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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   接下来离暑假仅余的一个半月里,没有再与孔责说过什么话,见了面也只是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他忙,我亦无意。
      端木帆仍是在蓝身边跟前跟后,而此刻的蓝已经是长春会的会长。进出常跟着一帮子人,与学生会并无冲突。
      那一次我淡淡的向她说了一下关也孔责的事情后,蓝呆了呆,似有考量般的沉思的半晌,然后肃容道:“以后决不会了,我先前还真是没有想到。”
      那一刻的蓝看来极为成熟,再不像以前总在我面前撒娇的小女孩,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处事能力的女人。不过那种假像也只是一转眼功夫,马上她笑眯眯的抱着我,用力吻了几下道:“真是不好意思,下次不会再让那个家伙接近你了,不过说真的,被他吻是什么样的感觉?”我顿时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话啊?
      靖然还是时不时的叫上几个人在闲暇时日到外面吃吃喝喝,只是最初的成员老是凑不齐,蓝与孔责因快到学期末了,校内工作较忙。
      而端木帆,我正式将保护蓝的工作移交与他,他与蓝同班,亦同是长春会组员,种种身份都比我这个不同系不同届的学长来得可靠,蓝对此虽有异议,却没有坚决的反对,基本上是默认了。
      快放假的同时,学生们也都意识到有件事情可以决定你的这个暑假是否过得愉快,那就是考试!
      距离暑假也同时是离考试只有一个月时间时,全校学生陷入与教师关系的蜜月期,图书馆与通宵自习室顿时成是如同大溪地一样的胜地,各类笔记四处发散,往年成绩不错的学生在这种时候可以小赚一笔,可以有条件的将其复印件转手,校外的打印店可一夜间发家致富,平日不见紧张的学校内一片狼籍,有如森罗地狱。路上见着每个人都面有菜色,严肃处可比阎罗。蓝直取笑道:“若非现在大部份人不认得你,而认得你的人又无需你帮忙,不然定要找个经济人来为你安排会面时间。”我听完不由一笑,这临时抱佛脚真是处处通行啊!
      将近一周时间的考试过去后,犹如硝烟过后的战场,显得份外安静。
      我所在的男生405寝室仍然处处弥漫着还未散尽的烟雾,洗手池内堆满换下未洗的衣物,每个人桌上可放置垃圾的地方塞的尽是烟头,而地板上根本无处落脚,至于那原本宝贝得可以上天的笔记复印件现在则变成一文不值的废纸。
      好在我睡的是靠窗的上铺,好在我与他们几个计算机系的不同专业,不然我们可能已经足可被煮成了一锅不分你我的粥。
      终于考完的男生们除我以外全趴在了床上呼呼大睡,酣声四起,我小心的将东西收了收,留了张字条后便从里面出来了。
      出学校时,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原本这个时间校门外那一溜饭店该是生意红火的时候,走近一看时,倒有不少店面已经挂出了暑假休业的牌子,真真是应运而生的典型。
      开始出门时先给蓝打了个电话,蓝那边热闹以极,只说长春会今天要为几个前辈开欢送会,回家会晚一些,她问我要不要去,我想左右我亦不认识那里面的人,还是算了。我着蓝那边完事了,给我打个电话,然后我们再一起回家。
      收了线木然了半天,竟想不起来要做什么。找了家看来还算不错的店草草料理了自己的肚皮后,决定去买点东西。
      在银行内转了个圏后,走出大门时,我又发了半天呆,卡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四个零,数目还真是不小,一头雾水的我只好给母亲打电话,母亲听我这么一说,稍稍想了一想才道:“我先给你去查一查,这么大笔钱,该是有记录的,只不怎地,我却不记得了,我呆会再打电话给你。”
      收了线,我索性坐在上次吃面的台阶上,对着海发呆。
      天气已经热极,椰树和棕榈树的大叶子迎着海风摇啊摇的,不动的时候,仿佛连时间也停止了。今天的风实在不大,也许是中午的缘故,从海面上吹来的风有气无力,我实在耐不住热,便走下大堤,步上码头一侧的沙滩。
      除去鞋,我在水里走来走去,风小浪头也小。远处沙滩上满是各色花伞及游人,这海岸已迎来了它的热季。这边靠近码头,沙滩没有那边的好,也少有人来,两相对比之下让我觉得佛如隔世。
      凉意上涌,回神过来时才查觉水线已经没了腰,我竟在不知不觉间下到海里这么深处。立在海水中闭上了眼睛,全身心的感受着这种水深火热、身随波动的感觉。一时间竟陶醉了,不想再回岸上。
      “你这家伙,寻死么?!”一只手拖着我,我侧头看去,竟是多日来无话的孔责,此刻他一脸吓人表情,面色狰狞:“你找死吗?”说着边拉扯着我往岸上走,我体力不及他,被他连拖带拉的向岸边去,快及岸边时我竟扯着他摔了一跤,两人齐齐滚入海水中。
      我吐出一口咸水,将贴在额前的头发抚开,见自己一身已经全没有了干处,索性坐在了水里,孔责啐骂一声,我未听清楚,大概是该死之类的话,看他一身T恤全贴上了身上,头发仿佛刺猬根根竖杆起义,忍不住笑起来,才发现他的头发居然只有寸许,竖起后直可见其头皮。
      孔责见我指着他头发笑,纳闷的伸手在头上一摸,却又不见有什么异物,只当我发神经,给我一个白眼:“有何好笑,我以为你要自杀。”
      “我?”我指着自个儿的鼻头,惊笑道:“我会自杀?”说罢又笑起来,不过他可能也未说错,虽然我现在没有想去死,可能在潜意识中却有那个想法。
      “你这个人也真真奇怪得很。”孔责看着我,从水里起来,顺道也扯起了我,我顺着他的力气人水中站起来,他脱下T恤拧干了水后又往身上一套,那T恤就像酸菜一样皱巴巴的。
      “走吧,找个地方去洗个澡,不然晒起一层盐巴。”他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拽起来,突想起自已的手机,一摸身上没有才想起放在包里了,而包与鞋放在了一起,真是天意。抹了一把脸,我将包打开,查看有无来电,果然,手机排在震动档,母亲刚刚打过两通电话。
      “母亲,如何?”
      母亲在那边怪道:“你怎到现在才接电话,没事吧?”我忙道:“刚与同学说话呢,没有注意。”母亲又说了几句才回到正事上来。
      “我查了一下,我并未汇入钱在你帐上,问过你父亲和信,他们也没有,他细想一想,该是校长汇入的。”母亲细细说着。
      我呆了一呆,校长?若要细想的话,这笔钱正当途径应是那去向不明的奖学金。
      母亲续道:“如无意外就该是校长汇入的,那时你身体刚好,去学校时间不多,我便委托了校长全权处理你在校事务,有次他说到奖学金的事情时,向我要的你金卡帐号,之后竟给忘记这回事了。”
      母亲说她会亲自去问校长,着我先不要动那笔钱,我只道反正我用钱不多,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发现那笔钱的存在了。又叮嘱了几句后母亲才收了线。
      我沉思着,这笔钱大有可能是那奖学金,先得和蓝说一声,省得她去钻空打人家主意。
      孔责见我收了线才走近过来:“你家人?”我点头,套上了鞋,才几分钟而已,脖子上起了一层细细的盐沙。
      “要快找个地方洗澡才行。”他见我伸的去摸忙拉住我的手道。
      到了宿舍时,孔责一脸苦笑:“这几个家伙,当我不存在吗?”我一见,原来门已经上锁,孔责一身衣服连个口袋亦无,自然不可能有钥匙。
      我指着我楼上道:“我的房间就在上面,先洗个澡再下楼要钥匙吧。只不过里面同猪圈一 般,不要被吓到。”想想那几个家伙可能还在大睡特睡,也不怕会吵醒他们。
      打开房门的时候,孔责看了一眼里面后笑道:“你这猪圈可比得上我家。”我亦笑了,原来那几个原本该在睡觉的家伙一个都不见,连整个房间也收得干净,我见那床上已经收拾好,不必想他们自然是回家了。
      “如果你今天早上来可就不会如此说了。”放下包,我清理出可以借他穿的衣物递给他,“你先去洗吧。”孔责亦不推辞,接过了便走进浴室内。
      身上T恤如桨过一般死硬,几处贴身的地方磨砂着皮肤又痛又痒,脱了下来之后才发现痛痒处已经发红,看来我只能在淡水中游泳啊!叹息着自已脆弱的身体,我翻着抽屉到处找上次蓝放在我这的消炎药。结果找了半天只找到一瓶花露水
      直起腰来时,刚好看到孔责穿着我那条蓝色条纹的睡裤站在我面前,赤着上身,满头大汗:“难怪学校要提早考试,这种天气,还有哪个人在学校里呆得下去啊?”风扇已经是开到了最大档,若还不能解热,大概只好像蛇一样退了身上那层皮了。
      我笑了笑,接在他后面进了浴室,顺手带进去那瓶花露水。
      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窗户打开了,这时有点风吹进来,孔责靠在窗台边歪着头拎着把扇子拼命的扇。
      我倒是不太怕热,将两人洗过的衣服挂到了阳台上后,就地坐在阳台上,风开始转大,咸湿的海风将我挂在阳台上的衣物吹得啪啪直响,没有拧干的水像雨一样落在我身上倒是蛮舒服的。
      孔责见我一副惬意的样子,坐到了我下风处。
      “你用了什么香水,这么香?” 他抽了抽鼻子,奇怪道。
      我指着放在书桌上的花露水:“身上一直又痒又痛,消炎的药没有找着,只好先用这个代替,不过一开始涂的时候可是痛得要命。”我一想到刚涂的时候,一阵钻心的刺痛让我差点就放弃了。
      “让我看看。”孔责扳过我身体,看了那些红斑,然后道:“是晒伤了。”
      “我还以为只是被磨破皮了。”原来还被晒伤了,我的皮肤还不是一般的脆弱。
      “你这次又是第一吧?”孔责眼睛直直的盯着屋内桌上那一大堆已经废纸的资料,随口问道。我哧地一笑:“你这算是什么问话,我哪知道我能考得怎样?”孔责也没听我回答,眼睛仍是呆呆的看着前方的某一点,不知魂游何处了。
      “你可会随我们一同去日本?”孔责动了动,将头靠在墙上,将视线的某一点转移到了阳台顶上。
      我学他将头靠后,眼睛向上看,并回答他:“会去,有个朋友很久未见,想看看她。”我想到了郁心澄,不知她是否还在东京。
      半晌,阳台上一片沉默,只有风吹得衣服啪啪的声响。
      我忍不住笑道:“我两人实在无话可以,真真是两个闷葫芦。”孔责亦笑。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点私人问题?”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他,于是我坐正了,面对着他。
      孔责的表情明显的呆了一呆,半响,他笑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问吧。”他闭上眼睛,一副任我宰割的样子。
      “你如何确你喜欢的是同性?”我问,眼睛则仔细的看着他的表情。
      孔责笑了笑,淡淡的道:“并不能说我喜欢的是同性,而是喜欢的人刚好是同性罢了,如果我中意的人是个女生,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
      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但又化不开的无奈,这个表面上看来开朗阳光的大男孩,在感情的航程里正在经历着大风浪,而这风浪并是恋人彼此产生。
      “我本身是无所谓别人怎么看的,但恋爱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得来的事情,有时候,两个人并不能同心。”轻轻的叹了口气,孔责睁开了眼睛看向我。
      “知道那天夜里什么突然做出那种事情吗?”孔责用手支着下巴,正面看着我。我挑起一边眉:“你不是曾问我,蓝有否说过什么事的吗?”
      孔责笑:“好记心。”我白了他一眼,心想,他对我做了那种事情,再怎么没有感觉,总还是记忆深刻吧。
      “一个月前与我交往的家伙是个很在乎他人眼光的家伙,一直以来与我在一起时都会小心翼翼,但是所谓有人做就定会有人知,有一的请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被发现了。”孔责停下来看着我,我自然知道那个目击者定是蓝,“你妹妹在竟选长春会会长的时候,曾经来找过我,请我支持他,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沉默着,我还以为她是那种可以宽融看待此事的人。直到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她的印像都还是极好的。”我与他第一次见面?就是那次在操蓝球场上时,难怪作为一个竟争对手,孔责会有那样的称赞。
      “我说过,我本人对此事是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的,如果他也这么想的话,你妹妹的说话也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但是他却不能让人知道我们的事,说什么让人知道就完了,让人知道的话我们还在一起做什么?多疯狂,做都已经做了,还要在乎别人说吗?可该死的,他就是怕让人知道!”孔责疲累的将头埋入两膝间,闷闷的声音听起来令人难过。
      蓝做得过份了,我看着眼前这个看来沮丧的男孩,说不愧疚是假的,毕竟蓝是我的妹妹。
      “你说一个月前,难道说……………….”我迟疑的看着他问道。
      “哈!”他抬起头来,现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们分手了,既然都已经有人知道了,索性一走了之,那家伙下个学期就移民去加拿大,好了,他远走高飞也不必怕有人知道了!反正接下来会怎么样,他也是不会知道的,现在的他只顾得得了自己。”孔责努力的做出兴高采烈的模样,可在我眼里却是更加的难过的表现。
      “对不起。”我拍着的肩,安慰着又将头埋进双膝内的男孩。
      他抱着头只是摇着,不出声,也不抬起头来。我很后悔提到这件事情,到现在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是好。
      海风仍然呼呼的吹向房间,我一时不知要做什么,只好呆在孔责身边,什么也不做的发呆,听着衣服被海风吹得由啪啪作响直到没有声音。
      “今天在海边见到你时,想着不去打扰你较好,没想到你竟往海里走,我还以为你要自杀,真好笑,我这样了还没想自杀,你怎可能会?”孔责抬起头时,神情好多了,开始笑着打趣我。
      我听着不由一笑:我可能是真有这种意识,只是没有实现罢了。
      见我不回答只是笑,孔责聪明的不说话了,知我不会说出更多的内容来。我心内为他的知情识趣鼓掌,说实话,就算我真的要说,难不成向他阐述一段长达几千年的绵长情话,光用想的就可知没有人会相信,如此一来,还不如省点口水不说的好。
      两人仍是沉默着,仿佛俩人心头的那些疤,今天全让盐水都泡开了。
      风越来越大,一股股的吹进了房间,我那几个室友贴了一整个房间的美女图也被吹得啪啪响。美女固然是好看,可是要将之带入自己的真实生活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这是我那些个室友的肺腑之言,不可否认的,他们几个算得上是女孩眼中情人的上上之选,也正是因此尝尽美女之苦。忆起他们谈论往日与美女们交往时的苦楚模样,我不由觉得好笑。
      见我盯着一衣着暴露的美女图笑得呆,孔责一脸惊讶道:“我倒是没料到你会喜欢这类型的女人。”我听了直摇头,他奇道:“那你为何一副高兴样子?”
      我脱口道:“我忽想起一事,深觉得不到的才是最可贵这句话的份量。”
      说完后,我想到了自已,有时候不也正是这样的吗?往往要到想要的消失了才想到要伸手去抓。
      孔责听得一愣,然后才轻笑道:“这个人也真是有意思,怎么昌出了这句话?”他细看我,见我又不说话了,便道:“但此话确实没错,人总是有这份野心,得不到的才越想要。”
      他靠近我,赤裸的上身上细细的绒毛都地得清楚的时候,反应过后。他伸手扶着我的后脑,居高临下的半跪着看我,我只是看着他,他亦坦然的回望我。
      “我没有那种兴趣。”我淡淡的道。
      “我清楚,那一次就说过了。”他以另一支手抬起我的下颚,“但是自从那次之后一直无法放下你。”说着,亲吻便下来了。不同于上一次,虽然还是有丝蛮横,但温柔与热情代替了纯然的侵略。
      唇舌交緾之间,我却像是失去了灵魂全无力量,只能靠在他的手臂中。
      “你对我还是毫无感觉吗?”孔责结束了亲吻,看着我略为哀伤的道。
      我靠在他的手臂中,有些茫然的伸手抚上自已的心脏处:“在某一天,这颗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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