？”他淡淡的说着，而我却呆住了。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背对我：“反正我时间有多，无妨。”
　　看着他孓然孤单的身影在路灯渐渐拉长，我的眼睛开始热起来：“为什么现在就不可以在一起？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我们就不可以？”
　　他停住了脚步，以我刚刚可听到的音量道：“不，我还没有想清楚。”说罢，挥挥手，洒然去了。只留下我一人独自站无人的小道上。
　　我站在路边发了半天呆，整理好情绪回到店里时，他们正在喝酒。
　　“怎去了那么久，快快交待，那帅哥是何许人也？”靖然大声问着，她面前已经空了一个酒瓶，俏脸飞红，看来喝了不少。
　　我哑然一笑坐下，欧婷见我不答，直催道：“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连坐在我身边的蓝一副渴望的样子看着，只好老实道：“郁心捷，以前的老朋友，明天就要移民走了，可能以后难得一见。”忽想起一事，我笑道：“靖然，真是对不起，我倒不记得为你介绍了。”
　　众人听得一呆，不解为何这多人为何只要为靖然介绍。靖然虽一脸熏熏然，人倒还算是清醒，只是一呆后马上省觉：“啊！莫非他就是你就的剑道高手？”一见我点头，她起身就往门外跑，我本想说人家已经走远了，话未出口，她人已经消失了。
　　欧婷见我副张口结舌的呆样，哧哧直笑：“她本是这种想到就马上动手的人，不要太奇怪她的行动力。”
　　今日总算领教了靖然的快动作，不然也难怪有今天这一大摊人的活动了。
　　“找到了，找到了。”我正给自已倒酒，听到靖然的大叫不禁一呆，只见靖然拉扯着一个的手臂走了进来，个子颇为高大，直到他坐下，我才认出原来是那学生会长孔责。
　　我两人一对视，不由一笑：“世界真是小。”
　　六个人挪出个位子，正在靠边的我和靖然中间。
　　欧婷一见他便取笑道：“我们的会长大人不会工作繁忙吗？怎地有空过来了。”孔责不愧为玲珑人物，对于熟人说笑更是劝车熟驾：“欧大小姐来请人，就算天大的事情也得先放在一边，怎敢不来呢？我倒是没想到你们今天来吃面，平日不是都去那家火锅城的吗？”
　　“天热吃火锅对皮肤不好，改吃面。”靖然给孔责满上酒，笑呤呤的道。
　　原来他们几人是常常往这跑，连找人都不麻烦。
　　我侧目看了看蓝，面上倒是看不出些什么，仍是笑意盈盈，心中暗叹她还真有几分商人政客天份。
　　孔责与靖然同个中学毕业，与在坐的其他几人也相熟，蓝与他是敌人倒给人忽略了过去。蓝若有若无的笑着，孔责却爽朗一如他初给我的印像，几杯下来，天南地北的无话不说，让我颇为惊异的是此君学识渊博，且对各类事情都有独到见解，一问才知，他自高中时起就一直在校外做与金融业相关的兼职，收获自然比较一般在较学生要多得多。一侃起来自是令在座的几人饶是相熟的人也啧啧称道。
　　再回头看蓝，亦露出沉思神色，显是对孔责有新一层认知。
　　“你们在我来之前讨论些什么呢？”孔责笑问，眼睛却看向我，我怕话题又回到捷身上，连忙道：“正说着放暑假时去什么地方。”
　　“啊！暑假快到了，是要想一想了。”孔责一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
　　陈和轻轻一笑：“大家都不知要去什么地方才好呢，倒是孔责你放假时都会去什么地方？”孔责一副苦哈哈的样子：“别看我，我可从来没有修过暑假，每年一放假，我肯定是在做兼职。”一听之下，大家都哗然。
　　孔责表现出一副：你瞧，大家都不关心我的可怜样，着实逗趣。
　　欧婷做出冷笑不屑的样子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每年收到的明信片，不是由法国，就是从比利时，可从未见过你在本国。”
　　龚志刚直笑道：“放假时我几次去找你都未见得着，还以为你去渡假了。”
　　孔责摇头叹息：“真亏我每次远在他乡都给你们这些家伙寄明信片，你们直到现在才来问我做什么去了，看来我真是太不引人注意了。”
　　陈和忍笑道：“正是你那些名信片令我们产生误会，以为你在国外逍遥，我们怎好去打饶你。那些地方看来都是些有美女的地方。”
　　孔责苦笑的摆手，“各位都太看得起在下我了，事实上每次都是我家几个老大嫌我长得高大太碍眼，顺手将我踢到那些他们不去的地方，我可是不得已才如此的，你们以为我喜欢啊？”
　　龚志刚道：“几年下来，你自当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了。”孔责只笑不语，我顿时觉得此刻他较龚志刚更像个政客，他那只笑不语的表情仿佛在说一句警察才用的话：“not meed to know.”。
　　孔责转头看我，问道：“你呢？你放假去什么地方？”
　　我一愣，侧头细想了一直才道：“如无意外，一般在家，至远也只在省内转转。”蓝朝我看过来，她知我的意外即指在医院。
　　“你身体不好？”孔责显是记得我那次说的话，一听此言，其他人都向我看过来，我连忙摆手：“现在没有关系了，只是不能喝太多罢了。”我拎起已经喝了一半的啤酒杯，笑意盈然。
　　“啊，不如这样，”靖然见大伙一时间有些没话说了，马上发挥起她超级行动力，“我们今次放假一起出去玩吧？”说玩四顾：“好吧？好吧？”她的眼睛为力四射，我只觉得她实在精力充沛得可爱。
　　“若是你们想，可与我一同去日本。我这一次流放的地方正好是东京。”孔责笑道。
　　“去日本吗？”说到出国，在座的几位都开始要想一想了，靖然爱热闹，第一个响应，“我没有问题，旅游护照的话，接下来一个月内应该可以办下来。”
　　龚志刚道：“我亦没有问题，护照我已经有了，再说明年我大四，可是没有暑假的。”陈和跟着点头，表示他没有问题。欧婷懒洋洋的道：“只要有人帮我一起办护照。”漂亮的眼睛笑眯眯的看向靖然，靖然爽快的拍胸答应。
　　现下只有我与蓝没有做声，我见所有眼睛都看向我俩，蓝嫣然一笑道：“要护照的话，我现在就有，而且霁你也有的。”
　　我听到我居然也有护照倒是呆住了：“我什么时候办的？”
　　“不记得了吗？寒假时我去日本，本来你也要去的，所以也一同办好了，有效期还有半年吧？”蓝盯着我，打趣道：“你还没老呢，这么近发生的事情也不记得了吗？”
　　回想起来，那时妈妈只问我想不想出去玩，然后说了句日本什么的，没怎么注意听，当时的记忆相当混乱，有些事情不记得也理所当然，对于蓝的取笑，我也只好笑一笑，听过就算。
　　“小帆，你也一同去吧！你在日本呆过那么久，可以做我们的导游。”靖然抱着端木帆开始搓揉，结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