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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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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十足的把握,并没有完全否定他能治疗腿伤,或许有奇迹出现呢?
大夫只是说着溃烂,他可以先治好,至于腿疾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
毕竟大夫也是第一次遇到像楚容景如今这般症状。
不过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强。
现在整个屋子里一改刚才沉重的氛围,变得轻松了许多。
最高兴的莫过于顾笙和王管家二人了。
这次的大夫分析得头头是道的,一看就很靠谱,说不定这次殿下的腿真的有希望治疗好。
如果楚容景的腿疾真的治好了,宋闫明是当之无愧的功臣。
现在最严重的危机解除,那块在王管家手中的玉佩便成了大家目光的焦点。
王管家问:“殿下,这块玉佩如何处理?”
有毒的,肯定是要处理掉的。
楚容景冰冷的目光看着玉佩,他冷声道:“碎了吧。”
即便那是他母后的玉佩,但染了毒,便不能再要。
“是。”,王管家应了一声。
这块玉佩可真是害人不浅。
但眼下玉佩的问题已经解决,玉佩便已经不是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皇贵妃和楚容颐想要楚容景的命。
哪怕他现在双腿残疾,无法直立行走,他们也还是很忌惮他。
即便楚容景不争,若是有朝一日楚容颐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楚容景的下场也不会很好。
可楚容景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相让。
那位置本来就应该属于他。
宋闫明道:“殿下,下臣今日过来,还有一事要向您禀报。”
楚容景看向宋闫明,“说。”
宋闫明将自己从家父口中听到的说了出来,“昨日晚,皇上突然呕血,然后陷入了昏迷。太医诊断,皇上还有一个月的光景。一些大臣想在眀日早朝的时候提议封大皇子殿下为太子。”
说道最后宋闫明的表情严肃,一向还算温和的眼中也多了些冷意。
今日因为皇帝卧病在床,便取消了早朝。
只不过是那些大臣一早得到了消息,现在都在竞相走访,商量让皇帝立太子,稳固江山。
其中以丞相为主,大部分文臣推举大皇子殿下为储君。
毕竟现在楚容景双腿有疾,三皇子楚容桦被砍掉双手之后便疯疯癫癫的。
只有大皇子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且不说大皇子的文韬武略,待他们这些臣子也是十分亲和。
若是大皇子登基为帝,必然是一代明君。
但这对于楚容景而言,却不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他的腿必然不会恢复,达到能够独立行走。
但楚容景已经想好了对策,只不过是将计划提前了一些而已。
顾笙在一旁听得懵懂,只是听到说大皇子殿下和皇贵妃联合给皇帝下毒药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这些人还真是又恶毒又胆大妄为。
*
皇宫。
皇帝的寝宫宫女和太监都弯腰低头看着地面。
昨日皇帝突然呕血,把整个皇宫里弄得人心惶惶的。
太医诊断之后更是给皇帝定了死期。
一直到今日早上,皇帝才幽幽转醒,他混浊似蒙上了一层雾的眼睛环视了一圈周围围着的众人,问:“都围着朕做什么?”
皇帝已经记不太清他自己是如何昏迷过去的了。
眼前的人都看不太清,只能看到个模糊,昨日他的眼睛都还能看得清楚,今日怎么就看不清呢?
皇帝心里没由来的涌上了一股心慌的情绪,他慌张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眼睛,可再次睁眼还是看不太清。
皇帝心更慌了,他急切的抓着皇贵妃的手,“嫣儿,朕的眼睛怎么突然看不清了?”
皇贵妃闻言眼眶一红,眼泪便从脸颊滑落,“皇上,您病了。”
皇帝一愣,“病了?什么病了?朕身体好好的,怎么可能病了?”
皇帝质问到最后,声音都开始颤抖,他到后面都自我怀疑了起来。
皇贵妃轻轻的擦拭了眼角的泪,“皇上,您扯担心,不是什么大病,御医说吃两幅药便能好。”
皇帝听到这话心里才没了那么慌张,可如蒙了一层雾的眼睛让他觉得自己怕是没什么救了。
喉咙一阵瘙痒,皇帝掐着自己的脖子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口中血腥味弥漫,皇帝看着自己吐在帕子上的血,双手抖动,唇也跟着抖动,“嫣儿,朕是不是要死了?”
皇贵妃哭着摇头,“皇上。”
皇帝心里已经差不多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他又咳了两声,目光寻找着一直伺候着自己的太监总管,“去将太医找来,朕要亲自听太医怎么说。”
皇贵妃在一旁默默流泪,伤心至极。
太医很快便被请来了殿内,皇帝免了太医的礼,直接问太医,“朕得的什么病?还能活多少日?”
太医虽然是低着头,却悄悄不着痕迹的同皇贵妃对视了一眼,然后才开口回道:“回皇上,您得的是肺病,还有一个月的光景。”
太医的诊断必然不会有错,且具有信服力。
虽然已经预料到自己的身体不太行了,但皇帝却如何都不曾想到自己还只剩一个月了。
皇帝颓然倒在了床上,一下子便失去了精气神,犹如一个迟暮老人一般,身上带着将死之气。
屋子里安安静静,只有趴在龙床边的皇贵妃低低啜泣的声音。
喉咙有一阵痒,皇帝咳了两声,将血又咽了下去,“你们都下去吧。”
皇贵妃虽然有一些不舍,但还是被赶了出去,只留下了皇帝一人,独自躺在偌大的龙床上,看着头顶的沙帐,细细的回想自己的一生。
楚容颐在昨夜便得了消息,不过是今日才急匆匆的赶来了皇宫。
楚容颐见到站在宫门口的皇贵妃有些着急的问道:“母妃,父皇病情如何?”
皇贵妃用帕子轻轻的擦拭眼泪,然后摇头,“太医说你父皇只剩一个月的光景了。”
楚容颐听完面上十分震惊,眼中带着不相信,猛的后腿几步,像是被这个消息给吓到了一般。
此刻没人再回答楚容颐的问题,没有声音便是默认。
楚容颐双手紧握,眼中带着红血丝,面色沉痛哀伤,“那父皇现在如何?”
皇贵妃情绪激动,眼睛都哭红了一圈。
一旁的嬷嬷便替皇贵妃将这个问题回答了,“回大皇子殿下,皇上醒来后情绪激动,又召见了太医,听到太医的诊断之后。便将所有人都遣退了出来。”
楚容颐一脸沉痛的点了点头。
今日的日头仍旧很大,嬷嬷在一旁劝慰皇贵妃,“娘娘,外面太阳大,先回宫吧。一时半会皇上可能都不愿意见人。”
皇贵妃擦了眼泪,有往紧闭的房门看了几眼,才勉强同意了这个提议,“嗯,先回吧。”
楚容颐没有同皇贵妃一起走,而是留在宫门口售后。
孝字为首,父亲重病,儿子需要时刻守护伺候着,即便其实并不需要楚容颐自己亲自动手伺候,可该有的礼还是不能落下的。
更何况楚容颐还有其他所求,他想让皇帝立他为储君。
如今走到这一步了,只剩下一个月,楚容颐无比期待这一个月的时间快些过去,他心里十分的急切。
不出意外,今天他让父皇看到他的孝心,明日由丞相提议,父皇便会立他为储君。
光是想,楚容颐便是全身战栗,可真是要谢谢那些胡人,害了楚容景的一双腿,不然他想要挣这个位置怕是要比现在麻烦得多。
楚容颐同皇贵妃一般,皆是外表看起来温和无害,可内里恶毒不堪,又惯会做面子工程,忍耐能力自然也很强。
因此在皇帝回忆完自己的一生,觉得有些饿,唤人的时候,楚容颐也跟着进了殿里。
楚容颐当即就跪在地上,“父皇,儿臣来晚了。”
这个大儿子性格最像他,皇帝也是最喜欢楚容颐这个大儿子,更何况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皇帝虚扶了一下手,“起来吧,来了便好。知道你是有孝心的孩子。”
楚容颐站起来之后又问道,“父皇现在感觉身体如何?”
皇帝咳了两声,口中一直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喉咙间用有血味在翻涌,并不好受。
皇帝摇了摇头,“不是很好。”
“朕想漱口。”
太监总管又张罗小太监伺候皇上漱口。
楚容颐本来也想上前伺候的,可那股血腥味和口臭混在一起那味道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皇帝见楚容颐上前,挥了挥手,说不用他来。
楚容颐这才在心底悄悄的松了口气。
在皇帝的寝宫陪皇帝说了会话,皇帝便又迷迷糊糊的昏迷了过去。
让太医和太监好生伺候着皇帝,楚容颐出了皇帝这寝宫,后脚就去了皇贵妃的院子。
此刻的皇贵妃身上毫无刚才那股悲伤的劲,只不过眼睛还有一些红。
她正吃着嬷嬷剥给她的葡萄。
宫女进来禀报,“娘娘,大皇子殿下来了。”
皇贵妃咽下嬷嬷喂的葡萄,“让他进来。”
宫女退下去一会,楚容颐便进了来,皇贵妃看了看一圈殿内其他的宫女,“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