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季魏酒]秋天的秘密》绯缺落

7、第 7 章

　　“诶呦！空哥有情况啊。”

　　这边时间季向空的早出晚归或者晚出早归，做为室友兼战队成员之一的林若轩，自然是看在眼里。

　　而今天，季向空在电脑前盯着屏幕看了大半天，但手只是放在鼠标上推推点点，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打游戏，林若轩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将自己并不渺小的身躯慢慢的挪到了季向空的身后，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这个哥们是谈恋爱了。

　　“还挑礼物？”林若轩将屁股放到了椅子的扶手上，虽然没有坐实了，但也让他的‘地位’变得不可撼动。林若轩先指了指电脑，然后把一只手放到了季向空的肩上跟他勾肩搭背的笑问：“说说，看上谁了。”

　　甚至还十分欣慰的表示：“我们空哥终于长大了。”

　　真不能怪林若轩表现的那么夸张，因为战队成员里几乎个个都有女朋友，就算没有女朋友的，也表现过对某个异性有好感。只有季向空，清心寡欲的就像一个和尚一样，即使有粉丝向他献殷勤，他也表现得像个古代的卫道士一样，遵守着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对她们退避三舍。

　　但现在，明显是季向空终于开窍了呀。

　　“去去去，一边去。”季向空把人推开，最不耐烦的就是别人拿自己来打趣了。

　　“别推我，我帮你出谋划策一下。”林若轩可不是被拒绝过一次就乖乖听话的人，他嬉皮笑脸的重新凑了上来，一派指点江山的模样。

　　不过，考虑到林若轩确实是有女朋友的，比自己有经验，所以也就没再拒绝。

　　最后，在参考了林若轩的意见之后，季向空选择了送顾魏一片星空。

　　当病房里的灯光熄灭，投影仪在雪白的墙壁上投射下一片璀璨时，就连顾魏都没忍住动容。

　　“谢谢你。”顾魏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星海，因为身体的关系，他连医院都很少离开，仿佛医院才是他的家。也因此，长期的虚弱让他每晚都很早就睡了，连九点都撑不到。

　　北京的天空，因为光污染的关系，根本没有星星可以看，所以，此时此刻置身于投影之中就仿佛站在星星之间，美的如梦似幻。

　　也是顾魏此生见过最美的一片风景。

　　“谢什么。”季向空看着站在‘星星’中的顾魏，比他笑容更温柔的，是他的眼神。

　　“全部。”不只是这份礼物，还有季向空为他的付出。

　　季向空执起顾魏的手，鼓起了他全部的勇气：“那……可以一吻赏英雄吗？”虽然早在一个月前，季向空就知道了顾魏对他并不是没有那份过了界的好感，可是要想捅破这层窗户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可以，季向空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让顾魏分心去思考这份感情的可成全性，但眼见着他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他已经不想再浪费其中的一分一毫了。

　　对于这份只可以存在于很短一段时间感情，顾魏不用担心它会变质，却难免会忧心，当季向空把自己看得太重，那么当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季向空又该有多痛苦？

　　这是无法避免的问题，而顾魏从头到尾在乎的，都是那份态度。

　　所以，当顾魏意识到，季向空已经把这份感情看得太重，把自己看得太重，无论自己最后会不会接受这份感情，季向空都已经不可自拔了，他把自己当成了人生中不可或缺的宝物，顾魏再逃避，那只能算是自欺欺人了。

　　而顾魏从来都不会去做自欺欺人的事情，况且事已至此，顾虑太多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去创造一段美好的回忆，等到以后，季向空想起自己时，不只有痛苦，还有他们这份虽然短暂，却又纯粹而美好的感情。

　　所以，一个吻而已，一层窗户纸而已，吻就吻了，捅破就捅破了。

　　顾魏本来还有点紧张，可当他意识到季向空同样的紧张，甚至还全身僵硬的等待着自己的回应时，那份紧张感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初的那个吻是蜻蜓点水，但当季向空惊喜的睁开眼睛看向自己时，顾魏这才重新印上了自己的唇，给了对方一个实质性的心心相印。

　　相比于季向空和顾魏这对新出炉的小情侣之间的渐入佳境，魏臻和顾嘉欣这对母子的气氛就有些剑拔弩张的气势了。

　　秋风徐徐，却吹不开母子俩日渐紧张的关系。自从顾嘉欣拒绝了为顾魏配型之后，魏臻就不太想见到她了，毕竟魏臻不想恨这个见死不救的女儿，那么只有选择眼不见为净。

　　可是，人天性就是同性弱者，顾嘉欣对自己的哥哥没有感情，并不意味着她对自己的父亲的感情同样也淡薄得可怜。更何况，在顾嘉欣看来，顾魏已经没有救了，但顾彦涛却不一样。

　　所以，顾嘉欣来到了医院，找到了母亲，发泄着她这段日子以来的不满。

　　“妈，在你罢免爸爸董事会主席后他就病倒了，季向空的妈妈也是一脸憔悴。”想到自己去顾家看望顾彦涛时的情景，顾嘉欣就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就不能不那么自私，为什么不能更通情达理一点：“现在这样的结果，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你满意了吗？”

　　顾嘉欣没有意识到她所说的这句话代表着多大的恶意，也没意识到在她的心目中自己母亲的形象变得多么的不堪，只是这两天魏臻对顾嘉欣的置若罔闻，以及对顾彦涛的逼迫，在不知不觉间就产生了后遗症。

　　毕竟魏臻是个强势的人，强势，就意味着不会示弱，不会表述自己的心情，这样的人其实是非常吃亏的。所有人都当魏臻是个打不倒的巨人，不会考虑到她的心情，也不会去根究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平日里又有什么样的难处。

　　而此刻的顾嘉欣就仿如一位卫道士，为了自己的信念而跟自己独裁的母亲据理力争。

　　“是他们咎由自取。”魏臻能说什么呢？她只能告诉自己的女儿所谓的恶有恶报，却不愿意告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嘉欣无法跟魏臻感同身受，不能理解父亲只是隐瞒了顾魏的病情，就会遭到母亲对他的抵制。她只知道，父亲因此而病了，那么母亲虽然不至于罪大恶极，但也谈不上情有可原。

　　可是，如果可以，魏臻也不会想让顾嘉欣理解自己无法在顾魏生病的时候守在他身边的那份怨恨。

　　甚至于，希望顾嘉欣永远都无法理解。

　　因为，但凡要理解，十有八九是因为顾嘉欣遭遇了跟她一样的痛苦。

　　然而，顾嘉欣对魏臻的不满不仅仅源自于她自己的遭遇，和对父亲的同情，还因为季向空。确实，顾嘉欣十分听话的已经好几天没有来过医院了，可是这一回来到医院找魏臻时，她才发现，顾魏和季向空的亲密早已经打破了朋友的界线。

　　顾嘉欣正是义愤填膺的时候，自然不吝于最大的恶意去猜测自己的母亲。此时此刻，她被自己心底的正义感冲晕了头脑：“那么，你为什么放任季向空和我哥……”

　　“够了！”魏臻打断了她的话，眼中饱含着对顾嘉欣的警告：“注意你的言辞！”

　　这是第一次，魏臻对顾嘉欣这么疾言厉色，可效果却与她设想的相反，反而更勾起了顾嘉欣的反叛心理。

　　“好，你到底有什么企图？”顾嘉欣说是问，但她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也愿意说出来去刺激她的母亲：“你利用他的感情，是想他当我哥的血库。”

　　“你不要再说了！”

　　可是顾嘉欣早已经是不管不顾了：“还是想要他的肾！”

　　这句话刺激了魏臻为了儿子的健康和女儿的叛逆而心力交瘁到敏感的内心，她情绪激动到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一巴掌扇向了顾嘉欣的嘴巴，哭着喊着：“不要说了！”

　　这一巴掌，伤到的不只是女儿，同时还有母亲的心。

　　然而顾嘉欣没办法将心比心，她的反骨让她深恨母亲这样自私自利的作法，恨母亲面对自己的仗义执言却无法幡然悔悟，所以她只能伤心的扭头就走。

　　听到母亲呼喊自己回来的声音，顾嘉欣只是丢下一句：“我要回美国，再也不会回来了！”就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开了。

　　顾嘉欣没有注意到，被她丢在身后的母亲，第一次露出了痛苦又绝望的表情。

　　更不会知道，魏臻对于季向空和顾魏这段恋情的纵容，从头到尾都不存在于任何企图，而是魏臻看得出来，顾魏早已把季向空放进了自己的心里。

　　如果无法挽救顾魏的生命，至少，也要让他在这人世间最后的一段日子里，能够顺心而快乐。